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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琢磨了一下，这还是个可持续发展的活呢？可行啊。 “行！”点头北川不做他想，埋头卖力干活。 等干到下工，北川看着自己手里发下来的铜钱差点喜极而泣。 赚个钱正不容易啊，北川颤颤巍巍的想要取下塞在鼻孔的棉花团，一伸手却发现摸了个空。棉花团早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苦笑着摇摇头，和阿辛告别后握着铜钱朝集市走去。 一路上路人多对自己躲闪不及，一开始北川还以为是大家被自己脸上的疤痕吓到，直到有个小孩子捂着鼻子说了句：“娘，这个大哥哥身上好臭。” 北川才明白自己备受瞩目的原因。 主要是他的鼻子早就习惯了，根本闻不到臭味。 尴尬的躲到一处暗巷中，取出了清洁符箓，一阵蓝光闪过，北川焕然一新。 细细一闻，似乎还有种淡淡的青竹味儿。 满意的点了点头，北川意气风发的走出暗巷，意气风发的买了三个肉包子，意气风发的回到危房之中。 还没进门，包子的香气就随着晚风飘进屋内，查阳耸耸鼻子坐起身来，摸索着走出房门。 北川看着犹如盲人般东跌西撞、踉踉跄跄出门的查阳，内心涌起几分怜惜。 “晚上眼睛看不见吗？” 查阳闻声转过头来，即使视线没有正确对焦还是朝着北川的方向扬起一抹微笑。点了点头。 “对，一到了晚上，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害……” 北川叹一口气，心中对查阳的怜惜上升至心疼。 这是夜盲症啊，得补充维生素A啊。 查阳这样的半大少年，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身体不受影响才奇怪。 按小啵说的，查阳今年也有十四五了，可这身高才刚刚过一米五。 看来以后要更努力的赚钱才行啊。 走上前去扶着查阳在门口一处石墩上坐下，北川从怀里将尚且温热的包子递到查阳手中。 “公子，我带了吃食回来，趁热吃吧。” 统共买了三个包子全给了查阳，看着查阳虽然饿极但仍然细嚼慢咽的模样，北川在一旁一边欣赏一边疯狂咽口水。 算了，秀色可餐啊，反正我身体健康，饿一顿也没关系的。 “北川，你吃过了吗？”查阳吃掉了两个包子，看着手中仅剩一个的包子，开口询问。 北川看了看查阳手中剩下的一个包子咽了咽口水，开口道：“我吃过了，公子快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也能看出查阳是真的没有吃饱，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包子递到口中吃了起来。 等到将包子吃完，北川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初夏傍晚的虫鸣中格外清晰，北川俏脸一红赶忙朝查阳望去。 心中祈祷他没听到。 这一看不要紧，一大颗眼泪从查阳的眼角滑落，一路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过下颌滴落到衣领之上。 暮色深深，北川其实看不真切。 但他的眼睛似乎真切地看到泪滴在衣衫上晕开的模样。那泪滴砸落到衣领上的声音之大，仿佛掉落的位置不是查阳的衣衫而是自己的心间。 “公子，怎么了？没吃饱吗？” 查阳胡乱的摸了摸脸上的泪痕，声音里也染上哭腔。 “北川，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北川一愣，他从小生活幸福，虽说不至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从小衣食无忧，从来没有想过，世上还有这样一类孩子。 没有父母的呵护，甚至连个能遮风避雨的草屋也没有。 北川呼出一口浊气：“当然了，公子，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别担心这种情况不会太久的，等进了幻海阁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不会太久的，八年……再等八年。 看着没了门的门框，看着身边睡得安稳的查阳，北川叹了口气悄然走出屋子。 今夜月亮弯弯，没有多少月光，但星官明亮闪闪烁烁。反正睡不着，北川索性就坐在门外的石墩上看星星。 不知看了多久，静谧的夜空中起了阵风。北川紧了紧领口，起身走回屋中。 刚走到门口，北川就听到一阵粗重喘息声，北川眉头一蹙，轻手轻脚的朝着查阳走去。 北川附耳，这才听见查阳小心翼翼地喊着娘。 北川心中慕然一紧，笨拙地拍了拍查阳的肩膀，轻声哄道：“别担心，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第二天一早，查阳还没醒北川就来到了阿辛哥的家门口。 阿辛是个很勤奋善良的人，知道北川十分缺钱，给了北川他家的地址，拍着胸口说要帮他找一份合适白日里做的工。 北川如约二至，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阿辛精神抖擞的从门内出来，勾着北川的肩膀就往前走。 等到了目的地，北川抬头看着侧门上的有点傻眼。 “这……这不是钟府侧门吗？” “没错啊，是钟府侧门啊。” “不是说施肥要等到傍晚？那我们现在过来干什么？” “哈哈哈，白天我们不到菜园子干活，钟府这么大有的是活计要做。我认识这边管长工的吴叔，他们府里有些脏活累活不愿意干了，就会找临时工。” 北川点了点头：“行！” 就这样，北川正式开启了在钟家做临时工的生活。虽然劳累但每天回到屋里看着查阳吃饭时满足的模样，北川就觉得一天的劳累是值得的。 虽然不多，但北川手里也算慢慢有了钱。 因为在钟家做工，杂七杂八的活计只要给钱就干，北川也算是学到了不少古代生活必备的手艺。 手里攒了些钱，再加上在钟家做工时踏实肯干积攒的好人缘。北川很快就借来了工具去集市上买些耗材将家里破旧的大门和漏雨的屋檐修补好了。 家里也置办了床，虽然只有一张。但屋子本身不大，容不下第二张。 日常吃的最多的还是便宜的包子，偶尔的几次北川会带回些猪肝给查阳加餐。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或许是营养渐渐上来了，查阳的晚上的视力渐渐好转。天气晴朗的晚上两人会并肩坐在石墩上看星星。 如果生活一直这样过下去也不错，忙活了一晚上的北川回家没有看到查阳的身影的话。 “小啵，查阳不见了，你有他的消息吗？” 小啵粉红色的心形身影出现在北川面前。 “主人，系统察觉三号男主并未身处危险之中，请主人稍安勿躁耐心等待。” 北川撇了撇嘴，在石墩前坐下，捧着脸发呆等查阳回来。 不知等了多久，久到查阳把《仙都》已知剧情来来回回理了三遍了，查阳才映着月光、背着满天星辰回到家中。 听到脚步声，北川抬头，一丝欣喜闪过后眼中染上了几分愠怒：“公子不听话，不是让你好好在家中待着吗？你去哪里了？” 查阳脸上的笑就这么僵在了嘴角，眼里闪过一丝委屈开口道：“我只是看你每天早出晚归这么幸苦，自己也想出一分力。”说罢就从身后提了一个篮子出来。 看着篮子里放着满满登登的时令水果甚至还有糕点果子，北川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这些吃的都是哪里来的？” 你不会学坏了去偷的吧？ 接过查阳手中的篮子，果香味夹着糕点味袭来，还夹杂着一丝奇怪的甜腻。 查阳见北川没有了责怪他的意思，脸上重新挂了笑：“我做工时的姐姐们递给我的。” 北川看了一眼果篮，突然就知道那股奇怪的味道是什么了。是脂粉的味道！ “姐姐们？你跑去哪里做的工？”北川的声音陡然升高。 第4章 查阳浑身一震，自从被父亲赶出家门，这还是北川第一次凶他。 查阳红了眼眶，梗着脖子偏过头去：“我只是陪着姐姐们逛街而已，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北川一听，面色由白转红又转白。想起了自己刚刚反反复复回顾的剧情。 查阳小时候也是锦衣玉食的少爷，只是十岁那年他的母亲病逝，不久他爹就续了弦。 后妈对他不好非打即骂也就罢了，可是查阳渐渐长大那张脸也渐渐长开，让人移不开眼。 他那黑心眼的后妈竟然生出了猥亵他的龌龊心思，查阳侥幸逃脱，也不敢戳穿那个婆娘的丑恶嘴脸。 哪知道那婆娘不知什么法子哄得查老爷神魂颠倒，将查阳从此扫地出门。 这还不算完，查阳再大一些的时候，开始拜入凡间一些小门派学习基础术法，在一次小小的比试中展露头角。然而真正让他被人所铭记的并不是他的术法有多牛皮，而是因他那一张冠绝天下的脸。 这下好了，惹了仙门中臭名昭著的门派的眼。 这个门派名叫断肠门，与其门派看起来就是主修断情绝爱的无情道的名字不同，他们门派主张双修之法。只是又与结成道侣的双修不同，他们只双修不谈情爱。 这下好了，无数断肠门弟子前赴后继，男女皆有。有认真追逐的，也有下药暗算的。 好几次查阳都差点失了入幻海阁的资格。 归根结底，都是他那张脸惹得祸。 北川忍着将手中果篮摔到地上的冲动，朝着查阳语气生硬的开口：“以后不要再出去了。” “北川，我是个大人了，我能自己保护好自己！”查阳不甘的声音在北川耳边想起。 北川脑海中又浮现起那段他一个旁观者都不忍直视的惨痛经历，只喘着粗气瞪着查阳，试图用眼神劝退他。 不，你不能…… 查阳看着北川剧烈起伏的胸口，心里有些慌张，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但现在的状况实在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小心翼翼地走到北川的跟前，查阳在北川怒视的目光中犹豫了半晌，终是抬起胳膊牵起了北川的衣角。 北川几乎是一瞬间就泄了气，可是男人对面子的执着让他依然倔强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对不起，北川，以后我不会再偷跑出去了，以后我都乖乖呆在家里，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 查阳眼角红红的，因为情绪起伏看起来有些湿润，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生气的模样在配上他那张白皙的脸。 救命，这么可爱的正太撒娇，这谁顶得住啊！ 北川咽了口口水，轻咳了一声一抬胳膊抽出被查阳捏在指尖的衣角，开口道：“咳，我……我原谅你了，下……下不为例。”北川故作严肃的回答。 查阳看着被抽出的衣角还有点失落，下一秒听见北川的话，心间阴霾一扫而空。 “北川，你真好。” 看着查阳红着眼角微笑的模样，北川有一瞬间呆滞。醒过神来偏过头去，从怀中掏出一个已然有融化痕迹的兔子糖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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