解听免僵硬的身躯也终于有了松懈,他明白他赢了。 “算了,”穆惠安握住手机往门口走去,“你心里有数就行。” 解听免坐在了椅子上。 “但是我会让校方渐少你的舍友数量,”穆惠安微微侧身,手放在了门把手上,“你最好做好了甚至没有一个舍友的心理准备。” “砰”的一声,房门阖上了。 无所谓,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正好他也不喜欢和很多人住在一起,能一个人最好。 半个小时之后他下楼吃晚饭,但餐桌上一个人都没有,就连饭菜都只有一个人的分量,解听免了然,道:“我妈又被公司的人叫走了?” 赵姐应了一声,说:“少爷你就别等了,夫人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解听免也没打算等,这种事情从小到大发生过很多次了,他都已经司空见惯了。 他安静地独自吃完,随即上楼回了房间。 穆惠安不在家是常态,可解听免不知为何,就今晚格外懒惰一些,做什么事都提不上劲。 他面前的物理练习册已经打开了有半个多小时了,不过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动,空白一片,天色也逐渐深邃暗沉,残阳不再,只余暮色。 解听免用手撑着下巴,他不近视,沉沉地望着窗外,虽然也没什么好看的。 他家位于幽静辽阔的别墅区,一入夜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就连狗吠猫叫都吝啬,仿佛世间只有他还存在。 就这么无所事事地发了会儿呆,他总算想起一件能打发时间的事情了。 解听免将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打开,又扒拉出耳机戴上,点开他最近刚下的游戏,很快耳朵里就响起了欢快的音乐声,他戳进第一关。 不知多少个小时过去,夜幕低垂,车子的引擎声驶向别墅附近,司机抬头望了一眼,对后座的穆惠安笑道:“这都快两点了,少爷还在学习呢,可真是用功啊。” 穆惠安自然喜欢听别人夸他儿子,毕竟解听免那么优秀,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她也笑了:“明天是周六,不用早起,估计刷题就没有顾及时间了。” 解家就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即使是放假,最晚八点也要起来,所以就算是现在睡觉,也不足六个小时。 穆惠安沉吟了一会儿,道:“不行,熬夜对身体不好,哪能刚高一就熬夜,那高三还怎么办,我还是提醒一下让他早点睡吧。” 司机已经停了车,他本来是要把车驶入停车场的,但是穆惠安不下来,他就只好在位置上等待。 穆惠安掏出手机,本来要直接给解听免打电话的,想想还是算了,他做题估计正专注呢,这样会打断他的思路,所以还是改为发微信了。 解听免闭眼揉了揉眉心,又捏了捏酸胀的脖颈。 他一晚上已经打到第六十关了,再一看时间犹豫着要不要就此收手了,忽然一条微信的悬浮框蹦了出来,显示的是穆惠安,他点进去查看。 [别再看书了,早点睡觉,熬夜对身体和眼睛都不好,明早起来再继续。] 解听免手指微曲,下意识抿了抿唇,有点心虚。 [知道了,马上就睡。] 回复后再点进游戏界面将其截屏,发了一条仅徐邀可见的朋友圈,并配上一段文字——睡了,先肝到这。 发完后就去洗澡了,他带着潮湿的雾气从厕所回来,一打开手机还停留在朋友圈的界面,但已经有人给他点了赞并回复了一条,而这个人只能是徐邀。 解听免微微皱眉,视线微移到右上角,显示此刻已经两点半了,所以徐邀居然还没睡?他不会每天都要弄到这么晚吧? 他再点开徐邀给他的评论,首当其中的就是几个发疯的表情,随后表达了他的不爽。 [身为学霸你居然不刷题看书而打了一晚上的游戏?!不行,你这已经超过我了,看我几天之内追赶上你!] 解听免笑了,他正准备回复,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要是聊起来了恐怕会耽误徐邀休息,便把手机静音,再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关灯睡觉。 徐邀回复完后就将手机丢在一边了,所以即使解听免回他评论,他也不会再看见了。 可能是昨晚空调的温度有点低,徐邀感觉今日这一天都有点昏昏沉沉的,尤其在晚上下班了之后,这种症状就更明显。 他洗了头,将湿头发往后捋了捋,摸了一下额头,好像是有点热,难不成真发烧了? 他还察觉最近总是很容易觉得累,就是那种病刚好之后的乏力与虚弱。其实之前也有这种感觉,不过没有那么明显,或许是接连一周熬夜晚睡的缘故,所以这几天就额外显著。 明天是双休,因为他平时只能下午放学后再去打工,时间总的来说并不长,所以只能用放假的时间来补。 其他人平时都是按早晚班次来上班的,而他则在双休和放假的时候是全天,直到晚上打烊。 虽然很累很辛苦,但这是店长愿意留下他最好的选择了,明后天他耽误不起。 家里的医药箱总是满的,常见的药物都有,他家也许什么都会缺,但就是不会缺药。徐邀找出来退烧药,反正还是预防一下比较好。 深夜已经没有热水了,他就着凉水吞了下去。 徐邀打开电风扇,下意识照旧选择二级,扇叶转动,清凉的风朝他扑面而来,手指动了动,还是调低了一档。 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双休日转瞬即逝,周日晚上班群里发了一个表格。 徐邀点进去一看,发现午休寝室的安排已经下来了,不由得感叹一中的效率就是高。 他往下划拉,找到自己的学号,看见对应的宿舍楼以及寝室号,默念几遍就记住了。 他正打算瞧瞧班里其他同学的寝室,孟疏元忽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道:“你们学校应该会给学生发被褥什么的,我帮你准备了其他东西,你过来看看还缺什么。” 徐邀放下手机,朝房间走去,瞅了两眼,道:“差不多了,也没什么东西,只是午休而已,又不是住校,其实有张床就够了。” 此话不假,皆是一些零碎的小东西,徐邀用一个背包就装完了。 因为午休生要提前去学校放置物品,如果来得早时间充足的话,其实还可以把床铺给整理了,所以徐邀特地早早就起来了,提着袋子赶往了学校。 他走到了自己的宿舍楼,在门口宿管那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正好瞟见他名字的前几个赫然就是解听免。 字迹劲瘦有力,笔锋虽潦草但又不失工整,徐邀嘀咕道:“字还挺好看的。” 一中宿舍没有电梯,得自己一步步爬上去,虽然只是在六楼,可经不住他带了些东西,所以等他到达的时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他一间间扫过去,总算在走廊尽头找到了自己的宿舍,他正准备推开门,门却从里面自己打开了。 徐邀一怔,他以为自己已经来得够早了,没想到舍友来得比他还早。 按照一中以班级为单位分宿舍的话,舍友应该是同班的,当然也有正好单出来的可能,不过都是一个年级的,互相也有过照面。 可是没想到,从里面走出来的居然是解听免。 解听免很明显也是没有想到,他挑着眉,愕然地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徐邀。 也许是刚爬上楼的原因,他面部尚红,胸膛微微起伏,鼻尖还沁了汗珠,正发愣地盯着他。 即便是亲眼所见,但徐邀还是不可置信:“我的舍友是你?” 解听免轻轻“嗯”了一声。 徐邀又问:“其他舍友是谁?” 解听免昨晚就听穆惠安说了,学校最后定下他是两人间,也就是说,他只有一个舍友。 今早在出发前他本来想去穆惠安手机的班群里看一看他的另一个舍友是谁,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瞧见,穆惠安就又被一个电话急哄哄地叫走了,只匆匆告诉了他的宿舍楼和寝室号。 解听免眼睫微垂,道:“我们单出来了,这间宿舍正好只有我们两个人。” 这下轮到徐邀挑眉了。 会有这么巧? 还有,他要和解听免独处一个宿舍了?
第31章 P—搜查手机 徐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解听免不仅是他舍友,而且还是唯一的那一个”这个事实。 他一边褪下背包一边跨入门内,解听免出门打水去了,虽然宿舍学校已经安排了保洁打扫了,但他还是要再擦一遍。 于是等解听免回来,就看见徐邀已经选好了床铺。 共有六个床,一中在宿舍方面环境还不错,所以都是上床下桌。他挑了靠近门边的一个,而徐邀则选择了他的对角线,是离他最远的一个。 这里一共就两个人住,这么做未免过于刻意,可是徐邀根据解听免不喜人触碰这一点来看,应该或多或少不太愿意接受别人与他睡得很近,所以就自觉地远离一点。 但解听免可想不到徐邀的处心积虑,以为他还是对他有意见。 他纳闷极了,他明明都暗戳戳地做了这么多了,关系就没有缓和一点吗? 他虽不算众星捧月长大的,但确实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所以也做不来热脸贴冷屁股的事,自己处理好自己的床铺,兀自回班了。 徐邀从上铺下来就发现宿舍只剩他一个人了,就连门都关好了,又是一次招呼都不打就走。 他轻轻蹙眉,不知道又哪里惹到阴晴不定的解听免了。 今天不仅有周容的物理课,而且下午最后一节还是她的班会课。 这种课全凭她的心情,若是晴天就让他们自习;如果是小雨就是上课;倘若是暴雪的话,那就是长达四十五分钟的骂人加拍讲台、敲黑板。 裴些总在私底下说周容一个人可以抵一个戏班,能把生旦净丑连同后面的吹拉弹唱全部齐活,此言不假。 就比如这节班会课,周容从他们的坐相延伸为懒懒散散,后上升到家教问题,再扩散为学习态度不认真,总之没什么不能扯的。 而所有学生早就习以为常,驾轻就熟地偷摸在底下写晚上的作业。 徐邀正干掉英语,打算掏出政治习题,忽然周容唱够了独角戏,还非要拉他们一起互动:“听我的眼线说,班里有不少同学竟敢带手机?”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笔,再互相张望,看看是谁那么没良心,居然敢叛变组织,投靠敌营。 大多数人都在瞅班长和物理课代表,毕竟这两位嫌疑颇大。 后者受不了这么多锋利的目光,连忙把头低下,恨不得将脑袋也钻进校服领子里;而前者就镇定自若多了,根本不在乎他人打量的视线,转了一下笔,聚精会神地计算着公式。 周容又拍了拍桌子:“别看了,谅你们也不会猜到是谁,而且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去理会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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