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淑看着拓跋苍木与沈玉竹的神色,了然微笑,“你们是不是在想,既然我知道在西戎发生的一切,为何不阻止?” “因为我不是什么善人,我也有私心,我都活不了多久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天下趁早完蛋最好,全来给我陪葬。” 赵敏淑笑容里暗藏狠毒,经过这么多年,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美丽单纯的赵大小姐,她是拥有铁血手腕与绝对权力的赵太后。 沈玉竹突然出声,“既然如此,那拓跋苍木在北狄遭遇的刺杀是怎么回事?” 赵敏淑盯着沈玉竹,一直扬起的唇角压下,她打了这么久的感情牌,这孩子竟然还能记得这事呢。 “因为我是真的想让他死啊。”赵敏淑摊手,“我是太后,我没理由让前朝余孽留在这世上。” “可你当年留下了琳琅。”沈玉竹眉头紧蹙。 赵敏淑眼神幽幽,“是啊,我只在乎琳琅,可琳琅的孩子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将他送到北狄,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图穷匕见,彼此间的气氛又剑拔弩张起来。 最后还是赵敏淑轻笑了一声,“现在看到拓跋苍木后我就不那么想要他死了,毕竟他长得真的很像琳琅啊。” “那您现在是打算如何?父皇被您软禁,现在的局势也暂且稳定下来。” 沈玉竹知道拓跋苍木现在神情恍惚,他便更要镇定下来与太后交谈。 赵敏淑的眼神在沈玉竹身上绕了一圈,“六殿下想不想要那个位置?” 沈玉竹仿佛被毒蛇盯上般悚然一惊,“我坐不稳。” 不是不想,是坐不稳。 赵敏淑又笑起来,刚才的阴冷感好像只是转瞬即逝的错觉。 “我就喜欢诚实的孩子,实不相瞒,在皇子中我早有考量,太子私情太重,不成大器;四皇子杀气腾腾,不善权术,其余人不提也罢,只有你还算有点样子。” 赵敏淑紧接着又道,“世家子弟且不说没一个顺眼的,就算有我也不会挑,世家的权势不可越过皇权,我想了又想,拓跋苍木,你想要这个位置吗?” 皇位在她口中就像是能随意给人的玩具一般,但沈玉竹知道,赵敏淑做得到。 拓跋苍木抬眼看去,“你也说了,我是前朝余孽。” “那又如何,你是琳琅的孩子。”赵敏淑不以为意。 拓跋苍木偏头看向沈玉竹,眼神温柔而坚定,“既然太后也觉得殿下适合,我可帮殿下坐稳这天下。” “我不要。”沈玉竹气得想打拓跋苍木,这人做什么要把皇位给他,明明对方才是气运之子。 “没想到年纪大了,还能看见推拒皇位的场面,行了,你们商量吧,换人也行,不过在此之前,就让我来做这个最后的恶人吧。” 赵敏淑不再强装气势的时候,也不过是个身形单薄的女子,她疲惫地揉捏着眉心,嫌弃地冲两人挥手。 “走吧,回去好好想想。” 那是沈玉竹最后一次见到赵敏淑。 后来,一场大火将皇帝软禁的宫殿烧成了灰烬。 听说那晚,太后与皇帝在里面品茶对弈,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 再后来啊,再后来那可就是后话了。 * “太后说的是让我们自己想,结果在这里给我摆了一道!” 沈玉竹怒气冲冲地看着灰烬里被白玉封存护住的圣旨。 上面清晰明了的写着“朝中诸事皆听从六皇子沈玉竹之意。”末尾还按了国玺的印记。 沈玉竹长叹口气,这下是真的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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