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教授突然转变了态度,让人措手不及,顾潮玉心中怀有狐疑,但也不能明摆着说不相信,反正先把池砚舟从实验台上救下来就好。 顾潮玉对着池教授伸手,言简意赅:“教授,钥匙。” 池教授盯着顾潮玉的手心看了好半晌,将解开束缚的钥匙交了出去,在顾潮玉即将碰触到时又收回,“我来给他解开。” 池教授说完,走向池砚舟,顾潮玉觉得不太对劲,却没有阻止的理由,只能紧紧盯着池教授的动作。 “池砚舟他是个好孩子。”池教授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才给池砚舟解手腕上的束缚。 突然,顾潮玉注意到池教授袖口处有些不对劲,下一刻不出他所料,带有蓝绿色药剂的针管被池教授握在手中,而后狠狠扎在池砚舟的身上。 顾潮玉的反应已经算快的了,在意识到打算做什么的时候立刻就把人给推开,但池教授是拼了命也要把药剂推到池砚舟的体内—— 等顾潮玉把针给拔出来,针管里的药剂已经有三分之一到了池砚舟的体内,“你给他打的什么药?” 池教授刚才被一把推倒在地,先从地上慢悠悠地爬起来,“你们也用不着摆出一副担心的样子,我可是他的父亲,怎么可能真的害他?砚舟肯定也很想念他的母亲,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有价值的。” 研究员们手忙脚乱地试图阻止药剂扩散的全身,但进行手术根本来不及。 他们眼睁睁看着池砚舟露出痛苦的神色。 问池教授,还不如问三个六,顾潮玉:‘三个六,分析一下这个药剂的成分和作用。’ 三个六还是靠谱的,用了不到三分钟就给出了结果:【这药剂应该和剧情线中池教授用过的药剂相对应。现在的池教授已经研究出了能让死人也转变为丧尸的药剂,给核心打的药剂作用一共分为三个阶段,首先第一阶段是将核心杀死。】 顾潮玉听了想骂人,这药剂又不是毒药,想也知道不可能有解药一类的东西。 池砚舟在痛苦中转醒,迷蒙的双眼在众多白衣中寻找顾潮玉的身影,他伸出手:“潮玉。” 顾潮玉走过去捉住那只手,很冰,像是在停尸房里放置了很久都无人认领的尸体。 【第二个阶段,就是把核心转变为丧尸。建议宿主立刻把核心带到密闭隔离室,虽然核心在剧情线中成了有理智的丧尸,但在前期斗争阶段还是有丧尸本能伤人的欲望。】 顾潮玉将人抱起,像两人初次见面时那样轻松,现下的隐瞒也没有意义:“我带他去隔离室。” 池砚舟被注射药剂的手腕已经出现了类似于丧尸的青紫脉络。 池砚舟还未完全从麻醉剂的药性中清醒,犹如剜肉刮骨的疼痛让他放缓了呼吸,他好冷,冷到嗓子都像是被冰给封住了,血管里像是有冰针在游走。 “潮玉,我感觉你、有点香。” 不是有点。 是非常。 池砚舟趴在顾潮玉的肩膀上,喉结上下滚动几次,都无法缓和喉咙的干涩,闻着肉香,他又舔了舔嘴巴。 这几个小动作,全都被三个六添油加醋的形容给顾潮玉听了。 顾潮玉第一次那么想念上个世界的口笼。
第182章 末日试验品×万能保镖(十二) 顾潮玉的人设是工具人背景板,可不像池砚舟一样拥有面对多大危机都能逢凶化吉的能力,要是被现在正在转变为丧尸的池砚舟来上一口,那下一秒他就会因为感染病毒,无法正常进行任务而被弹出任务世界。 池砚舟身体抖得厉害,可能是因为有异能加持,力气大得出奇,被抱住的顾潮玉感觉他的肩膀都要被锢断了。 顾潮玉把人给带到密闭隔离室,之前用来禁锢住池砚舟的椅子又派上了用场,三下五除二,顾潮玉重新把人给锁在椅子上。 后面有研究员跟了上来,是方岁,见顾潮玉目光警惕地看着他,连忙解释:“至少要知道教授给他打的是什么药,又起了什么作用,说不定还能挽回一下呢?其他的人已经拿剩下的药剂去化验了,我来抽他100ml的血一起拿去。” 顾潮玉这才把敌意收了起来,“池教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A-1实验体,给池砚舟打的药应该是能把人给变成丧尸的……” 方岁一听这话直接变了脸色,不敢置信地看着被固定在椅子上痛苦挣扎的人,“变成丧尸?!” “嗯。”顾潮玉让开一步,让方岁得以看清池砚舟胳膊上的深色脉络,“不过池教授要复活A-1肯定不是想把人给变成没脑子的丧尸。” 方岁仍在消化刚才的话,脑子都转不动了,“所以?” “所以……接下来怎么发展,还是要看池砚舟自己,还有那该死的药剂。” 方岁在顾潮玉的注视下,将针插入池砚舟的身体,针管中出现的不是静脉血的暗红色,而是接近于黑的褐红,他的手不可控地抖了一下,莫名产生了想要哭的冲动,“真不知道这末世到底什么时候才到头。” 池砚舟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明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却渐渐难看起来,由一开始疼痛所导致的粉白,逐渐变为失去血色的惨白,最后裸露在外的皮肤像是被添加了一层灰白蒙版那样。 正常人的肌肤都不可能呈现出这种色彩。 如果没有背后的椅子,顾潮玉怀疑池砚舟会瘫倒在地上,他心疼得厉害,像是被拧住了,但又什么都做不了。现在这种情况,就连问一句是不是很疼都格外多余,“你会没事的。” 池砚舟无力地垂着头,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被注射进去的药剂随着血管在体内游走,那些物质像是虫子一样在池砚舟的血管里横冲直撞,改变着身体的初始体系。池砚舟张张嘴巴,唇瓣干的厉害,但他清楚就算喝水也不能缓解这份渴意,他现在应该是成了丧尸了吧?最需要的是人类的血肉来填补他的空虚。 池砚舟使劲眨了两下眼睛,疼痛所导致的生理性眼泪让他无法清晰视物,他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潮玉。” 嗓子沙哑的像是被砂纸用力摩擦过。 顾潮玉从自己的空间里取出一瓶水,拧开,送到池砚舟的嘴边,“喝点?” 池砚舟偏头躲开了瓶口,目光锁定在顾潮玉身上,看到一张毫不掩饰担忧的脸。他一直觉得顾潮玉的眼睛漂亮,很亮,所有的情绪都能从里面一眼看出的澄澈,微微上挑的眼尾连带着眼睫,乍一看有种说不出的冷淡,但其实是被冰霜包裹着的糖果。 “好疼。” 池砚舟这话在一瞬间将顾潮玉拉到了过去。 “既然疼,就该在觉醒异能的开始把池教授给弄死。” 池砚舟倒没想到能从顾潮玉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凶巴巴的,他摇摇头:“那样可不行,教授他应该……”话未说完,成了忍痛的闷吭,池砚舟紧紧咬着牙,以至于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 痛苦吗? 嗯,比想象中还要难过。 池砚舟不曾拥有温暖的过去,从他有记忆的那一刻,他的生活就是彻头彻尾的黑白,躺在实验台上做实验是理所应当。刚开始池教授会在他无聊时给他播放他母亲,也就是A-1实验体生前的影像,那个女人确实美丽,如同名贵而明艳的花。 A-1在临死前专门给他留了一段影像,站在一片阳光下的花海,说很爱他,但是没办法陪在他的身边真的很抱歉,还说了她与池教授的爱情。 应该是很浪漫的。 所以当时的池教授应该是期待池砚舟作出什么反应的,比如哭泣,又比如觉得温暖,但池砚舟没有。 池砚舟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地看完了影像,像是完成了不得不完成的无聊任务那样,“教授,我看完了。” 池教授当时表现得很生气,把影像关闭,又小心谨慎地将盘带收起,抓住池砚舟的肩膀说:“你知道那是谁吗?那是你的母亲,她很爱你,知道吗?” 池砚舟不知道。 …… 可能是太疼了,所以他才会想起那么久远又无趣的事。 池砚舟的眼睫已经被流出的冷汗打湿,浓密黑亮的眼睫粘连在一起,抬起眼看人时是说不出的柔弱,他疼得浑浑噩噩,突然生出了一点儿坏心眼,“我好冷,潮玉抱抱我吧。”说出他常说的请求。 顾潮玉想也不想地将人抱住,也确实从池砚舟身上感受到寒意,“我把隔离室的温度调高一点吧。” 刚说完这话,还没动身,先从池砚舟口中听到了类似于丧尸的嘶吼。 没等他反应的下一刻,“嗷呜”一声,他的脖子被咬住了。 这一口让顾潮玉实打实地感受到疼痛,“……”该说是盲目还是其他什么,他还真没想到池砚舟会猝不及防给他一口,而且还是在明显存有神志的诱哄下—— 池砚舟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自己被推开,只能自行松口,临了还恋恋不舍地舔了舔自己留下的齿痕,没出血,但真的很香。 他是真的想咬下去。 池砚舟松口了,顾潮玉按了按被咬到的地方,收回指尖看了眼,没破皮,不用担心会被感染。他不是池砚舟,无法设身处地地感受那痛苦,只能想着法子去缓解,想了想站起身:“我去给你拿块肉。” 因为研究需要,所以研究院里也圈养了一部分有典型特征的丧尸。 虽然丧尸对人肉的需求远没有人类对普通食物需求那么大,但也是有的,所以研究院的冷库里也准备了一部分人类的血肉。来源很正规,都是在外出任务中不小心被丧尸伤到,又没来得及转变成丧尸的可怜人。 人类的血肉对池砚舟很有诱惑力,但比起人类的血肉来,似乎顾潮玉离开他的身边更难接受一点。 “喀嚓。” 金属断裂的声音。 用来禁锢住池砚舟的装置直接报废了。 坚硬的合金装置在池砚舟这里,看起来像是用豆腐做成的。 “生气了吗?”池砚舟第一时间抓住了顾潮玉的手腕。 生气倒不至于,顶多就是觉得莫名其妙,而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情在池砚舟挣脱束缚后变成了震惊。顾潮玉的视线落在自己被抓住的手腕上,“没生气。” 池砚舟唇色浅淡,在被打了药剂后更多了几分苍白,看起来仿佛能融在暖阳下的雪人。 看样子是没相信他的话,顾潮玉也没挣脱,只是问:“你认为我会生气,为什么还要做?” 在丧尸病毒的折腾下,池砚舟的理智在断线的边缘,也反问了一句:“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明白,想要让顾潮玉生气,想要将人从身边给推开,但又不想真的把人给惹恼了。 池砚舟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我想吃了你,又不舍得。你愿意让我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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