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翰悄悄撞了他肩膀,“爸,阿凛来了。” 陆昌诚斜陆翰一眼,看不上他的鬼鬼祟祟。 没出息的东西! 陆昌诚往前看,陆凛走了过来。 陆如婵如死灰一样的脸色,见陆凛到了,总算有了几分人气,陆凛刚过来,她就紧紧抓住他手。 陆昌诚鼻子里“哼”了一声,但也闭嘴没说了。 陆凛感到陆如婵在抖。他蹲下,顺着陆如婵的手背,安抚说:“先回屋休息,我待会儿来陪你。” 陆如婵颤声问:“今晚不走了?” 陆凛回,“不走。” 陆如婵这才不抖了,缓缓松开陆凛的手,保姆特机灵,马上推着陆如婵回屋。 客厅只剩陆凛,陆昌诚和陆翰。 陆翰瞥着陆凛脸色,很平静,但他心里还是打起鼓。 他这弟弟,面无表情就发狠。 他姥去世那天,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要他去医院看看她,他约了人打高尔夫,刚到球场不想麻烦,敷衍了一句晚点去。 老太太絮絮叨叨,什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听得烦就挂了电话。 谁知真是最后一面,他打球打得兴起时,人没了。 他自知理亏,赶到医院认了错,陆昌诚没说什么,守在病床边的陆凛突然走向他,挥拳就揍他。 谁都没能拉开。 那是陆翰人生中唯一次被揍,养了好几个月才恢复。 他是怕了陆凛,平时一副优等生模样,打人比职业拳手还狠。 今天也不是他怂恿,是最近陆牧驰不闯祸,按时上下班,还接触了一个大项目,最重要,没联系林风致。 陆昌诚欣慰又高兴,闲着没事做,就又琢磨起了陆凛婚事。 不听他话,总该听陆如婵。 陆昌诚就来了别墅,陆翰也想看陆凛乐子,跟着来了。 没想陆凛半路回来了,陆翰想找个理由先出去,免得波及到他。 没来得及开口,陆凛不疾不徐道:“我喜欢男人。” 陆翰一时没顾上仪态,目瞪口呆钉在原地。 陆昌诚更是天崩地裂,眼前短暂黑了好几秒,若非拄着手杖就摔了。 陆昌诚肺快气炸了,小的喜欢男人,还在解决中,大的又喜欢男人,传出去,他脸往哪儿搁? 陆昌诚浑身哆嗦着跺着手杖,“你再说一遍!” 他在威胁陆凛改口。 陆凛面无表情,“我喜欢男人,只会和他结婚。” 陆昌诚血压全冲上脸,这不仅是喜欢男人,是有稳定对象了! 想到陆氏掌权人被曝光在和男人交往,他就血气翻涌,出不来气。 “逆、逆——”没说完,陆昌诚手仗滑落,捂住胸口大喘气。 陆翰这才从惊讶回神,快步上前扶住陆昌诚,打电话喊陆昌诚的随行医生进来。 一通鸡飞狗跳,陆昌诚没事,是太激动缺氧,七八辆车轰轰烈烈来,又浩浩荡荡离去。 陆凛先去洗手,换了套衣服,才去陆如婵房间。 陆如婵没躺床上,她坐在窗边,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轮椅,她脸上已恢复平静。 “要结婚了?”陆如婵微笑。 房间隔音好,但并非听不到。 上次陆凛带晏鹤清回来过年,她其实已经猜到了。 性别不重要,陆氏掌权人又如何,她只希望她的孩子幸福。 而且她同样很喜欢晏鹤清,那样如冰雪般通透善良的好孩子,谁会不喜欢。 只是没想到,陆凛想结婚了。 18岁是年轻了些,却也达到法定结婚年龄,可以登记。 陆凛蹲下,揉着陆如婵的膝盖,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他给出了答案,“只要他愿意。” * 周末,陆牧驰破天荒起了大早。 五点就洗了澡,喷了香水,还郑重其事穿了正装。 无他,西服诱惑晏鹤清。 陆牧驰极其有自信,论和西装的适配度,只他叔叔略胜他一筹。 陆牧驰甚至下厨煮了粥。 煮过一次,他感觉他还挺有煮粥的天赋。 等晏鹤清到了,喝上一碗他亲手煮的美味白粥,这个周末,他们会解开所有误会,意合情投。 想到此处,陆牧驰情动了,恨不能立即将晏鹤清压上床,亲他到缺氧,抱他到下不了床! 陆牧驰越想越兴奋,隔几分钟就看手表。 到8点,门铃终于响了。 佣人正欲去开门,陆牧驰率先冲到玄关,理理发型,急切开门。 门外晏鹤清拿着画,迎面飘来一股白麝香,夹杂着类似杏仁的馥郁香气。 无比腻味。 陆牧驰做、爱专属香水。 原文里,陆牧驰的某一任小情人,就是染着这款香水味从陆牧驰床上下来,对误闯房间的他连扇了十耳光。 陆牧驰裸着上半身,靠着床慵懒抽烟,似笑非笑看热闹。 他要敢还手,陆牧驰会还给他比这更屈辱的折辱。 晏鹤清想吐。 但他只是平静进了屋。
第71章 071 晏鹤清径直去二楼。 陆牧驰下意识跟上, 上一半楼梯,想到了他煮的粥,又不爽退下楼, 跑去厨房盛粥。 房间里, 还是有两名佣人守着徐乔音。 徐乔音非常紧张, 手心一直冒着细汗,她不知道晏鹤清要如何送她去机场。 陆牧驰不只安排人看守她, 还装有监控。 她出汗到佣人都发现了,赶快去卫生间拧了一块温毛巾给她擦汗,“太太需不需要叫医生?” 徐乔音心脏抖得厉害, 紧闭双唇不说话。 两佣人奇怪对视一眼。 这时响起敲门声, 是少年清凉的嗓音, “徐老师。” 很神奇, 徐乔音心脏渐渐平稳了,这名不过18岁的少年,总能给她一股安定的力量, 她信任他,一定能带她到机场。 注意到佣人的打量,徐乔音掐住掌心, 努力让自己无异常,对着门说:“进来。” 门无声推开, 晏鹤清走了进来。 徐乔音瞧见他,更安心了, 她总算露出笑颜, “小晏你吃了吗?” 这么早来, 多半是没时间吃早餐。 晏鹤清走到床边, 微笑着点头, “吃了。”他将画递给徐乔音,“就是这一副。” 看到画,徐乔音有些枯竭的眸光逢了甘霖,隐隐闪烁着光彩,她接过画,细细看着。 是一张称不上画的画,A4大小,线体各不同,画工稚嫩,出自不同的小画家,他们一笔接一笔接力,画出自己心目中的徐老师。 大眼睛,高鼻梁,温暖的笑容,沐浴在阳光里,手拿着一枝画笔。 福利院小朋友给画笔取了一个名字,奇迹笔,可以画出希望。 徐乔音眼眶红润了,她抱住画,像是抱住她的希望。 晏鹤清没有出声打扰她,隐约听到外面有动静,他转身出去。 陆牧驰端着粥跑上楼,特意撒了一层坚果碎和果干,刚到二楼,就看到晏鹤清,他欣喜藏不住,“在等我?” 晏鹤清神情淡漠,“徐老师现在吃不下东西。” “你的。”陆牧驰当然知道,他早上亲自给徐乔音送的早餐,徐乔音这次没拒绝,全吃完了。 陆牧驰无比满意,一切全在往他规划的方向发展。 他即将谈成一个大合作,签了合同,他的公司将会更是一层楼,虽远远不及陆氏,也是迈出一大步,他准备下个月重装这套别墅,他,晏鹤清,徐乔音以后会常住。 他离晏鹤清有几步距离,陆牧驰眼睛黏在晏鹤清身上,他发现,晏鹤清最近越来越吸引人了,他是男人,他太清楚晏鹤清的诱惑力。 他无法抑制涌出把晏鹤清藏起来的冲动。 就藏在这栋别墅,一个只有他能进出的房间,谁都别想看他的人。 陆牧驰上前,声音暗哑,“我早起为你熬的粥。” “我不喜欢粥。”晏鹤清干脆拒绝。 陆牧驰知道晏鹤清还在生气,今晚他就会和他解释清楚林风致的事,他笑着问:“你喜欢什么,我现学也给你做出来。” 他是玩笑话,煮粥他都觉得麻烦。 却不想晏鹤清真开口了,“蝴蝶酥。” 陆牧驰记得蝴蝶酥,他心念一动,“上次味道满意吗?” 晏鹤清微微笑了下,“挺好。” 陆牧驰第二次见他笑,顿时被这个笑容蛊得心跳加速,蝴蝶酥是他找五星级酒店的甜点师傅现做,离别墅来回要六小时。 但晏鹤清对他笑了。 陆牧驰转身下楼,“等我。” 晏鹤清眸光淡漠,忽然喊住他,“陆牧驰。” 连一个名字,陆牧驰都心跳剧烈,他吞咽着口水,“什么?” “我要带徐老师去院子透气。”陆牧驰比原文更要疯狂,别墅的监控密集,监控着每一个角落,晏鹤清想过数种方案,皆无法悄无声息带走徐乔音。 唯有院子,两个监控,他停车的地方是死角。 陆牧驰迟疑了,他有心理阴影,徐乔音第一次消失,是和他说去买东西,一去不复返。现在徐乔音态度软和了,他还是怕她又一声不吭消失。 转念又觉杞人忧天。 别墅全是他的人,满布监控,又在半山,四周荒芜人烟,徐乔音跑无可跑。 何况晏鹤清现在是他心上人,他提要求,他没有不满足的道理。 他语气有几分宠溺:“你随意。” * 几小时后,陆牧驰为他的决定发了疯,不过此时他尚不知情,连司机都不带,自己开车,要亲自为晏鹤清买回蝴蝶酥。 徐乔音梳洗一番,她被关了两个月,双腿都不似她的了,下楼都是晏鹤清搀扶。 直到出别墅,看到青山绿树,她终于感到她活过来了。 从未如此清晰,她渴望自由,渴望飞向天空。 她闭上眼,用力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两个佣人不远不近跟着,晏鹤清领着徐乔音慢慢散步,忽然,他回头,喊她们上前,“有披风吗?” 其中一个点头,“有,我去取。” 晏鹤清叮嘱,“要厚一些。” 待一个离开后,他又问另一个,“有茶吗?” 陆牧驰对晏鹤清的态度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佣人赶快回复,“有,绿茶红茶黑茶白茶,果茶都有,您要喝什么?” 晏鹤清还扭头问了徐乔音一声,才回头微笑,“徐老师不要,我要红茶。” 佣人跑进屋要茶去了。 没人想到,晏鹤清会帮着徐乔音逃跑。 待两个佣人回来,不见晏鹤清,正茫然,晏鹤清又从别墅出来,就他一人。 “徐老师困了,我送她回房休息,你们不要进去打扰她。我去趟超市,药我回来喂她。” 徐乔音情绪不稳定,医生给开了安神药,佣人都不疑有他,连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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