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内侍垂头宣旨,“王爷口谕,即日起侧王妃宋氏禁足秋林苑。” 宋行舟瞥了一眼,心想不过就是去了趟书房,今日便要他禁足,这摄政王也怪小气的,可见那书房里确实是有些秘密在。 小内侍宣完旨意就退了出去。 灵雁苦着脸拿了外衫给宋行舟穿衣,唉声道:“主子,您昨晚做了什么?怎么突然王爷就让您禁足了?” 宋行舟拢拢自己内衣里的假胸脯,道:“不过就是抱了抱他的大腿,你主子就被人直接扔了出来。” 灵雁:…… 大少爷变化如此之大,起初灵雁也很难接受,可如今这种处境又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所以她便也慢慢习惯了。 灵雁慌手慌脚的去给他系胸衣的带子,又使劲勒勒,道:“主子也是辛苦,整日里带着这东西,怪难受的。” 宋行舟无奈笑着:“难受总比死了好。” 灵雁眨眨眼,不想惹他伤怀,岔开话题道:“主子,府里来了消息,小姐她醒了。” 宋行舟哈欠一收:“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夜。” 宋清芷醒了,他也该回一趟宋府,关于宋父的案子还有很多问题和疑点,他要去亲自问问宋清芷。 他该怎么出去呢? 宋行舟终于回神,“灵雁,给我梳洗陪我去给王爷请安。” 灵雁咽了下唾沫,一边给他肩上的烫伤换药,道:“主子,王爷今日一早就进宫了,至今没回来呢!” 白玉似的肌肤上赫然一道红痕,灵雁轻巧的摸了药膏,再替他缠上绷带。 宋行舟“哦”了一声,忽然跳下了床榻,提着裙裳风儿似的奔了出去。 灵雁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主子,鞋!” - 一炷香后,秋林苑高耸的院墙下,灵雁胆战心惊的仰头看了看,“主子,这墙也太高了,咱要不算了吧!” 宋行舟顺着长梯一级级踩了上去,颤颤悠悠爬到最顶处,抓着墙头向下对灵雁说:“我去去就回来,你守在家里。” 他说完话,蹲在梯子上缓缓喘了会,直起身子向下望了望,幸好,对面有棵茂密的大树,他可以跳到树干上,在顺着滑下去。 完美。 抬起脚站上了墙头,一阵头晕目眩,好半晌才缓过来这劲儿。 摆臂!瞄准!预备! 跳! 萧辞指尖捏着白玉的棋子,反复把玩,垂着眸子望着棋盘。 江空畔坐在对面,状似闲聊道:“王爷,今日户部来报,他们清点了云贵两府上缴的公粮,比去年少缴两百万石。” “将此消息透露给太后。”他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的棋子,往棋盘上某一点放了下去,“在京里传些南安王与京中某些重臣私下有往来的话儿,确保传进太后和皇帝的耳朵里。” “是。”江空畔手中的黑子落下,心中已经了然,“王爷妙计,如此甚好,就让钱庸且和梁思明两个人去斗,我们隔岸观火即可。” 萧辞又从玛瑙围棋子盒中摸出一颗白子,他眼前忽然出现了昨夜那个娇滴滴的身影,装个话题道:“明日你去一趟刘夫子府中,帮本王递一封书信过去。” “刘夫子?”江空畔疑惑地愣了愣,“他老人家已经不涉朝政多年,王爷这是……?” “请他来府上教书。” 白子落定,萧辞不动声色,江空畔疑惑更深,府上有什么人是需要动用刘夫子来教的? 就在此刻,突然头顶上方的龙爪槐“哗哗”直响起来,有个黑影伴随着树枝飘摇直直的跌落下来。 不偏不倚正好掉在萧辞的怀里。 珠钗散落,发丝松乱,一双如海棠般妩媚的眼睛懵懵的,衣衫上还有树叶贴着。 嚯,是他刚娶得小娇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1-27 13:18:27~2023-01-28 12:52: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反反复复、九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解禁啦 宋行舟:???出门没看黄历。 跳个墙不偏不倚正好就能落到摄政王怀里,真的会谢! “王爷……” 谁说摄政王进宫去了的? 宋行舟目露惊讶,猛地一下子红了眼眶,精致小巧的鼻子微微一曲,竟然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萧辞:…… 演得真好。 宋行舟心说,娱乐圈欠他个影帝。 两人的目光在斑驳光影里相撞。 宋行舟眼中湿润,眼尾晕红,宛如一朵刚被暴风雨摧残过的海棠花,楚楚动人。 “哭够了吗?”萧辞的视线顺着他的五官一路向下,落在那截纤细的脖颈上,白的有些晃眼,显得那抹滴血珠更加惹眼。 宋行舟抬眼去看,正对着萧辞那张冰冷俊美的脸。 还能再哭一会。 他蒙着双,气若游丝:“妾身不知做错了什么,就被王爷禁了足,刚刚又想王爷想的紧,就想着能从这墙上看看寒居的方向……” “嗯。”萧辞指了指另一边,“寒居在那边。” 两个人的脸离得有点近,萧辞甚至一转头都能感受到宋行舟呼出的气息。 半晌,宋行舟抽了抽鼻子,“王爷……能不能解了妾身的禁足?” 萧辞细细看过他。 这会儿子大腿被树枝划到的地方有些刺痛,腰上也被抻得酸痛,宋行舟挪了挪腿,又扭了扭腰,坐在别人腿上却没个好样子。 萧辞被他蹭得心头倏然窜起了一把火。 突然脸颊上被一只大手钳住,宋行舟此刻乌发凌乱的贴着,泪容如挂露的玫瑰,眼眸盈盈似水,嘟着肉肉的鱼嘴。 “别乱动!” 宋行舟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愣在那里。 传闻中,摄政王战场受伤,残疾而不能人事。 不能人事……??? “啪嗒”玉石落地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越听越惊讶的江空畔手指一滑,棋子直接掉到石桌上,碎成了三块。 江空畔面露微笑,心说,谁说王爷被迫娶妾的?明明就喜欢的很。 宋行舟多希望这时候摄政王能把他扔下去,让他马上滚,这次他一定听话乖乖的滚。 江空畔站起来,拱手行礼:“见过王妃。” 只见宋行舟费力的张了张他那个鱼嘴,“……同礼。” 萧辞视线落在宋行舟松散的衣襟上,里面的雪山遮遮掩掩显了个轮廓,露出的肌肤在太阳下发着光,他偏了下脸,解下自己的披风扔到了宋行舟头上,“不成体统,滚。” 宋行舟在披风下长长呼了口气。 - “清芷。” 宋清芷闻声抬起头,眼睛先是亮了一下,然后立刻蒙上层云雾,哽咽道:“哥哥……” 宋行舟自己都没想到,跳了一次墙头,不仅解了他的禁足还给了他出府的自由。 不错不错,除了—— 某些地方的功能可能是正常的。 宋行舟拽了凳子坐在床边,望着宋清芷,开门见山:“关于父亲的案子,你知道多少?” 宋清芷曲了曲鼻子,不解的道:“哥哥何出此言?父亲的事,哥哥知道多少,清芷就知道多少,并不会比哥哥知道的更多。” 宋行舟心想,可惜我根本不是你哥哥,于是抬手阻止,道:“你只要说出你知道的所有,不需要管其他。” 宋清芷垂着透红的眸子,想了会才道:“我记得当时是有个参加科考的举子咬定给父亲送了礼银,父亲便会在考场与他行方便,对于他小抄的事睁一眼闭一只眼,后来还有人说银两送给父亲,父亲就会将他保举给上面的官员。”她抬手捋了捋滑落的发丝,忽然抬眸问道:“哥哥到底是想做什么?” 宋行舟叹了口气,道:“父亲和母亲之死怕是有些蹊跷,这案子可能也是有冤情在,我想帮父亲翻案……” 话还没说完,宋清芷就猛地冲了过来,一把捂住他的嘴,奋力摇摇头,道:“哥哥莫要胡说!这案子天子已经亲自落了御笔,不可能有什么冤屈,以后你可别提什么翻案了!” 那双与他一模一样的眸子里,是宋行舟看不懂的情绪。 丝丝缕缕的光影从窗户中落进来,药炉里白烟袅袅,将他们二人隔开成了两个世界。 宋行舟知道今天的话题只能到此为止了,阳光从窗子里透了进来,有些刺眼,他站起身抬手将榻上纱帐解开放下来,“妹妹大病刚醒,还是多多休息,我想祖母一定提醒过,你万万不可出家门让别人看到你。” 话未说完,突然有什么东西从纱帐顶上落了下来。 宋行舟低头去看,是信。 他刚想弯腰捡起来,就见宋清芷紧张的慌着从床榻上跳了下来,一把将那几封落在地上的信抓了起来,直接塞进自己的枕头下面。 余光里,宋行舟只认识信封上的一个字—— 齐。 他不动声色的继续帮她放下另一半的纱帐,然后才退了出去。 齐?是谁? - 北镇抚司。 传闻中诏狱恶名远扬,仿佛是专门吞食文人脊骨的凶猛野兽。 萧辞拂动腕骨上的佛珠,垂着眸子,对于周围的哀嚎乞求之声置若罔闻。 在他的面前,是浑身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桃染。 “想好了吗?谁指使你的?” 桃染抬头,用那双红肿到难以睁开的眼睛望向这位活阎王。 她艰难的动了动唇,道:“平、阳、王。” “哦?”萧辞笑了笑,语调平淡,“那你说说本王的七弟是如何指使你?他现下远在渝州,又是如何与你往来的?” “平阳王自有渠道让奴婢知道他的命令,奴婢只要按他的指示完成就好。”话说的有点多,她的唇角又开始向外渗血。 “你倒是忠心,有点可惜了。”萧辞抬眸,看着她,忽然伸出手掌挥了挥。 一阵肉身拖在地上的声音传来,桃染忍着疼转了一下头,于是—— 在她看清被两个锦衣卫架着拖行之人的脸后,突然用尽全力挣扎起来,大声嘶喊:“娘!娘!” “王爷!您放了我的娘吧!” 萧辞冷笑:“那你说还是不说呢?” “我说、说……” 萧辞转过身子,吩咐旁边的陆烈道:“待她交代清楚后,给她解药。” 木轮滚过地板的声音,彷如地狱的吟唱。 - 春光乍好,晴空万里。 宋行舟百无聊赖,倚在院子里的一张躺椅上,手边摆着岭南刚刚进贡来的新鲜果子。 本以为能从宋清芷那里得到些有用的信息,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如今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走了。 他学得是表演,又不是刑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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