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劲吧,都来骂我,来一个我告一个。”沈白冷笑一声,十分霸气地说道。 贺川柏一时间语塞了,这事放在沈白身上还真的可能,沈白从前就有这样的光荣的战绩,告黑粉一个没落下,全告了,然后罚钱的罚钱,道歉的道歉,总之那段时间网友们人人自危。 反正沈白不缺钱。 贺川柏发现了,和沈白说理完全说不通。 “所以小沈老师一定要发这个微博,不管我怎么阻止,都阻止不了是吗?”贺川柏把玩着他的手机,眼底带着笑意。 “你阻止我......你阻止我干什么?”沈白不解地看着他。 “因为没必要。”贺川柏将手机还给他,桌上放着一个小蛋糕,是两人在外面的时候,没吃下的小蛋糕,贺川柏嫌弃浪费,就打包带回来了。 “乖,别发行不行,吃点甜点,不生气。”贺川柏低了一点语调采取了怀柔政策,拆开甜点盒子,几个樱桃点缀在色泽甜美的甜点上。 沈白很喜欢吃甜的。 听见这故意放轻的语调,沈白手指动动,没有发出去,将手机放下,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甜点,白白的牙齿咬着绿色的塑料叉子:“真的不想我帮你吗?” “不要,你的关心我感受到了,很感谢。”贺川柏见张浩飞快偷走了手机,将那些话全部删掉,才长长舒了口气。 “啧,你居然给我吃吃剩的甜点。”沈白吃了两口才反应过来,抬脚踢了一下男人的腿。 贺川柏攥住他的脚踝,不让他踢到,“都没人吃过,怎么就是吃剩下的了?” 沈白脚趾动了动,努力去够贺川柏的腿,见他这么努力,为了不让那个小甜点掉在他沙发上,他松开手,让沈白踢到。 沈白踢到了也不走,双脚直接交叠搭在他膝盖上。 贺川柏望着他白色的袜子包裹着嘚瑟翘着的脚趾,故作嫌弃地说道:“有股酸臭味呢。” 沈白顿时觉得嘴里的甜点不好吃了,脚收回来,叉子插在松软的甜点里,另外一只手抱起自己的脚,放到鼻尖闻了一下。 “不臭啊,我脚真的不臭的,就算是打球完,我都不臭的,你仔细闻闻,是不是闻错了。”沈白笃定地看着他,小狗似地闻着自己的脚。 贺川柏见他这么认真,失笑摇头,站起来伸了懒腰,原本秦来带给他丝丝不悦都这么消失不见了,他漫不经心地说着:“是是是,不臭,是我鼻子闻错了。” 沈白却觉得有些敷衍,见他往厕所走去,放下甜点,朝着男人冲过去,直接一跃而上跳在他背上。 他轻轻捏住他的耳朵,在他耳边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你敷衍我!真的不臭,你闻闻嘛,你再闻闻。” 李云默默看了一眼沈白,又瞧一眼张浩,表情似乎有些复杂。 张浩缓缓做了一个抱拳的手势。 贺川柏手臂落在他臀上,揽着他不让他摔下去,沈白便抱着他的脖子疯狂摇晃起来,他声音带着笑意:“你别太荒谬了,沈老师!让人家闻脚,亏你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沈白勾着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恶狠狠地说道:“谁让你胡说,故意冤枉我!” 说完,不等贺川柏反驳,朝着他的耳垂咬了一口。 贺川柏感觉耳边一阵温热湿滑的感觉传来,他忍不住侧了侧头,正好看见浴室镜子倒映出两人的身影。 沈白扒拉着他的肩膀,他的耳朵也是泛着红,那张红润润的唇含着他的耳垂,原本是咬着的,后来便变成了舔舐。 贺川柏喉结上下滚动一瞬,眼底温润笑意逐渐消失,手臂上肌肉应激般微微紧绷,全身上下的都酥酥麻麻,从耳根开始有细小的电流滑过。 “小白。”贺川柏语调平淡,喊了他的名字。 像是突然给沈白甜点里加了一勺盐,甜又涩。 沈白第一次做这种主动的事情,自己脸红得不行,难为情得要命,听见他的声音,根本不看镜子中贺川柏的表情。 他吐出他柔软湿润的耳垂,将脸埋在他后颈,藏在他身后,手指扒拉着他的领子,声音极其小:“嗯,叫我干什么......” “我要去洗手间了,你要跟着我一起去吗?”贺川柏并没有直接说什么。 沈白这才像是后知后觉地蹬了两下腿,从贺川柏背上下来,转身朝着沙发走去,然后看见两个人欲盖弥彰玩手机的男人。 贺川柏关上门,望着镜子中面容温雅的男人,手指抬了抬,从旁边抽出一张纸,擦了擦耳垂的湿意,露出一点无奈又纵容的神色。 等贺川柏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沈白和张浩已经离开了,同时跟着他们离开的还有那一碟甜点。 《暗礁》—— 王绪升职了,同时丁文石考上了理想的大学,虽不是国内一流学府,但是对于丁文石来说,已经很满意了。 彻夜未归的王绪,清晨才从外面回来,身上都是烟酒味道,衣领都被扯开了,上面泛着红痕,瞧着有些暧昧的痕迹。 出租屋内没有开灯,天将亮,王绪还没反应过来,人便被一股大力地抡到了墙上,同时年轻男人的身体紧紧抱住他。 王绪脑袋晕了一阵,还未意识到眼前人通红阴狠的眸子,以及那粗鲁的动作,只是一点点撩着他的黑发,在他耳边轻声吐息着:“小石头,恭喜你呀。” 丁文石沉默不言,直接将他衣服扯掉,一口咬在那红痕暧昧的锁骨上,男人衣服里面还有属于陌生女人的香水味。 这香水味一点点刺激着他的神经,他越发凶狠地弄着王绪,手骨微微屈起扼住他的喉咙,盯着他的眸子,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王绪,你是不是嫌弃我是男人,还嫌弃我是小瘸子啊......” 王绪喝得双眼迷糊,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东西,只是抱着他的脑袋,轻声低呼:“轻点儿,小石头......” 他是真的很开心啊,自己事业上蒸蒸日上,像是重新看见了盼头,他认为世界上最亲的人也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理想,从此之后能走上一条阳关大道。 所以他昨晚喝了很多,紧紧抱住眼前的人,仿佛两座独立海上的孤岛,他忍不住泪花闪烁,眼尾发红。 “小石头,以后都会好的。”王绪抱着他的脸,视线迷糊又晃荡,眼泪从眼尾滑落,他看见丁文石嘴唇微微一动,他没听清他说得什么。 丁文石和王绪高昂的情绪截然不同,他像是休憩的火山,岩浆滚动似下一秒就要喷薄,眼眶发红深沉:“不会好了......哥哥,你不去工作,我不去上学好不好,我们只要彼此。” 没有人回应他,他脑海里浮动着那辆红色跑车的女主人...... 王绪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屋内没人,他手机没电,想充好电联系丁文石的。 但是手机开机的一瞬间间,铺天盖地的消息传到了他的面前,全都是公司同事还有上司的。 王绪表情有些木然,瞳孔微缩,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惊,上面说,他被开除了,因为他弟弟去公司闹了,还诬蔑他的上司是插足者...... 而在这么多消息里,并没有看见丁文石的消息,他第一时间是担心,然后便听见门口传来声响,从外面走进来的少年,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哥,行啦,我买了牛肉回来,我们今天晚上吃炖牛肉吧。” 王绪木讷望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他,那担心他的情绪消失,怅然若失的感觉袭来,在昨晚,他还在高兴自己的升职,而下一秒就将他打入地狱。 “丁文石......”王绪喉咙发出艰涩难听的声音。 “我们分手吧。” 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王绪居然是前所未有地放松。 他明白了,在他身边丁文石永远没办法成长为成熟的大人,他的纵容和宠溺让他认为只要撒撒娇,服服软就没有任何不能原谅的任性。 最后,丁文石的崩溃,甚至是自残都没有能阻止王绪想要离开的心,当王绪铁了心要离开,现在的丁文石根本拦不住。 王绪出国了,但是航班出事,他死了。 王绪的死似乎成为了丁文石这个混蛋小孩的催化剂,他按部就班地读完大学,找了一份光鲜亮丽的工作,还娶了一个温柔善良的妻子。 某年清明前夕,丁文石在墓地里看见了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 男人年过四十,鬓角头发有些发白,穿着一身黑色唐装,严肃而稳重,他微微偏头,举着一把黑伞,立在微雨中,琥珀色的眸子微弯:“小石头。” 丁文石左手牵着女儿,旁边站着自己的妻子,显得美好美满,他脸颊上不知不觉流下眼泪,遥遥相望,身旁隔着万丈沟壑。 原来那天王绪没有走,他从未走远,一直陪着丁文石长大,看着他娶妻生子,自己身陷囹圄,仿佛拥抱了幸福。 —— “暗礁杀青!” 剧组同时发出一阵阵欢呼声,历时将近五个月,拍摄终于全部结束,秦来抱着两束花,分别送给两位主演,同时也准备了其他红包给其他演员。 贺川柏游刃有余地接过花,然后和秦来拥抱一瞬,秦来握住他的手,眼底也有尘埃落定的放松之色:“表现很好啊,贺老师,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贺川柏笑容浅浅:“好啊。” 沈白则有些恍惚,看着四周欢笑的人,他不自觉地跟着露出笑容,双手捧着鲜花,第一次有一种类似圆满的开心。 秦来也来拥抱了他,他虽然不喜欢秦来,却也没有触霉头。 秦来对他颇为感叹地说道:“小少爷进步很大啊,丁文石杀青了,沈白未来可期。期待和你的新合作。” 这话让沈白脸上的笑容差点绷不住了,是啊,丁文石这个角色杀青了,以后他和贺川柏也要桥归桥,路归路了。 想到这,他眼眶刷红了,同时感觉到心底有些不大舒服,半晌,他手指迟缓的将手中的花塞进张浩手中,自己朝着人群中簇拥的贺川柏走去,然后一把抱住他的脖子。 他这一举动弄得旁人惊了一下,却在听见那隐秘啜泣的哭声时,觉得有些唏嘘,平添了几分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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