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没人说话,只剩下细微的咀嚼声,季阳平还没回来,餐桌上便只坐了六个人。 吃完饭韩绍回了房间,记淮则是去了季阳平的房间,他需要去将自己的衣物和洗漱用品拿出去。 记淮看着熟悉的房间,季阳平的房间比韩绍的大了最少一倍,里面还有暗门,放着一些记淮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的东西,他稳住因为进入这个房间,而产生的巨大害怕心理。 从床底下拿出一个黑色的箱子,收拾着自己的衣服,看着熟悉的一切,记淮没有任何怀念的感觉,只有即将逃离的开心。 他蹲在衣柜前,表情有些纠结犹豫,他面前整齐折叠摆放好的是白白红红黑黑的一些情趣衣服,是季阳平给他准备的,为了讨好季阳平用的。 他想了一下,还是咬着牙将那些衣服全部放进了箱子里,他想韩绍应该也会喜欢的。 “哈,这是要去哪啊?”略带笑意的薄凉语调响起,几乎让记淮的寒毛瞬间竖起了起来,像是应激的猫一般,僵住了,眼瞳微微放大。 一些关于季阳平不怎么美好的回忆在脑海里重现,他甚至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在记淮身后响起了慢条斯理的脚步声,他感觉巨大的危险在朝着他靠近,亦步亦趋,踩在他心间的钢丝上。 “来,告诉我,你想去哪。”声音越来越近,记淮的身体发抖得越来越厉害,全身像是泡在冷水中,手脚冰冷。 记淮牙齿在打颤,他鼓起勇气回头的下一秒,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他摔在床边,脑袋撞在木质床沿上,瞬间便头晕目眩了。 他痛呼一声,来不及反抗,头发被季阳平一把拽住,将人直接从地上提起来,按着他的头撞在衣柜门上。 发出沉痛的声响。 季阳平望着因为疼痛扭曲的漂亮脸蛋,眼镜下的眸子带着淡淡的笑意,尽管正在做着惨无人道的凶残行径,可是脸上始终带着疏离又温柔的笑:“记淮,告诉我,你想去哪?嗯?” 记淮额头被磕破了,鲜血直流,他像是一摊软泥,面对季阳平似乎毫无招架之力,他对于季阳平的害怕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是日日夜夜的战战兢兢,让他养成了面对季阳平便会生不出反抗的意识。 他咬着牙,不说话,眼眸死死看着他,闪烁着倔强的眸光。 记淮的表情似乎逗笑了季阳平,他抬手极具侮辱性的拍了拍他的脸蛋,眼神微微一变,露出变态又温柔的笑,他伸手掐着记淮的下颌,吻了上去,十分缱绻深情。 记淮猛地瞪大眸子,手紧紧握住了匕首,抬手,想要刺向季阳平的胸口。 但是他动作太慢,毫无经验,被季阳平轻而易举躲开了,季阳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松开他的唇,盯住那双满含狠意的眸子。 “你恨我?”季阳平像是看见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嘴角牵动着笑意。 记淮牙齿在咯吱打颤,他深深的害怕着季阳平,同时又恨极了他,他一字一句说着:“是,我恨你,季阳平,我……” “啪。”记淮的话没说完,被季阳平抽了一巴掌。 季阳平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眼神变得更加疯狂又冰冷,抓着他的头发,恶狠狠地看着他:“闭嘴,你以为有了韩绍,我便不敢动你了?别太天真了,记淮,从前你说最喜欢我了,忘记了吗?不说要当我的狗的啊,你亲口说的啊……” 记淮痛苦地闭上眼睛,憋回崩溃的眼泪,他捏紧了匕首,趁着他情绪激动的时候,将匕首以极快的速度狠狠插进了他的手臂。 季阳平像是感觉不到手臂上的疼痛,将记淮摁在墙上,掐着他的脖子,强逼着他说:“继续说啊,继续说你爱我。说你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我,说啊……” 记淮感觉喉骨被人掐住,阻断了传入肺部的空气,原本苍白漂亮的脸蛋憋得通红,他无助地大口喘着气,看着眼前布满红血丝,癫狂的男人。 记淮露出了一抹笑容,末世之后的季阳平每次折磨他的时候都会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 记淮也不挣扎,他只记得韩绍说的握紧武器,他的手紧紧地扣住匕首,整天训练的疲惫软绵让他挥不出第二刀,而几乎窒息的感觉,差点让他握不住匕首,全凭着自己的意志力在支撑着。 就在记淮觉得自己要被掐死,即将解脱的时候。 季阳平从他身上飞了出去,四条深绿色的藤蔓将他钉在墙上,分别穿透了季阳平的四肢。 记淮剧烈的咳嗽起来,胸腔起伏越来越小,他连转头的力气都是没有,但是很快,他就看见了韩绍那种凶悍野性的脸。 韩绍对上记淮的视线,微微挑眉:“啧啧,我洗个澡的功夫,怎么就弄得这么惨了?” 此刻韩绍的样子并不算正常人,四根硕大的藤蔓从他身后破土而出般,直接冲了出来,又很快收了回去,尖端还带着鲜红的血迹。 季阳平从墙上摔了下来,他目光带着丝丝寒光,又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四肢被藤蔓捅出来的血窟窿似乎没有给他造成任何的影响。 异能者的恢复力和身体强度,是令人惊叹的。 “小韩,你这是想干什么?”说话间季阳平的眸中似有紫光闪过,手指尖似闪烁着紫色的闪电。 韩绍摆手无辜道:“季哥不是说将人让给我吗?说的是让尸体给我吗?不好意思,季哥,我没有奸/尸的爱好。” “其实很公平,不是吗?温书,你喜欢完全可以独占。而我这种人,正巧不喜欢跟别人一起分享什么,不管是人还是东西。”韩绍并不怕季阳平的雷系异能,目光懒散又桀骜。 季阳平情绪似乎稳定下来了,眼底又浮现起了温润的光:“记淮没有异能,或者你发现了他畸形的身体,产生了猎奇的心理?但是不男不女的,有这么有趣吗?” 记淮觉得自己的羞耻心已经没有了,半点细微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他对季阳平的感情,早就没有了。 “那就不关季哥的事情了,只是在我还没有玩腻之前,季哥别再为难他了吧。”韩绍曲腿从床上将像是破破烂烂的记淮捡起来,抱进怀里。 实在可怜,脸颊都肿了,脖子上还有一道深红泛紫的痕迹,手上紧紧握着他早上给他的匕首,鲜血淋漓的。 漂亮的山茶花,像是被人摘下来,踩进了刚刚下雨之后的泥地里,破烂不堪,又满身泥泞。 “季哥,瞧瞧,我不喜欢我的人被毁成这样,我喜欢漂漂亮亮的东西。”韩绍眼神带着一丝冷意和警告,手抱着记淮的腰,将人往自己身上拢了一下。 记淮鼻尖泛着酸意,他知道这种情绪他不该有,从韩绍话里,他能知道,韩绍也是将他当做物件而已,可是在他最绝望的时候,韩绍向他伸出了手。 不管这只手是干净还是别有目的亦或者带着灼人的火焰,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握住他最后的希望。 哪怕粉身碎骨。 记淮全身都在抖,却下意识朝着他怀里靠,脸埋在他肩膀上,感受着他炙热的体温,一直未掉下去的眼泪,此刻从眼眶中控制不住、无知无觉地掉落。 他有了一瞬间的安心,尽管他明知道是虚假的,他还是会随时被抛弃。 季阳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被尖锐有力藤蔓刺破的四肢带着疼,他有些恼韩绍不知轻重,却没办法真的和他翻脸。 韩绍的实力很强,他不想将这样的强者推开,他的野心远不止这个小基地。 他露出一点温和的笑,脸颊上还带着自己的血,整个人显得极其割裂:“小韩,你应该清楚什么才是正确的,什么才是真正的伙伴吧?” 韩绍咧嘴笑了一下,低头摸了摸记淮的脑袋,露出一点凶光,对着季阳平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低声说道:“季哥,我明白的。” 韩绍一只手稳稳当当抱着人,另外一只手将记淮整理好的箱子提起来,大步流星走出了这间血腥味和欲望交织的卧室。 韩绍出了房间,脸上表情显得有些淡漠了,感觉到埋在肩膀上的人正在掉眼泪,他不由扯了扯嘴角,语气有些讽刺:“哭什么?之前不是不都憋得好好的吗?” 记淮没有拿匕首的手,紧紧捏着韩绍的衣服,他被抱进韩绍的房间,期间有不少人都出门看了一眼。 只见,原本属于季阳平的美人,此刻被韩绍单手抱在手中。 韩绍看了一眼罗英哲:“滚过来。” 原本吃瓜的罗英哲顿时觉得手上的零食不香了,老老实实跟在自家表哥身后,听见自己新晋表嫂用柔柔弱弱的嗓音说道:“韩绍……” 罗英哲一激灵,觉得自己人都麻了半边,他搓了搓自己手臂的鸡皮疙瘩,他可是一个铁血直男,但是记淮那嗓子也太犯规了吧!人都要被掰弯了! 韩绍根本没听清他嘀咕了一句什么,将人往床上一放,还放不下去,因为记淮手脚都缠在他身上。 “你打算抱到什么时候?”韩绍先伸手直接将记淮原本死死抓在手上的匕首卸了下来,扔在地上。 记淮四肢都是木的,像是水结了冰,根本动不了,他也不想动,所以坐着韩绍腿上,趴在他怀里,轻声道:“韩绍……我反击了,这也……算在那三次中吗?” 韩绍不知道该不该夸奖他的求生欲,现在这种情况下,最惦记的还是早晨他说的护着他“三次”。见他这副惨样,韩绍翻了个白眼:“不算,是不是还要给你颁发一个锦旗啊?身受重伤还敢和歹徒搏斗的勇士?” 记淮埋在他肩膀上,手环住他的腰,全身都松了劲儿,轻轻软软说道:“不要,但是季阳平力气好大,我还是杀不了他……” 语气可怜得很,但是韩绍又觉得他撒娇求表扬似的。 韩绍凶巴巴地说了一句:“下次继续努力。” “唔……”记淮乖巧应了一声,主动蹭了蹭他的脖子。 罗英哲想要自戳双目,他憋不住了,捂着自己眼睛说道:“表哥,你干什么?不会叫你最亲爱的表弟来,是为了看你秀恩爱吧。” 韩绍瞟了他一眼,端着一张严肃脸:“拿点治外伤……还有补钙的药出来。” 罗英哲又变成了铁公鸡,他无力地反驳着:“表哥,没有这些,我空间里只有粮食……” “你别让我自己动手。”韩绍直接打断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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