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宁母了然,闹别扭。 “你们之间的事情,妈妈多少看得出来一点。” 宁叙惊讶:“妈妈……” 宁母笑道:“妈妈都多大的人了,什么没见过没经历过,我又不是你爸,脑子缺根筋。” 宁叙没想到自己妈妈早就看出来了,震惊之余,又有点赧然。孩子初次在父母面前谈论这些事的时候,多少都会不好意思。 宁母放下手里的活计,拉着他,看着自己从小疼爱到大的孩子,眼里满是温柔。 “崽崽,我没提过,也没拦着你,不是因为我觉得小江那孩子有多优秀,别人说你们有多般配。而是因为你自己。” 宁叙心思有点飘。 居然还有很多人觉得他跟江景听很般配么……不会是在拍他妈妈的马屁吧。 因为他自己? 宁叙又有点疑惑。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欣赏他,当初闹着去江氏或许只是一时兴起,但眼神骗不了人。” 虽然江景听经常来他们家,但宁叙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任何反感或者抗拒。即使是最近处处躲避,也带着春心萌动的羞涩与试探。宁叙自己不明白,可作为旁观者,江母是看在眼里的。 “你还年轻,不懂的还很多。可也正是因为你还年轻,你想做什么,妈妈不会拦着你。不管是谈恋爱或者别的什么,家人永远在你身后,我们永远支持你。” 宁叙没想到宁母突然说这些,有点想哭:“妈妈……” 宁母回握住宁叙的手,正色道: “但是崽崽,一定保护好自己,也一定不要为了另一个人违背初心。你一定要很爱你自己,才能学会爱别人。” 宁叙愣了,没想到他妈妈这么了解他。 他之前屡次拒绝江景听,从来不是首先考虑自己喜不喜欢、愿不愿意,而是被那本所谓的书影响,被江家和宁家的地位与关系影响,瞻前顾后,患得患失。也正因为宁母明白他,所以心疼他。 “好。” 宁叙总是在家人这里获得温暖和力量,“谢谢妈妈。” “哦,不过有一点。”宁母突然想到了什么,偷笑道:“我们支持你,你哥可不一定哦。” 宁叙:?! 他大哥太久没回来,他都差点把他忘了。 宁母回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有个小女生给你糖吃,全被你哥哥没收了,你气的哇哇大哭,威胁再也不理他了,他也不还给你……再大一点了,有男生送你回家,走的时候被你哥拦住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从那以后再也不敢跟你讲话了。” 说着说着,宁母咯咯咯笑起来。 宁叙:“……” 他明白了,他大哥不是针对江景听,他只是平等地恨每一个想要偷走自己弟弟的人。 - 一个小时后,江母笑着走出来:“小江,老宁,说的差不多了吧?来吃点东西吧。” 宁叙后面出来,帮江母把做好的曲奇端过去。他一出现,江景听的视线就聚焦到了他身上,半刻也没挪开过。宁母在旁边假装没看见,宁父等着老婆做的曲奇,也就没注意到。 江景听象征性地尝了一下,坐了一会。抬头对宁叙道: “小叙,我可以单独和你说几句话么?” 宁叙也没想到江景听这么直白地提出来,看了自己父母一眼,不太好拒绝,只得道:“好。” 他们一起出来,到了走廊。 今天月朗星稀,似乎更冷了一些。 “你还在生气么?”江景听似乎想解释:“今天早上,我……” “江董。”宁叙打断他,声音依旧温和,但话的内容却有些残忍:“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不用和我解释的。” 江景听原本因为看到宁叙而热烈跳动的心逐渐冷却下来,大脑也冷静了许多。不知道是因为时不时吹来的晚风,还是眼前人疏离的言语。 半晌后,江景听再度开口,声音比先前低沉沙哑了许多。 “我和她没有关系。” “我知道。”宁叙点点头,无奈笑了笑,“真的不生气了。我只是一开始有点多心,所以下午态度不太好,我很抱歉。” “你不用道歉!”江景听直直望向宁叙的眼睛:“该道歉的是我。” 顿了顿,他道:“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不该给别的人任何一点希望,不该……” “江董,我们没有在一起。”宁叙淡淡提醒。 短短一句话,浇灭了空气里最后一丝温情。 江景听低下头,许久后,才重新抬头,看向宁叙。 “我明白了。” 他凝视了宁叙很久,可宁叙的视线始终不看向江景听。 江景听又沉默了一会,随后道:“抱歉,打扰了。我去和叔叔阿姨说一声,现在就走。” 宁叙没再回应,但也算默认了。 江景听深深看了宁叙一眼,终究不再多言,离开了。 江景听走后,宁叙沉默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经过和宁母的谈话,宁叙隐约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很模糊,但也很新奇。 他确实没谈过恋爱,也不太懂爱,所以江景听直白热烈的爱到来的时候,宁叙的第一反应是恐慌和逃避。但经过一点一滴的相处,感情不断累积,心里的悸动骗不了人。 他知道,他是喜欢江景听的。 宁叙在走廊上静静站了一会,任由带着冷意的晚风吹拂过自己的脸。 可是喜欢又怎么样呢。 和江景听在一起,风险太高。抛开那本书不谈,江景听本身就是非常特殊的存在。不考虑他的身份地位,不考虑豪门关系有多复杂。宁叙自己也承认,自己其实是胆怯的,所以害怕江景听的喜欢是一时兴起,也不愿意面对他身边那些随时可能出现的各种各样的人,所以选择了退缩。 不过以后,江景听应该也不会再坚持了。 那么骄傲的人,被他拒绝了那么多次,今晚还被他否定了,肯定不会再喜欢他了。 宁叙心情有些沉重,但似乎又有点释然。 转身回了屋。 就这样吧。 - 等回到房间,洗完澡之后,宁叙坐到自己的书桌前,准备看会书、修身养性一会就睡觉。 没过多久,电话铃声响起。宁叙接起一看——居然是江景听。 宁叙犹豫了一下,出于礼貌……给他挂了。 开什么玩笑,刚拒绝了人家,大晚上又接人家电话,宁叙又不想吊着他。 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打算放弃。过了一会,电话又响起来,锲而不舍的。宁叙不接就接着响,一遍,两遍,三遍……多到宁叙都有点想出手把自己老板拉黑了。 江景听在追他的时候,倒是总打破宁叙对他的固有印象。 总是如此的……不要脸。 宁叙干脆给手机静音了,放到一边充电,眼不见心为静。不过也没静多少,思绪还是乱的。 结果没过多久,突然有声响从窗户那边传来。 嘟嘟嘟—— 是什么东西在敲窗户玻璃的声音。 宁叙瞬间警觉,站起来。 那声音很轻,而且还很有规律,像是怕打扰到他,虽然夜半敲别人窗户这种事本身就很流氓……但宁叙还是感知到了什么,惊慌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猜测,一想到就立马否决了,因为非常不可思议。 心跳依然很快,宁叙带着难以置信走到窗边。 ——然后看见了江景听。 他长腿蹬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斜斜地倚靠着歪斜的树干半坐着,一手扶着另一侧枝桠疯长的树干,一手拿着不知从哪捡来的棍子,正轻轻敲打他的窗。 月光下,他英俊又锋利的五官熠熠生辉。 见宁叙看到了自己,他的眼睛似乎都亮了,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剖白的爱意,烫的人心发慌。 宁叙第一反应是懵了,也有点看呆了,没想到居然真的是江景听。 江景听居然爬他家的树?! 然后第二反应是急了,“你怎么敢爬树的?!” 宁叙住在二楼,虽然不高,但跟地面还是有些距离的。何况江景听上的那颗歪脖子树有些年头了,宁叙根本不敢确定那树干能不能撑起一个成年男子。 可窗户关着,江景听没听清楚宁叙在说什么,冲他歪了歪头。 眼睛还是直勾勾盯着宁叙,不肯挪开。 像某种大型犬类,又像盯上了猎物的猛兽,不同的特质矛盾着,看起来危险却又忠诚。 宁叙一个箭步上前打开窗户,着急地冲他道:“你快下去!!太危险了!!” 江景听看着他,缓缓道: “不会有事的。” 宁叙简直要气笑了:“你是不是疯了?” “对。”江景听毫不犹豫地承认了,然后道:“你别怕,我不会做什么。我只想和你解释,她是我母亲的主治医生,所以我才给她上顶楼的特权。是我没注意分寸,她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公司里,我以后都会改的,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他语速很快,似乎怕下一秒宁叙就反悔然后把窗户关上。 宁叙也是真的没想到他会用这一招,额角狂跳,心跳更快了。“别说了,你先下来……” “我不。”江景听执拗道:“我还没说完。” 可还没等江景听说完,宁父就从一楼伸出头大喊:“怎么回事?!谁在说话,什么声音!!!” 然后宁父很眼尖地在黑暗里精准地捕捉到了树上有个人,却没认出来那是他一小时前还在大加赞赏的青年,大声道: “抓小偷啊———” 宁叙:“……” 作者有话要说: 疯狗行为,请勿模仿
第56章 最后, 江景听当然没有被宁父从树上抓下来。结局是偷听儿子谈恋爱被打断的的宁母急火攻心,一把薅住宁父的头发,把他脑袋拉进来。 宁母:“你瞎嚷嚷什么?!” 宁父告状:“老婆,有人在咱家树上!!” 宁母:“……我喊来的, 你别管了。” 宁父:“?快十一点了。” 十一点请人来修树? 这项工作很见不得人么? 宁母:“……快闭嘴吧您老。” 宁叙见宁父被制服了, 松了口气。他都害怕他亲爱的爸爸再嚎两嗓子会把小区保安都嚎过来。 “不对啊……”宁叙眯眼:“你怎么进来的?”这别墅区的安保都非常好啊。 刚才还很多话的江景听突然不说话了, 难得的有些词穷。 他总不能说自己买通了司机和未来丈母娘。 宁叙看他不回答,也不追问了,催着江景听下去。江景听不肯, 还是巴巴望着他。宁叙也没辙了, 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下楼,听他说完, 江景听才勉强同意一起下去——宁叙下楼, 他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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