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双肩处绣着云纹,加持了御风阵法,可直接御风飞行。袖子处则直接刻了储物法阵,将东西往袖口一放便可自行收纳。 除此之外,还有无数玄妙阵法,其中包括最顶级的出尘阵。 薛镜辞试着将系统放在样衣上蹭了蹭,竟没沾上半根毛。 他越看越喜欢,问道:“现在就能拿到吗?” 那外门弟子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迫切之人,视线落到薛镜辞的法袍上,便露出了然之色。 这人的法袍像是凡间采买的,阵法陈旧,用料也差,难怪他急着要弟子服。 “弟子服需要现裁现做,这张纸条你拿好,五日之后过来取吧。” 薛镜辞略有些失望,但还是认真道了谢。 走出天衣阁,薛镜辞发现那位内门弟子不见了,换了一男一女两位修士接引他们。 那两人穿着蓝色弟子服,应该同他们一样是外门弟子。 “恭喜诸位通过试炼,我叫陈昭,这是我师姐苏逐雨。今日天色有些晚了,请各位御剑随我们前往住所。” 薛镜辞催动长剑,跳了上去。 正要走,他忽然察觉到有人在紧紧盯着自己,回过头那视线却消失了。 许是今日在幻阵中呆得太久,産生了错觉吧。 不远处。 陈昭只觉得后背湿透,方才第一眼见薛镜辞,他就觉得有些眼熟。但对方戴着幕篱,一时难辨长相。 直到这柄熟悉的长剑陷入眼帘,他才悚然一惊。 这人不是在凡界麽……以他的资质,居然也来到了淩虚宗?
第8章 用过午膳后,薛镜辞重新戴上幕篱,离开了外门内的食肆。 他白衣墨发,衣袂胜雪,像是误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转身要回明台之上。 好些尚在用饭的弟子都忍不住停了筷,出神地望着他的背影。 直到有閑聊声传来,才将他们的思绪拉回。 “旁人都羡慕淩虚宗屹立上界最高峰,可谁知晓我们的苦处!这每逢正午日光倾晒,能叫人晒丢了半条命!” “谁说不是呢!”一个弟子接腔道:“可苦了正午轮值的弟子们。听闻这一次又来了不少新人,可算是能少轮几日了。” 话题转到新弟子身上,讨论的人愈发多了起来。 敢入淩虚宗的散修,多半早就在上界闯出了名气,衆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将这些弟子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 唯有薛镜辞,日常行走还戴着幕篱,想是才刚渡劫不久,还不适应天光。 不知是谁提了句:“虽然先前没听说过薛镜辞这个人,但我就是看他最顺眼。” 这话不假。 先前薛镜辞用午膳时,不知多少弟子明里暗里看向了他。 见有人提起薛镜辞,陈昭的神色变得古怪,忽然开口道:“这个人……” 衆人本就对薛镜辞十分好奇,闻言纷纷看向陈昭,催促道:“陈师兄你见多识广,快和我们说说这个人!” 陈昭微微蹙眉,放下手中的茶盏:“罢了,也不算认识。” 他是外门中人缘最好的弟子,平时最为和善,从不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 这还是大家第一次看见他露出如此微妙神情。 “陈师兄,这人到底怎麽了?” 弟子们纷纷围拢过来,大有追问到底,绝不放人的架势。 陈昭难以招架,被央求了许久之后只好说道:“我与此人在凡间有过一面之缘,曾见过他借着指点剑术的名义,对一女修欲行不轨,幸而我路过拦下。” 衆人哗然,大骂此人竟是个知面不知心的禽兽。 陈昭犹豫道:“许是那日他吃醉了酒,罢了,既然飞升,想必也是个有本事的人,日后大家都是同门,切莫将这事宣扬出去。” 衆人应承他的话,纷纷点头,很快又转了话题聊别处去。 这些事情薛镜辞自然不知,他修整一日,隔天就按照宗门规矩,前往云海附近轮值。 不知为何,昨日还对他和颜悦色的弟子,今日却神色古怪,交代好轮值时间之后便匆匆走了,一句话也不愿与他多说。 大宗门的弟子有些脾气不是怪事,他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转头就走了。 薛镜辞拿到的轮值时间是正午。 上界灵气充盈,修行速度远胜凡间,薛镜辞估摸着时间,猜测谢争的修为已经远远超过他了。 两人分离前,他只教过谢争筑基期的修炼法门,也不知这些年,谢争修行是否顺利。 薛镜辞心知谢争修道晚,与旁人不同,罕见地生出些担忧。不过很快就收回思绪,专心巡视起来,直到午时的钟声响起,才睁开眼睛朝轮值禁地走去。 等薛镜辞结束了轮值,才发现自己的法袍彻底汗湿,浑身上下快要冒火了。 系统也热得不行,不停地哈气吐舌头,愈发怀念起昏暗无光的下界来。 接连三日皆是正午当值,薛镜辞若有所思,领着系统朝食肆走去,熟练地掏出一块灵石递给掌勺修士,那修士才懒懒散散站起来给他开小竈。 “今日还吃那两样菜?” 系统正想着换换口味,却见薛镜辞点了点头。 他这人极为念旧,喜欢吃的东西总是怎麽也吃不腻,系统只好打消了念头,心道不换也好,换了别的菜说不定更贵。 入门这些天宿主都被安排在正午轮值,以至于每每赶不上饭点,还得自己掏钱。 不知等了多久,那懒散修士终于做好了饭,端到薛镜辞面前。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碗碟看着比昨日还小了一圈。系统知晓宿主爱吃,吃了两口就说饱了,蹲在旁边喵喵叫。 “宿主,我觉得不太对劲。” 系统回忆起入门以来发生的事情,飞快说道:“他们分明是在刁难你。这天气一日三变,就数正午最是酷热难捱,偏偏宿主你的轮值时间都是正午。还有我们分到的屋子,不仅临近危险的云海,还在最偏僻的山脚上,光是上山就要走一个时辰,宗门内又不能御剑。最重要的是……那屋子连屋顶都是漏的!” “我看他们分明是在欺负新人……太可恶了。” 系统越说越是生气,喵喵叫个不停。就连那掌勺修士都忍不住看了过来,心道这猫好似会骂人。 “昨晚我已经补好了,今晚你可以睡个好觉。” 薛镜辞并非全无察觉,但这些琐事无伤大雅,如今他心里最在意的,还是如何见到谢争。 他揉了揉系统的脑袋:“只是如今谢争身处内门,整座山都布有强大的结界,而我只是刚入门的弟子,想要靠近绝无可能。” 薛镜辞吃下最后一口饭食,笃定道:“看来,只有另寻方法了。” 说罢,他领着系统朝外走。 正午的阳光依旧刺眼,薛镜辞走得急,忘了戴上幕篱,下意识微微阖上眼睛。 那双眼眸里的锋芒一旦被遮去,神色间的疲惫就再也藏不住。 系统这才想起宿主几日没好好睡过了,心疼地说道:“宿主,我们赶紧回去休息吧。” 薛镜辞很快睁开眼,摇头道:“不用,还要去找一个人。” “宿主要找谁?” 薛镜辞没应声,只是干脆利落抱起猫咪,加快了脚程,很快就在山门附近寻到了一个身着劲装的弟子。 系统也看过去:“你是找这人,他是谁?” 薛镜辞淡淡解释道:“他叫何江,是宗门内专门负责跑腿送物的修士。我想托他给谢争带个口信。” 系统一头雾水:“你何时知道的,我们明明一直在一块。” 薛镜辞轻笑了声:“偷听到的。” 系统晃着尾巴打量薛镜辞:“宿主你学坏了。” 薛镜辞应了一声:“跟你学的。” 系统哑口无言。 小猫咪能有什麽错,他只是爱听八卦而已。 而后接连两日,薛镜辞都会主动去帮何江送东西,何江是会看眼色的,想着薛镜辞是有事求他,便主动搭话。 “你这猫倒有灵性。” 薛镜辞心知有戏,与他攀谈起来,何江消息灵通,听了几耳朵这新弟子的传言,却也没有尽信。 他也听说了薛镜辞在打听谢争的事,留了个心眼,故而顺水推舟着问:“师弟初来乍到,帮我甚多,有什麽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 薛镜辞早就等着他松口,才将袖袍下藏着的灵石缓缓递过去。 “可否劳烦师兄,去内门送物时替我给谢争递个口信。就说薛镜辞已经来了淩虚宗。” 何江刚刚接过灵石掂了掂,仔仔细细将薛镜辞打量了一番。 若薛镜辞果真认识谢争,他与这人结交,岂不是攀上了谢师兄那棵大树。 思及此,何江看向薛镜辞,热情道:“这事好说,除了口信,师弟可还有东西要捎带?” 薛镜辞便将红色法袍从储物袋中取出,交给了何江。 “师弟放心,明日我就跑一趟,替你将这东西送去。” 何江说完这话,又问起薛镜辞住在何处,听他说了住所,露出愤慨之色:“那屋子又破又旧,离山顶的藏经阁和演武场都极远,平日里根本没弟子会住。” 薛镜辞道:“无妨,那里很清静。” 何江极通人情世故,眼珠一转便道:“明日这个时候,你在演武场等我。至于那屋子,我差人说一声,让外门收拾间好点的院子给你。” 他自以为想得万分周全。 演武场是外门内弟子最多的地方,明日若是谢争与他一同回来,自然最好。若是谢争不来,他将回话带到,也必定能给薛镜辞长脸,叫外门衆人都知晓他与谢争的关系,再不敢欺负他。 两人道了别,薛镜辞只觉得心底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心情也好了许多。 以至于隔日轮值时,不等那弟子开口,他便主动道:“午间炎热,师兄前去休息,我前去轮值吧。” 引得那弟子神色一阵古怪。 系统晃着尾巴问:“心情很好?” 薛镜辞浅笑着捏了捏他的毛爪子,点头说是。 等去了食肆,薛镜辞又破天荒买了两个新菜,虽不合口味,也认认真真吃完了。 临去演武场前,薛镜辞又施了个清净法术,把法袍上的髒污拂拭干净,这才领着系统匆匆赶去。 本以为来得够早,不料远远地,他就看到何江站在人群之中,正死死盯着入口之处。 见到薛镜辞,何江脸上的怒容再也忍不住,用力将手中的红色法袍朝薛镜辞身上砸去。 “我是看你新入宗门,才想着照拂一二,信了你的鬼话,去往内门里送东西。” 何江指着薛镜辞:“哪里想到,居然又是个乱攀高枝的蠢东西!人家谢师兄可说了,根本就不认识你!” 他起了个大早,站在谢争院外等了两个时辰,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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