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裴又洗了一遍毛巾,轻轻的给他擦一擦脖子,完了稍稍有点犹豫,看一眼睡着的人,还是把他衬衫的扣子往下解。 质量好的布料很柔滑,扣子一解就向两边滑开,露出男人胸前流畅的肌肉线条以及结实的腹肌,上面沾着汗水,随着呼吸起伏。 云裴不知道为什么看的有点脸热,赶紧把毛巾盖了上去,或许是因为慌乱动作重了点,男人发出一声轻哼,手上一顿,抬眼去看。 秦铭渊的眼睛依旧闭着,紧皱的眉头也松了松,睡的还算安稳,他松了口气,怕他再着凉,擦好以后赶紧把旁边的夏被拉过来给人盖上。 云裴倒是有心想帮他换一身衣服,但是他实在没那个能耐,他有时候给自己换衣服都挺费劲的,而且现在扎着针也不好脱。 刚才周扬他们在的时候没想起来,应该让他们帮忙把对方的衣服换一换才对,穿成这样睡一晚上可能会不舒服。 把东西放回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他把房间大灯关上了,只留床头的两盏小灯,昏黄的颜色,能让人睡的更安稳。 回到床边,看到男人的嘴唇好像又有点干了,他转身出去给他倒水,出了那么多汗,不多补充补充再脱水就不好了。 房间半掩上,客厅里刚才来时开的灯还没有关上,正好方便了他。 他操控轮椅去了开放式的厨房,找到了放在台上的烧水壶,去冰箱里拿了瓶纯净水倒进去,按开了开关。 水先烧着,他回忆了下上次秦铭渊给他倒牛奶时拿杯子的位置,寻到了那个柜子打开,果然清洗干净的杯子都放在里面。 刚拿了出来,放在轮椅侧袋的手机就响了,掏出来看了眼,是他爸打过来的。 犹豫了下,还是按下接听,今天晚上他大概率是回不去了,还是要跟对方说一声。 “小裴,你去哪儿了,宴会都结束了你人怎么不见了?” 对方的语气里不知道为什么透着让他不适的柔和,没等他说话,对方又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跟秦总在一起?” 云裴皱起眉,脸色变的很冷淡,开口的语气没什么情绪,“没有,我有点事不回去了。” 说完他也不等对方再说话,直接把电话挂了,避免吵到睡觉的男人,他把手机调成静音状态。 他爸的脑子里在想着什么,云裴不用猜都知道,这也是他之前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跟秦铭渊走得近的原因。 谁知道今天晚上……他叹了口气,这下整个A市豪门圈怕是都知道了,自己跟秦氏总裁有交情,由此可能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猜测。 还好对方有分寸,最后没有真的当着大家的面把戒指给自己,那才是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回想对方当时跟自己说气云悦纤的话,他垂下眸,看着那个所谓的弟弟扭曲了脸,倒确实挺爽快的。 水烧开了,云裴去倒了一杯,混了点凉的进去,是能入口的温度,捧着杯子回到卧室里。 他到床边先看了看输液的情况,没有跑针什么的才放心,伸手很轻的拍了下男人的脸,“秦铭渊?” 已经陷入沉睡的男人当然是没有什么反应,他想了想,一只手伸入对方的颈后托起他的头,把杯口抵在他唇边。 虽然睡着了,但他好歹还有吞咽的本能,也可能是因为发烧确实渴了,让云裴喂了不少进去。 放下杯子,把人安置好,抽出张纸帮他擦了擦沾在唇上的水,顺手又试了试他额头上的温度。 还是很烫,但比起刚开始的时候要好上那么一点,云裴稍稍松了口气,这时候才感觉到之前被人靠了很久的半边肩膀有点酸。 “人高马大的……”他轻声吐槽了一句,像是不满,看着床上人的视线却是软的。
第40章 细微的晨起阳光顺着没拉紧的窗帘缝隙钻进卧室里,正正好落在睡着的人脸上。 像是惊扰了什么,眼睫轻颤了颤,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眼底残留着刚清醒的茫然。 秦铭渊看着熟悉的天花板,抬起手想按一下山根,视线却落在手背粘着的医用胶带上。 他皱了皱眉,上手去撕开,皮肤上还残留着红色的针孔,明显是不久前才输过液。 他带着点茫然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昨天参加晚宴的衬衫跟西裤,扣子倒是解开了,睡了一晚上显得有点凌乱。 秦铭渊抬手拨了拨头发,隐约记得自己昨天晚上是跟云裴在一起的,还把拍下来的那枚戒指送给了他。 再然后,他的头好像又晕又疼,然后就没了意识,记忆中的最后一幕,是云裴有点错愕的脸。 他是怎么回来的? 这个秦铭渊实在是有点想不起来,但昨晚有周扬跟着,大概率是他送自己回的家,可能还请了医生过来。 不再去想了,感觉身上好像没了太明显的不适,他转身准备下床,视线扫了眼床头柜,上面放着个空的玻璃杯,旁边是那个眼熟的戒指。 怎么在这儿? 他伸手拿过来,那会儿虽然有点昏沉了,但他确实给了云裴没错,是不喜欢,让周扬带回来了? 其实秦铭渊拍这个戒指完全是一时兴起,本来参加宴会就是要拍一件东西的,拍什么都一样。 这个戒指拿上来的时候,他莫名就想起了云裴画画的手,觉得这个戒指如果戴在那双手上应该是很漂亮的。 当时生着病头脑迟钝没想那么多,现在想一想,随随便便送人家戒指确实不太妥当。 而且三千万对他来说无所谓,对云裴来说可能就太贵重了,会被退回来也是理所当然。 他把戒指放回到床头柜上,不再去想,起身准备去洗个澡。 至于心底那点轻微的失落,在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就被压了下去,暂时不见了踪影。 冲了个澡出来,秦铭渊觉得神清气爽了很多,身体底子好,病好的自然也很快。 他身上裹着浴袍,绑带系的不是很紧,丝质的布料又滑,大剌剌的露出一片蜜色胸膛,头发吹的半干还有点微微湿润,他随手拨了拨,有点凌乱的搭在额头上。 拿起床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刚刚八点过,他把手机放下,准备简单做个早餐吃再去公司。昨天不舒服晚餐没吃,宴会上只抿了两口香槟,肚子里早就已经空荡荡的了。 拉开房门出去,感觉到跟房间差不多的温度,厅里的空调没关? 他也没多在意,一路往厨房的方向走,行至客厅的时候他脚步却顿住了,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露出点诧异。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抬脚转了个方向往沙发那边走。 已经见过很多次的轮椅空荡荡的停在一边,它的主人现在正蜷缩在沙发上,盖着自己的西装外套睡的正沉。 秦铭渊一时间有点不明状况,他抬起手按了按额角,昨天不是周扬送自己回来的吗,他怎么会在这儿? 周扬不会这么不靠谱的留一个……不方便的人照顾自己吧?不是,他是怎么会跟着自己回来的? 这些秦铭渊想不明白,但不妨碍他能猜测到,昨天晚上照顾自己的有可能就是现在睡在沙发上的云裴。 他放下手,看着对方缩在沙发上的身体,可怜的只盖了外套,虽然他家沙发很大,但肯定是没有床睡着舒服的。 在沙发边站了一会儿,秦铭渊叹了口气,弯腰把人的外套轻轻打开,探手到他的肩后跟腿弯,动作小心的将他抱了起来。 小小的一团缩在他怀里,简直一点重量都没有,就这样的小身板儿,怎么敢留下照顾他的。 怀里的人动了下,秦铭渊下意识放轻呼吸,对方并没有醒,只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拍打,嘴里还在呢喃。 “秦铭渊……睡吧……我在的……” “……” 秦铭渊无言的看着他靠在自己胸前熟睡的脸,柔软的脸颊肉贴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好像没有觉得不适。 手上的动作完全就是无意识的,显然是已经做过很多次了,还有嘴里哄人的话…… 这种仿佛醉酒后断片儿的感觉让秦铭渊皱了皱眉,他觉得昨天晚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很想回忆起来的事情。 抱着人回到了卧室里,轻轻放到自己没睡过的那半边床上,他昨天生病肯定出汗了,那边不会太舒服。 身体沾到柔软的床铺,感觉到舒适的云裴在蓬松的枕头上蹭了蹭脸,平时伪装的很冷淡的面容在睡着后有点孩子气。 秦铭渊扯过夏被给他盖上一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不规整的浴袍,沉默着去衣帽间换衣服。 之前以为只有他自己,怎么穿都无所谓,现在家里有另一个人在,还是打理的整齐一点比较好。 换好衣服出来,他按照之前的计划去厨房做早餐,本来是想喝杯咖啡,烤两片吐司应付的,既然有“客人”在,那还是做点正经的东西。 在电饭煲里煮上红豆粥,素食的蒸饺拆了一袋,还有几颗流沙包,想了想,又拿出一个小锅烧上水,等下煮两颗蛋。 冰箱里的鸡蛋都是从别墅那边送过来的,专人喂养的鸡,下出来的蛋自然不是市面上卖的那种,营养价值更高。 正适合给云裴那样的小身板补一补。 房间里的人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才醒,秦铭渊想了想还是先给周扬发了个信息,告诉他自己有可能会晚一会儿去公司。 那边消息回的挺快的,问他身体有没有好一点,要是还不舒服的话今天还是在家休息比较好,公司那边没问题。 秦铭渊跟他聊了两句,说自己没事,就是有事耽误会晚一点。 过了一会儿,周扬才又回过来一句,试探着问他云裴少爷还在不在。 秦铭渊眯了眯眼睛,没再理他,关于昨天晚上的事等去了公司再问他。 …… 云裴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弄不清楚状况,盯着陌生的天花板愣了会儿神,好半天才想起什么,用手臂把自己撑坐起来。 他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在秦铭渊的卧室里,本来应该好好睡在这儿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他睡迷糊自己过来的? 视线又在房间里看了一圈,轮椅不在,总不能是突发医学奇迹梦游走过来的,那就是…… 手指捏住了滑到腿上的夏被,他睡的这么死吗,被人转移了地方都不知道。 云裴掀开被子,有心想离开这张不属于他的大床,但苦于轮椅不在旁边有心无力,一时间呆坐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醒来后就不见了的男人迈进来,看到他坐在床上顿了下,神情自然的道:“醒了怎么不出声?” “我……”云裴放在身侧的手不自在的握了握,“我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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