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靠,哇靠!】 统子发出了怪叫,不过下一刻,就被牧白一记手刀敲晕了,直接跌在了水池里。 牧白暂且顾不得羞耻,又左右逡巡一遭,直觉告诉他,苍玄风现在肯定就藏在某个阴暗角落,静静地“观赏”。 幸好那家伙是个瞎子,不过,他瞎归瞎,倒也不聋不哑。 而且,修真界的六识过人,兴许……兴许苍玄风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毕竟奚华丝毫没留余力,动静闹得非常大。 哗啦啦的水流,把岸边的兰草全给淹了。 牧白一面要防着苍玄风,一面要要默默忍受,还得从欲|生|欲|死,飘飘若仙,分不清楚是痛苦还是爽快的极致感受中,勉强分出一丝清明。 在暗暗思考,苍玄风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在考验他,到底有没有听从师命,向奚华念咒,召唤缠心藤。 还是单纯地想看看,他和奚华之间,到底是什么感情? 又或许,以上都不对,苍玄风另有目的。 可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啊?! “唔!” 牧白实在忍受不住,当场抓狂,一手抓着黑礁石,一手攥紧拳头,往上砸。 刚开始砸的几下,不疼不痒的,可后面他再砸,就开始疼了。 他也就明白了,奚华不愿意为他承伤,所以,他就自觉地停下了手。 “怎么不继续了?” 奚华冷笑,直接从背后抓住他捶石头的小手,一把攥紧,然后猛然往黑礁石上砸去。 牧白吓得肩膀一缩,下意识“啊”的惨叫一声,那块巨大的黑礁石,生生被捶得粉碎。 而鲜血也瞬间染红了两个人的手。 这回又不疼了,倒不是因为玲珑玉的缘故,而是奚华的大手,紧紧包着牧白的小拳头。 全伤在了奚华的手上,血也全是奚华的血。 “闭嘴,让你出声儿了么?”奚华声音冰冷,“记住了,下回要用这种力度。” 牧白冷汗潸然,许久都没能说出话来,只是盯着碎石上的血迹,看得出神。 “……连同为师在一起,都要神游么?”奚华的脖子灵巧得跟蛇一样,直接从后面歪了过来,深邃漆黑的瞳孔,阴恻恻的,好似无底的深渊,隐隐窜着邪|火,“让我猜猜看啊,你在想其他男人,对么?” 牧白立马大力摇头。 “别急着否认,在想谁?林宓么?”奚华话到此处,还轻轻笑了一声,伸手抚摸着牧白的头发,安抚他惊恐不安的情绪,可说出来的话,却异常尖锐刺耳,“天生炉鼎之体,果真不同凡响,为师最近的修为,又精进了许多。” 牧白诧异:“我真的是炉鼎之体?” “你一身的合欢骨,就合该被男人如此对待,才不辜负天生炉鼎之体的美名。” 奚华声音渐低,一只大手贴向了牧白的胸口下几寸,那里比心脏跳动得还要剧烈。 似起了攀比心一般,开始追逐心跳的频率。 牧白咬紧牙齿,才不至于当场哭出来,被师尊三言两语的羞辱,弄得有点破防了。 但他知道,自己做的也不对。 站在师尊的立场上来看,确实是他不知廉耻,在外到处勾搭男人。 即便,牧白也是有苦难言。 可师尊却毫不知情。 “你腹中的孩子,若是知晓了,定会因你而蒙羞。” “才不会!”牧白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声音都微微有些哽了,“才不会……师尊,别……别欺负我了……” 奚华便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纵然再滔天的怒火,也在此刻熄灭殆尽。 忽然,远处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少年娇蛮的声音:“都给我找!就是把整片林子翻了,也得把我的灵宠找回来!” 牧白瞳孔瞬间放大。 合欢宗的长忆! 难道说…… 他的脸色一片煞白,赶紧转身推了奚华一把,低声道:“有人来了,师尊,你快走!” 奚华低眸深深凝视着牧白,看着牧白面色煞白,唇瓣哆嗦,一边摇头,一边喃喃低语:“真的不是我,相信我,师尊……” 是苍玄风! 他竟行事如此卑劣,歹毒,先是把牧白引来,让他和奚华欢好,又让长忆带人过来“抓|奸”。 若是被人撞破,那么,奚华好不容易苦心经营的形象,便要尽数毁于一旦了。 “我……我来处理,你走……”牧白又推了奚华一把,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了,随时都会被人撞破,他浑身都麻了,“走啊。” 奚华什么也没说,只是一把将人揽入怀里,随手一挥,水池瞬间爆开,水花四溅。 牧白就什么也看不清了,耳边响彻长忆的喊声“大家快来,这里有人”。 ——这里有人。 可当众人赶到时,眼前一片狼藉,但又空无一人。 “奇怪!我刚刚明明看见这里有人!”长忆原地跺脚道,“还是两个男人,都光|溜|溜的,没穿衣服!” “瞎说什么,我一直从旁跟着你,我怎么没看见?”江玉书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烦地道,“这里已经属于后山禁地了,再往里走,可都是悬崖峭壁,你确定你那灵宠往这跑了?” “确定啊,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一溜烟就跑了,我没抓住——”长忆左右逡巡,忽然指着水池里的一片衣角,大喊,“快,把衣服捞上来!” 身后立马有个弟子噗通跳了进去,捞上后,就递给了长忆。 “好啊,我知道刚刚那人是谁了!”长忆无比笃定地道,“是牧白!这衣服我见过!他今日穿的就是这个!” 江玉书瞥了几眼,然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这不跟我穿的一样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不就是我们玉霄宗的宗袍?” “不一样,这上面有牧白的气味!”长忆闻了闻,一脸认真地道,“准没错!” 江玉书有点好奇,就凑过去闻了闻,然后更没好气地道:“这不就是沉香?山上弟子们经常沐浴焚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们合欢宗都不用沉香的吗?” “不一样!还有其他气味,牧白是天生炉鼎之体,身怀异香,你再闻闻!” “你变态啊,我才不要闻!”江玉书十分嫌弃地推开他,“你们合欢宗的人,怎么还有闻别人衣服的怪癖?”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他对着身后一些跟过来看热闹的修士道,“没什么可看的!都散了吧!” 长忆急了:“不能散,我那灵宠还没找到呢!” “死不了!饿了不就自己回来了?”江玉书道,“没准刚刚就是你那灵宠,把暖泉给炸了,等它回来,务必得好生管教,别再放出来,净给人添麻烦!!” —————— 青华峰内。 牧白依旧心有余悸,还没来得及开口,迎面就丢过来一身衣服。 他拿下来一看,居然是宗袍。 想不到,他都搬下峰了,师尊这里还存放着他的衣服。 “换上。”奚华已经穿戴齐整,看起来同素日没什么两样,语气淡漠,“换好之后,就滚下峰去。” 牧白沉默着把衣服穿好,再抬头时,奚华已经坐到了桌案后面。 桌上摆件不多,一套精美茶具,一本书,还有一个银制小香炉,奚华倒了杯茶,慢慢饮了下去。 见牧白还没走,便又下了逐客令。 “师尊,不管你信不信,但真的不是我。”牧白走上前去,跪坐在蒲团上,抬眸道,“我没有那么神通广大,能提前猜到师尊在那沐浴,更猜不到,长忆会带人过来。” “说完了?” “说完了。” 牧白眨了眨眼睛,看着奚华把一杯茶推到了他面前,又低声唤了声师尊。 “喝了,然后,滚下峰去。今日,为师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牧白愣了愣,心道,师尊这么心胸宽广了?竟然不怀疑他? 也不出言试探他,还给他倒茶喝? “不喝就滚。” “喝喝喝,我喝。”牧白赶紧端起茶杯,小口小口喝下去,随即肚子就没出息地咕咕叫了起来。 奚华眉头瞬间蹙紧了:“你饿了?” “嗯。” “没吃饭?” 牧白摇了摇头。 “山中的弟子欺负你了?还是其他人苛待你?” “都没有。” “那就是在装可怜,给为师看?”奚华嗤笑道,“你以为,我还会像从前那样心疼你么?” 牧白依旧摇头,喝完了茶,就起身告退了。 才刚要走到门口,房门就轰隆一声,重重合上了。牧白满脸疑惑地转过身来。 就看见奚华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食盒,还冲他招了招手,等牧白凑近了,才看见食盒里装了许多漂亮的点心。 “师尊,这是给我吃的吗?”牧白又坐了回去,问这话的时候,已经上手捏糕点了。 奚华没有回答他,起身就往里殿走,牧白赶紧扑过去,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一边拉着,一边大口大口吃糕点。 奚华认为,自己应该把人狠狠甩开的,再不济,也应该斥责几句,可不知怎的,他一看见小白那双明亮澄澈的眸子,就半句狠话都放不出来了。 他想伸手摸摸小白的脸,告诉他,师尊相信他,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逼不得已。 还想告诉他,师尊从来没想过要放弃他,师尊未来的所有蓝图里,都是以小白为圆点展开的。 如果失去了小白,那么,奚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 忽觉手背一热,奚华回神,低眸望了过去,就看见牧白对着他受伤的手背,轻轻吹了几口气。 满嘴的糕点碎屑,都飞溅到了他的手上。 但奚华一点都不觉得脏。 一点都不脏。 只是觉得,小白好爱他,而他也是,真的好爱小白。 好爱,好爱。 下峰时,天色已昏。 在回去的路上,苍玄风终于现身一见,但并没有提方才暖泉抓|奸一事,只是询问了任务进程。 牧白把召唤出的两根缠心藤,拿了出来,苍玄风摸了摸,脸上终于有了丝笑意。 “看来,你有师命放在心上,那姽婳咒,倒是为师多此一举了。” 牧白心道,你知道便好,但表面却道:“徒儿明白,师父只是以此来警醒我。” “你现在越发懂事了。”苍玄风笑了起来,状若无意地问,“听闻,奚华将你逐下了峰,还当众责罚了你和林宓?” 牧白暗道,瞎子的消息蛮灵通的嘛。 “是,奚华他心思深沉,不好对付,近日对我颇为冷淡,想来是腻了。” 苍玄风道:“你与你大师兄,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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