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够,奚华暗暗摇了摇头,觉得还是不够。 一直等牧白几乎是扯着嗓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一声“师尊”,奚华才觉得神清气爽了,他转头又望向了柳澄,脸上满是阴冷又有些得意的诡笑。 亲眼目睹着柳澄血色散尽的一张脸,在茫茫昏沉的夜色之下,难看到了极点,也难堪到了极致。 这就等同于,当着柳澄的面,欺辱了柳澄的未婚妻!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牧白那三声带着哭腔的“师尊”,一声比一声大,就很刀子一样,一下比一下狠辣地剜上了柳澄的胸口,他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彻底不顺畅了。 每一次呼吸,口腔里都满是鲜血的味道。 他的身心都一瞬间受到了前所未有,几乎是灭顶一般的重创。 而在他风光无限的二十三载生命中,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令他羞愤到,恨不得当场气绝身亡! 夜色虽沉,寒风冷冽,但他的眼睛不瞎,他方才分明瞧见了,分明瞧见了! 他瞧见了奚华的腰背在动! 即便没能更近距离地亲眼目睹,但柳澄对那方面贫瘠的想象,足够令他明白,方才都发生了什么! 锵的一声,柳澄手里的命剑,就被当场挑飞了,迎面而来的凌厉剑气,逼得他往后一倒,整个人就虚脱地瘫坐在地。 冷汗顺着鬓发滚落下来。 他扯了扯干裂的唇角,似乎想骂,又似乎想喊一声牧白,可到了最后,就只是很苦涩地笑了笑。 在嘲笑自己的无能。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被别的男人欺辱了,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你知道么?你真的很自不量力。” “上一个自不量力的,还是魔界的小魔君。” “不过,你的剑术不错,但不如他扛打。” 奚华抱着已经晕倒的牧白,一个瞬移,已经抵达了柳澄的面前,右手执剑,一剑就指向了柳澄的喉咙。 “本座不久前才警告过你吧,你是认为,本座不敢杀你,还是不能杀你?” 柳澄满脸悲愤:“苍玄风,你莫不是忘了,我可是仙盟的人!” “仙盟很厉害么?”奚华反问,神情中满是讥讽,“你很厉害么?可是,依本座之见,仙盟不过如此,天尊也不过如此,而你——” “更是不值一提!”
第80章 江师兄向牧白隐晦告白 柳澄羞愤交加, 断呵了一声:“你——” 话音未落,奚华随手用剑刃,狠狠抽了一下柳澄的面颊, 这是身为柳澄的小叔给他的一点点教训。 啪的一声。振聋发聩。 柳澄整个人都错愕在了当场, 满脸不敢置信地抬手摸了摸被剑刃抽过的面颊,惊人的滚|烫。 短暂的失神之后, 羞耻和难堪齐齐涌上心头,令他面红耳赤, 他几乎是瞬间失声了。 好半晌儿才憋出一句。 “苍玄风!不要以为你母家是合欢宗,师承玉霄宗, 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奚华听见此话, 只觉得异常可笑。 首先,他母家并非是合欢宗,其次, 真要是论起来,他也算是仙盟的人,而且, 柳澄应该唤他一声小叔。 还有就是, 这种时候还敢如此嚣张,可不是聪明之举, 若是换作他的小白,只怕早就涕泗横流, 跪在他面前, 双手合十举过头顶, 声嘶力竭地求饶了。 聪明人都会隐忍, 事后蛰伏报复。 而蠢货才会不断叫嚣, 无限将自己逼入死境。 奚华摇头,长长叹了口气:“本座当真连半分杀你的兴趣都没有了。” 他随手一剑,柳澄当场惨叫出声,眼前瞬间一片血红,很快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这是身为牧白的夫君,对柳澄的一点惩罚,警告他往后,非礼勿视。 “回去告诉你祖父,奚华真君并不是好招惹的,这次,只是伤了你的眼睛,下回,就直接剜了你的眼睛,听清楚了么?” 柳澄捂住双眼,痛得咬牙切齿:“你今夜不杀我,来日,我必定血债血偿!” 奚华笑道:“若是你祖父今日在此,如此大放厥词,也许,本座会有所忌惮,但是你嘛。”他摇了摇头,觉得小白以前找男人的眼光不行。 要找就该找修为高深,实力雄厚的,专门找这种花拳绣腿的小白脸,有什么用? 能保护好小白么? 明明都饶他不死了,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愚蠢至极! “那本座真是拭目以待呢。”奚华微微一笑,又故作无意地问了句,“你对小白当真是动了真情么?” 柳澄微微一愣,随即肃然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奚华笑得更开心了,“本座可以告诉你的是,牧白的守宫砂很漂亮,颜色艳丽至极。”顿了顿,他又道,“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呢。” 柳澄几乎要当场气绝身亡,他当然知道牧白的守宫砂很漂亮,因为当初就是他亲手所点! 他骨子里还是个比较传统的男人,认为初|夜必须在大婚当夜。所以才跟牧白互相在右手臂上,点了守宫砂。 还相约待他们洞房花烛夜时,再一起见证彼此守宫砂消失的瞬间。 可是现在,柳澄胳膊上的守宫砂仍在,可牧白的却…… 他不怪牧白,一点点都不怪。 连他在奚华手里,都被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更何况是一向文弱的牧白? 柳澄可以想象得到,他不在牧白身边的这些日子里,牧白到底受了什么样的伤害!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闭关修炼,他只是想提升实力,让祖父认可他的能力,从而给牧白更好的东西。 可是现在,全完了…… 柳澄甚至都不敢告诉任何人,牧白已经被奚华无耻占|有了,他很害怕外界那些人,对牧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他甚至还在暗暗希冀着,将来有朝一日,能把牧白从奚华手里抢回来。 不过就是一颗守宫砂,不就是一副干净的皮囊么? 这有什么关系呢? 普天之下,有守宫砂的干净身躯,何止千万,不足为奇。 可天上地下,就只有一个牧白! 柳澄只知道,他爱牧白,非常爱牧白,既然他爱牧白,就是应该接受牧白的一切,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干净的,还是脏污的…… 不,小木头在他心目中,永远都是最纯洁,最干净的人。 永远都是。 他不会让任何人非议牧白的,绝不! 奚华紧紧盯着柳澄的神情,倏忽摇头冷冷一笑,心道,看不出来,他这个侄儿竟还是个痴情种。 小白也是个痴情种,只不过,可惜了,小白的痴心现在尽数落在了奚华的身上。 奚华低头亲了亲小白的额头,无比心满意足,也无比的心旷神怡 待牧白再度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破庙里的草堆上,浑身酸痛无力,还口干舌燥的,他吞咽了几下口水,刺得喉咙生疼。 迷迷糊糊坐起身来,就瞧见外面的天色已亮。伴随着起身的动作,原本盖在身上的软毯,也滑落到了腿上。 他低头一瞧,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衫是齐整的,昨晚那场旖旎春|色,就如同他做的一场荒诞无稽的噩梦。 梦一醒,天就亮了。 而师尊已不在他的身旁。 “牧师弟,你醒了,来,喝碗粥罢。” 林素秋的声音从旁响起,牧白才一转头,就正好对上了大师兄温柔和善的笑容,随即手里就被塞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虽说清汤寡水的,但在此荒郊野岭,能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糯米粥,牧白已经很开心了。他仰头就往嘴里灌。 灌得太急了,又不小心烫了舌头,正嘶嘶抽着冷气,就听旁边大师兄轻笑了一声:“你慢些喝,不够再给你盛。委屈你了,现在身上好受些了么?” 牧白心道,实话实讲,他身上并没有好受,反而像是才被压土机碾过一样,四肢百骸都隐隐作痛。 他昨晚好似大概,高——潮了七次,还是八次来着? 最后他实在承受不住,当场晕厥过去了。幸好他晕过去了,幸好,幸好,要不然他此刻怕是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 一碗粥下肚之后,牧白才堪堪恢复了点精神,很不情愿地撒了个小谎:“多谢师兄关心,好多了,哪哪都不疼了。” 才怪! 哪哪都疼! 里头更疼! 就连胸口往下三指的位置,都还在隐隐作痛! 但他又偏偏不能如实吐出,就算说出来了,估计也没人会相信他的说辞。 “那就好,委屈你了,等回山之后,再好好给你补补。”林素秋很自然地接过空碗,又问他还要不要了。 牧白摇了摇头,左右环顾一圈,见破庙里没什么人,不仅如此,连仙盟的弟子都没瞧见,猛然想起昨晚外头嘈杂声不断,应当是打起来了。 连忙询问道:“大师兄,昨晚……” “都解决了,无须担忧。”林素秋说起这话轻描淡写的,顿了顿,又安慰道,“放心罢,无人伤亡,师尊也并未怪罪下来,你无须自责。” 牧白听说无人伤亡,他就大松口气了,压根也没自责,他掀开软毯起身,往外头走去,道:“躺得骨头疼,我出去透透气。” 也不等大师兄答应,就自顾自地走出了破庙,身后林素秋无奈摇了摇头,只能弯下身来,把软毯叠好收起。 才一出破庙的门,牧白就忍不住“我靠”了一声,昨夜明明还好好的,此刻破庙周围不能用一片狼藉来形容了。只能说是被夷为平地了。 弟子们三、五个围在一起各忙各的。 旁边很大一堆黑乎乎的东西,还冒着烟,零星蹦出火苗,隐隐能嗅到焚尸的气味,熏得让人想吐。 还有他和师尊乘坐的马车,昨晚牧白就知道,拉车的马驹死得凄惨,车身也危在旦夕。 果不其然,已经变成了一地残骸。 牧白左右环顾一圈,没瞧见师尊,便走了过去,同站在旁边观望着的江玉书道:“这车身还能修好吗?” “悬。” 江玉书答了之后,又顿了一下,侧眸一瞥,见到牧白的一瞬间,原本紧蹙的眉头立马就舒展开了,“好小子,你居然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下午呢!还寻思着,一会儿我带着你骑马好了,总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此地,不管不问。” 牧白:“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然后,他又问,“怎么一个仙盟的弟子都没瞧见?” 江玉书立马神情肃然道:“怎么了?你舍不得那个小白脸啊?” “怎么可能?”牧白作出一副被吓到的表情,捂住胸口道,“我就是怕他们再生事端,影响我们赶路!” 江玉书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笑道:“走啦,全走了,昨晚后半夜就走了。”
249 首页 上一页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