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不离作为救过她的恩人,又是因为她才卷入到这场穿越里,她是一定要负责的。 按着女郎中的说法,他这年纪,一直憋着对身体不好,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他在这里先成个家。 陈卿卿觉得这么做有风险,一旦俩人又穿回去,他在这边的妻儿岂不可怜?何其无辜。 不离还有心上人呢,乱给他在这边配对,也不合适。 陈卿卿盯着那茶汤看,桌上的水渍已经被擦去,只留下湿漉漉的痕迹,这潮湿黏腻的感觉,像极了她和于不离此时的困境。 如果他一直憋着,会不会对身体有损伤呢? 她对男人这些事儿还真不了解,根本没人跟她聊这些,书里也不会写这些,她没有获取知识的途径。 但她记得,单位那几个油腻男,每次出差超过三月,回来就猴急的直奔家里,肉眼可见的急,目测憋得挺难受? 陈卿卿想着下次找机会问问女郎中。 “你要是敢胡乱打听,我们的事就会曝光。”于不离冷冷道。 “咦?你会读心术?” “之前你怎么教育二毛的?年轻人,不要把情绪写在脸上。”他嗤笑。 陈卿卿尬笑。 “这不是涉及到我知识盲区了吗,我是真想帮你。” “我看你是真想气死我......”他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呢?哎,不离啊,咱俩聊聊天呗,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于不离闭眼,她跑他这做市场调查,真当他看不出来? 调查完,怕是要在于家沟以及周围的姑娘里,给他物色人选,看穿了甲方意图的于不离不动声色,按下心火,把皮球踢给这个迟钝的甲方。 “我喜欢读书好的女生,你呢?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我还真没想过。工作累得我都掉头发了,哪有时间琢磨这些?不过我记得高中时,我们班有个男生球踢的特别好,好多女生都暗恋他,我也挺喜欢看他踢球,可能那就是喜欢?” “你高中读的一中。” “咦?你怎么知道?” “我也读的一中,不过我上学时很专注学习,跟你比不了,还有时间看男生踢球。” “竟然是校友?你是我学弟?不对啊,你这么帅,我看过怎么能一点印象没有?” 于不离皮笑肉不笑道:“可能是你光顾着看男生踢球了吧。” 足球,从此以后就是他最讨厌的运动,没有之一。 陈卿卿纵然是个直得不能再直的直女,也觉得他这语气有点怪,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驴车已经跑到城边了,陈卿卿看到二毛和李老五就站在几百米外的地方。 于不离把驴车停下,转身看她。 “怎么了?”她问。 “驴有点不舒服,让它休息下,那个男生,后来你跟他表白了?”他用很淡很淡的口吻问,好像这就跟驴累了一样,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题。 “我是想说了呀,我还给他写了纸条,约他在厕所门口见面,也不知道为啥,他转过天没来上学,后来听说转学了。” 就挺莫名其妙的。 “不过我们穿过来前一天,我还看到他了。” “哦?” “我妈介绍我相亲么,刚好就是他,几年没见就挺幻灭的——哎,二毛跑过来了。”陈卿卿话说到一半,看到二毛一溜小跑过来,冲他挥挥手。 二毛在这等了半天早就心急了,看到族爷爷回来迫不及待就跑过来了。 族爷爷这会看他的眼神好吓人,就好像要揍他一顿似的,为啥? 于不离这会是真想揍二毛,听到关键时刻卡壳了,不上不下的。 二毛还来不及说话,就见挨着于不离的竹筐滚了出去,这是个下坡,筐滚出去好远。 “捡回来。”于不离冷冰冰道。 二毛跟个小狗似的,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捡筐。 “幻灭什么?”于不离问。 “哎呀,二毛这倒霉孩子,怎么捡个筐跑那么远——你说啥?”陈卿卿的视线追着二毛,都没留意身边的男人酸了吧唧说了啥。 “相亲幻灭的事,展开说说。” “这有什么可说的,就是太久没见,他说话也特没劲,老普信男了,油油腻腻的,跟个大油田似的,我们单位的那些男同事跟他一比都没那么油了。” 陈卿卿根本懒得回想,他要不问她都要把这茬忘了。 “我没歧视他个子跟我差不多高,也没瞧不上他只有我一半的工资,他一开口就是,女人读到博士是不好嫁人的,还说我岁数大了不好生孩子,他家三代单传。” “你没给他来两脚?” “我哪儿是那种暴力的人?我还自掏腰包开了瓶3800的红酒请他喝呢。” “相亲让女孩请喝酒?你年少时的眼光真特别。”于不离心说,咋不喝死那个傻逼呢。 “嗨,谁年轻时脑袋没进过水啊?不过酒也不是白喝的,他喝完了就——” “族爷爷,我捡回来了!”二毛呼哧带踹,跑得满头是汗的回来。 这一个大下坡,可把他折腾坏了。 迎接他的,依然是族爷爷吃人的眼神。 “筐里的饭团哪儿去了?午饭没了,你让我们吃西北风?!找去!” 二毛一脸懵逼,他没看到筐里有东西滚出来啊。 在远处等着的李老五见驴车停在这不动,跟着过来看看情况,于不离又把阴森的视线对准他。 “你也一起找!” 李老五被他揍怕了,也不敢问,灰溜溜的跟着二毛沿着坡道继续跑。 “酒后他干嘛了?” 听不到答案,他不介意让那俩碍事的玩意继续跑,跑到吐血! “他酒驾啊,我有‘善良’的提醒他找代驾,他自己舍不得花钱还非得说那条路没交警,我能怎么办?” 当然是打电话举报啊,甲方爸爸的酒,哪儿是那么容易喝的?
第27章 诅咒不灵放屁不疼 听到陈卿卿说对方酒驾,于不离这才神清气爽,装模作样地说道: “我是挺佩服这些胆儿大的人,喝酒应酬还敢开车,我就比不了,我滴酒不沾,想胆大在美人面前逞能都做不到。” “你佩服他干嘛?任何年代不遵纪守法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陈卿卿刚说完,就见后面两匹马疾驰而过,横冲直撞。 于不离忙拽缰绳,驴车让得慢一点,跑在后面的那匹马上的人扭头骂道: “不长眼睛的东西,耽误了赵老爷的路,仔细你的皮!” 这几匹马横冲直撞极为霸道,附近的摊贩被踩踏,马也不停,到了酒肆前停下。 “老伯,这是哪家的官爷啊?”陈卿卿帮被踩踏的摊贩收拾,顺便问。 老伯擦擦眼角,收拾着碎掉的菜叶说道:“兵吏赵老爷的长随,哎。” “不离,这些菜能腌咸菜吗?”陈卿卿问。 于不离点头。 二毛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二毛,你过来。” 陈卿卿把二毛叫到一边。 “族奶奶,我没找到饭团......”二毛沮丧的不得了。 “不急,看到那个老伯的菜摊了吗?”陈卿卿指了下,二毛点头。 陈卿卿从钱袋子里掏了一把铜钱出来,交到二毛手上。 “族奶奶,白菜我们也有种。” “嗯,我知道,但族里囤菜不多,我和你族爷爷不能从孤儿寡母嘴里抠粮,你去问问菜价,挑合适的买回来。” “可他的菜都被踩烂了啊?” “踩烂的菜你族爷爷可以处理,那些菜要多少钱买,或是干脆不买,都由你做决定。” “我?我怎么可以!” “去做。”陈卿卿下命令。 二毛犹犹豫豫地过去,握着铜板的手紧张的都出汗了。 他虽然陪着长辈进城过,但是单独采买这种事还是没做过,本想求助族爷爷,于不离却走向陈卿卿,俩人说了几句,朝着街的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被委以重任的二毛紧张的汗都出来了。 “老伯,你这菜怎么卖的?” 正在哭的老伯抬头,看到二毛,刚想开价,李老五凑过来了。 李老五贼眉鼠眼地朝着街尾看过去,陈卿卿二人距离摊子有一段距离,说话听不见。 “这破烂菜,白给人都没要,一文钱都给他。” “一文?!”老伯惊诧,哆嗦着看李老五。 二毛也觉得有点少了。 村里也有人赶集,这么一大堆菜,少说得卖八文。 “还有没碎的呢,碎掉的这些去掉一点,也能吃。”二毛替老伯说话。 “你傻不傻?”李老五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你族长又不是个小气的,剩下的钱,你不说,他知道几个?压价狠一点,剩下的都是你的,你只要分我一文就行。” 二毛皱眉,正想反驳,李老五却一把夺过他掌心里的几个铜板,拿眼睛粗略一数,有二十二文。 “你瞅那个老头,半死不活的,说不定还有痨病,长了个短命样,你就给他一文他也得卖你,给我一文茶水钱,赚二十文多好,我平日出一次车也就这个价格了?你不要不知足。” 二毛握着铜板,看着擦眼泪的老伯,又看看远处的族爷爷族奶奶,陷入了深思。 陈卿卿不慌不忙地摆弄着菜摊上的菜,她背对着二毛和卖菜老伯的菜摊,距离也有一段远。 摊主刚开始还热情招呼,看她只问价格却没买的打算,语调也不耐起来。 “这位小哥,我们的菜都是好的,你要是贪图便宜就去买谢阿伯的,他那都让踩烂了,便宜,他一个快死的人——哎,你看我怎么不小心说出来了?” “哦?你怎么知道那老伯快死了?”陈卿卿问。 “我们这谁不知道?他独子当兵现在都没回来,孤寡老头一个,得了病都没钱看郎中,我菜头张可不是那种为了卖自家菜就说别人不好的,您二位买不买我的菜不打紧,我只是怕您沾了谢阿伯的晦气。” “谢阿伯得了什么病?是不是跟我一样?” 陈卿卿站起来,突然捂着嘴一通咳嗽。 “他怎么能跟您怎么一样——等会,你有什么病?!”前一秒还在不遗余力抹黑同行的菜头张脸色大变。 “肺痨——咳咳咳!”陈卿卿这次都不捂嘴了,直接咳嗽。 菜头张要吓死了。 肺痨! 传染!!! 也顾不上卖菜了,胡乱把菜丢到背篓里,头也不回地往家跑,他得赶紧回去喝一杯屠苏酒祛晦气,唯恐跑慢点就被那痨鬼小哥过了病气。 于不离看陈卿卿吓唬人,不满地蹙眉。 “你看他不爽让我找个没人的地方揍一顿就是了,何必装病咒自己?” 陈卿卿不在意地摆摆手。 “诅咒不灵放屁不疼,诅咒要是有用,战争早从人类历史上灭绝了,还能死这么多人?不离啊,你不觉得,我随便抓一把钱给二毛,是败家行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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