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发现的一个士兵,发现的时候还有口气,这会人已经死了,二婶子非得要把他身上的东西都卷走,满山拦着说损阴德,要把人埋了。” 士兵发现的时候也只剩下一口气了,伤得太重,没救活。 “过去看看。”卿卿听到死者的身份是士兵,心里瞬间拉起了警报。 兵营距离这里那么远,士兵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死在这?
第99章 全村都要当炮灰吗 不离蹙眉,卿卿用手做了个嘘的动作。 “我过去看一眼,没事。” 不离晕血,她得确定出血点不大才能让他过去。 不离听到死者是士兵,脑子里马上过了好几个应急方案。 最坏的情况,就是附近有战事,这样就麻烦了。 卿卿跑着过去看了眼,放心地对着不离摆摆手。 “不是打仗。这人应该是被自己亲近的人偷袭了,可能是在完成某种任务的途中,被同伴从后面捅刀了。” “族奶奶,你怎么知道的?”摇摇等人瞠目结舌。 大家都看不出来呢,族奶奶瞥了两眼就能说这么多? “致命伤在后心,且没有挣扎的痕迹,应该是被熟人捅了以后就爬不起来了,凶手也够狠,怕人死不了,又补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刀口,最后失血过多死了。” “那现在怎么办?”满山焦虑地问。 死了个当兵的,这事儿可大可小。 “左右这附近也没人,把他身上的东西能扒的都扒下来。”二婶子舔着嘴唇说。 “死人的东西你也敢要?不怕惹上因果?”陈卿卿斜眼瞥了她一眼,然后跟不离遥遥相望。 她和不离也从死人的身上扒过东西,现在还在还这份“因果”。 用了于牛子的身份,替他带这一村的人。 “能有啥因果啊......”二婶子嘴上说是不怕,脚却很诚实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身上都有什么东西?”陈卿卿问。 满山把手里的钱袋子递上。 “就这个,没有找到姓名章。” 陈卿卿用手掂了下钱袋子,至少有3两银子,这么多钱,凶手都没拿,那就不是图财。 “摇摇,笔和纸给我。” 陈卿卿接过纸笔,摇摇要记账,这个是随身带着,笔是芦苇杆做的硬笔,有点类似钢笔,写的时候需要蘸墨。 “族奶奶,你这是——?”满山等人都不明白她要干嘛。 陈卿卿也不回,站在那,拿着本,照着地上死去的士兵开始素描。 她这种绘画技巧众人都没见过,寥寥数笔下去,人物形象跃然纸上。 学土木的手绘的能力都很强,没一会功夫,素描就画好了,对比下,众人啧啧称奇。 “这是怎么做到的,如出一辙啊,栩栩如生!”满山见过城里的画师都没有族奶奶这般的功力,就好像把地上的死人拓到纸上似的。 “是栩栩如‘死’啦,把人埋起来。” 陈卿卿走向不离,把自己的画作给他看。 “出血点都标注下来了,后背的致命伤也画出来了。”不离一眼就看出她画的重点。 这幅图还原了死者的状态,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嗯,以后如果有情况,用这副画就能说明问题了。” “族奶奶,那钱怎么办?”二婶子和于财娘追过来,锲而不舍地追问。 她们虽然不是最早发现的,但也蹲在那等了那么久,守着的时间最长,怎么也得分点吧? “这钱不能动,一并留着做证据。” “什么证据,还不是你想独吞......”等卿卿夫妇走了,二婶子小声嘀咕。 “可不是么,这俩祖宗真是见钱眼开,这点小钱也跟我们抢。”于财娘也附和。 俩闹腾了好几天的女人对视一眼,找到点臭味相投的快乐。 很快,士兵被埋了起来。 满山领着大家拜。 “不离,这事你怎么看?”卿卿问。 她和不离没有跟着拜,远远地站在圈外,靠在树上聊天。 “不太好办。”不离仅用四个字,就说明了这件事的复杂。 “是啊,挺棘手,不图财的事儿都是大事儿,看得见的是一具尸体,看不见的,至少是两股势力的争斗。” 卿卿有感而发。 “明日进城,咱俩看看官府有没有贴寻人启事,找找这个人的线索。”不离说。 “嗯,也好。不过既然涉及到了兵营,那害死这个士兵的人就有可能是任何一方势力,在我们没有摸清楚是什么势力在斗争之前,全村的嘴必须要闭紧了,不能把我们发现死尸的事儿传出去。” 陈卿卿现在整个大脑都在高速运转,尽管全村人的焦点还停留在“要不要把死尸的钱分了”这个初级阶段,她已经往后想了很远。 处理不好,全村被灭口都是很正常的,比土匪的事件还不好处理。 无论是主动出击还是被动等待,哪怕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都可能会引来灭村之灾,必须要慎重处理。 这些日子,她和不离已经把本县的时局摸清楚了。 按着正常的行政划分,县衙归府衙管,但因本县地理环境特殊,刚好卡在与外族交界处,朝廷划分区域时,把本县分给了一海之隔的泉府管,并没有分给挨着本县的禹州。 这种分法对百姓来说是很不方便的,尤其是地方案件,县衙审完了还要交给府衙复审,隔着海,往来不便。 但对朝廷来说,这样的划分最安全,一旦打起来了,这地方将会被割开,不会连在一起形成一股力量背刺朝廷。 卿卿之前调侃,说皇帝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恨不得把权利缝在裤衩里,就是体现在这方方面面的细节。 府衙隔得远,县衙是几乎独立的存在,所以当地的官员才会贪得那么厉害,做起事来越发有恃无恐,凭的就是山高皇帝远。 但在县衙之外,还有个单独的势力,就是驻扎在县城边上的魏家军,这是由魏将军带队驻守边关的部队,号称骁勇善战,主要用来抵抗前朝余部。 部队不归地方管,直属兵部。 死的这个士兵,如果是守城的士兵还好办,就怕他是魏家军,这里面涉及到的范围就太大了。 县衙、府衙、甚至隔壁禹州,都有害魏家军的可能。 无论是哪一方的势力,动动手指,碾死个村子,不是多困难的事儿。 “就算我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也不行,咱们村在山上挖药草的事儿稍一打听都知道,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赶在对方出手前,把死者身份查明,在我们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她们就是最大的不安定因素。” 陈卿卿比了下二婶子和于财娘的方向。 “这件事处理不好,很可能全村都要成炮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那俩嘴碎的,你有办法控制吗?” 于不离颔首,小意思。
第100章 恶人还得不离磨 “族爷爷今儿怎么会这么好心的请我吃东西?”二婶子用树棍剔牙。 她和于财娘刚吃了族长给的饭团。 除了她俩,不离也给几个孩子分了。 二婶子觉得自己得到别人没有的殊荣,特意跑到摇摇娘跟前嘚瑟。 “大丫娘,你吃到了没?” “没呢。”摇摇娘头也不抬地割药草,对她的挑拨离间并不在意。 俩祖宗对摇摇极好,她家里经常能收到族奶奶送的食物,全都是以前没吃过的味道,二婶子这点炫耀,根本刺激不到摇摇娘。 见摇摇娘不顺着她的话,二婶子又夸了会那饭团多美味,就是过后给她单独喝的水味道有点怪——但,这都不重要。 “大丫娘,你说死的那个人,到底啥身份啊,会不会是魏家军?” “这话你还是别说了,让族长听到会罚我们的。”摇摇娘听她讨论死者身份,脸色骤然变冷。 刚刚族长开会已经说了,全村谁都不允许说死者的事儿。 摇摇娘和另外几个小媳妇都是族长夫妇的忠实拥护者,不离怎么下令,她们就怎么执行。 所以听到二婶子犯了忌讳,摇摇娘当场就变了脸。 “咱俩小声说,他又听不到,怎么,族长还有通天的本事,能堵住咱们的嘴?大丫娘,你不是那种告密的小人吧?” 摇摇娘不想跟这种嘴碎的人沾边,背着筐找别的地方挖去了。 二婶子满腹的倾诉欲无人听,找了一圈,跟谁说,谁都是摇摇娘这反应。 最早跟族长夫妇上山的那些人全都是跟族长一条心,怎么撬都撬不动。 二婶子最后绕了一圈,只有跟她干过架的于财娘能聊到一起,实在是没人聊,这俩不说话的女人又凑在一起,暂时忘掉恩怨,激烈讨论死者身份。 “族奶奶,我能过去揍那俩女的吗?”二毛问卿卿,“我怎么觉得她们根本没有把族爷爷的话放在心上?” 晌午吃饭时刚强调,不要讨论死者,村里不允许说,出了村更不许。 但那俩泼妇就跟没长耳朵似的,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隔了这么远,他都听到了。 “不用揍,要相信你族爷爷——是吧,不离?”卿卿问不离。 不离算了下时间,点头。 算起来,药效差不多也要发作了。 他这刚想完,就听后面传来嘎一声,像是鸭子叫。 众人看过去,二婶子一脸惊恐地捂着嗓子,嘴里不停地发出嘎嘎声。 她边上的于财娘也是掐着嗓子,她发出的是呱呱声。 一个像鸭子。 一个像青蛙。 共同点是,都说不了人话。 “咦?怎么做到的?”卿卿看那俩人嘎嘎呱呱的,感觉很新奇,扭头问不离。 “生天南星,会刺激咽喉,造成水肿,短时间内说话就会变成那样。” 饭团是大家一起吃的,他把药草下在了水里,不知情的俩人喝下去,就是这效果。 “行啊,这事儿干得漂亮,等我过去煽风点火。”卿卿对他的办事能力感到十分满意。 一群人围着二婶子和于财娘,卿卿分人群进去。 这俩人见到她噗通就跪了,比着嘴咿咿呀呀的,说不出话只能磕头。 “不让你们讨论那个死者,是为了保护你们,死者带着煞,谁说出去,谁就要倒大霉,这俩人就是例子,你们不信邪就出去说,死了也不能进咱们祖坟,省得晦气!” 陈卿卿一通胡诌,把人都糊弄住。 “至于你们俩,什么时候能说话就看死者什么时候原谅你们,不改改你们又懒又长舌的毛病,这辈子就这样了。” 于是,这一天,哑了的二婶子和于财娘干活格外卖力气,创造了这俩懒货上山以来的最好记录,一人采了两大筐。 回去的路上,二婶子找到卿卿,眼巴巴地看着,仿佛在问她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开口,卿卿手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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