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挑眉,哦,很好? 她拿做口红剩下的边角料做了护手霜,随便扔进去个毫无功效但好看的人参,这就是“好”? “将军驻守边关,保家卫国,所以给他的护手霜里没有加对身体有害的玩意啊。” 比如,朱砂什么的。 “你是怎么想到给将军送护手霜的?”不离问。 一说起这个,卿卿就得意起来,嘿了两声。 “我观察的啊,男人通常都不会注意这些细节,你想啊,将军常年驻守边关,手部如果不护理,油脂分泌不够,大概率会有裂口吧?就算不裂口,也会有冻疮。” 手上有裂口,到了冬天就会很痛。 军营不让带家属,一群糙老爷们,卿卿不信有人能心细地注意到这个细节。 “咱们只要把这个送过去,再起个高大上的名字,说是能治疗将军多年的顽疾,他们能不收?他们收了以后,估计也不会当回事,随手扔在那,等冬天来了,将军的冻疮发作时才会想起来,本着试试看的态度用一下,就知道多好用了。” 蜂蜡具有杀菌和祛腐生肌的功效,做成护手霜可以在手部形成一层保护膜,锁住水分,缓解和改善干裂。 效果大概比超市里一块钱一袋的宝宝霜好点,如果是给知府夫人那种经常做护理的贵妇,肯定被嫌弃,但糊弄将军这种从来不做手部护理的人,刚好。 “他如果用了好用,就停不下来,用到瓶底,发现字,就会对咱们村印象深刻。但如果他用了觉得不好用,或是我配方出问题,用一半变质什么的,他自然会扔掉,看不到字,也找不到咱们。” 各种情况都被她预料到了。 卿卿之前也没鼓捣过这些,全都是看短视频记住的,谁知道做出来的东西品质稳不稳定,现在时间紧,也没给她试错时间。 这种情况下,自然要把风险控制做好。 只接受好评和赞美,婉拒一切差评——就算是想差评,也找不到人。 “护手霜还好说,他不用完就不知道是咱们,那口红呢?这个算得上实名制送礼吧?如果用一半,变质了怎么办?”不离问。 卿卿笑得更得意了。 “你觉得,知府夫人收到这么新奇的玩意,她能憋的住不鼓捣?她真的能乖乖的用完?” 别说是古人,就是现代的姑娘,有几个能把一管口红从头用到尾的? “她拿到后,用个一两次,肯定觉得有意思,想找人鼓捣拆开,只要她拆,那就装不上了,到时候怪谁也怪不到咱们身上。她要是觉得好用还想找咱们,咱就有时间也有钱买更好的原材料,做更好的。” 更好的=价格更贵=赚得更多。 不离总结,卿卿的原则就一个:功劳和表扬,多少都不嫌多,找茬挑刺,退退退,她卖东西不求最好,但求最忽悠。 转过天,俩人再次进城,先去了药店把水蛭和毒蛇出手。 那条毒蛇被马蜂蜇得太重,重伤不愈,死了,药铺颇为遗憾。 “这蛇要是活着就好了,哎。” “为什么呢?”卿卿问。 “取蛇胆前,如果能激怒蛇,那就能取更多的胆汁,可惜了......” “你可真不做人。”卿卿小声骂,杀人诛心,杀蛇取胆还要惹人家生气,啧。 “秀才小哥你说什么?”掌柜的没听清。 卿卿皮笑肉不笑。 “虽然蛇是死了,但是价格十两是提前说好的,可不能便宜,我们全族上下可是冒了巨大风险弄回来的。” 可不就是“巨大风险”么,捅个马蜂窝,还被不离“买一送一”亲了好几次,回家还追着她“售后服务”呢。 掌柜的原本想趁机讲价,不离面无表情地作势要收蛇,卿卿在边上配合他忽悠,说这家不要还有别家要呢。 掌柜的不敢压价了,这玩意可遇不可求,忙让伙计拿了十两银子过来。 俩人从这家药铺出来,又去了另外一家,把水蛭卖掉。 不离捉了快三十斤水蛭,差点把掌柜的皱纹笑开了,结账时卿卿说要买小人参,掌柜的一高兴给她抓了一小把,都没要钱。 等俩人出去了,掌柜看着满满几桶的水蛭,笑逐颜开。 “看来这于氏一族是家大业大,人多力量大啊,才两天就捉了这么多,厉害啊。” 这两家药铺都觉得于氏太强大了,什么难搞的药材都能弄来,这得多大的宗族啊。 不离凭自身的专业,带着卿卿两个人就打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这一趟出来赚了快九十两,两家药铺知道不离的习惯,只收现银不要宝钞,所以卿卿的钱袋子瞬间沉了起来。 卿卿坐在驴车上,摸着拎着沉甸甸的银袋子,笑得眉开眼笑,有钱了~
第125章 脸之大,一盆装不下 “咱们这算得上白手起家了吧?”卿卿搂着银袋子。 这沉甸甸的份量,太让人有安全感了。 “只是个开始而已。”不离脑子里还有别的赚钱路子,这点钱对他来说,远不够养媳妇的。 兜里有钱了,能买的东西也就更多了,不离打算继续采购调料,回去给卿卿做更多的好吃的。 这次进城还有个重要目的,要去兵吏家把礼物送出去。 两人打算先去衙门找兵吏,回来再采购。 送礼是讲究学问的,这种说法讲究很多的礼物,一定要当面送。 到兵吏家就得通过他媳妇,话从一个人嘴里折腾到了另外一个人嘴里,往往就变了味。 到了衙门,找了守门的通传,两人就在在外面等着,卿卿瞅了眼大门上的楹联,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脸之大,一盆装不下。” 上联,要一文,不值一文,难欺吏卒。 下联,宽一分,民爱一分,见佑鬼神。 写的是告诫官员清政爱民,贴在这简直就是讥讽。 “回头我就该摸黑过来,给它改几个字。上联,要一文,是一文,吏卒流油。下联,贪一分,民恨一分,鬼神难佑。” 不离点头,嗯,媳妇好文采,改得足够传神。 等了一会,兵吏从里面晃晃悠悠的出来,脸上还带了愠色。 他这几日因为送礼的事烦心,听人说有人到县衙找他,想着这么多人盯着,可别是什么没有眼色的整一堆东西惹人侧目。 传信的门卒看他这脸色不对,画蛇添足地说了句,俩人是空手来的,驴车上啥都没有。 兵吏听完更闹心了,这还不如多带点东西惹人侧目好呢! 于是臭着脸出来,想看看谁胆儿这么肥。 卿卿推推不离,笑眯眯地小声说:“猴儿出来了!快点逗猴去。” 兵吏个子矮小,长得就比侏儒高一点,的确像是个猴。 不离正准备上前,又听卿卿小小声嘀咕:“他长得这么小,他媳妇那么胖,怎么办事?猪上骑着个猴儿?哪天他媳妇来了兴致,一个翻身,不得给他压扁?” 不离的嘴角抽了抽,埋怨地看她,他这办正事前,她能不能别说笑话? 卿卿在唇上做了个拉链手势,好嘛,她不说了。 “你们是——”兵吏觉得这两个人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哪儿见过。 “在下是于家沟的族长,承蒙赵老爷照顾,特来拜谢。”村子改名的事儿估计兵吏还不知道,不离也就没提这茬,反正兵吏后续早晚能查到,现在没必要说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 “哦,是你们啊。”兵吏想起来了,上下打量不离,又瞥了眼空空如也的驴车,没什么好气地回了句。 心说你们就空手来拜谢? “我们此次前来是解赵老爷的燃眉之急的。” “哦?我能有什么急?”兵吏的眼皮抬了下,并没有把不离的话听进去。 “我们夫妇在京时,机缘巧合得到了个宝物,想着我们村子多次受到您的照拂,特意送过来。” 兵吏听到“宝物”眼睛唰地亮了。 不离取出盒子,兵吏见这盒子样子古朴,不像是多稀罕的东西,眼里流出失望的神色,就这? 不离自顾自地打开盒子,露出卿卿手作的三无口红,口红管上用狂草行云流水地写了三个大字,不离卿。 “这是.....木雕?”兵吏没见过这种造型的木雕。 卿卿是就地取材,选了个不规则形状的木块,把里面挖空,造型很别致,木料也是好料,字写的也不错,看着别具一格。 但这种工艺,在能工巧匠的手里也不是多困难的事儿,随便一个作坊都能做出来。 但是当不离打开盖子,给他展示里面的东西时,兵吏的眼睛都亮了。 “这是如何做到的?” “传闻做这个的师傅,用的是从西洋传来不为人知的秘法,宫里的贵人们都很喜欢。”不离张嘴就来。 反正那些人又不能跑到皇宫里确认,他怎么忽悠都行。 “好,好,好。”兵吏心花怒放。 “此物制作颇为繁琐,我们倾尽全族之力,也只得了这么一个宝贝,以后怕是难寻了,市面上也不会再出现第二支。” 这个礼简直是送到兵吏心坎上了,千金易得,宝物难寻,握着不离的手,从满脸不耐烦变成了欢喜。 “于族长,这样的宝贝平白无故给了我,你让我怎么好意思收呢,有什么事儿让我办,你就说吧。” “也不是非得有事相求才过来走动,常来常往,来日方长,还怕我们以后没有机会求到您?” 不离这套送礼话术过于完美。 卿卿在边上看得有点心疼,这小伙在来之前,到底经历了啥啊,熟练的让她心疼。 兵吏哈哈大笑,要这么说,他可就踏实地收下了。 双方又说了会客套话。 兵吏对不离的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说话的语气要多随和就有多随和,不知道的还以为不离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等不离赶着驴车离开,兵吏哼着小曲迈着轻松的步伐走进县衙,一旁偷偷观望的两门卒窃窃私语。 “那两人什么来历啊,能把赵老爷哄得这么开心?也没见他们送什么东西啊,真是稀奇。”谁不知道赵老爷是什么人,不送礼还能让他笑成这样,真难得。 不离送礼背着门,别人没看到他送了什么,送礼这门艺术让他盘得明明白白。 两门卒觉得,能让见钱眼开的赵老爷乐成这样,估计真是亲戚来了。 兵吏现在是真恨不得把不离当成亲兄弟。 不离这次送礼堪称完美,不仅话讲得体面,礼物过于称心,他还给兵吏透了一个重要信息,他从京城回来,是有可能认识一些能人异士的。 这个信息太关键了,关键到让不离和他的村子在兵吏心里留下了关键的标签:有用 人都是愿意结交有用之人,不离只用一句话就把自己从卑微的送礼者上升了好几个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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