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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从角落里出来，发出了些意味不明的笑：“是因为想要给我机会，还是担心唐行斐会和我同归于尽，所以不敢带他来？” 郁七容上下打量了下黑雾，礼貌地评价道：“你长得……挺黑的，呆在角落里都和阴影融在一块了，一开始没看出来。” “……”黑雾气势突然暴涨了起来，却始终和郁七容隔着一段安全距离。 “你知道的，是吗？消灭我的方法，就是让唐行斐和我融合，再杀了唐行斐。” “唔，果然是这样啊。”郁七容歪了歪头，“我就说，不然你也不会冒着被背刺的危险，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事。” “舍不得？”黑雾怪里怪气地笑了一声，幻化出唐行斐的样子，站在郁七容面前，歪着头咧开嘴：“也是，毕竟你们两个是……小情侣嘛。” 郁七容看着黑雾变成的唐行斐，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指尖蓄起白色的光絮，甩向那团黑雾，他冷声道：“变回来。” 被光絮接触到的地方立刻被腐蚀出了个口子，黑雾痛苦地脸上抽搐了几下，让唐行斐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露出了邪性又疯狂的表情。 “果然，你的力量比我强。但那又怎么样？你的力量总有用竭的时候，而我的力量却无穷无尽！”它抬起手来，如同郁七容那般，将黑色絮状物填进被侵蚀的胸口处。 很快，它就复原成了原来的样子。 “选在这个时间来，是因为正午光的能量最足吧？” 即使被戳破，郁七容也没什么慌乱的表情，只是厌恶地看着扮成唐行斐样子的恶念黑雾。 “很爱吗？”黑雾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唇角，示意郁七容。 那里被唐行斐撕咬出了个小口子，唇也微微肿着，一看就是刚刚被人狠狠吸吮过。 郁七容抬手碰了碰，那疼痛不强烈，只是麻麻的，他顿了顿，看向黑雾：“好奇一下，你是唐行斐因为爱我萌发出来的恶念，那你是不是也……” 黑雾动作一顿。 “不是我自恋，只是突然想到在岚溪的时候，我那些被黑雾控制的同学出现的状况。”郁七容支着下巴，似乎在回想当时的情景，“不是你喜欢我，而是你被唐行斐影响到了是吗？” 郁七容眉眼弯起来，不顾黑雾还在面前，自顾自道：“看来他是真的很爱我。” 黑雾无法反驳，它只是一缕恶念，除了想要发展壮大的愿望之外，别无他想。但唐行斐的情绪太过炽烈，时常会干扰到它的判断，尤其是它留在岚溪鬼校的那些。 虽然它还吸收了别人的恶念，但是也只能削弱这种情绪，无法彻底消除。 本来它是想操控别的NPC杀了郁七容的，到了实行的时候往往就变成了别的方式，同学表现出来的那种病态的痴迷，相当大一部分是黑雾的影响。 郁七容：“我猜你应该还在想，为什么主城区的假太阳，突然就变成真太阳了。” 黑雾脸上露出迟疑，“为什么？” “嗯，看在你告诉我唐行斐对我的确很爱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郁七容垂下的发丝三三两两落在沙发上，随着他的站起来的动作起伏，“因为你不是真神，你缺少了神格，时间核心不能为你所用……时间都不流转，太阳当然是假的。” 他往前一步，掌中聚起的不再是光絮，而是能量更加磅礴的光团，“不好意思，看着你用这张脸实在不顺眼，我得先把你揍出原型，才能和你平静交流了。” “你根本就杀不了我！”黑雾向后一步，谨慎地看着向它逼近的郁七容，然后突然变了个唐行斐惯用的冷漠表情，“你舍得对我动……” 话还没说完，它的胸口便被再一次贯穿。 它低头看过去，郁七容的手整个的穿过了它的身体，莹白的手臂上被黑雾笼罩，侵蚀出血肉来。 “都说过了，让你不要用唐行斐的脸嘛。”郁七容将手臂抽回来，随手甩了甩上面自己流出来的血水，似乎没察觉到这伤口似的，紧接着又是一下，打在黑雾的脸上。 黑雾没有实体，即使郁七容轰爆了它幻化出来的脑袋和心脏，对它来说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郁七容的手和手腕都受了些伤，显得鲜血淋漓的。 黑雾幻化出来的影子晃了一下，又回到了没有形状的样子，变成一团，沙哑的声音嘶吼着大笑，郁七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郁七容……你杀敌八千自损一万，你的能量和血能损伤我，我的能量也一样能腐蚀你，血液的里的都是你的本源能量吧？而且我的能量储备比你更多，你耗不过我的！” “哦。”郁七容垂下眼睛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口，神情自若，“但是至少我心情愉快了。” “而且啊，我的能量耗尽了也死不了，但本来就作为能量体的你，能量耗尽的结局是什么呢？” “你想单凭自己就把我消耗干净？”黑雾的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它笑了两声：“果然神就是这么自大的，你的力量在这里耗尽，就会被我关在这个只有我们两个有权限的地方……你是原主神，被世界偏爱天生有神格，我是杀不了你，但是却可以把你关在这里。” 黑雾边躲闪着郁七容的攻击，同时不忘了给他身上也制造一些伤口，因此说话有些断续：“不得不承认，你的确美得动人，岚溪鬼校崩溃的一瞬间，黑雾传给我你的那些影像，可是让我……” 郁七容丝毫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攻击招招凌厉，脸上冷若冰霜，语气里满是厌恶，“你真的恶心。” 虽然是彼此吞噬的过程，但基本上是郁七容压着黑雾打的，只不过打在它身上，疼痛却是双方都存在的。 郁七容没出什么声音，只是脸上的颜色越来越苍白，几乎逼近他在岚溪鬼校时的脸色，可他丝毫不在乎的样子，手里的能量不要钱似的往外扔。 黑雾躲闪不及，接连中了好几个光团，却也趁着混乱，给郁七容添了不少伤口。 它的能量都是从各个副本里收集来的，虽然储蓄量还算及格，但是输送也需要时间，为了节省一些，它不得不把自己的身形压缩成小小的一团。 等等。 黑雾的动作突然一顿，却被郁七容抓住机会，整个掐住它。 黑雾和皮肉交接的地方，发出了让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郁七容控制住缩小的黑雾，剧烈地喘息了两下，依靠着墙面坐了下来。 身体虽然疼痛又疲惫，郁七容的酒红眼睛里却满是光，他开口：“能量突然无法输送了，是吗？” 他临走前给唐行斐塞了张纸条，看来唐行斐的确照着他说的做了。 整个被敌人揪住的感觉并不舒服，黑雾试图挣扎，但却被郁七容手上的光消耗得更多，它只能把自己缩得更小，减少接触面，等待它的维生能量再次运输过来。 “其实你这个副本做的还不错。”郁七容手上的力气没松，却凭空从手里拿出一瓶伤药，“但是你忘了，就算是系统商店，我也有进入的权限，但是这伤药只对我有用，你用不了。” 那是快速恢复伤口的药，当初郁七容被烧伤时就用过，可作为能量体的黑雾，根本没有需要被治疗的身体。 他将塞子扔在地上，伤药也洒在地上，然后将空出来的那只胳膊在伤药上均匀地滚上一圈，没过多久，那些血淋淋的伤口就消失不见了。 见黑雾不答话，郁七容反倒继续自言自语地说道：“还想苟延残喘吗？可是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 他抬起已经恢复如初的左手，蓄起白色光团，垂着眼睛看向已经只剩下一拳大小的黑雾，“这就是我给你选好的另一条路，能让所有的事情都回到你出现之前的样子，能让死去的玩家复活，能把一切都拨乱反正。” 从一开始，他想的就不是仅仅消灭掉主神那么简单。 “等等……等等！”黑雾大声喝止他，“你彻底消灭我，是为了用时间核心把一切都回归到原来的……” “但是我是因为唐行斐爱上你之后才出现的，你把我弄死，他也会忘——” “我当然知道！”郁七容突然开口打断了黑雾的话。 他垂下头来看着被自己攥在手里的黑雾，雪白的发丝垂落在地面上，沾了他淌在地上的血迹，透着妖异的鲜红，随着主人细不可察的颤抖而颤动。 “……但是这都是我应当做的。”他轻轻地说。 最后的白色光团对着黑雾打下，能量体的泯灭像是燃起一场巨大的烟花，在主神控制室的唐行斐似有所感，他握紧手中的一对翡翠袖口，看向外面天空上绽放的光火。 郁七容把这个留给了他，为了让他在关掉黑雾运输装置的时候，能不被逸散的黑雾弄痛。 “这是，这是成功了吗？”镜鬼撑着玻璃看向外面的烟花，再转头看向唐行斐，“七七打赢那个什么主神了？” “应该是吧。”唐行斐后背绷紧，手里摩挲着那对袖扣。 他心中只记挂着没有这袖扣的郁七容有多疼，和一整团都有侵蚀性的东西打架，想来应该也会有不少伤口吧。 “你、你……”镜鬼突然指着唐行斐大喊起来。 唐行斐抬眼看了他一眼，却看见镜鬼身体在逐渐变得透明，他意识到什么，看了眼自己也逐渐透明的身体，“这是郁七容要送我们回去了。” 和其他的人都一样，郁七容要把他们都送回他们应该在的地方，连他也一样。 “窗外怎么一明一暗的，抽了？”得知这是郁七容做的，镜鬼就也不再纠结这些东西，转过头去却发现窗外的天色在不断切换。 “他想……”唐行斐心中猜到了郁七容要做什么，一种突如其来的惶恐席卷了他整个心脏，紧紧攫取住他的心口不放松，他想把口袋里装着的情书掏出来看上两眼，却在慌乱之中把手里的袖扣撒在了地上。 他急忙蹲下来去捡，在捡到最后一枚时，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 几秒后，整个主神空间的建筑全部湮灭，所有事物飞速被压缩成一片光点，消失在空荡的黑色天幕之中。
第104章 番外（1） 被养在培养瓶里的漂亮生物尽情地舒展着自己的身躯, 似乎是心情很好。 郁七容照着之前给它喂的饲料喂养过它以后，它就这么心情好。还跳舞给郁七容看。 郁七容一面觉得心情舒畅，一面又有点心虚。虽然现在这个时间点, 它不知道自己后来没管它那么长时间，但是自己还记得，不知道给饿了多久。 这种心虚让他不敢再多看, 把自己的外套套上就出了门。 “这就是你们说的, 给我的新研究？”郁七容站在巨大培养瓶的面前, 看着被泡在培养液里那张熟悉的脸。 “是的，大人。”答话的研究人员点头哈腰，战战兢兢地分析郁七容这话的含义，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不满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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