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川柏手指动了一下,指腹按了按沈白的脸颊,试图和他商量:“沈白,我是贺川柏,不是王绪。” 沈白不听,抓着他的手掌。 “我该走了。”贺川柏心平气和地说道。 “不,不行,不能走。”沈白咬字都不太清楚。 气氛陷入一阵沉默,张浩也不想看贺川柏为难,便想去伸手掰开,沈白此刻却警惕得不像一个喝醉的人,张嘴就要去咬张浩。 贺川柏抬手捂住他的嘴,没让张浩的手再去伤上加伤,他手掌大,几乎捂住了沈白大半张脸,他没有咬他,嘟着嘴蹭了蹭他的掌心。 “算了,我在这边跟你一起守着他吧。”贺川柏说着,坐在床上,松开捂住沈白的手,沈白乖乖攥着他的手掌,躺了回去。 贺川柏看着张浩提醒道:“下次提醒沈白,演戏还是要系统性地学习,多观察,多学习,而不是每次演醉酒,就一定要喝醉,那如果要演杀人犯,是不是杀个人才能找到状态?” 张浩动了动唇瓣,有些勉强地说道:“贺老师这些话,您自己和小白哥说吧,我说的他不会听的。” 李云见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可怜巴拉的,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他年纪小,你也年纪不大,以后需要磨合的地方很多.......不过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别着急。” 贺川柏拿出手机,给自己的手掌拍了张照片,两只手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发给了舒瑶。 当然不是别的意思,只是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舒瑶知道情况之后,回了一句:[小朋友愿意这么认真地对待演戏,还是很不错的,你好好照顾他哦,我不吃醋的!] 贺川柏便收起手机,见张浩情绪有些不对劲,便主动将他的鞋子给脱了。手松开,沈白伸手来抓,被贺川柏反手握住指尖,语调温和:“你躺好,我不走,你给你卸妆,听话。” 沈白手指蜷缩了一下,睁着水灵灵的眸子,唇瓣微微撅着,最终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像是被遗弃的小狗。 贺川柏没想到沈白喝醉了这么闹腾,心中微微叹气,从包里拿出卸妆湿巾给他卸妆,一点点擦得仔细又认真。 沈白便睁着水润的眸子看着他,乖乖伸着脸。 眼神像是在贺川柏,又像是在看别的什么。
第101章 演员12 主卧很大, 张浩和李云坐在卧室的沙发上,也不是故意偷懒什么的,但是沈白不让人近身,想照顾也照顾不了。 贺川柏只是简单地给他卸了妆, 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 沈白脸颊红红, 蹭着他的手心嘟囔着:“哥哥,想尿尿。” 床边是张浩给贺川柏铺的地铺。 贺川柏坐在床边, 想等沈白睡着就回地上睡。 听见沈白的话, 抽了抽手,道:“自己去。” 沈白有些不满意,却没有强求,挪到床边,晃悠悠地想要下地,随后嘭地一声,巨响,跪在地上。 张浩紧张地站起来,向这边看去。 贺川柏看着疼得皱眉的沈白,那一下膝盖砸地的声响不是演的。 他蹲下身, 揽着他的胳膊将人撑起来,沈白抓着他的手臂, 低声委屈地说道:“好疼......” 贺川柏没说话,将他扶到厕所, 伸手将马桶盖打开, 他微微抬头看着雪白的瓷砖, 目不斜视,耳边传来水滴声, 绵长响亮。 他一只手拖着他的背,不让他滑下去。 “唔......手上......湿了。”沈白一转身脸埋在他肩膀上,暗哑的声音响起,手背上有些湿痕。 裤子也不会穿,直接就要伸手来抱他。 贺川柏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固定好他的身体,又弯腰将他的裤子穿好,虽全程目不斜视,却还是窥见了某些东西,一闪而过,将裤子穿好。 他耐心地将沈白的手放在清水下冲洗干净。 做完这些,沈白终于老实躺在床上,没力气折腾了。 等他睡着之后,眼见着天也黑透了,窝在沙发上的李云和张浩已经晕晕欲睡,他给沈白盖好被子,也懒得折腾来折腾去的,躺进地铺里。 一夜无梦。 天初亮,沈白只觉得浑身都疼,脑袋也是晕晕涨涨的,仿佛被人按在墙上,狠狠撞了几下,一片浆糊,视线模糊,眼前的墙壁有些不对劲,很矮...... 沈白眨了眨眼,这才发现,眼前根本不是什么墙壁,而是男人的背。 他缩在墙壁和男人之间。 他猛地瞪大眸子,瞬间身体都僵硬了,身体这么痛,膝盖也感觉隐隐作痛,寒毛竖起。 沈白大惊失色,他昨天不会被男人搞了吧,还是跪入式?不然为什么膝盖那么疼? 但是不等他反应。 贺川柏也悠悠转醒,一翻身,感觉不对劲,身后像是压着个人。 他连忙坐起来,转头见沈白正瞪大眼睛看着他,眼底带着控诉似的,但是脑袋里逐渐回笼的记忆,让他眼底的愤怒无处可发,缓慢熄火了。 沈白觉得他疯了吧。 昨晚上在发什么神经? 贺川柏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并没有理会他眼神的复杂,只是低声说着:“昨晚你喝醉了,一直抓着我的不松,还乱咬人,我只能把你送回来......” “......”沈白。 “你感觉身体怎么样?酒醒了吗?”贺川柏还是穿着昨天那一套衣服,睡一觉起来有些皱,语气温和仿佛昨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沈白沉默一瞬,用极其嘶哑的声音道:“没事......” 贺川柏见他像一块僵硬的冰块,动也不敢动似的,便笑了一下:“下次别喝这么多了,等等戏没演完,身体先垮了。” 沈白还沉浸在自己做的傻逼事情里面,陷入深深的羞耻无法自拔,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那我们先回去了,等等该开工了,我回去收拾一下。”贺川柏说完,就将李云叫醒,打车回去了。 而张浩跪在地上的被单上,看着生无可恋的沈白,眼神闪躲,便听见沈白问道:“我昨天干什么傻逼事情了,你说说吧。” 张浩咽了咽口水:“都要说吗?” 沈白看他一眼,将被子卷成一坨,“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挂在贺老师身上撒娇,抓着他的手不放,我还看见你舔他手指了......还跪在他裤/裆前,emm......说要当他的小狗,不让他回去......” 每说一句,张浩的声音便小一分,脖子微微缩着,沈白眼睛中的神采都消失了,他从前喝醉酒真不这样啊,都是老老实实睡觉的。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沈白试图甩锅。 张浩委屈:“我怎么没阻止,但是您像是得了狂犬病似的,见人就咬啊,您瞧瞧我手上的伤可现在还有印记呢。” 沈白无言,心中有什么东西堵得慌,脑海里浮现昨晚上贺川柏照顾他的画面,帮他穿裤子,洗手,给他洗脸...... 张浩冷不丁地问道:“小白哥,您以前喝酒也不这样黏人,您不会......不会喜欢上贺老师了吧。” 这话让沈白骤然清醒,桃花眼有些红血丝,死死盯着张浩,他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你说什么?” 张浩迎着他的眼神,还是大着胆子说道:“小白哥,您也知道贺川柏有女朋友吧,拍戏归拍戏,贺老师这人对谁都挺好的,您别......太认真了。” “你这语气笃定我喜欢贺川柏?”沈白勾起一抹苍白的笑。 “当然不是,我只是和您说一下,您当然不会喜欢男人啦。” “我昨天晚上只是认错人了,将他认成杨美美了。”沈白面色稍缓,长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在说服自己般。 “嗯嗯。”张浩连忙点头。 . 《暗礁》—— 宿醉之后,丁文石埋在王绪怀里醒来。 窗户外的天空还是暗的,在狭窄的出租屋内,王绪因为生物钟醒来,伸手环着怀里的男人,两人都只穿了一条内裤,胸膛贴着胸膛,肉贴着肉,在炎热的夏天,汗意在两人之间发酵。 小小的出租屋里只有一个坏掉的风扇。 丁文石却贴得很紧,半点不想和王绪分开。 闹钟发出刺耳的叮铃声。 王绪撑起身体,将闹钟按灭,他坐了起来,丁文石还背对着他躺着,一言不发,死寂一般地沉默。 王绪凑过去,吻了吻他的肩膀,缱绻地抱抱他:“我要去工作了,小石头在家乖乖等我好不好?” 丁文石仿佛一个顽石,一动不动。 男人抱了他一会,就穿上衣服,给他做好饭放在桌上,临走前还会亲亲他的脸,才出门去。 王绪打了两份工,一份是在公司当财务,另外就是会利用其他时间打零工,什么都干,有时候深夜才能会,天擦亮就要出来。 在这座城市里,许多人都为了五斗米抢破脑袋,给钱都是死抠死抠的,好的机会都要抢。 这天夜里,王绪和其他工人一起给一个舞台进行拆卸,搬着沉甸甸的木头往外搬,这原本是进行表演的舞台,前几天才修好,现在表演完了,需要拆卸。 而就在他埋头苦干的时候,有一伙人一共三个人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你们说得就是他?”一人咬着烟,眉眼间有些凶悍,朝着王绪的方向指了指。 “是啊,这两个月来,什么活都肯干,原本和老板们都说好,一天两百,但就是因为这小子,就算给一百块也肯干,现在有什么活都不找我们了。你说他是不是缺心眼。”有人狠狠瞪了王绪一眼。 “那给个教训?” “行,等搞完这里。” 几人三言两语就确定了这次行动。 王绪对于这些全然不知,只打算快点将工作做完,好回家陪小石头。 夜深人静,这边小巷显得越发黑暗,路灯都坏了,只能看见五十米的地方有一盏微亮的灯,错落的小屋子,防盗窗前都晾着不少衣服。 王绪脚步不断加快,他看着身后不远不近的男人,神情微微紧张,进入拐角的时候,快速跑了起来,同时身后的人追了上来。 一声恶狠狠地叫嚣响起:“站住,别跑!” 王绪当然不可能停着,他却不敢往家里跑了,害怕将人引到家里,同时那些人越跑越快,而他因为体力不支被追上了。 那些人拎着他的衣领,将王绪扔进了小巷里,同时在明亮的月光下,三人的黑影显得狰狞庞大,王绪看着有人抽出了木棍,嘴里发出嘻嘻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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