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见他不动,只看着刘伶,心里那闷闷的感觉越发明显,眉头也蹙了起来。 不离在她心里从来都是靠谱的人,今儿这是怎么了,竟然为了看美人,耽误了正事。 她这胳膊包得这么夸张,就是为了博取周娘子同情,如果当着周娘子的面拆开,那不就露馅了? 气氛再次陷入僵局,卿卿给不离两次眼神提醒,都没有得到回应,终于在她开口前,不离有了行动。 他把刘伶的药童飞蓬叫过来,给了他一点钱,让他带着周娘子母子去隔壁吃包子,他是一定要留下来亲自听着。 刘伶把不离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觉得好笑,这对夫妇真是有趣。 于族长就像是个关心郎君的小娘子,他媳妇倒是大大咧咧,性别像是调转了似的,竟然还毫无违和感。 “你的铺子什么时候开业?”刘伶边检查边问。 “年前。”不离回,眼睛却是盯着卿卿的胳膊。 “怎么那么慢?”刘伶还想着他们的店快点开,有这样有趣的邻居在,她的日子也多些趣味。 “要装修。” 这俩人一问一答,心里有各自的盘算,在卿卿听着,却像是默契十足。 “她这个胳膊——” “怎样?”不离焦虑。 “没伤到骨头,再来晚一点,就自己好了。”刘伶慢条斯理地收回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不离,“你包的吧?” 明明就是一点皮外伤,却搞得好像胳膊断掉似的,的确像是于族长这个贤惠小夫郎会做的事。 不离听到没伤到骨头,神色明显和缓起来,对刘伶的揶揄也表现的似是若无其事,只是站起来时,微红的耳尖出卖了心事。 “我出去等着,你给我娘子开些止疼药。” “.....”刘伶看着卿卿青紫的胳膊陷入了沉默,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上面已经有了药酒了,还让她开什么? 隔壁包子铺,周娘子怔怔地望着街上出神。 二宝狼吞虎咽的吃着包子,小孩儿不藏病,昨日还烧得迷迷糊糊,今日不难受了,胃口也好了,吃了一笼包子,小嘴油汪汪的。 一抬头看到他娘愣着出神,就推推她。 “娘,你看啥呢?” “没啥,吃慢点,别噎着。”周娘子收回看药坊视线,拿出帕子给儿子擦拭嘴角。 街上响起了锣声,县令出行,有专人开道。 骑着高头大马的李亮带着一众衙役浩浩荡荡的路过,身后还有顶小轿,这排场引得街上行人纷纷避让。 二宝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好奇地看着外面。 一阵风吹过,轿子的帘子被风吹起一角,露出里面雍容华贵的夫人,惊鸿一瞥后,帘子又落下。 这一幕对周娘子来说,似曾相识,记忆里,似乎也曾有过这样的场面,官员带着家眷出行,也是风吹了轿帘,她看到了里面的夫人,那张脸—— “啊!”周娘子一惊,捂着嘴。 她终于想到,为什么看那女郎中那么眼熟了。 “娘,你咋了?”二宝疑惑地问。 周娘子压下怦怦乱跳的心,问一旁陪吃的飞蓬:“你家郎中......夫家是做什么的?” 飞蓬头也不抬,专注地啃包子。 “关你屁事?” 周娘子被噎的无话可说,过来送包子的女店家敲了飞蓬的头一下。 “让你家郎中听到你这么说话,又该罚你抄写药经了。” 这都是街坊邻居,没事在一起聊天,混熟了,说话也不生分,开包子铺的女人也是个嘴碎好八卦的,见周娘子是个生面孔,拉了椅子坐下跟她聊了起来。 “看您是个生面孔,怎么想起问刘郎中的事了?” “我是看着郎中面熟,像是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刘郎中是个苦命的,她夫家是经商的,早些年战乱没了,也没给她留个一儿半女的,还好她有一身好医术,在我们这一片可是有名呐,悬壶济世,救人无数。” 女店家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也不管周娘子愿不愿意听,叽里呱啦地说着刘郎中这些年救人的传奇事迹,把刘郎中吹成了华佗在世。 周娘子越听越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那位夫人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怎么可能在这边关小地,抛头露面的做个郎中呢。 应该只是长得相似吧..... 飞蓬把周娘子的反应看在眼里,啃着包子,一双眼却是滴流乱转,视线落在边上傻乎乎的二宝身上,飞蓬计上心头。 “小孩儿,你爹是屠户吧?” 二宝心眼没他多,听到这个不悦地嘟起嘴。 “你爹才是屠户呢!我爹是武将,保家卫国呢!” 飞蓬把他的话仔细地记下,又变着法的打探。 “那你爹一定官做的挺大吧?看你门牙都少了一颗还这么能吃,像是将门虎子。” 二宝骄傲地挺直腰板。 “这是自然,我爹是七品武将,手下管了好多人呢。” “二宝,休得胡言乱语。”周娘子忙呵斥儿子,飞蓬则是垂眸,七品武将啊..... 郎中说,七品以上的官员来了就要关店避着,不知道这七品算不算呢? 应该不算吧,郎中今日不还帮着这娘俩看病了吗,也没关店。 想明白这件事,飞蓬又把心放下,专注地啃起了包子。 郎中说了,于族长夫妇请客时,可以多吃些,因为这俩人是奸商。
第190章 别有目的 从医馆出来,按照计划应该是去青峰寨,时间还很充裕。 路过观音庙时,周娘子看着旺盛的香火欲言又止,搂着二宝一直往那边看。 卿卿以为是孩子大病初愈,当娘的不放心,想烧柱香祈平安。 就让不离把马车停在边上,跟着周娘子一起进去。 周娘子在里面烧香,卿卿找了个小和尚打听。 “咱这的求子符怎么请啊?” 小和尚比了下边上的供桌,上面摆满了符,还有个箱子。 请了符,凭心意往里面放铜板,多少随意,心诚则灵。 卿卿摸了两个铜板出来丢进去,双手合十,表达了足够的诚意后,拿了两个符出来。 “你还信这个?” “我是不信,我是想给二婶子求一个。” 卿卿想着二婶子家的于武快回来了,这夫妻俩没孩子,二婶子又特别信这个,求一个给她,也不耽误什么时间。 “多出来那个?”不离挑眉。 “你这个封红包装豆子的,没资格笑话我。” 不离看她把符压在钱袋里,想到他喝的那一碗碗避子汤,莫名地心虚。 “要是当初,跟你谈生孩子的不是我,是刘伶.......你愿意吗?”卿卿状似无意地问。 还沉浸在偷摸避孕内疚中的不离被问了措手不及。 “什么?”是他听错了吗,卿卿怎么会问这个? 关刘伶那个女人什么事?别以为他不知道,刘伶那个冰块脸八卦心,一见到他和卿卿就露出八卦眼,估计心里也没想什么好玩意,靠着脑补他和卿卿的段子找乐子吧? 今儿还让他们快点搬过去,这不就是吃饱了撑的,想找个地方看热闹么,卿卿偏偏跟她还有不少共同语言,每次见面都要拽着刘伶东拉西扯,看都不看他一眼...... 一想到这些,不离就对刘伶没有一丁点的好印象。 “没事。”卿卿干咳两下掩饰,心里懊恼,她干嘛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呢。 “不对,我刚刚没听错!是刘伶跟你说什么了吗?”不离眯眼。 卿卿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说起跟刘伶,难道那个八卦女,把他喝药的事儿告诉卿卿了? 如果她敢说,那他就要火烧药铺了...... “我是看你跟她好像也挺般配——” “般配?!”不离眼睛都被她惊大了,“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陈卿卿,你看人要是就这点水准,那我要考虑以后还要不要听你指挥了,你这严重扭曲事实,看人完全不准,距离事实十万八千里。” 他对卿卿从来都是百依百顺,很少会跟现在这般情绪激动,甚至把以后不听指挥这种“寻死觅活”的话都说出来了。 卿卿揪了一路的心莫名的舒坦了。 “你对她真的没意思?” “我又不瞎!”不离转过身,浑身上下充满了“我生气了,哄不好了”的气势。 卿卿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受虐倾向,他跟她闹着别扭,她为啥一点也不生气呢? 竟然还觉得他这样挺可爱的,如果不是想着里面还有个拜佛的周娘子,她还想继续欺负他一会。 “周娘子进去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 卿卿觉得时间有点久,抬腿进了正殿。 慈眉善目的观音娘娘高居垫上,烟雾缭绕。 正殿不大,除了供奉的菩萨,就是供桌,还有几个蒲团。 上面跪着善男信女,却不见周娘子母子的踪迹。 卿卿视线环顾一圈,没有。 上翘的嘴角瞬间抿了起来,带着笑意的眼也变得冷冽起来。 她刚刚和不离守在殿前,根本没见周娘子母子出来。 正殿就一个门,俩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了? “会不会有后门?”不离在正殿绕了几圈,这里面也就比卧房大一点,一眼就看到头了。 “你不是绕过了吗,没有后门。” 卿卿闭眼,把来这一路的事复盘了下,最后定格在周娘子看观音庙时的片段。 “我猜错了,我还以为她是想烧香保孩子平安。” 周娘子来这,应该是有别的目的。 想到这一层,卿卿紧张的表情放松下来,心里再次庆幸,自己昨天打温情牌太正确了。 如果是来硬的,只怕是周娘子这会已经带着孩子脱身了。 “如果这娘俩跑路了,只凭村里的那招人烦的老太太,能说服周提调吗?”不离的眉头打了个结。 他要是有周提调娘那么膈应人的老娘,他才懒得救呢。 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带着这娘俩去青峰寨,跟于家的人汇合,然后想办法找周提调谈下一步计划。 “看来今日咱不用去青峰寨了,倒是省事了。”卿卿带着势在必得的微笑,眼睛环视一圈,最后落在观音像的背面。 正殿没有后门,那就是有密室了。 人来人往,在这样的环境里,想要悄无声息地进入密室,只有一种可能。 观音像背面有个小供桌,上面放着香烛,是个视觉盲区。 无论是拜佛的,还是站在门口,都看不到那一块。 卿卿领着不离来到供桌那,绕过供桌,伸手把挡着桌子的布掀开,里面是观音像的背面,距离墙有一米宽四米长的狭长空间,尽头放了个小桌子,上面堆满了杂物,一眼望过去,平平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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