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人文化那么多艺人,估计没摊上资源吧。”吕慕青吃一把瓜子,喝一大口可乐,“莫哥还没到吗?” “说是有风,船为了安全,走得慢。”颜景时回答,转头又对其他人说,“我们也得做好点防风防雨的准备,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另一个副导演回答。 “好想念莫哥,”杨炽伸了个懒腰,“好久没见到他了。” “上个月不才和他录了个综艺吗?”颜景时眼笑着看杨炽。 “那可不就是好久的事了?”杨炽反弓着腰,“我对莫哥那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哎呦,现在也有点想念小许了,没人在沙滩上弹吉他咯。” “得了吧你。”吕慕青打他。 许来从齐人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出来的时候,刘修齐看见他了。 不过只是路过时的一瞥,刘修齐都没看清是许来,只看着背影觉得身材不错。 他中午刚从美人床上爬起来,看见好看男人的背影,想追的心思也没有很强烈。 许来还走得快,大步流星的,刘修齐本来还想问问那是谁来着。 “谁?”助理忙着汇报工作,也没注意身边走过的人。 “算了,”刘修齐收回视线,“没什么。” “好的。”助理继续汇报工作。 许来没有看见刘修齐。 禄子涵告诉许来王振雄是在音乐界比较有资历的前辈,听说王振雄叫他学习之后也支持许来跟着他学习。 目前许来没有资源,要是公司愿意支持,那自然是好。 许来见王振雄那天,王振雄就给许来布置了任务,让许来给他发首歌。 许来回到家之后吃饭,睡觉,玩手机。 到了第二天早上,许来看见王振雄凌晨十二点给他发消息,问他:[歌呢] 许来其实挺摸不着头脑的,王振雄只是让他“发一首歌给我”,但是发什么歌,许来完全没理解王振雄的意思。 于是许来找到歌曲文件,给王振雄发了那首《意外》。 王振雄秒回:[是你写的歌吗?] 许来床都没起,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回了句:[是] 然后又点开了社交软件刷刷动态。 王振雄回复还是很快:[刚写的吗?] 许来:[以前写的] 王振雄又回复:[我要你新写的歌] 许来最近就没写歌,之前在无人岛上的灵光乍现也就是一瞬间的灵感,早就被丢到一边了。 写首歌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王振雄还说:[如果时间比较紧的话,就先把歌词写出来发给我,主题你定,什么内容都可以。] 许来只是回了个:[收到] 这种被逼着创作的感觉,不太快乐。 就跟许来那天去和王振雄谈话的感觉差不多。 其实许来基本没怎么讲话,就是听王振雄讲话了,完了之后还给安排上了任务。 说不爽,是有那么点不舒服,但见不到人、听不到声音,许来也不浪费自己生命的宝贵时间来为此费神。 可是王振雄说布置任务,还是真的布置任务。 什么要求也不讲,就是要。 让许来给他发歌,发完歌又叫许来写歌词,还催,许来写了一版,改也没改,直接发了过去去应付王振雄,王振雄也只是回了个[收到],没有任何评价。 接着,王振雄又叫他去为了这个歌词写歌简单分解和弦。 许来发给他之后,他又叫许来加点乐器在里边,然后又要求其它效果。 [用吉他录伴奏] [会不会做失真?] [加点混音] 要完这个要那个,好像做什么游戏大闯关一样,许来做得很敷衍,结果也没挨骂,交上去的东西就跟石头丢山沟沟里一样,连个反响都没有。 王振雄还让许来去当助唱嘉宾,禄子涵也赞同许来去参加一些演出,增加经验。 那天的演出是拼盘演出,主咖是一个在圈里混了十来年的前辈,其他几个基本也就是和许来一样是名不见经传的糊糊歌手。 公司的车把许来送到现场。 后台乱糟糟的,化妆、演出服、配饰、乐器调音、设备调试,许来坐在角落调音,演出前连排练都没有。 几个小歌手围着前辈讨教经验、聊天,还互相打打气,但这些都和许来没什么关系。 许来坐在一边打瞌睡。 中间偶尔有人过来问许来是不是助理,许来只能回答,是过来唱歌的。又问许来出道几年、用什么乐器、代表作是什么,一轮问下来,许来基本也给他们回答了,然后他们就知道许来是个出道四年的糊咖,再然后,就没什么人理许来了。 太糊了,没人跟他玩,工作人员也不重视。 艺人来这样的现场演出会不会哭许来不知道,反正感觉乐器应该先哭一哭。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鼓都被当成餐桌用了一回,事后那个歌手找鼓棒找了半天。 电子琴被放到角落,键盘差点被拿来当垫子,没调好音的贝斯被乐手临急临忙地放到了桌面上,工作人员踩着风火轮路过,衣摆勾住琴头,差点把它带倒。 许来就在旁边,就扶了一把。 “我的贝斯!”乐手也是忙得手忙脚乱的,跑过来把贝斯抱在怀里连忙和许来道谢,“谢谢谢谢。” 许来朝他咧了咧嘴角:“没事。” 也不知道忙什么的,就是没准备好,一切都好像临时被抓过来凑数一样,把事情弄得火急火燎的。 刚撞到贝斯的那个人连看都没有回看,倒是其他人先急了。 “别嚷嚷。”主办方上场口负责人责令,“前边还在演出呢。” 许来又坐在旁边玩着手机发呆,无聊的很呐。 刚才贝斯差点被摔的那个小伙子坐过来,笑吟吟的,还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刚才真的谢谢你了。”那人抱着贝斯坐到许来旁边。 “没事。”许来勉强笑了笑,眼底糊了十层八层困意。 “我是陈一凡,是凡太思乐队贝斯手,不过今天不是乐队演出,我只是过来帮朋友弹贝斯的。”陈一凡伸出手。 “许来。”许来伸手和他握了握。 “你好啊,”陈一凡笑起来,“你是自由音乐人吗?” “不是,我签了公司的。”许来心里算了算,合约还有很久才到期。 “真好,”陈一凡表现得有点羡慕,“我就和一个伙伴一起玩的乐队,玩了一年多,还没唱片公司看上我们呢。” 许来实在犯困,只是随便笑一笑,当做回答。 其实许来也不是不想聊天,主要是懒惯了,不想想话题。 但是许来能感受得到对方是友好的,所以对于别人问东问西,他也不像面对王振雄那样不耐烦。 也许是因为刚才受了许来的帮助,陈一凡也没在意许来的冷淡,又问:“你一个人吗?” “嗯。”许来应。 “你也玩乐队吗?”陈一凡问。 “不是。”许来回答。 “我还以为你是吉他手呢。”陈一凡又笑。 “不是。”许来应。 “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你玩音乐四年了,”陈一凡说,“但是我没听到你说你那个歌是什么。” “《意外》。”许来回答。 “啊!”陈一凡眼神亮起来,坐直了身子,突然一拍大腿,“《意外》?” 许来也差点被他吓一跳,但是他的神经跟他这个人一样,也懒洋洋的,惊吓传递到神经末梢节节败退,最后也就是眼睛睁了睁,把目光落到了对方身上。 “是那个‘阿妈告诉我说,人生总有意外’的那个《意外》吗?”陈一凡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许来。 “是。”许来简直想后退。 “我超喜欢这个歌。”陈一凡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激动,“我能,我能跟你握握手吗?” 许来都还没说话呢,陈一凡就拉过许来的手紧紧握着。 “我好喜欢这歌,高三那会儿听了好多遍!”陈一凡攥着许来的手说,“‘大人总叫我学乖,我偷偷当个坏小孩’,喜欢,怎么写得那么好,那个和弦写得也好。” 被当面唱自己好几年前写的歌还挺羞耻的,许来咧着嘴角,都不知道作何反应比较好。 “许来,我就说这名字那么熟悉,原来是你!不过你后来好像没出什么歌了?”陈一凡有点疑惑,但是仍旧是一脸见着了偶像的表情,“给我签个名吧。” 许来给他签了个名。 许来甚至在想,他是不是该练练签名了。 “我能……”陈一凡看着许来的签名。 “陈一凡!该上场了!”一个人又嚷嚷。 “别嚷嚷!”后台的人又叫。 “等等!”陈一凡还想挣扎。 “别等了,赶紧去,大伙儿都等着你呢!” “哎!来了来了!”陈一凡说完之后又转头看着许来,“今天真是太着急忙慌的了,下回一起吃饭!” 许来朝他笑了笑,也没答应,也没拒绝,下回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了,能不能有下回碰见都不一定。 “我先去上场了,等会儿加油!”陈一凡拎着贝斯就往上场口跑。 陈一凡走后,许来又继续窝在墙角当蘑菇。 第20章 参加完演出之后,许来还是有点没精神。 他是几乎到最后几个才出场的人。 往常压轴出场的基本都是重要嘉宾,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很多人过来,看着看着就走了,有的看了个开场都没兴趣看到后面。 现在是重要的放到前头,不重要的放到后头,许来就是那个不重要的。 中午饭吃得倒是可以,后台吵吵闹闹,许来也勉强睡了一觉,到他上台演出的时候,人也寥寥,气氛寂寂。 许来原本以为在录制《奇遇记》的空当是可以休息的,结果也没有,王振雄的任务一个接着一个。 他给王振雄发消息,王振雄总是秒回——许来也想问,他怎么那么有空? 但说王振雄有空,有时他又只是回了个[收到],接着许久之后才又委派下一轮任务。 许来搞不懂,不懂这样能学到什么。 虽然许来也从不着急忙慌地去做这些任务,但是还是觉得烦人。 娱乐圈没有休息日,王振雄甚至有时两三点给他发消息。 可怕。 王振雄还给许来发了个PDF,《乐理知识》,587页。 谁看呐! 许来翻开过,翻到目录,翻到后边,总是看不了几眼就关闭了。 许来从来没有想过要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地去站到音乐行业的顶端,连一时打了鸡血那样的冲动也没有过。 怎么才算站到顶端? 怎么才能站到顶端? 这玩意儿是努力就可以成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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