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几天陈柘野清醒过来,身体在朝殊在看管下,脸上的气色多了一些,从之前的憔悴虚弱的病人,到现在一眼就看出来已经变成在恢复期的病人。 不过这段时间的病,让他身上的温柔多了一份孱弱,看起来完全不像是陈家的继承人,而是一个柔弱的病人。 朝殊这般想着,抬头看来一眼窗外的天气,烈阳升起,将外面的大雪全部融化掉。 “外面还有积雪,出去不太方便。”朝殊想到大雪融化会有很多水,为了避免他摔倒,朝殊还是拒绝让他出去。 可是陈柘野含笑地说,“阿殊,我可以在走廊走走。” 好像也行,朝殊将书本放下,走到他的病床前,将他搀扶下床,结果没想到陈雪颜这个时候过来,看见他们搀扶的样子。 陈雪颜穿着一身职业装,妩媚的长相在这份装扮下,多了几分严肃的意味,不过当她看到这一幕,挑眉,“你们这几天还挺亲密的。” 朝殊听到高跟鞋的声音,还有陈雪颜这句话,视线往后,陈雪颜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身边还跟着刘助理。 刘助理怀里抱着一大堆资料,一看到陈柘野就激动地说,“先生。” 陈柘野为不可见的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这份预感随着陈雪颜大摇大摆地搂住朝殊的肩膀,语气疲倦地说,“既然弟弟身体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刚好公司有些文件我不会处理,麻烦你处理一下。” 陈雪颜说完,俏皮地对陈柘野笑了一下,随即拉着朝殊往外面走,“我跟阿殊,去外面聚聚,你别担心,我很快就将人还给你。” 还没有等陈柘野开口,陈雪颜动作迅速地将朝殊拉出去,动作之快,连陈柘野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陈雪颜好不容易将朝殊拉出来,喘了一口气,这才露出肆意的笑容,“跟我斗,我听说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医院。” “嗯。”朝殊点头。 陈雪颜倒是松了一口气,轻声说,“倒是辛苦你了,他自己作妖,还要你来。” 朝殊听到陈雪颜指责陈柘野的话,并没有任何表示。 只是陈雪颜上下打量他一圈,这才幽幽地说,“我原本还想问你,还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国,现在看你这个样子,是妥协了吗?” 朝殊摇头,目光坚定地说。“我明年会出国。” 这句笃定的话让陈雪颜惊讶,“这个消息,陈柘野知道吗?” “他知道,我跟他说了。” 陈雪颜这下子真的被惊到了,完全无法相信那个敢自杀下赌注的弟弟居然会同意朝殊出国。 她狐疑地问,“这个家伙不会是跟你一起出国吗?那公司怎么办?不会又让我负责吧?我可不要,这太麻烦而且太累了。”说到后面,陈雪颜非常惊悚,根本不想管理公司。 朝殊淡定地说,“不是,他会在国内。” 可这就很震惊了,陈雪颜皱眉思考,摩挲下颌,“所以你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雪颜姐最近在公司是不是很忙。” “还好,陈柘野这个家伙有专门的助理和秘书团队,我上手基本上都有人教我。”陈雪颜说到这里,两人来到走廊的楼梯,形形色色的人从他们身边穿过,窗外的一束光打在墙壁上,让洁白的墙面变成橘黄色。 “其实陈柘野这个人性格,我没有想到他会那么极端。”那天陈雪颜也上去了,满地血腥和水混在一起。 陈雪颜大脑有片刻的头晕,差点站不住,好不容易将陈柘野送进去,却因为公司刚好出事,需要陈柘野出面,可是陈柘野在手术台,只能陈雪颜出面。 不过还好,没出什么大纰漏。 只是,陈雪颜目光落在朝殊的身上,叹气地说,“我从来不是好姐姐,到现在我也不是,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我还记得小时候我真的很嫉妒他,认为大人们都很偏心。” “后来,我出国,开始结交新的朋友,去认识新的人。甚至还去参加了心理治疗,可是陈柘野什么变化都没有,被留在国内,一个人孤零零,被父亲洗脑,最后变成这样极端的人。” 陈雪颜说到最后,认真地对朝殊说,“虽然我不知道,你跟他进行了什么交易,他会同意放你离开,但是这段时间,阿殊辛苦你了。” “你不用那么客气。”朝殊跟她在走廊上聊了很久。 朝殊大部分时间都是倾听的状态,安静地听着她讲述幼年的童趣,等到时间差不多。 陈雪颜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他回去。 等朝殊回去后,发现病房里只有陈柘野一个人,他疑惑地问他。 “刘助理呢?” “他回去了。”朝殊给他倒水,想让他等下喝药。 “作为一个助理跟在我身边那么久,几个文件都处理不好,还来打搅我,所以我让他回去重新阅读助理手册,顺便让他手抄写十遍。” 朝殊没想到刘助理会遭受到如此无妄之灾,不过陈柘野却询问他。 “陈雪颜跟你说了些什么?” 朝殊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完后,就像药和水递给他。 陈柘野面不改色地喝完这些药,轻声地说,“阿殊,你倒是实话实说。” 朝殊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窗户边上看书,而陈柘野大部分时间都将视线落在朝殊看书的画面上。 但他从来没有打扰朝殊,只是沉默地注视。 过了半个月后,陈柘野的身体彻底好了,可以出院后,朝殊陪他一起回到别墅。 由于陈柘野在别墅自杀。 朝殊觉得不吉利,让他换一处住所,陈柘野同意了。 新的居住别墅跟之前的装修风格不一样,偏古典,后院养了满园花,后墙壁爬满了藤蔓,没有特意清理,保留了所有沉淀独有的美丽。 朝殊居住的第一天,陈柘野就开始上班,生活跟平常没有其他区别。 倒是张承不放心地过来看他,确认他没问题后,这才放心继续去考驾照。 苏戎这段时间刚有空,也会打电话给朝殊,说是想找他聊天,估摸是误会什么,担心他,特意打电话给他。 朝殊心里很清楚,知道他是担心,碍于跟陈柘野发生的种种,他觉得很复杂,没有告诉苏戎,只是安抚他说,“我没事,不用担心。” 苏戎腼腆地低着头,声音很轻地说,“真的没问题吗?阿殊你别嫌我烦,我只是……” 朝殊:“我知道,没事的,今天北城这边大太阳,你那边温度怎么样?” 苏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还好,今天上午下雨了,下午出了一会太阳。” “是吗?我这边一整天都是太阳,太阳刚落山。”朝殊说着推开阳台的玻璃门,走了出去。 苏戎闻言,惊讶地说,“你们那边太阳那么快就落山了,我这边还没有,还是白天,我发照片给你。” 不到一秒,朝殊就收到苏戎发过来的照片。 是学校的操场,人很少,不过从照片来看是白天。 “南城的天气跟这边的差距这么大吗?”朝殊随意说着,发现陈柘野这个时间点居然回来了。 身体恢复的陈柘野又换上那套黑色西服,黑外套,手上戴着白手套,脖子上是朝殊让他戴上的杏色围巾,耳垂还挂着蛇形耳环,温文尔雅的人因为这个首饰和装扮,多出几分威慑力。 让人觉得他笑里藏刀。 陈柘野在下方也注意到朝殊,朝他打了一个招呼。 朝殊也跟他打了一声招呼,随即跟苏戎挂断电话不到三分钟,陈柘野步伐缓慢地来到他的身边。 “外面冷,怎么不进来打电话?” “还好,我刚跟苏戎打完电话,他们南城那边天气还没有黑,我们这边的天先黑了。”朝殊实话实说,一点隐藏的痕迹都没有。 陈柘野知道朝殊这是在改变,而他也在尽量改变自己。 起码如果是之前他会第一时间,用言语试探朝殊跟谁打电话,但他现在没有,努力克制心里的平静。 刚好朝殊说的那些话,像是安抚他躁动的内心,让他的心情平静下去。 到了晚上时间,他们一起吃完饭,就回房间。 这么多天没有接触在一起,很容易摩擦出火花。 而火花的开头是朝殊先躺回床上,一直睡不着,而陈柘野接着躺上去,像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搂住他的腰,两人像是亲密无间的爱人,相互依偎在一起。 朝殊还有点僵硬,不过几秒钟就习惯了,安静地躺在陈柘野的怀里。 陈柘野没有睡着,眼神一直注视怀里的人,他突然开口说。 “阿殊,我其实想过一个问题,如果你没来会怎么样?” “你会摆脱我,开启新的人生,我最后也只是你人生里唯一的过客。”陈柘野想到这里,唇角的笑意失去了几分。 可是朝殊翻身,看向他,“那你为什么会赌这么大?” “也许我骨子里是个赌徒。”陈柘野手指触碰他的发丝,眼神落在朝殊的琥珀色眼眸。 时间安静了好几分钟,安静到彼此的心跳声都有些加快。 朝殊率先别过来脸,想要转过身,却被陈柘野捏住下颌,故意轻笑,“阿殊你怎么不看我这个赌徒了?” “我想睡觉。”朝殊感觉空气里有什么在变质,想要推开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肌肤碰撞间,气氛焦灼。 等到朝殊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压住,那双阴冷的手指划过他的睡衣扣子,轻而易举地摩挲,再缓缓地解开。 “阿殊,你好紧张。”陈柘野感觉到他的紧张,动作轻柔,可是当他看到朝殊眼尾泛红,压抑地咬住下唇,却没有推开他。 这种默许的态度,让陈柘野眼底晦暗加重,笑意加深,手上的力道也逐渐加重。 “阿殊,别对我太好。”陈柘野轻笑的语气里蕴含复杂。 “我是个守信的人,答应会在这期间留在你身边,就会留下。” “阿殊是很守信的人,走的时候也很无情。”陈柘野刚说完这番话,手上的动作停顿。 朝殊只是认真地看他,“毕竟我们已经决定好了不是吗?” “是的,我们还做了律师公证。”陈柘野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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