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高危NPC明明力气很大,现在却站在这里不管不顾。也对,他们都是一个副本里的NPC,当然更加亲近些。 郁七容对老板抽屉里的东西更加好奇些,他绕过柜台,走到老板身后,当着老板的面拉开抽屉,还随手拨了拨里面闪亮亮的钱币。 “郁七容!找烟丝!”陆平沙打断郁七容的仔细观察的好奇心,提醒他做正事,又一面和其他三个人一起制住老板。 老板猛地扭头,看向正在翻看抽屉的郁七容,转身便要扑过去,却被白石隔着柜台抱住。 郁七容对抽屉里的东西看了又看,最后索性把硬币掏了出来,又将整个抽屉拉出来,用力一扯,重重放在柜台上,抬起猩红的眸,唤道:“镜鬼。” 他不了解烟丝是什么,但是镜鬼必然知道。 镜鬼听到郁七容叫他,忙不迭地过来,从放在柜台上的抽屉里翻了一会,最后拿出一个白色药瓶,拧开闻了闻,确定地对着郁七容点了点头。 “你们先走吧。”郁七容看了眼转校四人组,又看了眼面露凶容,周身冒出黑雾的老板,掩口咳嗽了一声,垂眼看向染红了的手掌,随即将这血抹在老板身上。 老板立刻松开对陆平沙的挟制,痛苦地跪倒在地,被涂了血的地方的衣服被腐蚀,露出里面被黑雾蛀空了的躯体,黑雾却在不停退散,像是畏惧这鲜血的威力。 看到被四个人压制才能压住的老板,这么简单就被郁七容压制住,陆平沙重点看了一眼郁七容手心中残余的血迹,心中有所疑问,但现在显然不是问话的好时候,不如先出去,再从长计议。 “……走。”陆平沙道。 小商铺重归平静,只有老板痛苦的呻吟声在古老的商铺中回荡,伴随着“吱呀吱呀”的风扇声,郁七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白色龙钩玉。 黑雾显然对他有影响,但今天睡眠的时间却减少了不少,结合这玉能够治愈他烫伤的事实,一个不着边际的猜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刻意把人引走,就是为了验证这一猜想。 “你把东西给我们就行,我们和他是一伙的。” 徐雅南苦口婆心地劝说,镜鬼还是将手里的那瓶烟丝藏得严严实实的,满脸是血的脸上满是忌惮,“我只给七七。” 刚刚他可是亲眼看见了几个人是怎么对商店老板的,如果他们要硬来,他就直接进镜子! 正在两方僵持之时,装在走廊里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镜鬼直接钻进了玻璃窗里,不久后走廊里瞬间“人”多了起来。 各种死法的“同学”陆陆续续和他们擦肩而过,还有肚子被切割了的,肠子从圆润的切口掉出来,同学恍若不知地继续向前走,鲜血顺着他走路一道淌下,肠子被扯得很长,远远地跟在后头。 梁雪脸色难看,但依然在注意观察这些同学,“他们是凭空出现的,这和我们在宿舍楼里看到的一样。” 白石:“有些副本里的鬼,他们的行动轨迹会被限制在固定的区域范围内。” 徐雅南恍然大悟道:“地缚灵!” “不知道你们看没看到他们身上都有一些疑似烟灰的痕迹。”梁雪犹豫道,“虽然身上没什么烧焦的痕迹,但是确实有烟灰,再加上那间燃烧的空教室,很难不会做什么联想……” “老师来了,先进去吧。”陆平沙远远地看到手里拿着书本的老师往这边过来,他瘸了一条腿,只能一步一步地蹦,配上他诡异的微笑,场面有种惊悚的滑稽。 走廊里无形的火焰肆意地向前缓慢蔓延,坐在后排的陆平沙感到后背一片热意,像是背后有一个大型的火炉,持续不断地让温度上升。 他的视线下意识地看向最前面的那个空位,原本应该趴在那里的白发美人不见了踪影,这让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惶恐,惴惴的,无形的恐惧紧攥着他的心脏。 郁七容的存在与否,关系到他们的命运,尤其是在校规还尚且不明的情况下。 事实上不仅是他,他注意到整间教室的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瞥向郁七容的位置。 直到上课铃响,站在讲台上的老师才无声地叹了口气,问道:“有人知道郁同学去了哪里吗?” 教室里鸦雀无声。
第11章 岚溪鬼校(11) 这座教室具体建成的时间很难考究,但陆平沙敢断定整栋楼都算是老古董了。 掉落的墙皮、褪色的黑板,还有被刻画了很多条伤痕的课桌,甚至脚下的地面都没有木板铺就,而是一跺脚就能激起灰尘飞扬的水泥地。 他没有听讲台上的老师讲课,心思全都放在了对整间教室的观察上。 教室前后各有一个门,玻璃窗可以打开,但是现在是紧闭着的,这里是六楼,也就是说就算玻璃窗是打开的,也很难从这里逃出去。 后背的热度愈上升,陆平沙身上的汗就愈多。不仅是因为温度,还有生死之间的博弈。 显然按照火焰蔓延的速度,等不到下午下课,这间教室就会被大火淹没,但现在郁七容不在,似乎没有人能够和老师沟通了。 徐雅南因为烟太呛,一直在咳嗽。 但除了梁雪,徐雅南周围的同学都仿佛没有看见,他们好像也感觉不到教室的温度正在极速上升。 “老师!”陆平沙举起手,在老师目光投射过来的时候捂紧了肚子,“我要去厕所,肚子太疼了。” “又是你。”面带诡异微笑的老师凝视着陆平沙,他显然记得,上午也是这位同学试图用这个理由逃课。 热和生命威胁两层原因,让陆平沙的脸透着不正常的红,还有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更是为他的请假理由提供了几分真实。 汗珠顺着陆平沙的额头一路滑下,最后聚在下巴处,缓缓向下低落。 他一直在看着老师。 “去吧。”老师说。 陆平沙仿佛得了赦免,捂着肚子一步步挪到了后门,打开门,外面浓重的烟雾冲进他的眼睛里,让他忍不住紧闭上眼睛。 关上门,他强睁着眼睛去开窗户,在窗口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就转身走向楼梯口。 他必须要在火焰将教室完全吞没之前,找到郁七容。 原本是为了离前面的同班同学远一点,所以才选了后面的座位,可现在徐雅南心里后悔极了。 着火的空教室在他们上课教室的后面,所以火势蔓延起来也是教室后排的先被烧,更不用提味道越来越大的烟味。 早就听说火灾中死亡的大多都是被呛死憋死的,现在她怀疑自己可能就是这种死法。 白石那边用积分换了瓶水和干净的布料,做了个简易的湿毛巾捂住口鼻,向两个人示意,梁雪和徐雅南这才如法炮制,暂时从被憋死的可能中解脱出来。 陆平沙已经去找郁七容了,他们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讲台上老师的讲课告了一段落,残缺的那条腿让他只剩一截裤腿空荡荡地飘着,担忧的视线不停地落在前面的空座位上。 “老师,我可能知道郁同学去了哪里。”梁雪看到老师对郁七容的关心,犹豫片刻后举起手主动报告道:“刚刚我在小卖部有看到过他,后来出来以后就没见过了,他……他不会是失踪了吧,要不要我们一起去找找?” 梁雪咬着下唇,期待着老师说出同意的话语,这样他们还有机会在火焰过来之前自救。 “那就……” 老师略一迟疑,在梁雪充满希冀的眼神中继续说道:“还是上课重要,郁同学在学校应该不会出事。” 梁雪失望地收回了视线,紧紧用湿布料捂住口鼻,争取在这浓烟中存活的时间长一点。 尽管用湿布料捂住口鼻的办法,能够暂缓被烟呛的感觉,但还是有烟味能够透过来,捂得紧了还会有窒息的感觉。 梁雪迷迷糊糊地看向讲台,像是一团浆糊的大脑很难再保持冷静思考的能力,耳朵也像被一层雾遮住了似的,朦朦胧胧听不见声。 只能隐约听出来,老师现在大概是在讲高中语文的文言文,大概是有关嫁娶之类的。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背后烧灼的感觉却越来越剧烈,这种时候就是想跑也觉得腿软跑不动了。 梁雪像是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听不见外面的声音,眼前更是一片漆黑。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嗅到一股熟悉的暗香,挣扎着睁开眼,仰着头刚好看见几缕白色的发丝垂落下来,雪白的眼睫垂下,掩盖了一半酒红色的瞳孔。 “你醒啦?”郁七容看见梁雪醒了,雪白的脸上显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梁雪还没来得及说话,怀里就被扔了瓶药,她动了动自己的手,扫一眼,是积分商店能够购买的烫伤药。 “我可从来不欠人。”白发美人歪了歪脑袋,精致的小脸上露出几分得意,“药是我从陆平沙那里要过来的,虽然算得上是借花献佛,但是也算是献了。” 梁雪想要说点什么,突然想起自己昏迷前的境况,于是先坐了起来,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正在原先自己待过的宿舍里,其他三个人都在。 郁七容拍了拍手,见四个人都安全无恙了这才躺回自己的床上,“你们先在这里待着吧,我睡一会儿。” 说罢,不过多时,他的呼吸就逐渐平稳了下来,快速进入了睡眠状态。 梁雪这才发现他苍白的皮肤几近透明,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虚弱感,像是生命垂危的病人,枯竭的生命力反而让他的唇透着病态的红,像是开到了极致、下一秒就要凋谢的玫瑰花瓣。 梁雪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陆平沙,陆平沙招了招手,将大家召集在离郁七容最远的地方,小声解释道:“我本来想去商店找他,没想到却在路过空教室的时候看见了郁七容,他把那扇门关上了。” 梁雪皱起眉头,郁七容开门的时候,他们都是在旁边看着的,显然仅仅只是触碰门把手就足以让郁七容烫伤,现在火势烧得这么大,再去关门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或许他能够恢复不是因为我们的药。”陆平沙眉头紧锁,像是在回想什么似的,最后不确定地做出了结论:“可能他的疗伤方法就是睡眠。” 梁雪:“教室里其他的同学呢?” 陆平沙:“郁七容把空教室的门关上之后,走廊里的温度就瞬间回复了正常,烟雾也消失了,我确定你们没有生命危险后,下了课才把你们带回来。” 事情像是一下子又陷入了僵局,在切实感受到烟雾和火焰后,他们的任务进度都卡在了85%。 显然这火灾和他们的任务有关系,却找不到什么头绪。 没有夜半凶铃的打扰,这一晚上郁七容睡的格外香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又在梦里看见了唐行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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