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高兴跑到伞下,“谢谢!” 两人并排朝着地铁站走,伞微微往张青那头倾斜。 张青注意到了,心里很是惋惜,多优秀的男孩啊,要是她男朋友就好了! 不过张青知道追不上。 晏鹤清很好相处,对待所有人都谦逊有礼,但也仅此而已,他骨子里透出的淡漠疏离,谁都无法真正靠近他。 一路张青都没再挑起话头,安静走到地铁口,她才从包里掏出一包奶油。“店里免费提供的宠物奶油杯,剩了好多,留店里也是扔垃圾桶,你住的小区不是有好多野猫吗,拿去喂它们,别浪费了。” 晏鹤清接过,放进了装着甜甜圈的袋子,“谢谢。” “别客气。”张青笑容灿烂,几步蹦出伞,“我先走啦,明天见。” 挥过手,张青蹬蹬蹬跑着赶地铁了。 晏鹤清放下伞,朝地轻轻甩了甩伞面,收拢进了地铁。 * 回家要转两条线,等晏鹤清到家,已经快七点了。 他先给野猫送去了奶油,才回家。 “咳咳。” 上次落水没完全恢复,晏鹤清时不时还会咳嗽。 脱下外套,换鞋走到茶几,桌面摆着一瓶枇杷膏,已经喝掉了三分之二。 晏鹤清取了支勺子,倒了勺放进嘴里咽下去,嗓子眼舒服了不少,随后去厨房做晚饭。 冰箱里有昨天买的菜,晏鹤清挑了几样食材,做了三鲜汤,甜椒炒肉片,还有蒸蛋。 坐下吃了没多久,有人敲门。 晏鹤清快速吃了几口,起身开门。 门打开,林风致站在外面,一周未见,林风致态度自然了许多,他目光在猫罐头上流连,“这些猫罐头是你的吗?” “不是。”晏鹤清让开门,“进来吧。” 林风致进屋换鞋,见茶几还摆着饭菜,很是惊讶,“你现在才吃饭?” 都八点了…… “嗯,刚下班回来。”晏鹤清停住问,“你也来一碗?” 林风致还在震惊晏鹤清在兼职,听到后一句,他赶快摇头。“我吃过了,不用。” 他喜欢吃帝王蟹,今天林风逸带了一箱回家,他吃撑得厉害,现在还饱着。 晏鹤清没强求,点点头,“那我先吃。”坐下继续吃饭。 林风致没看到凳子,想了想,在离晏鹤清有点距离的地方坐下,觉得尴尬,他主动找了话题,“你上班了?” “嗯,做了几份兼职。” 几份?林风致眼皮跳了跳,他读的摄影,同学家境都还不错,没人兼职,而且还是几份。 “你很缺钱吗?”林风致问出口就后悔了。 万一……晏鹤清说缺,他是给还是不给? 好在晏鹤清没回答缺,“攒学费,假期要考驾照。” 林风致松了口气,他偷瞄着晏鹤清。 上次他莫名其妙被打后,回去想了一会儿,大概猜到了打他的那对夫妇,是错认他成晏鹤清了。 那对夫妇,极有可能是晏鹤清的养父母。 林风致是第一次见那样毫无素质,滥用暴力的男人。 他好像有点明白晏鹤清和他们断绝关系的原因了。 他小声问:“你的养父养母……是不是对你特别不好?” 晏鹤清很是磊落,“嗯。” 林风致低下头,盯着拖鞋,“其实……那天去学校,我碰到你养父养母了。” 晏鹤清佯装惊讶,扭头看他,“取身份证那天?” 林风致点头,斟酌着用词,“他们是有些粗鲁……” 没说完,他脸上突然落下些微的粗糙,他诧异抬头,晏鹤清靠他极近,拇指落到他左脸被打的地方。 他皮肤薄,留痕久,其实早不疼了,但还有地方留有一小块淤青。 晏鹤清皱眉,“晏胜炳打你了?” 那个发出酸臭味的男人叫晏胜炳?林风致不想晏鹤清再和他们关系恶化。 他们或许对晏鹤清做过不太好的事情,但他们始终是晏鹤清的亲人,过去的事会被时间冲淡,而亲情永远断不了。 这样想着,林风致别开脸,“没有,我不小心磕的。” 晏鹤清当然知道林风致是被打了,也拿准了林风致会否认。 他是在扮演一个关心弟弟的好哥哥。 他爱护的是记忆中相依为命的弟弟,而非现在这个生活在蜜罐子里,不分善恶劝人大度的天真小少爷。 咳意涌来,晏鹤清转过脸,低低咳嗽两声。 “你感冒了?”林风致眨眨眼,“我让我哥、我二哥送药来,我不知道牌子,反正吃一粒就好了。” 晏鹤清回身收拾碗筷,“差不多好了,不用。” “好吧。”林风致眼珠咕噜转着,想开口又不太好意思。 晏鹤清猜得到林风致来找他的目的,无外乎让他不要透漏他们的关系。 他不开口,等着林风致主动,端起碗碟说:“你坐,我洗碗。” 林风致点点头。 晏鹤清进了厨房,随后他摸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门口猫罐头你买的?] 然后输入了陆牧驰的手机号。 昏暗火热的房间,陆牧驰坐在真皮沙发上,衬衫齐整,西装裤拉链大开。 一个年轻男人埋在他双、腿间。 陆牧驰神色却很冷漠。 叮。 突然一声,手机亮了。 陆牧驰抓过手机,看到发信人的瞬间,陆牧驰猛地拍开年轻男人的头。 来自[不识好歹]的短信—— [门口猫罐头你买的?] 买猫罐头是陆牧驰的心血来潮。 上周陪林风致处理完伤口,林风致去宠物店买东西,他倏尔想到了晏鹤清。 不识好歹,又穷酸,买不起进口猫罐头。 林风致上车后,他又回店里下单,让老板送到晏鹤清地址。 然而是一周前的事了。 难道晏鹤清才回家? 陆牧驰脑海浮现那晚送晏鹤清回家的男人,他愉悦的嘴角猛然下跌,起身拉上西裤拉链,大步朝外走。 …… 另一边,林风致见时间不早了,终于下定决心。 晏鹤清从厨房出来,他站起来说:“有件事拜托你。” 晏鹤清擦着手指沾上的水,没看林风致,淡淡问:“什么?“ 林风致抿了好几下唇,“我们的关系,你能暂时保守秘密吗?” 晏鹤清神态平静,“嗯。” 林风致没想到这么顺利,反而有些结巴,“我、没其他意思,就是你也知道,林家是上市公司,要因为我出新闻……”他低下头。“不太好。” 晏鹤清抬头,嘴畔是浅浅的笑意,“你别紧张,这事本就不用敲锣打鼓告诉旁人。你以前是林家人,现在、以后也会是,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林风致怔怔望着晏鹤清,他想,晏鹤清应该是真没想靠他们的关系,从林家捞好处。 他摸摸鼻尖,忽然不想走了。 今晚…… 他瞟向晏鹤清的床,窄是窄了一点,但他和晏鹤清都偏瘦,应该能睡下。 林风致期待问:“今晚我能留宿吗?” 都不用晏鹤清想理由留他了,晏鹤清明眸稍弯。 “当然。”
第21章 021 开着小太阳,房间里还算温暖,两人聊了会儿,就到十点半了。 林风致去看了卫生间条件。 狭窄拥挤,没有地暖,也没有其他取暖设施。 离开小太阳,身上只有羊绒衫,林风致冷得打了个喷嚏。 “阿嚏!” 林风致决定明早回家再洗澡。 小腹微涨,林风致也没有解决,尽管马桶刷得十分干净,但马桶盖裂开了一条缝,林风致实在不想用。 他随便洗了个手,从卫生间出来。 晏鹤清在铺床,林风致看了一会儿,摸着后脑勺说,“我早上洗了澡,现在不洗没关系吧?” 没关系,因为林风致,今晚不会在这儿睡。 “没事。”晏鹤清掖好被子,去箱子找出一套运动服给他,“才洗干净的,你凑合穿。” 这次林风致没拒绝。 他接过衣服,他贴身是一件长袖,不怕磨到皮肤。 准备休息,林风致解开手表。 是一块白色陶瓷机械表,非常精致漂亮。 他摘下来放到床头,房间太过安静,他主动找话题,“这表是理查德米勒白陶瓷。”又吐吐舌头,“我才舍不得买这么100多万的表,是我一个朋友送我的18岁生日礼物。” 突然停住,“你说我们是双胞胎,那上个月你也过了18岁生日吧?” 林风致来了兴趣,“你生日收到些什么礼物啊?” 18岁成人礼那天,林风致收到了非常多的礼服。 亲朋好友的礼物就堆了一个房间。 林父林母是送他一套海边度假别墅,因为他喜欢潜水。 大哥林风弦送了冰球装备。 二哥林风逸则给他一把车钥匙,送他一台代步车,不算贵,90多万。 陆牧驰的比较独特,一块白陶瓷,还送了他一颗星星。 他生日那天,北纬61度的一颗小行星,用天文望远镜可以找到。 陆牧驰买下了命名权送他,叫林风致的星星。 林风致越说越来劲,“你有天文望远镜吗?我调给你看,兴许还能看到我的星星。” “没有。”晏鹤清淡声说。 兴趣被浇灭,林风致有些失落,“啊,那下次去我家,我有。” 晏鹤清铺好被子,拿过换洗衣服,“你先睡,我洗澡。” 林风致睡不着。 晏鹤清去洗澡了,他坐在沙发不想动。 太冷了,一离开小太阳,他浑身冷,脚也紧跟着发凉。 真不明白,晏鹤清为什么不找一个有地暖的房子。 小小的房间还没参观的地方,如果是他房间,可以看他收藏的限量鞋,还可以用天文望远镜找星星。 没事做,林风致拿过晏鹤清的运动服,一如既往的皂角粉味,还很柔软。 卫生间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林风致换上运动服。 裤腿,袖子都稍微长了一点,林风致挽了一圈。 很意外,这套衣服不磨他的皮肤。 林风致试了一下用袖子蹭他手腕,没有任何异常,没有过敏冒红点。 什么情况? 林风致研究半天,材质不像是他常穿的匹马棉,也不像其他高档布料,就很普通的棉,为何不磨他皮肤呢? 水声停了,不多会儿卫生间门打开,有热气飘了出来,林风致回头问:“你衣服……” 戛然而止。 晏鹤清头顶搭着一块干毛巾,换了干净睡衣,边擦头发边出来。 湿润的头发自然发卷,和平时截然不同。 纯黑睡衣衬得他皮肤雪一样的剔透白皙,细长的脖子,淋了热水,此刻他嘴唇红润有光泽,纤长的睫毛沾了水汽,淡淡地垂在眼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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