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兴致勃勃地想要去见郑武,刚好听说郑武在后台,于是他抱着花去见他。 他忘记了对方是怎么贬低他,只记得郑武说,“你说得对。” “他连我其实对花过敏都看不出来,还每天送花给我。” 那一瞬间,张承忘记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他忘记自己怎么回来的,只是都拿给他看到扔进垃圾桶的鲜花,这才想起来,每次送花,他看起来表情都不是那么开心,还以为是郑武性格的原因。 现在想想,他根本不喜欢花,那为什么要接受花。 而且郑武是不是也很讨厌他是个私生子。 从小到大,张承一直活在私生子的阴影下,一直想要出人头地,想要表现给他们看。 可是当他这种努力展现给人前的奋斗被撕碎,暴露出他的本质,其实是个自卑有着白日梦的蠢货。 张承退缩了,也害怕从喜欢的人嘴里听到,对于他的身份不认同,还有郑武厌恶的眼神。 原本的好朋友听说他只是个可怜的私生子,那种施舍的同情,让他到现在没有忘记。 于是他就单方面不跟郑武联系,而郑武也没有跟他联系。 这让张承的心,冷得透彻心凉。 一想到这里,张承崩溃地跑回卧室,刚开始只是压抑地小声哭泣,后来嗓子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原本在卧室准备睡觉的朝殊,再也受不住,张承大晚上发疯的哭声,直接走到他的卧室,看他哭红了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的样子,他干脆坐在他身边,严肃地问他。 “你应该大男人,能不能天天哭,你要记住你是个1。” “1就不能哭吗?阿殊你不能歧视我。” “……” 朝殊深呼吸,忍住要抽他的冲动,认真询问他,“说吧,这次为什么又吵架。” 张承不肯说,红着眼看他的样子像一只垂耳兔,也不知道郑武怎么看上他。 朝殊面无表情地想着,然后语气软下来,像哄小孩一样问他,“乖,告诉我,这次为什么?” 眼见张承还不肯说,朝殊示意自己的拳头,当即他就什么都招了。 朝殊没想到是这种小事,不过看他可怜兮兮地表情,想到曾经意气风发地要让他一起投资赚大钱的家伙,现在为了爱情变成这个样子,朝殊还是心软。 “张承,你太在乎你的身份了。” “爱一个人是不会嫌弃你的身份。” 张承犹豫,“可是我不确定他爱我,他从来都不说喜欢我,每次见面都是要跟我干这种事情。” 朝殊认真地跟他剖析,“你觉得他的性格是那种外向,天天喜欢一个人就要往嘴边说的人吗?” 张承拼命地摇头,“他不是。” “那他为什么不找别人做,天天拉着你干这种事,是不是说明他只看得上你。” 张承对于这一点有点骄傲地表示,“万一是我很厉害呢?” 朝殊冷哼一声,“就你这个样子,其实正常人很难看上你。” 张承瞪大双眼,无法置信,“阿殊你歧视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朝殊迟钝了一下,在吊住张承的胃口后。 朝殊柘这才不紧不慢地说,“没遇到你之前他是1,你知道这是代表什么吗?” 张承眼睛一亮,精神顿时充沛起来,羞涩地说,“我懂了。” 朝殊见张承不再低迷,语气淡定,“所以你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我知道,谢谢你阿殊。”张承受到鼓舞,然后大晚上棉袄也不穿,兴高采烈地跑出去,“阿殊,我去找郑武了。” 朝殊看着公寓大门打开,冷风飕飕地灌进来,本想喊住他穿衣服,结果人影早就不见了。 最后他走到门口想要将大门关上,却注意到陈柘野已经不知何时出现在公寓门口,唇角弯起,“我听到你这里有动静,还以为阿殊你出了什么事。” “没事。”朝殊想要将公寓门关上,可陈柘野修长的手指放在门框上,从容不迫地说,“我们能聊聊吗?” “聊天吗?” 朝殊放他进来,还以为他是单纯地聊天,可是陈柘野坐在沙发上,语气温和地问他关于霍成远的消息。 “阿殊,我今天听保镖说你遇到了霍成远,你放心我没有监视你,也没有特意打听,只是今天刚好听见保镖们主动说了一句。” “而且我们可是签了合同,要是我失约,我就不能再看阿殊。” 聊到合同,朝殊意识到情绪又外露了,眉眼垂下。 他只能向陈柘野解释,“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下意识。” “没关系,我知道阿殊不是故意,而且是我的问题,毕竟是我的问题才让阿殊到现在无法信任我。”陈柘野苦恼的语气,让人深感他的善良。 朝殊知道他是装的,但不得不说装的样子,还挺让人容易卸下心中的防备。 朝殊:“没事,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那么在意霍成远,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他,你也不用这么担心。” 陈柘野坐在朝殊的对面沙发,两人的距离是个小型茶几,从朝殊找个方向能看到他凸起的锁骨滚陈柘野了一下,在这夜晚有种暧昧的气息。 “任何人觊觎阿殊的人,我都担心他们会抢走你。”陈柘野轻叹,眼里的危险被尽数收敛,看起来相当无辜。 朝殊面无表情地说,“我不会被抢走的。”他现在谁也不爱。 “是吗?那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陈柘野指尖敲击沙发扶手的位置,随意的口吻像是心血来潮,而手背凸起的青筋,暴露主人亢奋的心理活动。 这一幕刚好被朝殊看到,这让朝殊蹙眉。 “你在嫉妒吗?” “阿殊,要不要试试。”男人的眼神在白昼的灯下,显得诡谲,似笑非笑地表情像是在蠢蠢欲动谋划什么。
第57章 很奇怪,让朝殊察觉不对劲。 他蹙眉思索最近发生的种种,确认没什么问题,朝殊这才对他沉声说,“不用签合同,你放心我对他根本不会有别的感情。” “这可不一定,阿殊人心是最善变的。”陈柘野轻叹一声,那目光幽幽如深夜烛火,令人无法忽视。 “你不用对我这么担心,我说过就一定会做到。”朝殊向他保证,虽然签个合同没什么,不过朝殊为了以防有变故,还是不太想签。 可是陈柘野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俯身凑到他的跟前,语气柔和,可桃花眼一直注视着他。 “阿殊你越这样,我才是越不安心,” “可是我答应的话,下次你又让我签别的合同怎么办?”朝殊狐疑地看向他,陈柘野那张出色的皮相像是恶魔披上天使的外壳,无辜地迷惑着所有人。 “阿殊,你这是不信任我。” 眼见话题要被他拿捏,朝殊轻声说,“要我同意也可以。” 陈柘野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两人的距离很近,紧到彼此的呼吸都能聆听到,可偏偏他们都没有在意这点。 他们的眼神纠缠,试探的想法像无形的触手,在各自的身上浮现。 “总不可能我一个人签合同。”朝殊面无表情地抬眸,琥珀色的眼眸像是带着某种致命的钩子,似水似雾,像清晨的日光被层层雾气包裹,看不清分不明。 可陈柘野指尖触碰到他的额头碎发,想要帮朝殊碎发撂到耳根后,这样能更准确地看到朝殊的反应,可朝殊却往后避开他的手势,显然朝殊在反对他的接近,而陈柘野失笑。 “看样子,我是从阿殊身上得不到有用的答复。”他叹息一声,可脸上没有任何失望的神色,只是一如既往地含着笑意望着朝殊。 “不是没用的答复,只是需要你公平。”朝殊认真地看他,眼里的含义清晰可见。 你不是想要签合同,那么你也可以跟我签合同。 客厅里的水晶灯盏发出耀眼的光芒,折射的光晕绚丽得让人无法直视,朝殊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陈柘野的身形很高,仅仅只是一个接近,朝殊大部分的身形被他笼罩其中,像是困住笼中之兽,朝殊联想到这里想要往后靠一下,但是陈柘野却淡淡地含着笑问他。 “阿殊想要签什么样的合同。” 这句话让朝殊眼神认真,他这是退让了吗? 可是看陈柘野风轻云淡的表情,朝殊明白他并没有想到,他的心思难猜,朝殊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想签个时间合同。” 陈柘野露出兴趣的模样,“时间合同?” “我想拟订一份合同,算是我们之间的保障,我可以不跟霍成远还有其他男女有关系,我也不谈恋爱,但你必须不能像那个人一样,监视,囚禁,控制,不能局限我的人身安全。如果这一点你做不到,我们就不要再见面。” 朝殊说出这么长的要求,让陈柘野眼底的危险越发可怕,特别是最后一句,他的手指敲击沙发背,眼神的幽暗表明他在思考。 “我记得之前我们就有过合同。” 朝殊瞥见,只是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地继续说,“不一样,这份合同很简单,陈柘野我相信你的自制力,我也相信我的自制力。” “可是这份合同,总让我觉得很不安,像是阿殊你在酝酿什么?”陈柘野敏锐的直觉让朝殊面不改色,他往他身上靠近了一步。 清冽的味道像是席卷陈柘野的理智,试图迷惑他。 朝殊看起来只是无意,无意凑近接近他,“你觉得我的智商玩得过你吗?还是说,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两方博弈,谁先退让,谁先输。 陈柘野深谙,只是听到朝殊这句话,他却古怪地笑出声,“阿殊,你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太少了,我怎么可能玩过你。” 朝殊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他说,“是吗?我觉得不用给我戴高帽子,如果你不同意也没关系。” “毕竟,这些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无论你以后想要做什么,我都随便你。”朝殊用一种极为疏离的态度看向他,顺便望了一眼墙面上的指针,“时间也差不多,陈先生,你该去睡觉了。” 朝殊好心提醒,陈柘野慵懒地站起身,看了一眼指针,再看了一眼眼神淡漠的朝殊。 察觉到有一道屏障再度隔绝在他们之间,陈柘野的手背青筋浮现,缓缓地走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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