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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的隔音显然没有门的隔音好，一进来，那种奇怪的哭声更是大，郁七容诧异地看了眼其他面露迷茫的四个人，问道：“你们听不到吗？” “什么？”陆平沙反问。 郁七容将自己听到的声音向他们四个描述了一下，四个转校生的表情立刻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徐雅南满脸惊讶，小声问道：“你是说，校长办公室里有人在、在那个？” “那个？”郁七容不解地歪着头看向徐雅南，眼中满是旺盛的求知欲和快要溢出来的好奇。 郁七容可不像是知道他脑子想的那回事的样子，陆平沙抿了抿唇，不知道自己内心的情绪应该是什么样。郁七容也没有理由在他们面前装纯情。 徐雅南不能解释，陆平沙就代替她向郁七容说了。 郁七容没露出他想看到的害羞表情，反而单手支起下巴，脸上带着些严肃地探究神情，认真提问道：“人类的繁衍是需要发出这种声音的吗？生物课本上没有提及到。” 他提问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认真钻研高中生物课本的书呆子，这一时让陆平沙也难以继续解释，但郁七容的眼神是在让他无法拒绝，只能敷衍道：“……也不一定。” 眼看郁七容还要提问，陆平沙硬着头皮走向了靠近校长办公室的墙，眼神左右乱撇，假装忙于找线索，还一边催促郁七容：“校长办公室发生这种事不算合理，很有可能那个女生是被迫的……”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郁七容看向他，却发现陆平沙抬起一只手，手指着墙上一处。 洁白的墙上挂着黑板，还张贴了些什么课程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条幅之类的东西，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圆形的洞。 郁七容走过去，脚底下却突然踩中了个东西，不硬，体积也不算大，但是异物感很明显。 他挪开鞋子，垂眼看过去，猩红的眼瞳中倒映着一根抽了一半的烟头，模样就像是陆平沙之前抽的和他们以前捡到的那种，旱烟卷。 隔壁的声音一直没有停过，郁七容只简单确定了一下透过那个洞能够看到对面，就没有什么窥探别人隐私的欲望了。 尤其是透过那个洞，他能够看到一些若隐若现的黑雾，看起来就凶险得很，本来他身体就不太好，龙钩玉修复的不算快，他不打算贸然让自己受到伤害。 听声音那边大概结束了，高亢的哭泣声变成了小声的啜泣，陆平沙听不见，却看着郁七容脚下的烟头出神，一边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像是还在回味抱起郁七容的感觉。 “……”郁七容看着透明的玻璃，突然想起什么，连敲窗的步骤都免了，直接穿过玻璃掏了进去。 片刻之后，洁白无暇的手又从玻璃中退了出来。 郁七容垂眼，似有所思，看着盯着自己脚下烟头的陆平沙，抬脚敲了敲地面两下，引得陆平沙看过来。 他背手握住龙钩玉，另一手拿出烟纸和烟丝，放在旁边的桌面上。 “自从上次进入幻境之后我似乎就没有见过镜鬼了，你再抽一次烟，我要再进一次幻境。” 陆平沙听他提到上次，精神过敏似的一颤，以为郁七容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他的那些旖旎心思。 待完整听完他的要求，这才放下心来，抬手从桌子上拿起两样东西，又取出上次没用尽的打火机，动作熟练的卷起了烟卷。 烟卷完成后，陆平沙食指和中指夹着烟身，另一手拿着打火机，刚想要叼着，却又想起自己现在位于的地方，离校长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 像镜鬼说的，不被发现就没事，可如果被发现…… 郁七容看出他的犹豫，干脆利落地从他手里抢过烟，放进嘴里。 陆平沙咽了口唾沫，看着被含进唇中的烟头，手上还维持着被郁七容抢烟的动作，心中有几分后悔。 郁七容没有在意他的心理活动，自顾自地按下打火机开关。 啪嗒。 火焰升起。 一股带着苦味和怪味的烟雾一起冲进鼻腔，郁七容瞬间后悔自己这一冲动之举了，被发现的惩罚他能够承担得起，但这味道实在是难以恭维。 上次陆平沙也只是抽了一口，郁七容当机立断把这烟头从嘴里拿出来，又呸掉了嘴里残余的味道，却听见老师熟悉的声音—— “来，让我们欢迎班级里新的转校生！”
第17章 岚溪鬼校（17） 郁七容抬头想看看新的转校生是谁，睁眼看到的却是一片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的同学——身体完好的、没有残缺的同学。 熟悉的动作不受控制和不能发声，让郁七容瞬间懂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大概是这种感觉经历过太多了，他没有轻举妄动，反而异常平静地听着“自己”做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于林，干勾于、双木林，很高兴转校到岚溪高中，希望能和大家好好相处！” 这少年声音干净张扬，透着满满的少年气，说的名字更是耳熟。 郁七容在脑海里转了一圈，终于想起这名字像是镜鬼的原名，不过不经常用，所以得反应一段时间。 ……也就是说，他这次幻境到的是镜鬼的身体里了。 左右身体不用他来控制，郁七容干脆在于林的身体里尽职尽责地当一个观众。 平平无奇的学生生活，倒和郁七容经历过的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老师脸上不仅仅只有微笑一种表情，同学们也没有缺胳膊断腿。 于林的学习成绩不错，没什么需要特别担心的，但他烟瘾很重，总要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到小卖铺和老板交易一些烟纸和烟丝。 因为是在学校，这种事总归不能做的太明显，香烟这种东西更是进货都困难，老板只好整点能够带进来、还不容易被发现的。 郁七容若有所思地看着于林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钞，若无其事地递出去，又飞快地从老板手里交接货物。 原来这就是钱，买东西是这样子的。 喜欢抽烟的人一般都有很重的烟瘾，但学校显然不是一个能够随时抽烟的地方。 于林想了个好去处，那就是校长办公室旁边的空教室。 校长办公室怕吵，所以特地选了个很高的楼层，除了校长和老师能来以外，其余时间很少有人会来。 有烟味还可以打开窗户散散，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察觉。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于林觉得这个地方实在是能够掩人耳目，于是这个地方就成了他吸烟时的最佳场所。 直到有一天，他照例悄悄溜到校长办公室旁边的房间，打开窗户，拿出早就卷好了的烟卷，点燃。 吸一支烟的时间不算长，但却足以让他听到外面有人进了校长办公室。 于林的动作幅度立刻变小了起来，他谨慎地挪动自己的位置，同时试图加快自己吸烟的速度。 但与此同时，隔壁也响起了郁七容在校长办公室门口听到的声音。 于林动作一顿，顺着声音大小变化找到了那个能够看到对面的洞，借着于林的眼睛，郁七容看见了对面那个女生的脸。 是于林班里的一名女生，叫夏笙。 郁七容在自己的记忆里，没能把她和他印象里他的同学对上，所以格外留意了一下。 夏笙在不停挣扎，但由于力量悬殊，她的挣扎被一次次的制止。 于林放轻了呼吸，但身体却忍不住颤抖，那个小孔如果不是紧贴上去，不会被发现，可偏偏那夏笙绝望的视线落在了墙面上不起眼的那一点上。 眼泪顺着她的脸滑下来，眼中蕴含着的绝望和恨意，令在于林身体里的郁七容都忍不住蹙眉。 挣扎之间，于林看清了施暴人的脸——是仅在迎新大会上见过一面的校长。 校长身材臃肿，偏偏头又长的小，像只头轻屁股重的鸡，好巧不巧，校长姓季，还因为这个被同学们悄悄起了外号，所以于林格外印象深刻。 居然真的是季校长。 于林下意识往后一退，腿却撞上了旁边摆放着的桌椅。 桌椅移动的“刺啦”声很大，大到足以让隔壁的人察觉到这里有人。 于林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他选择了立刻逃离，冲出房门，甚至都来不及打扫自己在这屋子里留下的痕迹。 其实于林之所以每一次都不会被抓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每次抽完烟后都会处理掉烟头和烟灰，但是这次实在是事发匆忙，他顾不上了。 于林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目光毫无目的地看着眼前一小块地，抱着自己的胳膊无意识地颤抖，看得旁边的同学都好心过来问他怎么了。 他当然不能把自己看到的事都说出来，只能趴在桌子上蒙住双眼，支支吾吾地说自己困了。 “你身上怎么一股烟味，又去小卖铺啦？”同桌离他最近，嗅到了于林身上的特殊气味。 这话本来就不是针对于林，小卖铺老板喜欢抽烟大家都知道，每次去小卖铺都一阵烟雾缭绕，出来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些烟味。 可偏偏于林此时心中有鬼，对同桌的问话过于敏感，他呼吸一滞，从臂弯之间突然闷闷地大声反驳：“我没有！” 同桌一愣：“没有就没有嘛，干嘛这么大声。” 应该不会被发现。 于林自我安慰地想，就算看见了烟头，也未必能够查到他头上，只要他不说，谁知道在隔壁房间的是他？ 至于夏笙…… 于林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这名女同学忘记，如果是别人看到这一幕，也未必会出声吧……毕竟岚溪高校本身就为了学生能够安心学习，而建在稍微偏僻一些的地方。 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校长的话就相当于圣旨，其他的信息又传递不出去……就算他站出来了，大概也会被威逼。 可就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就传来了夏笙的死讯，说是从楼上掉下来的，摔得粉身碎骨，连模样都看不清了。 同时，于林还听说学校正在彻查此事，说是在夏笙跳楼的那间教室里发现了烟头，还发现夏笙有被侮辱的痕迹，有可能就是这个抽烟的人一时冲动，害了夏笙。 学校禁止吸烟，这事谁都知道，最有嫌疑的就是小卖铺老板，可偏偏那天小卖铺老板不在学校，说是出去进货了。 从小卖铺老板那里买货属于是灰色交易，但是涉及到人命，那问题就严重了。老板当然知道都有谁从他这里进了货，其中就有于林。 于林本来打算一心做个缩头乌龟，但是季校长的颠倒是非让他瞬间成了众矢之的，尤其是他还和夏笙在同一个班级，在本来就不多的买烟学生中显得格外突出。 他惊骇失措地度过了一整个白天，又在夜晚的时候悄悄拿出手机，想要向警方寻求帮助南风知我意，吐露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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