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见野则摸出自己的羽扇,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他问大庭氏:“这是哪儿?你现在怎么样?” “这是在庄植的钟里,我没事,”大庭氏不愿在盟友面前丢脸,她迅速将身上的血污擦去,并打整好自己。 她转头,看向青冥星,“你们有把握破开这钟吗?” 青冥星双眼赤红,运使法术细致的打量着这件庄植的法宝,“这口钟不久之前曾被廉白击破过,我不信他庄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它修复如初,只要找到裂缝,合我们三个之力,定能破钟而出。” “那就好,”大庭氏看着伯劳和玉妖,不动声色道,“廉白遗留的宝箱被庄植夺走,我追了这一路,没把宝箱追回来,倒中了他的奸计为他所擒。等到钟破,他必定受到反噬,到时候我们齐心协力杀了他,共分宝藏!” 她这句话,一为圆谎,二是为了激发青冥星和荆见野的斗志,好叫他们全力对付庄植。 她的心思昭然若揭,又岂能瞒得过青冥星?这个玉妖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我之前就说过,我们不会帮你杀庄植的,红陶俑以性命担保,说只要我们救出了你就会放我们走。我和骊山不要宝物,也不要你们任何酬劳,就当是白帮了你们一场。” “我儿为了救我,发了誓?”大庭氏面上露笑,顺着青冥星的意思说道,“也行,庄植我们来对付,你和骊山夫人离开赤髅沙漠,再寻救治那小石妖的法子。” “找到了!”青冥星双眼紧盯着钟壁的裂纹走向,手中法诀连出,自星盘中引出数道紫光,并使其沿着裂纹的走向游走,将裂纹显著标示出来。 “你们照着我标记的位置,一直攻击,快!” 不管心中如何谋算,荆见野和大庭氏不敢耽搁,连忙按照青冥星的吩咐,对着有紫光的地方大肆攻击! “轰隆!”随着三个大妖不断的冲击,那口粘合没多久的大钟再次炸开,三妖飞出,荆见野第一时间冲向持有宝箱的庄植,而大庭氏,则是冲向了青冥星! 她有心算无心,一根携带剧毒的毒刺直直插进了青冥星的后脖颈,毒刺从青冥星的后颈刺入,从咽喉刺出,带出喷薄的血花! 这一击,不足以杀死青冥星,他满脸惊愕的望着大庭氏,“你……” 他口中话未说完,手上法诀未成,就已被大庭氏吐出的糖丝缠得密密匝匝,大庭氏又掏出刚刚修复好的赤红陶罐,一举将他塞了进去。 “乖儿!你舍身救我此时必定虚弱,快快吞噬了这玉妖,咱们齐心协力再战庄植!” 骤然被塞了一个猎物的赤红陶罐,急得直蹦跶,“母亲,我答应了青冥星他们,要放他们离开赤髅沙漠!我不能违背誓言!” “我的儿,哪怕背信也不过是再碎一次,可若你现在不能恢复妖力协助母亲,你我母子便要丧生在庄植手下了!莫要迟疑,快!吞噬了他!” “母亲!”赤红陶罐绝望的又喊了一声,可他根本无法改变大庭氏蜂王的心意。 “你如果不听话,母亲就不要你了!我会同你断绝关系,将你逐出门庭!” 赤红陶俑尖叫道,“不要!娘!我照做便是!你不能不要我!” 这边母子博弈,那边,荆见野同庄植斗得风生水起。荆见野自然看见了大庭氏对青冥星下的黑手,可他没有去干涉,他选择了缠住庄植,帮大庭氏一把。 死一个玉妖,或可叫那对假母子生出嫌隙,这于他荆见野而言,是好事呢。 若老天开眼,真的叫那对母子反目成仇,他再设法哄骗到那个小陶俑,让它去杀大庭氏,那岂不是兽神面具、廉白遗宝,连同赤髅沙漠和大蓟川两个世界,都要归入他囊中? 荆见野预见美好未来,心神激荡,同庄植斗得更加激烈,他的羽扇终于显现真实的威力,携着强大妖力,一扇便可劈山断崖,不断的往庄植身上招呼! 他还不忘邀请大庭氏参战,“蜂王快些过来!你我联手,杀了这马妖!” “马上来!” 大庭氏抱着红光大作的陶罐,降到地上,将它置于繁花之中,急切的说道,“庄植善竞速,我儿快些放出蜂群、造出沼泽,我再以糖丝毒液牵制,这次,可不能再叫他跑了!” 陶罐中的小陶俑,含泪吞噬着青冥星尤未气绝的身体,哽咽着答道,“是,母亲……” PS:不是所有的母亲都疼爱自己孩子的,对于有些母亲而言,孩童或许只是一笔投资,一件牟利的工具。大庭氏不爱红陶俑,虽然那个小小的器灵深深的,深深的依恋着他的母亲。 作者有话说: 青冥星下班了,他摘掉白色的假发假睫毛,取下美瞳,开始蹲帐篷里吃盒饭……
第79章 破碎的心 荆见野的羽扇带着毒,一旦被其割伤,毒素便会迅速侵蚀身体,大庭氏也用毒,她时不时撒出一把细如牛毛的毒针,手持如锥的长刺神出鬼没,专干偷袭的事儿。 青冥星倒在那根毒刺之下时,庄植不耻道:“果然玩毒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玉妖是你们的同伴吧?他千里迢迢赶来救你,你却把他杀了,真真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他骂完了大庭氏,躲开一片毒针后,又开始劝说荆见野,“这蜂王无德寡恩,你同她为伍,就不怕步了玉妖的后尘?不如同我结盟,我只要兽神面具,其他珍宝财物通通归你!” 大庭氏慌了,大声喊道,“荆见野,你莫要听他胡说八道!他只是想离间你我!” 心思被戳破的庄植暗暗啧了一声,“我可以发誓的,分你财宝,保你活命,这两样蜂王都给不了你吧?” 荆见野面露迟疑,其实正传音给大庭氏,“红陶俑要多久才能布好沼泽!我怕我们拖不住这马妖了!” “已经好了!”大庭氏回他。 战场下方,不知何时已经化出了一片沼泽,沼泽中射出无数个泥水凝成的藤蔓,抓向天空中战斗的白马。 大庭氏见藤蔓出现,连忙吐露糖丝,并将数量庞大的毒针化为带绳的勾子,尽数往白马身上招呼。 荆见野也开始发力,无数伯劳鸟组成一面墙,庄植往哪边突袭,伯劳鸟群便在哪边集结,阻挡他的去路! 庄植本就是带伤迎战二妖,他被鸟群和糖丝网缠住了,跑不起来,在面对蜜蜂军团和泥沼侵蚀的同时,还要对付荆见野和大庭氏,因此没过多久便显露出了颓势。 他情知今日死劫难逃,便集中力量开始对付大庭氏,想要拖着她一起死! 恰好这时,感知到青冥星出事的骊山夫人赶了过来。她怀里抱着白发白眉青眼的幸丹缨。 小女娃与死去的玉妖实在太相像了,庄植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心中一动,转而杀向了荆见野! 久战力竭,行将泯灭,这匹重伤的白马发出了豪迈的大笑,紧接着月琴炸裂,音波暴动,猛地将那伯劳鸟妖的脖子割掉了一半!他还嫌不够,又一把抱住了荆见野,引暴了自己的内丹! “哈哈哈哈一起死吧!” 白马的内丹骤然炸裂,直接把正展望美好未来的荆见野炸了个粉碎,再无生还之可能! 月琴碎,血雾起,桀骜烈性的白马,以自爆为代价,杀死了荆见野。大庭氏被爆-炸余威波及也受了伤,而叫她恼怒的,是白马死前喊出的一句话: “杀玉妖者,大庭氏!” 原本对庄植怒目而视的骊山夫人,在庄植和荆见野双双殒命后,将仇恨的目光转向了大庭氏,“是你杀了阿星?” 大庭氏怎么可能承认? 她捂着闷痛的胸口,慢慢靠近骊山夫人,“青冥星是来救我的,我怎么可能杀他呢?” 战场上血雾未散,杀机犹在,随着大庭氏的靠近,骊山夫人抱着幸丹缨一步步后退,“那你可敢发毒誓?倘若是你杀了阿星,你短命而亡死无全尸!” 大庭氏还在往前飞,她虚弱的笑着,“我又没做过,有什么不敢发誓的……” 蜂王举起了手,并指誓天,正要张嘴说话,却猛地咳嗽起来,开始大口大口的呕血,而她虚弱的样子叫骊山夫人稍稍放松了警惕,她正打算说什么,不想,变故突生! 无数蜜蜂从后方冲向了她!无数毒针泥丸如同暴雨一般向她侵袭!她躲过了泥丸和毒针,又被蜜蜂团团围住,那些蜜蜂不断的以尾针戳刺她怀里的幸丹缨! 蜜蜂实在太多了,骊山夫人即便运使妖力不断进行驱逐,也难免有所疏漏,叫那带着剧毒的尾针刺到了她的女儿!不过几息功夫,小女娃的脸上身上便被扎了无数毒刺,她受不住痛,哇哇大哭起来。 “娘亲!我疼,我好痛啊!” 骊山夫人心疼的大喊,“丹儿!” 她顾不得太多,只能以法术强行将体弱的女儿变回了一颗赭石,藏入自己体内。 藏好女儿,没有了后顾之忧的骊山夫人冲出蜜蜂军团的包围圈,迅速脱离了泥沼的范围,她站在荒野上,单膝跪地,御使泥沙飞速前行,将追来的蜜蜂尽数射杀! “阿星来救你,你却对他下毒手,你这等恩将仇报之辈,不该活在这世上!” 就此,妖力充沛的骊山夫人,对上了久战负伤的大庭氏。 大庭氏节节败退,骊山夫人含恨携怨,手下再不留情,直将她的蜜蜂军团杀得七零八落,随后又将大庭氏打的半死,只能抱头鼠窜。 “我儿!帮帮我!帮帮母亲!” 大庭氏扛不住了,她在半空中狼狈窜逃,一面逃,一面呼喊着红陶俑。 在骊山夫人和幸丹缨出现后,便因羞愧而一直躲着的红陶俑,嘶吼着对母亲建议道,“玉妖的尸体我没有完全消化,母亲,我们把尸体还回去,放她们走吧!” “不!不行!她们走了,必定四处宣扬是我得到了兽神面具!那样大蓟川便永无宁日了!杀了她们,你必须杀了她们!” “可是母亲!现在送她们和玉妖出去,我还不算全然违背誓约!我不会再次破碎!” 它怕母亲还是不答应,连忙道,“马妖死了,可是海族的援兵还在!我们来的时候,海族就远远的缀在后面!如果我碎了,母亲你会很危险的啊!” “……” 这话,倒是叫狼狈窜逃的大庭氏停止了尖叫与喝令。 “我们先走!让军团拖住骊山,把她留给海族!” 浑身是血的大庭氏也不管蜂群了,她自己跳进赤红陶罐后,便开始大声催促红陶俑逃跑。 “母亲,唉……”红陶俑失望的叹息一声,它护住母亲,扛着骊山夫人的攻击,在号令所剩不多的蜜蜂各自逃命后,这才朝黑石山脉的方向飞去。 被红陶俑用来吓唬他母亲的海族,确实就守在附近,三个壮汉蹲在一个土坡下面,都变出水球把自己包裹住,吃肉的吃肉,吃素的吃素,把大庭氏他们的生死博弈当大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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