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季屿疯了就是老胡疯了,要么就是两个人一起疯了,没有其他答案! 这事儿实在太离奇,以至于这天晚自习,一班学生破天荒没有认真学习,而是纷纷在小群里私聊。 最后大家一致认为,不学肯定是一时的,说不定今晚回去后季屿就恢复了,不信观察看看。 季屿不知道同学们的猜测,在胡老师的贴心帮助下。他翻了个身,就着其他同学下笔的刷刷声,睡得更香了。 另一边,高三二班。 岑景淮去宿舍洗了个澡,跟同学借了点香水喷了喷,又把头发仔细打理了一番,方才来到教室上晚自习。 他本就长得好,这么一捯饬更是帅气逼人。再加上个高腿长,身上因为十几年的游泳生涯而练成了一层薄薄的漂亮肌肉,跟其他灰扑扑的男高中生仿佛处在两个世界。 “靠!”王明礼推了推身边正闷头打游戏的詹浩宇,“你看淮哥,他受什么刺激了?怎么跟个公孔雀似的。” 詹浩宇在游戏结束的间隙抬眸瞥了一眼,言简意赅精准总结:“骚包。” 王明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岑景淮经过的时候,故意用手在脸颊边扇了扇,矫揉造作道:“噫,这是谁啊,怎么一股骚味。” 岑景淮垂眸看着他,随后挑眉一笑:“狗鼻子这么灵呢,我上个厕所就闻见饭味了。” 王明礼呆了一瞬,反应过来立马拍案而起:“岑景淮你大爷的!说吃屎呢?!” “点你名了?”岑景淮嗤了一声,一指头将他压了下去,随便在桌子上抓了两本书就往前排走,“怎么还对号入座呢,挺有自知之明。” 王明礼:“……” 他早晚要用水泥封住这老狗逼的嘴! 王明礼还想说点什么,见他没回座位而是又走了。也顾不上跟他斗嘴了,拉着詹浩宇就跟了上去:“你是不是想甩开我俩自己去网吧?我告诉你没门!” 岑景淮懒得理他,走到第一排将趴着睡觉的沈休提溜起来:“起来,换个座。” 沈休原本坐最后一排,因为上课总睡觉,被忍无可忍的班主任调到了讲桌底下。 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还有些不知道今夕是何夕,揉着眼睛道:“淮哥?怎么了?放学了?” 岑景淮没说话,直接推开他自己坐了上去。呼吸着前排的空气,忍不住翘了翘唇角。他们班前面就是一班,这里是离季屿最近的地方。 王明礼詹浩宇和沈休都被他搞蒙了,不知道他这一通操作是为了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半晌,最后还是王明礼先开了口:“淮哥,你这是……要学习了?” “学什么习,”岑景淮紧跟季屿的步伐,单手支着下巴,懒洋洋地盯着前面的墙,“你看我是学习的料么。” 倒也是,王明礼点头。 随即纳罕道:“那你坐第一排干什么,想念老刘的唾沫星子了?” “滚边儿去。”岑景淮一把推开他,瞥了几个只知道打游戏不知道谈恋爱的生瓜蛋子几眼,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独属于成熟男人的优越感,“你……” 他看了王明礼片刻,随后摆摆手:“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最烦说话说半截的人! 王明礼忍着气追问:“你倒是说完啊,不说完怎么知道我不懂。” 岑景淮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直到将所有人的胃口都吊了起来,这才大发慈悲地继续道:“你们看到的我是搬到前排的一小步,实际上……” 王明礼詹浩宇屏住呼吸等着他的下文。 沈休怕他搞幺蛾子,甚至主动给他起了头:“实际上呢?” 岑景淮:“实际上是我拉近距离、感受质变,通往幸福婚后生活的一大步。” 王明礼詹浩宇沈休:“……”
第4章 王明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人话别拽词,听不懂。” “嗯,”岑景淮点头,懒洋洋地伸出两条大长腿,鞋面干净得几乎能反光,“毕竟你牡丹十八年,追人从没成功过,理解不了也是正常的。” 王明礼:“?” 王明礼恼羞成怒,抬手就要去拽岑景淮:“你说谁没成功过,我明明……” “老王,冷静。”沈休忙捂住他的嘴,将他拖走了,“你挑衅他干什么?能打得过还是怎么。” 王明礼生气王明礼不甘:“打不过怎么了?!我不争馒头争口气!” “行,”沈休摊开双手,“那你去争,看他会不会手下留情。” 王明礼一噎,没话说了。 詹浩宇没跟着他俩闹,而是放下手机仔仔细细将岑景淮打量了一番,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你谈恋爱了?” 岑景淮就爱跟人说这个,闻言笑了:“哪儿看出来的,这么明显吗?” 他单箭头一年了也没被发现,如今才跟季屿接触了一次就被看出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是双箭头啊! 毕竟双箭头粗,目标明显。 王明礼和沈休本来还想反驳,岑景淮从省队退回来后,不管上学放假基本都跟他们在一起,哪来的时间谈恋爱。 闻言,差点惊掉了下巴。 “你、你、你!”王明礼围着他转了一圈,仿佛在看什么珍惜生物似的,“你真谈恋爱了?对象是谁?我认识吗?” 沈休目光灼灼盯着他,等着一个答案。 就连向来不八卦的詹浩宇也竖起了耳朵。 “关你屁事。”岑景淮拿出一本书,翻了翻摆在面前,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份子钱提前准备好就行,其他别多管,不是你能触及的领域。” 王明礼冷笑一声,一阵见血道:“别不是人还没追上,嘚瑟不起来吧。” 不然以他这个尿性,早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了。 “你嫉妒的样子真丑陋,”岑景淮啧了一声,将他推到一边,“起开,别我耽误我们相处。” 王明礼沈休詹浩宇:“???” 你们?哪来的们?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正眨也不眨地盯着黑板。 “啊这,”王明礼喃喃,“他终于疯了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搞运动的人都容易焦虑……” 沈休双眼呆滞,磕磕巴巴地回了一句:“可、可能吧。” 唯独詹浩宇皱了皱眉:“别提那些事,都过去了。”顿了顿,又道,“应该就是有情况了,等下放学再问问。” “也行。” 可惜岑景淮压根没给他们再问的机会,放学铃一响,他就跟匹脱了缰的野马似的,飞快冲出了教室。 等王明礼他们追出去的时候,连影儿都不见了。 王明礼三人:“……” 妈的这狗逼兄弟扔了算了。 岑景淮还不知道自己的友情已经岌岌可危了,这会儿他正站在三楼和四楼的楼梯交界处等季屿。 容城二中教学楼一共五层,高三一班到十二班在四楼,十三班到二十四班在五楼。而每个楼层南北两边都有楼梯,一般学生下楼都会就近选择。 王明礼他们之所以没找到岑景淮,是因为他们走另一边楼梯,去楼下的教师厕所上厕所了。 岑景淮猜得没错,约莫等了五分钟,在大部分学生离开后,季屿终于背着书包走了下来。 那书包里也不知装了什么,鼓鼓囊囊的,表面被高高撑起,压在他单薄的肩膀上。看得岑景淮心惊胆战的,生怕下一秒他就被压垮了。 当下也顾不得凹造型了,一个箭步窜过去,直接伸手将书包接了过去。感受着书包带上被沾染的体温,激动得心脏狂跳,面上却装得一派淡然:“好巧,又遇到了。” 季屿只觉得肩膀一空,紧接着整个人都轻松了。他抬起头,正看到了岑景淮那张帅脸。 “好巧。”季屿开心地跟他打了声招呼,揉了揉被压痛的肩头,不好意思道,“还是我自己来吧,这个太重了。” “没事,不沉,”岑景淮躲开他的手,随意把书包往上掂了掂。那差点把季屿压弯腰的重量,在他手里却是轻飘飘的,“小意思。” 这就是一米八跟一米九的区别么? 季屿羡慕地看着他,忍不住感叹:“你力气真大。” “嗯。”岑景淮唇角不受控制地挑起,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骚了一句,“要不要试试?” “什么?”季屿没听明白。 岑景淮:“我掂得起书包也掂得起你,要不要试试?” 顿了顿,觉得自己这话不对,没能充分展现自己的能力,又补充了一句:“或者把你和书包一起掂起来也行。” 季屿:“……谢谢,不用了。” 他并不想被当成显眼包围观。 “好吧,”岑景淮有些遗憾地耸了耸肩,顿了顿,不死心地补充了一句,“那你要是想要了来宿舍找我。”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季屿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怎么了?”岑景淮仿佛没察觉到自己那句话的深意,故作疑惑地看着季屿,“踩着石头了?” “没。”季屿抹了把脸,暗骂自己可真是个肮脏的大人。整天人心黄黄的,什么都能想到那方面,人家岑景淮根本没那意思。 “走吧。” 岑景淮没动。 季屿回头疑惑地看着他:“走啊。” 岑景淮:“那你来不来?” 季屿:“……” 两个男生在操场上僵持真的很奇怪,眼看周围同学的目光纷纷看了过来。季屿到底还是没岑景淮那么厚的脸皮,妥协了。 “来、来吧。” 上方,岑景淮心满意足地笑了。 二中里就有回收旧书的,店一直开到寝室关门,五毛钱一斤。价格虽然便宜,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两人经过厕所,正要继续往前走,季屿的脚步慢了下来。 “怎么了?”岑景淮回头问他。 季屿说:“我想上个厕所。” 岑景淮呛了一下,耳根子红了,幸好天黑看不清。他偏过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微微有些哑:“你去,我在外面等你。” “好。”季屿没察觉出什么,撸起袖子走了进去。 今晚的叉烧饭有点咸,导致他喝了不少水,一直想上厕所。 季屿放了水,正在提裤子,肩膀忽然被重重撞了一下。 季屿一个趔趄,差点滑倒。 他有些生气地转过头,不等说话,旁边坑位就响起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呦,这不是我们的年级第一吗,不赶紧回寝室学习在这里干什么?” 季屿皱眉:“你谁?” 毕业十年,他能把全班同学的姓名都记住已经不错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哪里想的起来。 “你!”赵承宗气极,以为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基本上天天见面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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