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山哆哆嗦嗦的过来,老脸吓得蜡黄。 “怕不是土匪设下的圈套吧,引我们过去,把我们都抓了!” “满山啊,你将来如果死了,肯定是吓死的。”陈卿卿用关爱弱势群体的眼神看满山。 这孙子每次说的话,距离真相不说有十万八千里吧,也得有九万九千里,他这每次都能完美避开真相的能力是怎么培养的? “走,过去看看!”陈卿卿大步向前。 满山踌躇不敢,见大家都跟着她走了,也只能慢动作跟在最后面。 陈卿卿拿出最快的速度跑过去,也只有于不离能跟上她,四根小草跑得呼哧带踹跟在后面。 “亲娘嘞,族奶奶这是什么体力啊,给我跑岔气了。”于发捂着肚子,弯腰喘气。 等他们跑过去时,陈卿卿已经在给地上的姑娘按压止血了。 “族奶奶,她还有救吗?”二毛喘着气问,他虽然没岔气,也跑得很痛苦,跑不过族爷爷也就算了,跑不过族奶奶多少有些伤自尊。 “伤到肚子了,不乐观,伤口如果不缝合,怕是活不成。二毛,你骑着驴回郝家村,要针线,最好再来一些烈酒——只通知这姑娘的家人,不要告诉其他人。” 这姑娘是被贼人掳走的,虽然前后不过一炷香时间,但是不知道村子里会怎么传。 现在这风气可不好,推崇“烈女”,万一郝家村的人逼着这姑娘守节自尽换牌坊,那就麻烦了。 “真是奇怪,怎么掳了人还扔了下来呢。”陈卿卿看着姑娘的长相蹙眉,这姑娘是真好看。 白皙的皮肤,瓜子脸柳叶眉,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比于家沟最好看的于扶摇也不遑多让。 看那些土匪猴急的样子,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看的姑娘,还在肚子上砍了这么深的一刀? 看这创伤口,像是情急之下被人砍的,这姑娘做了什么激怒土匪的事? 陈卿卿百思不得其解。 起风了,温度骤然变凉。 于不离脱下外袍给她披上,陈卿卿怕他冷想还给他,被他按住手。 “你体寒,别凉到。” “咦?”于扶摇帮按着受伤姑娘的伤口,突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 压低声音红着脸趴在陈卿卿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受伤姑娘来葵水了,后面的裙子都染上血了,一开始于扶摇还以为是肚子上的伤口蹭过来的血,但是仔细看不是。 陈卿卿过来看了眼,还真是。 这姑娘的衣摆也松了,那些贼人应该是猥亵过她。 陈卿卿想把身上的袍子给伤员披上,于不离手疾眼快的按住。 “二毛,你的衣服给她。”于不离冷着脸说。 带着他体温的衣服,怎么能给别的女人?! 更何况他就是个冷血的人,根本不在乎别人死活,他只在乎卿卿有没有挨冻。 陈卿卿这钢铁直女哪儿懂他这一片弯弯绕绕的心思,看他执意不肯让出外袍,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个答案。 “不离,你该不会是——” 于不离心悬起来。 她开窍了吗? 难道她终于发现,他对她的心意了吗?! 陈卿卿凑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你该不会是,迷信吧?” “???” “有些没文化的男人觉得月经血不吉利嘛,蹭上了就要倒霉,我们单位有个同事,跟他媳妇那啥时候,刚好赶上他媳妇生理期,他回来跟我们说,他倒霉了好几天,去工地都能被掉下来的石头砸到,要不是戴安全帽人就废了。” “......你们单位这种事都说吗?!”于不离血压都高了。 他心里陈卿卿还是娇羞小白花形象呢,怎么能被这些油腻男包围着说这些事! “这算啥?中年男人们要是油腻起来,还有他们讲不出口的段子?而且迷信这玩意跟学历无关,我们单位那些博士硕士上来那个劲儿也信,什么碧血洗银枪全家倒霉死光光——啊!” 陈卿卿突然眼睛一亮,脑子里一些片段的东西串了起来。 这些土匪把姑娘砍个半死扔下来,有没有可能是猥亵过程中,摸到了血,感到不吉利,于是恼羞成怒的砍了姑娘? 但这似乎有点牵强,毕竟这么好看的姑娘,留着卖了也是一笔收入,怎么会直接毁掉呢? 二毛骑着毛驴回来了,于家沟的人都跟陈卿卿一样在路边等着。 距离陈卿卿最近的一个媳妇小声说道:“于发,你跟族奶奶说说,给咱们村的驴也挂俩铃铛辟邪吧?咱今儿可是见血了,要辟邪的,否则招祸。” 陈卿卿的视线本来是停在正跑过来的驴子身上,听到这句,她脑子里一直不解的问题突然就有了答案。 她转身,问那个说话的小媳妇。 “把你刚刚的话重复一遍,铃铛辟邪?” 陈卿卿眼睛亮了起来,如果真如她想的那样,那她想她找到了解决于家沟匪患的办法了。
第59章 先迷而后信 被陈卿卿点名的小媳妇吓了一跳,现在村里人对族奶奶可都是十分忌惮的,唯恐说错话。 “你刚刚说,铃铛辟邪?有什么说法吗?”陈卿卿笑呵呵的问。 那小媳妇看她不像是生气,这才壮着胆子说: “我娘家那个村,是有些说法的,说牲口眼里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要是遇到横死的,容易被上身,挂个铃铛就能辟邪。” “这个说法在当地流行吗?”陈卿卿问满山。 满山想了下,摇头。 “早些年是有这个说法的,后来打仗,铃铛难寻,咱庄户人家就拿红布条代替了,看到横死的,就在牲口上栓个红布条辟邪。” 于家沟实在是太穷了,这些年也没大牲口,所以村里年轻一辈都不知道有这个说法,只有上了岁数和外村嫁过来的才有点模糊印象。 “怪不得他们要栓铃铛,怪不得他们把这姑娘扔下来.......” 陈卿卿明白了。 于不离看向她。 “你的意思是,那伙人特别迷信?” 陈卿卿点头。 “只有这个解释说的通,我看过很多村志,虽然各村的情况都有不同,但对于土匪流寇的描写几乎都有个共同点。” 甭管是藏在山里的山贼,还是以打劫渔船为生的海霸,这些做着见不得人事儿的贼寇,亏心事做的越多就越迷信。 所以外人看来不合乎逻辑的行为,用迷信来解释,全都是通顺的。 “我还是有点不相信,把她卖了,保守估计几两银子,因为蹭一手觉得晦气,就捅一刀?”于不离对陈卿卿的推理持有怀疑态度。 他可不是脚不沾地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他开的是高端农产品公司,经常跟农民打交道,自诩对这个群体还是很了解的,土匪也都是从底层百姓里来的,怎么可能会不在乎到手的钱? “迷信,先迷而后信,就是要把人吓懵了,利用人们对未知的恐惧,才会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陈卿卿本来是一本正经的讲解,看于不离俊脸浓眉紧拧,坏水蹭蹭往上冒。 “不离,要不咱们打个赌吧,如果我说对了,以后家里的饭让我做一半吧,别总你自己忙。” “......换一个行吗?”于不离如临大敌。 让她做饭.......其实他倒是无所谓的,他胃口好不怕拉肚子,但她这身体还没调理好,吃她自己做的饭,让本来就不健康的身子雪上加霜! 他这个煮夫是注定要做下去了,如果给他个期限,他希望是一万年。 “这还躺着个生死未卜的,咱俩讨论厨房归属权,是不是有点冷血?” “嗯,冷就冷吧。”于不离替她把衣服整理好,他只要她暖着,别人冷不冷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二毛驮着个男人过来了,男人看到倒在地上的女孩,捂着脸就跪下了。 “妮子啊!你的命咋这么苦啊——” “还有气,活着呢。” 男人止住眼泪,抬头看陈卿卿。 “我闺女还活着?” “嗯,现在活着,但不知道过一会她会不会死,我可以试着救她,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她自己的命了,你要担心有风险,现在就把她带回去,趁着她还有一口气,串通你们全族,说她是守节撞刀而死,说不定还能给你们村挣个贞节牌坊来。” 陈卿卿故意说反话。 她在试探男人的反应。 如果男人同意了,她就让不离把男人打晕丢山沟里,她救这个姑娘,救完了就带回于家沟,以后这姑娘就是于家沟的人了。 “不!我求求你们救她,只要能救活她,让我干什么都行。”男人毫不犹豫,对着陈卿卿使劲磕头。 “你可想好了,救活她,你们村可没贞节牌坊了,你让她死,你们村拿到牌坊,可是有无上荣光的,说不定还能免点赋税。” “我去它娘的牌坊!我才不要用闺女命换牌坊,你能不能治,不能治我带闺女走,我郝忠义就是死,也不能用我闺女的血暖别人的心!” “你怎么跟我们族奶奶说话呢?”二毛看不过去,他可是族奶奶的死忠,见男人跟族奶奶杵倔横丧,他就不高兴。 “没事。”陈卿卿冲二毛挥挥手,给于不离一个眼色,于不离就开始动手清人。 给姑娘缝合,不能让人看。 除了于扶摇留下给陈卿卿打下手,其他人都得走。 郝忠义频频回头,还想跟陈卿卿说几句,于不离直接把他架走了。 “于族长,我闺女还有救吗?”郝忠义抓着于不离的袖子问。 “不好说,我娘子会尽力,能不能活就看她的命了。”于不离酷酷地回。 郝忠义啊了声,突然明白了。 原来于族长娘子刚刚是试探他,这是真心想救他女儿命的活菩萨。 对着陈卿卿的方向下跪。 “于家娘子高义啊!我替闺女谢谢你!无论孩子能不能活,你都是我恩人!” 正在跟针线消毒的陈卿卿抬头,举起手对他挥了挥。 郝忠义被于不离拖走了。 “摇摇,你生火。” 陈卿卿把线用烈酒擦了下,针在火上烤,虽然比不上酒精,消毒效果有限,但现在这条件,也只能凑合。 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姑娘命了。 等针凉的这会功夫,于扶摇问陈卿卿。 “族奶奶,您刚刚是想救妮子的吧,那为什么要那么刺激郝老大?” “你听说过他?” “听说过啊,那是郝家村的郝老大,大名叫啥我不知道,我听村里人聊起他都这么叫,他媳妇是咱们村嫁过去的,所以郝家村欺负咱们时,他从不参与,算起来,他娘子我还得叫一声姑姑呢。” 陈卿卿的手已经用酒擦过,为了避免接触细菌,她指挥于扶摇摇给妮子的衣服弄上去,露出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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