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眉谦卑地低下头:“陛下之命,即使粉身碎骨,也必不辱使命。” 萧青冥点点头,眼神炯然,锐利逼人:“秋朗。” “臣在。” “黎昌。” “臣在。” 年轻的皇帝每叫一个名字,便得到一声肯定的回答。 高傲如秋朗,此刻也恭顺地等待着君主的命令,即便并非强制。 三人齐齐跪在他面前,萧青冥望着夜空亮起的一抹月色,忽而眉头舒展,从容微笑起来:“朕,就在这里,等诸位凯旋。” “是时候,送给燕然太子一份终生难忘的耻辱了!” 彼时子夜刚过,又是新的一天,系统板面上显示的幸福度,仅仅只剩3%。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只想写3k,结果写嗨了,写了6k,时间搞晚了QAQ 下一章入V,明天(周四)晚上24:00更新 会有抽奖红包雨掉落
第19章 胜利的希望 深夜的寒风刀割般刮过城外空旷的战场,枯草被践踏得七零八落,暗红的血色自城墙往外蔓延,几乎把大地染红。 横七八竖的尸体倒在断壁残桓之间,乱糟糟地堆叠着,有燕然军,有城头摔下来的守城军,更多的还是连薄甲都不曾穿过的奴隶。 他们生前如野兽一般拼死搏杀,死后反而能安静地卧在一处,不分彼此。 在幽昧的月色下,这景象如同人间炼狱,显得格外残酷可怖。 城楼上,一身戎装的皇帝正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 四周的火把尽数被点亮,换防的守城士兵们安静地伫立在自己的岗位。 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扛过几波敌人的进攻,但只要看见那面象征帝王的华盖,就在离自己不远的位置,总能升起一点希望和慰藉。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运输物资的后勤兵们不断来来往往,萧青冥计划中所有准备的东西,都已经陆续堆放到瓮城中的空地上。 这些天以来,萧青冥每日只睡不到两个时辰,眼中红血丝密布,眼底的青黑不得不用粉掩饰。 即便如此,每当他出现在人前,必是精神奕奕,泰然自若的模样,仿佛燕然声势浩大的十数万大军,不过是他挥手即灭的乌合之众。 出于谨慎,萧青冥的全盘谋划并未告知任何人,甚至包括身边的近臣书盛和秋朗。 每个人只知晓自己该负责的一部分事情,直到昨日,他才将最后一张英灵卡摧眉召唤出来。 喻行舟并不是萧青冥计划中的一环,连只言片语都没有得到透漏,只能从对方这几日的行程和要求的材料中勉强猜测一二。 起初,他并不认为那些儿戏般的小伎俩能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 他已经动用了自己的私印,冒着极大的风险,暗中抽调了一部分边军和地方军,快速赶至京城勤王。 如果能里应外合出其不意吓退燕然大军固然好,最不济,也能拼死护住皇帝突出重围。 作为摄政,喻行舟总理国政,昏君当朝的五年来,他的羽翼势力遍及朝堂,调动军队不算难事,但不经过皇帝谕旨私自调兵,终究有谋反的嫌疑。 放在从前,玩家扮演的昏君自然不敢把他如何,然而如今的皇帝一夜之间性情大变。 帝心难测,这样的举动是否会引起不满和猜忌,事急从权,喻行舟也顾不了那么多。 直到皇帝作出的部署越来越多,手下的神秘下属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就连敌人也仿佛听从了皇帝的指挥,乖乖钻入了预先设计好的战场。 借着昏暗的火光,喻行舟细细端详着萧青冥,他的眉眼无疑是极英俊的。 眼窝深邃,扬起的长眉裁如刀锋,微笑时眸间炯炯生光,自有一股万事尽在掌中的从容不迫。 眼下他神态肃穆而专注,自内而外沉淀下一股坚定且绵长的力量。 叫周围的人不知不觉仰赖他,依靠他。 喻行舟微微出了神,直到身边的吏部尚书厉秋雨接连唤了两声,才回过神。 “何事?” 厉秋雨暗暗打量刚刚领旨的摧眉,低声问:“摄政此前可曾见过此人?” 喻行舟眉心微微蹙起又松开,细长指尖捻过袖口,缓声道:“未曾。” “怪了,竟然连您也不知。”厉秋雨左右也想不出头绪,皱起眉头。 “陛下就算不经过吏部提拔官员,好歹也应该知会一声,包括之前的秋副统领,还有太医院那位年纪轻轻的太医,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不知出身来历,更没有经过科举,甚至没有举荐,连名字都没听过,仿佛石头缝里冒出来的一样。” 厉秋雨有些发愁:“这样不合规矩啊,陛下莫不是对吏部有不满?要削弱六部的权利吗?” 喻行舟轻轻一哂:“削权?你觉得这就是最坏的结果了?” 厉秋雨愣了愣:“难道不是?” 按旧例,左右丞相统领百官,下辖六部,如今右丞相梅如海不济事,失了圣心,又有喻行舟这位实权摄政,相当于取代了丞相地位。 国家大事都绕不开他们,只要摄政和六部不搞主和和主战的党争,齐心协力,在朝堂上几乎就可以架空皇帝了。 如今皇帝想要集权,权利从谁那里夺?自然是摄政和六部。 至于其他品阶低一些的文臣,连和皇帝争夺权利的资格都没有。 官员从科举中选拔,再由举荐人在皇帝面前举荐。 那么绝大部分人员都要经过吏部,或者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高官。 其间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网,自然而然就结成各种党派和势力。 现在皇帝突兀地提拔了一些从未见过的人,无疑是把官员原本的上升通道撕开了一道口子,自己强硬地插手进去。 皇帝自然有这个人事权利,但问题是,历朝历代的皇帝都幽居深宫。 没有旁人推荐,或者花上十几二十年时间自己慢慢培植,他们怎么可能从全天下的茫茫人海里,找出才德兼备又忠心的人才? 比起皇帝这几日突然显现的明君之象,这才是令厉秋雨更加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喻行舟若有所思地道: “现在陛下能找来三个,说不定过几日就能找来六个,甚至十个,到时候,陛下手里可用的人越来越多,你猜,朝中会怎么样?” 厉秋雨眉头越皱越紧:“那……不成了陛下的一言堂?” “呵。”喻行舟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你们真正应该担心的,是会不会有朝一日被陛下撤换掉,提前退休才是。” 厉秋雨悚然一惊,这个可能性他不是想不到,只是实在不愿往这方面深想。 毕竟从前的皇帝吃喝玩乐还来不及,哪里会管这些杂事? 可现在,右丞相梅如海今天还在闭门思过呢! 自古以来,哪个文官不想当宰相?尝试过大权在握的滋味,倘若还在壮年一朝被罢官,回乡养老种田,那感觉只怕比死还难受。 危机感一瞬间压过敌军破城的恐慌,厉秋雨冷汗津津,勉强笑道: “多谢摄政大人提点,下官明白了,陛下已经不是过去的陛下了。” 两人说话间,那厢,督造局总管已经命人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钦天监监正神色凝重地观察着测风的羽葆,道:“陛下,现在风力正是强劲,风位略微有些偏移。” “最大的问题是,敌人营地范围比较大,我们还不能确定具体落点,毕竟从空中坠落,有可能偏得很远。” “放心。”萧青冥仿佛早有腹案。 他随手一招,一直蹲在他肩头的小鹦鹉晃悠着脑袋,灵巧地抓住他的手指。 他轻轻抚摸着小鹦鹉毛茸茸的脑袋,微微一笑:“养鸟千日,用鸟一时。既然偷吃了朕的灵丹,总要有点用处吧,嗯?你说是不是?” 小鹦鹉打了个寒颤,怂叽叽地歪头看着主人:“啾?” “别装傻。”萧青冥慢悠悠地道,“朕要确定的目标,之前带你出来,已经教过你的,你飞到那边有光亮的营地去,再确认一下那个地方在什么方位,回来告诉朕。” “小心点飞,虽然只是只鸟,也免得被人下锅煮了吃。” 监正和督造局总管狐疑地看着这只宠物鹦鹉,忍不住心中打鼓,皇帝怎么时而靠谱时而荒谬呢? 一只养在笼中的宠物,又不是草原上熬了十年的鹰,哪里懂这么复杂的事? 哪知道小鹦鹉咻地一下就扑扇着翅膀飞了出去。 娇小的身影转眼消失在风中,被夜色掩护着,往燕然军大营飞去。 为了追求出兵的迅疾,燕然军大营离城墙并不很远,只有不到三里地。 这个距离相当近,甚至有种故意引诱守城主将出城偷袭营地的味道,毕竟以野外战力而言,燕然军稳稳居于上风。 小玄凤原本视力不佳,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灵蕴丹的关系,不止脑子变得聪慧异常,就连眼神都犀利了不少。 小鹦鹉盘旋着飞了一圈,很快飞回主人身边,它抖着翅膀对准一个方位不断小幅度往返,嘴里清脆地叫:“那边,那边!” 别说监正和督造局总管,其他人看见这一幕无不惊诧得目瞪口呆,皇帝连养的宠物鸟都这么神吗? 萧青冥摸摸它脸颊柔软的绒毛,让它站回肩头,随即收敛神色,淡淡道:“开始吧。” 几人醒过神,激动应声:“是!” ※※※ 燕然大营。 太子帅帐之内,几个万户将领都在,吵吵嚷嚷争论着明日的进攻,由谁来承担主力。 这几天接连不断使用砲车和冲车,启朝的城池虽看着灰头土脸,但实际上想光靠石砲把这样高大的城池砸垮,基本是不可能的。 但是从杀伤和心理上震慑对面守城士兵的威力,不可小觑。 最开始的时候,士兵们在将领的严格督战下,还能死死守住城头不躲不退。 随着时间的推移,燕然军一波又一波的强悍攻势,已经开始出现小范围后退和躲闪的现象。 启朝的中央禁军多年不曾上战场,军中多是些贵族勋贵塞进来镀金、或者混口饭吃的关系户,有经验的可靠老兵少得可怜。 吃空饷、喝兵血是禁军将领们公开的秘密,平日里更是疏于操练。 哪怕萧青冥神仙附体,黎昌是再世军神,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提高他们的战斗力。 能勉强跟燕然打个有来有回,无非是依仗守城和地利和主场优势,还有皇帝宣称有粮食有援军,尚能支撑着一口气。 一旦叫他们知晓这都是皇帝“善意的谎言”,只怕还没等燕然军杀进来,就要先哗变了。 副将阿木尔将情报整理好,交给太子,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殿下,虽然我们原本计划逼迫萧家天子投降的愿望落空,不过现在看来,启朝国都的防御能力,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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