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你们还聊得没那么尽兴吧。”颜景时眉眼微弯,“得了,赶紧吃完洗洗睡吧,接着还有的是忙的地方。” “今朝有酒今朝醉,”杨炽说得豪迈,“真不来?这地也不好跑步吧?” 是的,不好跑。 高高低低、说不清哪里有凹陷或小土坡,跑到沙地上更是地面软绵绵的,不好发力。 不过颜景时是习惯了要跑上那么一段,也不讲求速度什么的,倒是随便跑跑,动动身子。 跑起来的时候,身体很快就热起来了。 再跑远一点,思绪也慢慢清朗起来。 颜景时常年跑户外,也不是很常看到那么漂亮的星空。 要考虑的方面太多,他有时勘景后也不尽然会选择这么些风景优美的地方,拍《奇遇记》也算是了了他一些遗憾,把那些难走的、平常放弃后遗憾到久久不能忘的地方作为这一次的拍摄地点。 这几天海岛上,天色都蓝得极为漂亮。 从近海到远海,再到远远的一条虚线,简直要叫人分不清哪里是碧海、哪里是蓝天。 因为无人居住,岛上没这么被开发,整一片土地更是显现着一种肆意生长的美。 野草快过人高,月亮挂在棕榈树高高的树梢,叶片朦胧了月光。 林间的虫鸣更是鼓噪着耳朵。 跑步的习惯还是颜景时工作后几年才重新捡起的。 拍摄也好,长时间策划、剪辑也好,身体久了总会出现些警告。 于是开始跑步。 一种劳累代替另一种劳累,身体适应之后倒是比不跑步之前要轻松许多,跑完步之后还促进睡眠。 跑着跑着,就成了难戒的习惯。 今晚风没平常大,帆布袋盖不全缝隙,风从底下不停地钻进去。 许来醒了好几次。 他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头缩回进去的了,第二天醒了后还发现自己身边莫名多出了床被子。 他昨晚查过,网上说6:21分日出,他调了个6:00的闹钟。 然而,昨晚他播着歌睡着了,手机直接被用到关机,导致醒来之后,他也不知道时间。 天蒙蒙亮,许来分辨不出来天亮过还是没亮过。 远处的天边还缀着一两颗星星。 许来从帆布盖外边找回了自己的背包,随意拍了拍沙子之后找出了充电宝,把手机连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成功开机——六点还不到。 许来把帆布解开了一个角,风吹进来都被兜着,风声在里头回荡着。 没有太阳,风吹多了还是冷。 许来穿上了外套,又拿睡袋随便往身上一裹,对抗着最后的凉意和睡意。 没什么好做的,也没什么想做的,许来就坐在垫子上发呆。 饿了,但是没有零食,只有泡面。 不想吃。 有点想念颜景时昨晚那碗虾仁炒饭,虽然冷了但是也挺好吃的。 另外,他跟颜景时说了早上想吃面包,但是早晨的拍摄从什么时候开始? 好像说是八点半——那还有好久啊。 许来坐了一会儿就不太坐得住了,穿了长裤外套就开始往沙滩边上走。 清晨这个时候,海水也显得灰蒙蒙的。 也许是许来真的运气好,六点半的时候,一轮圆日从遥远的天边缓缓露出弧线。 接着天色慢慢从灰转至桃红,蔓延出深深浅浅一大片。 许来拍了几张图之后,干脆把手机架在石头上,录制海上的日出。 拍完日出之后,许来又回去睡了个囫囵觉。 八点多的时候,工作人员陆续起床,进到海滩上准备新一天的录制。 事实证明,这群工作人员在难得能睡个好觉的日子也不怎么好好度过。 昨晚,杨炽和几个人谈天说地,聊到半夜。 早上起床,大大的黑眼圈防腐蚀要在他脸上固定,然而人倒是还是精神奕奕。 他拿着法棍路过,悄然地观察着许来的“帐篷”,听见里边有动静之后高兴地用法棍敲了敲木桩。 “早啊,”杨炽自诩比许来精致一点儿,然而上岛之后三天才洗了一次澡,没有镜子也就干脆一直胡子拉碴的,没有注意过形象,“听说你今早想吃面包,我带着面包过来了。” “现在是到了吃早餐的时候了吗?”许来在里边还没彻底醒过来,声音还带着浓重的睡意。 “没呢,”杨炽理直气壮,“你的早餐还在小颜哥那呢。” 许来有点儿饿,又有点儿困。 醒了又睡,身体像压满了一吨的沙子,整个人困得抬不起身来。 然而他还是很坚强地问了一句:“什么面包?” “法棍。”杨炽告诉他,“你喜欢吃法棍吗?” “不喜欢。”许来咕哝着回答。 “那就好,”杨炽爽朗地笑出声,本来想告诉对方说法棍不是他的早餐,话到嘴边却改不了逗人,“法棍就是你的早餐。” “不,”许来在杨炽的脚步声快消失的时候还是挣扎出了一句,“我讨厌法棍。” 他讨厌硬邦邦的面包! 八点半,颜景时准点出现在沙滩上。 “早上好啊。”颜景时出场时叼着个面包,风把他帽子吹下来,露出乱糟糟的、没打理的头发。 “早。”许来也终于从帆布里钻出来,同样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衣服也被压得残残旧旧的。 他一双眼睛紧随着颜景时,在看到对方手上没有法棍的时候放下了心,接着又因为看不见其它面包的身影而让目光一直如影随形。 “感觉你再过几天,这副打扮融入我们这些工作人员也毫不违和。”杨炽打趣道,他手上还拿着那根法棍呢,它在他手上都不像个吃的了,反而像个道具。 杨炽现在看许来,也觉得他没有艺人的样子。 许来倒不在意,艺人是人,工作人员也是人,一样的嘛。 “早餐,”许来开口就问早餐,“我的早餐呢?” “待会儿就开始早餐环节,”颜景时又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他坐到了平常的位置上,半截儿面包没吃完,放在一旁,“我们先来说说昨天的任务。” 许来眼神有点儿幽怨,心想颜景时自然不着急,都吃着面包了,但他还饿着呢。 可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等待着安排。 “拍到了日出了吗?”颜景时早上是看到了日出的,他发觉许来的运气还是不错,今天的日出还很明显、很漂亮。 颜景时又想到昨晚给许来放被子的场景,这个人整个脑袋都搁在帆布外吹风,也不怕头疼。 他走过去把被子放下,过程中难免有些动静,然而许来倒是只是因此翻了个身,把脑袋缩回到帐篷里,毫无所觉地继续睡了。 “拍到了。”许来迷糊的样子在提到日出照的时候倒是清醒了起来,语气掩不住欣喜。 50个岛币呢,能买不少东西。 许来把拍到的照片和视频都拿给颜景时看。 “认证通过。”颜景时也不赖账,立刻给了他岛币。 许来弹了弹那50岛币,把它揣到兜里,立马又问:“早餐呢?” 第14章 “着什么急?”颜景时觉得有几分好笑,“早餐就在这里,它又没腿,不会跑路。” “是什么?”许来眼睛溜得圆圆的。 “红豆吐司,”颜景时回答,吐司还挺精致地被装在了盘子里,“还可以吗?” “可以。”许来弯起唇角,“等我一下,我去刷个牙。” 许来拎起了牙刷往小山坡上的洗漱间跑,跑两步还回个头,冲着颜景时不好意思地笑笑。 录制的时间倒是也没卡得那么死,不过许来的态度也自然得过分,才一起呆了两三天,好像就已经和节目组培养出了默契。 “挺有意思。”杨炽拿着那根法棍敲打着自己的手心,“我早上还骗他说他早餐是法棍来着。” 颜景时打了个手势,让其他工作人员可以稍微休息放松一下。 接着才笑着问杨炽:“然后呢?” “他说他不喜欢法棍。”杨炽眉眼扬起,似乎还挺高兴。“老大,要不等会儿骗他说早餐是法棍,怎么样?” “可以啊。”颜景时当然乐得答应。 许来拎着个牙刷就跑去了刷牙。 这几天,他的洗漱都是一切从简。 一开始,他带的是一次性牙膏牙刷,拆了包装,用完之后又把牙膏牙刷放回到那个小塑料袋子里。 可那个牙膏就一丁点儿,省着用用了两天也就用完了。 今早许来就干脆用盐来刷牙。 他把收集到的海盐蘸到牙齿上,用牙刷欻欻歘地刷着,也看不出盐味的牙膏是个什么口感。 他这几天也都没有漱口杯,直接用手盛着水,咕噜噜,又一吐,重复个几次,又用双手捧着水往脸上一泼、一揉,再泼个一次,洗刷就完成了。 许来从城市生活融入到荒野生存,好像都不需要个适应的过程,落在这里,就成了这里的人。 睡也睡得还行,一餐饱一餐饿的也没闹肚子。 除了好像有虫子咬了他几个包,皮肤上红了一点之外,许来都没觉着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大概也许应该是被虫子咬的吧,但是其实也有可能是因为他那用海水洗的衣服洗得不太干净。 反正许来是没有联想到这一遭的,今天也依然打算用同样的方式洗衣服。 许来刷完牙之后心情还挺好,一路哼着歌回到了海滩上。 “好了,我的早餐,给我吧。”他直接走到了颜景时面前,一双眼睛四处望除了主食之外还有什么好吃的。 颜景时把杨炽的法棍递给他:“你的早餐。” “你不是说我的早餐是红豆吐司吗?”许来神色立马就变化了,瞪着他,不愿意把法棍接过来。 明明红豆吐司就在面前了。 “我弄错了,是法棍才对。”颜景时眼尾有一丝很不明显的笑意。 “我不要,”许来直接端走了那盘红豆吐司,并往后退了一步,“我就要这个。” 杨炽在一旁憋着笑。 “真的吗?”颜景时佯装出很遗憾的样子,“法棍很好吃呢,你不选这个吗?” “我就要红豆吐司。”许来手虚虚地护着那盘红豆吐司,生怕其他人会抢走的样子。 杨炽没忍住笑出声。 “好吧。”颜景时眼中的笑意也变得浓烈了一些,然而也还是没暴露是在逗弄人,“那其它配料你想选什么呢?” 颜景时面前还是摆着昨天的那张小餐桌,塑料小桌子上满满都是食物。 “花生酱,胡萝卜、黄瓜、肉松、饼皮,西瓜,牛奶,鸡蛋,即食鸡扒,火腿片,泡面,红豆粥。”颜景时给他介绍着早餐可选择的范围。 颜景时的面前放着的是切好了的吐司片和卷好的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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