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正安说:“兴许裴仪有什么事要处理,他一向不喜和人诉说……按理说他应当会跟你说,你仔细想想。” 卫歌喝了杯茶,对他道:“会回来的。” 半个月过去了,明奴瘦了些。 他先是生气后是无奈,直到一个月过去,江雪鹤回来了。 回来时受了些伤,略有些狼狈,乔木雕刻的相思剑鬼斧神工,红衣男子把剑捧给他看,冷淡的眸底有情绪闪烁。 此物最相思。 “你说的有事……便是去取剑?”明奴颇为无奈,他坐在江雪鹤身边,用伤药轻轻地擦拭江雪鹤的伤口。 江雪鹤疼的下意识地皱眉,应了一声对他道:“那里有异兽看守,便耽误了一些时日。” “若是此剑通灵,兴许断灵应当会不高兴了。”明奴下意识地扭头去看角落里的那把玄剑,玄剑静静地待在角落,犹如蒙了一层灰尘。 “但是……既是鹤哥哥千辛万苦为我取来,我自非常欢喜。” 明奴说着,趁着江雪鹤不注意,唇角上前轻轻地蹭了江雪鹤一下。 江雪鹤稍稍地怔住,随即看向他,凤眸中有瑰丽的火焰转瞬而逝。 “我这几日很担心你,你日后不能一声不吭地便出去。”明奴为江雪鹤包扎好,对江雪鹤提 了要求,“日后去哪里都要由我批准。” 江雪鹤听明奴讲话,心便软了几分,脑袋转的慢了些,下意识地道了声“好”。 闻言明奴稍稍地露出笑容,奖励似的一般,又在他脸颊处亲了一下。 这回被抓住,江雪鹤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带进怀里,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嘴巴。 “对了,前几日你不在,江州有信寄过来,似乎是娘写的。”明奴说。 他说着,把那几封信都拿出来,落款是江夫人,还有几封是其余长老的回信。 江雪鹤当着他的面把信拆开,上面的字映入眼帘,江夫人和儿子讲话中规中矩,信里没几句关心,只道让他回去一趟。 顺便把明奴带上。 扶光之上,关于他们二人的传闻已经满天飞,江夫人是江雪鹤的母亲,有心的话自然能猜到什么。 见状明奴略有些担心,问道:“夫人会不会是为了此事……” 虽说九州之内,对性向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江夫人那里,却未必能够接受。 何况他和江雪鹤还是名义上的兄弟。 江雪鹤大致看完了,对他道:“应当不是,她未曾管过我这些。” “到底如何,我们回去看看便是。” 他们二人决定回家,原先只有他们二人,梅含珏得知之后立刻要一道前往。 “裴仪,一个人回去太不地道,不能只带老婆,莫忘了兄弟……你可知你走那些年都是谁替你照看明奴。”梅含珏叹气道。 江雪鹤一向在掌门长老面前都是标杆弟子,由他去说,基本上长老都会同意。 在梅含珏的再三要求之下,江雪鹤同掌门一并告假,正好少正安过来,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遂要一并前去。 少正安:“裴仪,你走的那些年,都是我在照顾明奴,如今他安然无恙,自然要带上我。” 两者虽然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少正安说的很像那么回事。 江雪鹤:“……” 最后由两人回江州变成他们四个人一起。 他们乘纸鹤前去,明奴前一日就收拾好了东西,断灵放在一边晒太阳,江雪鹤看着纸鹤的方向,他们三人在一边打牌。 明奴拿的是江雪鹤的银子,他坐下来对两人道:“先前的玩法已经过时了,我们现在玩新的。” 梅含珏和少正安在一旁互相看了一眼,梅含珏随即起身,“我还是不玩了,让裴仪过来。” “不行。”明奴随即把梅含珏拽住,对梅含珏道:“我们三个玩。” “自信一点。”少正安一并拽着梅含珏一并不让梅含珏走。梅含珏略微有些无奈,只得坐下来。 新的规矩明奴和他们二人讲了,两人听得很认真,明奴于是开始发牌。 江雪鹤看着前方缥缈的云雾,听见三人的声音,随之扭头,见少正安一脸严肃,梅含珏则是一脸菜色,唯有明奴面上带着笑。 他们二人自然打不过明奴,梅含珏起身,拉了江雪鹤过去。 “裴仪,你应当治治他。” 梅含珏拉着江雪鹤坐下,江雪鹤在明奴对面,梅含珏在一旁为江雪鹤讲了规则,随即在一旁看牌。 “这规矩便是留三张底牌,抽中明牌为一方,剩余两人为一方,不同花色克制不同花色,先走完牌为赢家。” 少正安唇角紧抿,江雪鹤认真看牌,他们两人一方,对的是明奴。 江雪鹤一向聪明,明白了规矩很快适应,第一把便赢了。 对之的便是明奴输了,梅含珏在旁笑了一声,少正安颇松了口气,对面的明奴则是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江雪鹤:“……” 梅含珏见状咳嗽一声,“明奴,只是游戏,莫要伤身。” 接下来江雪鹤谨慎许多,尽量输给明奴,惹得明奴不高兴。 “鹤哥哥不必让着我,我们只是玩游戏,莫要当真。” 少正安和梅含珏在一旁赞同地点头。 于是江雪鹤一不小心地赢了一把,周围空气低了许多,明奴不玩了。 “明奴……” 梅含珏正欲相劝,随之空气中传出“砰”地一声闷响,纸鹤撞上了山体,整个摇晃起来。 他们这才后知后觉,近来气流不稳,纸鹤需要有人看着,方才看纸鹤的被他抓来打牌了。 他们四人从纸鹤下来,纸鹤陷进沼泽之中,梅含珏颇有些可惜,“看来剩下的路我们只能自己走了。” 江雪鹤看了眼地形,对他们道:“此地离江州不远。” 现在天色已经近黑,他们决定在山间呆一晚上。明奴和少正安去抓鱼去了,他们对凡食倒是很有兴致。 唯有少正安心大,拽着明奴前去,见鱼在明奴手里扑腾,上前去帮忙把鱼兜走了。 “差不多了,明奴,我们回去便是。”少正安说。 明奴随即跟着少正安回去,他手里抱了一只鱼,圆胖胖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鱼,对少正安道:“我要这一条。” 要自己抓的。 江雪鹤随之上前,坐在他身边,耐心地对他道:“明奴,你看它的腮,这是鼓褐鱼,有毒不能食用。” “你若是喜欢肥的,我带你再去抓一条便是。” 明奴听闻有毒,于是把鱼放下来了,“不去。” “那你可要把它放生?”江雪鹤又问道。 闻言明奴稍稍犹豫,片刻之后坐起身,随着江雪鹤走了。 见雪衣青年乖乖地跟在后面,梅含珏开口道:“还是鹤有办法。” 江雪鹤牵着明奴到了水边,那条鼓褐鱼得以放生,明奴在水边看着他抓鱼。 “要一模一样的。”明奴强调。 江雪鹤拿了一根竹子,前端削尖,随即在水中一插,一条鱼被贯穿,尾巴稍微晃晃,随即便不动了。 明奴在一旁忍不住道:“少正安方才不是这么抓的。” “要活的。”江雪鹤手法太残忍,直接便把小鱼戳死了。 江雪鹤闻言依他,用灵力编织了一条网兜,在水里吸引鱼儿自己游过来,给他抓了一条又大又肥的鱼。 “这般是作弊。”明奴挑刺道。 江雪鹤闻言凤眸稍抬起,冷淡的眸底映着他的神情,随之朝他靠近,他见状有些害怕,下意识地便后退。 背后靠到水边的胡杨木,江雪鹤指尖沾着水滴,把他脸边的泥土擦掉了。 “害怕?”江雪鹤问。 明奴没有讲话,心里却生气,抱着鱼盯着人。 江雪鹤见状,指尖捻过他的脸边,低头轻轻地亲了下他的眼皮,水珠顺着落下来。 “害怕便少作些。”江雪鹤说。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地回来,明奴怀里抱着鱼,唇角却抿着,坐在一边没有讲话。 两人气氛古怪,梅含珏已经习惯,似乎三天一闹别扭,五天一吵架,反正终归都会和好。 万幸他们之间已经熟练,明奴对他们还是如此,江雪鹤一向寡言少语,只当不存在便是。 江雪鹤把烤好的胖头鱼递给明奴,明奴没有接,见状江雪鹤便收回手,鱼放回柴火上,一直给明奴温着。 “明奴,奶娘近来如何,她可有给你写过信?”梅含珏问道。 明奴回答:“前些日子忘春写过,奶娘不识字,奶娘一切安好。” “如此便好。”少正安说。 夜晚,他们四人在原地编织结界,此为有形结界,明奴给自己做了个蜗牛壳,随即钻了进去。 江雪鹤一并要进去,却被阵法拦住,他在原地站了一刻钟,便解开了阵法,随之踏入房间里。 房间里,明奴在桌边坐着,思考给奶娘忘春带什么礼物,还有那名女子,忘春和对方已经有了孩子,是个女娃娃。 江雪鹤进来,明奴扫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他这般别扭的性子刻入骨髓,有事便喜欢憋着,不喜欢讲出来。 偏生江雪鹤更是如此,江雪鹤不善言语,到了他身旁坐下,一双凤眸绕着他转。 他扭过脸去,手腕随即被抓住,江雪鹤对他道:“奴奴。” 这般唤他,明奴随之投过去视线,江雪鹤对他道:“不要生气了。” “我怎么敢生裴仪的气。”明奴说,“裴仪令我害怕还来不及。” 江雪鹤唇畔微不可见的抿起,随即握着明奴的手腕不松,拉着明奴的手细细地吻着他的指尖。 “莫说气话。” 雪香笼罩下来,烛光映照着江雪鹤的眉眼,江雪鹤坐在他身边,看了眼他写的字迹,对他道:“奶娘身体不好,送些温养的药材,临走时我已经备好。” “忘春送宝物未必是好事,他们没有修为,不如送些凡世的物什。女子便给她聚财之物让她自力更生,孩子送平安符便是。” 三言两语,江雪鹤便解决了他的麻烦,明奴顺着看过去,目光临摹着江雪鹤的眉眼,他慢吞吞道:“我如此性子,鹤哥哥可是厌烦了?” “若是这般,鹤哥哥去找别人便是,我们分开过。” 江雪鹤闻言眉眼浮动,握着他的手腕稍稍用力,明奴传来痛意,江雪鹤随即松了手。 “闭嘴。”江雪鹤似乎有些不高兴,嗓音冷淡,向下咬住了他的嘴巴,把他的嘴巴咬出了血,犹如惩罚他。 片刻之后,见他吃疼江雪鹤便放开了他,江雪鹤对他道:“江明奴,若是这般,你不如回到千年之前,斩断我们二人的缘分,我们二人都不要再见。” “你尽管去寻别人,留我心疾发作,在我气死之前,先把你的好情郎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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