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脸开始发热,周围坐着的人们也开始模糊。 林川有些疑惑,难道喝醉了?不会吧……只是一小杯而已啊…… 余光察觉身边的人许久都没有动作,谢停洲转头看向他,发现林川的脸异常的红:“林川?” 林川的眼神有些迷离:“嗯?” “你喝醉了?” “没有啊……”林川笑眯眯的,“我可是千杯不倒的。” “……”看着自称千杯不倒的人已经开始拿筷子夹着空气吃了,谢停洲揉了揉眉心,“我先送你回去。” 谢停洲提前告辞时,苏遥和慕澄的脸色都很微妙,慕澄低下头没有说话,苏遥则笑着看了眼林川,嘱咐他路上小心。 …… 谢停洲也喝了酒,房车没有跟来,就在路边拦了辆的士回了酒店。 林川确实喝醉了,走路都有些不稳,在酒店的电梯里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靠着谢停洲扶着才没有倒下去。 “……酒量这么差,还敢空腹喝酒。” 谢停洲有些无奈,眼看林川已经走不了路,索性把他抗在肩头,走到房间门口,从口袋里拿出房卡刷开了门。 房间里还是有一阵淡淡的檀香味道,林川大概是这几天又点香了,也不知道他点香干什么。 谢停洲抱着人走到卧室,把林川放到床上,帮他脱掉鞋子和外套。 林川似乎是察觉到换了个环境,伸手扒拉了几下,抓住了谢停洲的手臂,随后就不动了,像是抓到了一个让自己心安的东西,死死不愿意放手。 谢停洲动作一顿,目光看向林川抓着自己的手,目光有些复杂。 这些天他刻意没有主动找林川,就是想看看林川会有什么反应,可让他失望的是,林川甚至连一条消息都没有发来。 就连今天的饭局,也是苏遥邀请了几次,林川才愿意跟着来。 林川他……似乎并不需要自己。 胸口有些发堵,谢停洲的呼吸也变得不太顺畅,他一点点挪开林川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想要离开。 这时,林川却突然睁眼了,迷蒙的视线转了几圈,又直勾勾地盯向谢停洲。 谢停洲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动作,看向林川,看他想做什么。 林川望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从嘴里吐出模糊的字。 谢停洲弯下腰去听林川在说什么,却冷不防被林川猛地抱住,整个人瞬间失去重心,压到了林川身上。 耳尖迅速开始发红,谢停洲用手臂撑着自己,防止压到林川,看向身下的人:“……松手。” “不要……”林川满脸通红,眼底弥漫起水雾,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人,“不要走。” “你别走。” “……” 谢停洲蓦然又有些心软,他摇了摇头,声音低了下去:“林川,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想法?”谢停洲眼底有些发红,“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混迹娱乐圈多年,谢停洲对于身边每个人的心思都能做到一览无余,唯独林川不同,谢停洲看不懂他的想法,自己一再给林川靠近的机会,可每次林川又会主动退开,不管林川为谢停洲付出了什么,似乎都会在事后第一时间抽身,让谢停洲连感动、或是表达些什么的时间都没有。 他一再以为的赤诚爱意,在这些看似无心的举动中,也开始慢慢自我怀疑。 林川……真的喜欢他吗? 林川突然又开口了:“师父。” 耳边传来清晰的两个字,谢停洲顿时一愣:“什么?” 他低头看向林川,瞳孔猛地一缩,林川眼底是清晰的爱意,可似乎不是在看他。 林川望着眼前的人,笑意温柔:“师父……不要走。”
第32章 真相 “……”谢停洲表情僵硬, 整个人都被定在了原地。 “师父……”林川收紧手臂,可醉酒后的无力感沉重地袭来,让他急迫地动作也变得轻飘飘的。 “我好想你啊……师父……你别走……” “……”谢停洲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脑海中冒出无数离奇的想法, 又都在瞬间被自己一一否定掉。 太荒谬了, 怎么可能…… 林川还在喃喃地喊着他:“师父……” “林川,你看清楚, ”谢停洲按住林川的肩头,强迫他清醒一点,“我是谁?” 林川茫然地眨了眨眼:“师父。” “……我叫什么?” 林川却突然笑了:“谢停洲啊。” “……” 谢停洲放开手, 有些茫然地直起身,站在床边。 为什么林川认得出自己,却又喊自己师父? 视线茫然地扫过房间, 很快定在了一个地方。 谢停洲双眼猛然睁大, 视线瞬间被那个黑色的木牌占据。 那是个比普通牌位要小一圈的牌位, 就放在林川的床头,木头看起来极富质感,雕工精致,上面用小篆写了三个字:谢停洲。 谢停洲的视线转回床上的林川,林川似乎已经睡了过去, 嘴里却还在念着“师父”两个字。 师父……谢停洲…… 林川的师父……叫谢停洲? 和自己……同名同姓?! 以往的很多被忽略的细节此刻飞速在谢停洲脑海里闪过, 林川说自己的师父已经去世了,说自己跟着他学了五年的武,每次提到这个“师父”时,林川的神情都满是怀念和悲伤。 那时谢停洲以为林川只是哀痛于师父的离世, 却没有探究过林川眼底深藏的那些爱意。 林川对他的师父……是爱? 那他把自己当什么?当……他师父的替身吗? 巨大的荒谬感席卷全身,谢停洲有点头晕, 站立不稳地后退两步,又被什么东西绊到险些摔倒,勉强扶着一旁的柜子才堪堪站住。 他转身看向地上,是一个黑色的袋子,被自己踢散了,里面的金纸和金元宝散落在地上,刺眼的金黄色让谢停洲双眼都开始发红发胀。 所以……从头到尾,林川喜欢的都不是自己! 是自己一厢情愿,以为是那个独一无二,眼巴巴地凑上去给林川机会,自以为是地等着林川靠近…… 可是在林川看来,自己不过是一个和他师父名字相同、也许相貌也有些相似的人而已! 林川看向自己时,从来都不是在看谢停洲这个人。 谢停洲嘴角勉强一弯,似乎有些想笑,可嘴角很快又不受控制地垂了下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林川清浅的呼吸声均匀响起,他已经彻底熟睡了,即使谢停洲此项只想把他立刻拽起来问个清楚,也没有机会了。 谢停洲缓慢地移动脚步,走到了林川的床头,那个黑色牌位就静静放在那里,离的近了,木头的纹理看的更加清楚,谢停洲判断出这块牌位造价不菲,价格起码在五万以上。 脑海中像是突然拨动了另一根弦,谢停洲猛然想起来,林川曾经说过他花钱买了样东西,欠了别人七万,连身份证都押在对方那里。 而且他为了还钱,曾经在同一时间打了两份工,即使受伤也毫不在意。 武替那样危险的工作,林川执意要干,并且从不休息,也是为了尽快还钱。 七万……如果这个牌位要价七万,似乎也并不让人意外。 身无分文的林川,愿意为了一块牌位花这么大的价格,足见这牌位代表的人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 很多细小的细节都在此刻串联起来,却都在指向一个残忍的真相。 林川喜欢的,从头到尾,都是他的师父,他那个名叫谢停洲的师父。 自己呢? 谢停洲出道十一年,被无数人爱过、也被无数人嫉妒过,见过恶意的目光,也见惯了谄媚的眉眼,却都没有此刻面前这个小小的牌位让他怀疑自己,让他觉得自己可笑。 他以为的汹涌爱意,原来只是寄托在他身上的影子。 真正的那个人,才有资格得到林川毫不保留的爱。 而谢停洲,只是个……替身而已。 酒精在脑海中开始发酵,谢停洲酒量不好,这些年也十分克制,可今晚喝的那一点酒却好像催命的毒药,激的他头脑发晕、站立不稳,脸色也愈发苍白,眼眶却是血红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又硬逼着自己收了回去。 谢停洲艰难地转身,扶着身边一切能扶的东西,慢慢往门口走去,手背青筋毕露,用尽了力气撑着自己不摔倒。 过程中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尖锐的边缘猛然划伤了他的手心,他却毫不在意,将受伤的手捂在胸前,任由手心的血一点点顺着指尖滴到身上,硬撑着回到了房间。 进门的瞬间,却像是卸去了全部的力气,谢停洲踉跄几步,猛地闭眼,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 林川第二天醒来时,头疼的非常厉害,心跳也很剧烈。 他一边后悔昨晚一口气干的那一杯酒,一边回想自己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难道是谢停洲把自己送回来的? 脑海里空空一片,林川艰难地爬起来洗漱,穿好衣服就去敲响谢停洲的门。 他记得谢停洲昨晚也喝了几杯酒,谢停洲酒量不好,不知道昨晚休息好了没有。 奇怪的是,他敲了两三分钟,门里也毫无响应。 “……没起床吗?”林川低头看了眼手机里的通告表,今天上午谢停洲没有戏,也许还在休息。 可谢停洲一向自律,他还记得上一次喝多了的谢停洲第二天依旧准时起床,今天竟然破例了? 林川只好又回了房间,收拾床铺时,余光却注意到桌子上似乎有些异常。 他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桌子,上面的东西摆放的有些凌乱,却似乎少了一把裁纸刀。 那是他为了叠元宝特意买的,昨天用完没有把刀尖收回去,就直接放在桌子上,此刻却没有了。 ……刀呢? 林川一时间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又翻了翻地上的袋子,再看看牌位,却都没看到裁纸刀。 这时,林川突然动作一僵,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抬头,目光定在了床头的黑色牌位上。 呼吸瞬间停顿,林川直直看着牌位,意识到自己昨天竟然忘了把牌位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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