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到沈从临,杨絮敛了笑意,担心地说不知道闵绍礼有没有派人过去。 姜颂让杨絮放心,并说了句,“我看那个姓闵的,就算是他手下没有闲人了,他自己也得上山照顾沈从临去,你就别操人家的心了。” “那是沈大哥,以后用得着他的地方多着呢,而且如果真养家禽畜类,就得跟他搞好关系,最好能拉他入伙。” 姜颂看看杨絮,不免调侃,“你怎么跟个传销头子似的。” 杨絮笑。 姜颂忽然有个主意,然后他跟杨絮说了下,听完杨絮眉头一拧,“不回去?你想我被人扣个什么帽子啊,万一被关进去,可就惨了,你别乱出什么馊主意。” “那这次我想办法多要些钱,够我们生活一年半载,这样就不用辛辛苦苦冒险养家禽牲畜了。”姜颂又说。 杨絮靠着车壁没说话,半晌他才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这个人就是有自己的原则,谁的话都劝不动的那种。 车子颠簸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他们下的火车,还要转两趟车,所以先找个地吃早饭。 姜颂背着杨絮,选了一处早餐店,他们让卫国卫民兄弟俩随便点,没想到两人张嘴就点了六十个包子。 姜颂和杨絮,“……” 吃饭的时候杨絮两眼发光有点兴奋地专注看卫国卫民吃包子,姜颂迟疑一秒扳过他的下巴,“吃完再看。” 杨絮咬了口包子,他忽然莫名奇妙的嘿嘿笑了,来到这儿,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爱看吃播了,减压神器啊。 姜颂给他笑得一脸莫名,等出发背着杨絮的时候,听杨絮说要是真能回去,他找到了治愈自己压力的办法,那就是看吃播。 “难道不应该是我吗?”姜颂问。 杨絮愣了愣,接着笑起来,眼里全是踏实,捏捏姜颂的耳朵,“你怎么这么肉麻啊。” 姜颂好脾气地一笑。 他们上了另一辆绿皮火车,这个火车直接通往北京,杨絮有些困了,到了卧铺包间就睡了,姜颂跟着一块睡了,留下没什么困意的卫家兄弟把守包间。 …… 沈从临完全没想到闵绍礼会亲自上山来照顾他,但却到底没有狠心肠,毕竟大山深处,天黑了,他再恨闵绍礼,也不至于让他犯险。 凑合着过了一夜,沈从临冷着脸让闵绍礼滚蛋,闵绍礼不在意他的态度,用行动来表明他要留下来的决心,一整天都在忙事情,甚至沈从临去巡山,他脚步紧跟着。 夜再次降临,偌大的院子里闵绍礼蹲在灶前专心地烧着柴火。 锅里炖着排骨,咕噜咕噜已经冒出香味,他站起身掀开锅盖,那一双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吹着热气尝了口,嗯,熟透了,咸淡也正好。 他做饭很专注,跟从前一样,沈从临坐在树荫下乘凉,视线大方地看着他忙活。 “行了,可以吃了。”闵绍礼目光看向沈从临,“在外面吃还是屋里?” “这东西这么香,你不怕引来饿狼啥的?”沈从临说着站起身,“把锅端屋里去。” 闵绍礼依言照做,沈从临又添了好些木材,没了锅,烧旺地火苗蹭蹭往上冒着,他又添了些,才转身回了屋。 进了屋,闵绍礼已经把排骨盛好了,满满一大搪瓷缸子,他还把买的烧饼放在了桌上,“赶紧吃吧,多吃点。” 沈从临没搭理,直接坐下不讲究地用手拿排骨啃。 闵绍礼则斯文地把自己碗里地骨头剔掉,把肉放到沈从临碗里,并说:“我给你舀碗汤吧,你泡些烧饼吃。” “有肉谁还吃烧饼。”沈从临眼皮一抬,看着闵绍礼,眼里带着一丝看不透的情绪,几秒,他低头继续吃自己的。 山林的夜静的吓人,闵绍礼不太饿,他起身把桌上剔下来的骨头丢给外头等着的几只大狼狗,没话找话地问它们一天得吃多少东西。 沈从临没答他,把自己吃剩的骨头也扔给望眼欲穿口水滴答的狗。 “肯定很多吧,瞧它们被你喂的多好。”闵绍礼自问自答。 沈从临依旧沉默,就像是没听见的那种,只专注吃自己的。 闵绍礼靠着他叹了口气,也沉默了。 一顿饭吃完,闵绍礼收拾碗筷去院里洗,他独自一人在院子里,旁边是一只亮着微弱光的手电筒,四周黑漆漆,那种深山老林地寂静感更深刻。 这种寂静让人会产生孤独和恐惧。闵绍礼不由地想,这么些年,沈从临到底是怎么度过这样的日子的。 闵绍礼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自责,强烈地,让他有种恨不得诅咒自己不得好死的自责感,他丢下手上的搪瓷缸,起身快步回了屋,进门就喊了声,“从临!” 这一声喊得很突然,带着哽咽和愧疚,也带着久违的意思。 刚漱完口地沈从临一脸莫名地皱眉看向他。 “对不起。”闵绍礼说。 沈从临表情僵了僵,听着这声“对不起”,他第一次拿正眼看闵绍礼。 “我错了。”闵绍礼又说,他的声音哽咽地厉害,“我真的错了。” 闵绍礼整个人是有点轻微颤抖的,从昨天到此刻,不,确切地说从他见到沈从临的那刻起,他的心情就一直压抑着;那一年的海誓山盟他记得,那一年的各奔东西他也没忘;他以为这辈子沈从临都不会给他再见面的机会,但庆幸地是眼前人没有,此刻他感谢,也欣慰自己没有放弃过想要回来找他的念头,要不然这辈子他都没有机会对沈从临说上一句“对不起。” 沈从临僵硬地表情动了,他望着闵绍礼,好半晌,平静地开了口,“明天你就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我不回去,”闵绍礼坚定地说:“你知道……”我用了多大勇气才爬上这座山,走到你面前。 但后面的话他没往下说,重复一遍,“我不回去。” “你他娘的在我面前装什么?”沈从临突然爆发了,瞪着闵绍礼,“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非要我说出来是不是?” 这话像是扇在了闵绍礼脸上,他说不出话来了。 许久的寂静,像是连空气都凝固。 “从临。” 闵绍礼在种种复杂情绪尘埃落地之后,主动打破僵持,叫完这声名字,他豁出去一般,直接上前一把搂住沈从临,将他抵在门板上照着那要骂人的唇吻了下去,将沈从临所有的脏话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留言小天使【纆清】【适】【渔渔渔渔渔】【岭中树】【都说好但是要先喜欢我】【系统错误】【啊静】【去看叛逆者】【热心市民至某人】【嘻嘻嘻】谢谢你们,么么哒
第44章 闵绍礼近乎粗暴、炙热,甚至蛮横、疯狂地吻落了下来,把沈从临亲的触不及防,因手受伤,推几次没推开,索性直接一脚踹过去,又用那只没受伤的手给了闵绍礼一拳头才算是结束这个非常不美好的亲吻。 “你他娘的!”沈从临火冒三丈,疾步拿起墙上的□□对准闵绍礼,“老子他奶奶的崩了你!” “好,有种你就开木仓!”闵绍礼吼,红了眼眶,嘴唇颤抖,他直接上前逼近,指着自己的脑门,“往这儿!一木仓崩了我!” 沈从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来啊!”闵绍礼的眼镜歪了,他顾不得去扶,蛮横地握住木仓口对准了自己的脑门,“开木仓!” 沈从临僵硬地身子本能地作出反应,他蛮力地把木仓夺过,将木仓口对向其他方向。 “你他娘的想死别讹上我啊!”他怒吼,红着眼睛,额头的青筋爆出,“想死死远点!别脏了老子的手!” 他啐一口,把木仓往地上一扔,转身就朝屋外走。 “沈从临!”闵绍礼泪流满面,声音发抖,“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沈从临的脚步顿住,他背对着闵绍礼,沉默,良久的沉默,他长舒一口气,让自己清醒,然后轻笑一声,“闵绍礼,十年前我就给过你机会了。” 他又说:“你拿什么来补偿我失去的十年?” 他继续说:“你有什么脸跟我说让我给你机会?” 他接着说:“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最失败最让我痛不欲生的事就是认识了你。” 他还说:“你回去继续当你的主席,我继续当我的看山人,井水不犯河水,你别老来恶心我行不行?” 他更说:“我巴不得这辈子永远见不到你,这是我此生最大心愿。” 闵绍礼不说话了,是无话可说,喉咙处像是堵着一团棉花,让他上不来下不去,憋屈的难受。 这天晚上闵绍礼一夜没合眼。 …… 终于下火车了,杨絮还是用身上仅有的钱买了些礼物,务必让姜颂帮他带到。 “你可以不用说我买的,但礼物一定要送到。”杨絮交代。 “你不是会讨好人的性格啊,”姜颂说:“他们又不喜欢你,何必费这个心。” “因为我们俩霸占了原主,总要做些什么的,万一以后我们穿回去,他们对林若水更加不待见,那我可真是缺德了。”杨絮表情带着认真。 一听这话,姜颂竖大拇指。 原主沈力的爸妈住在军//区//大院,有专车来接他,姜颂把杨絮安顿到招待所才坐上车,他还不放心,让卫国卫民兄弟俩留下照顾杨絮,他会跟他爸说明的。 不知道是不是一路兴奋的原因,这会子住进招待所里,杨絮那只受伤的脚终于让他有了些痛感以及肿胀感。 他忙不迭的去了床上躺着一边把脚抬高一边问卫家兄弟俩待会晚饭吃什么。 “包子咋样?”他们兄弟俩就爱吃包子。 “行啊,我也爱吃包子。”杨絮没意见,而且他还想看卫家兄弟一口气吃六十个包子的场景。 晚饭,卫国买了六十个大包子,个头比早餐店的大,是茄子猪肉粉条馅的,杨絮咬了口,“我太爱这个馅了。” “是沈哥说得你爱吃这种馅。”卫民笑着说:“小林哥,你跟沈哥感情真好。” 杨絮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以前只要提到他跟姜颂,大家就默认他们俩不和,但到这儿,知道他们俩的都说他们感情好。 两个世界,两种认知,有意思。 午饭没怎么吃,杨絮肚腹空空,一口气吃了五个大包子,再吃第六个的时候,他看看卫家兄弟俩,“是不是买少了?”
70 首页 上一页 40 41 42 43 44 4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