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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苏晚晨脑子有些转不动了，龙景说的“九弟”是指原主？原主的意识在龙齐身上？！ “你也发现了？”龙齐放开牵着小七的手，朝书案边的扶手椅指了指，小七便神情呆滞地走到书案边乖乖坐下，显然是被控制了心智。 苏晚晨自然不赞同他这样对待小七，但碍于他们的父子关系，自己确实无权干涉，微微张开了嘴，最终也没把话说出口。 龙齐朝龙景和苏晚晨走近了几步，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后定格在龙景身上：“你到底是谁？连龙族也能夺舍，想必不是简单的人物。” 此话一出，苏晚晨和龙景恍然大悟，原来龙齐以为龙景被夺舍了，显然这种思路才符合修真界的常规思维。 “连面具都不敢摘的人，凭什么问我是谁？”龙景挑衅地扬起眉毛。 知道掩饰已毫无意义，龙齐索性将鬼面取了下来，露出真容之后，在场除了龙景以外的人纷纷倒吸了一口气，因为此时的龙齐竟然长着一张和龙景一模一样的脸。 就在这一瞬间，苏晚晨明白了白蛇白信与牢笼鬼修们为何对龙景有着莫名其妙的恐惧，怕是将他错认成了塔主。 “晚晨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守在龙傲身旁的玉黎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龙景，陷入了迷茫，“他到底是七皇子还是九皇子？” “他是龙齐。”这一点苏晚晨可以肯定，从对方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这个躯壳的主导意识是龙齐。 “他是龙齐，只不过吞噬了他弟弟的魂魄。”正因如此，龙景与龙齐意识上产生了共通之处，虽然不明显，但隐约能察觉彼此的意图和想法，应该是原主残留于两个身体中的魂魄建立起来的细微联系。 “所以能告诉我你是谁了吗？”龙齐默认了龙景的猜测。 “你应该能猜到我是谁？”龙景故弄玄虚道。 站在他身旁的苏晚晨忽然察觉龙景身上泛起一股骇人的戾气，与梦主厉川的气息非常相似。 龙齐眼中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你是厉川？” 厉川大哥，身份借用一下，这个时候也只有梦主的身份能压一压入魔的龙齐了，反正原来的剧情也是这样设定的。 龙景故作深沉道：“好，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是什么时候吞噬了你九弟魂魄的？” 原来是梦主厉川夺舍归来，倒是也说得通，龙齐沉默半晌后道：“一年了吧，说起来还要感谢你。” 一年前正是龙景穿书的时间，那时脱离躯壳的原主灵魂飘荡至鬼域，正好是龙齐争夺鬼域之主命悬一线的时刻，龙齐于是吞噬了原主的魂魄。 因龙齐在被龙族放逐时容貌尽毁，所以一直以龙景的面貌示人，并以龙景的断龙纹作为鬼域门传送阵。 龙景在心中感慨，这原主的魂魄可真是波折，原文中被厉川吸收，如今被他哥哥吸收，左右逃不过作为一个反派的悲剧收场。不过他一个占了人家壳子的人也没什么立场发表高见。 “好，轮到你了。”龙景非常自然地示意龙齐继续提问题。 龙齐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自己的主场，怎么忽然就和对方玩起了一问一答的游戏？ “你可真是悠闲。”龙齐郁怒道，“就算你是厉川，便自以为能从我这里全身而退吗？” 作为入魔的龙族，龙齐自是不惧怕厉川。 龙景忽然揽过苏晚晨的肩，颇有气势道：“说实话你未必打得过我媳妇，他剑上还有龙魂之力。” 被迫靠在龙景怀中的苏晚晨觉得这姿势很没有气势，不太自然地挣脱着。 不过龙景的话确实有效，至少在听到龙魂的存在时，龙齐相信了他是梦主厉川。 龙景将对方脸上的神情尽收眼底，他对那张脸的微表情太熟悉了，能明显看出对方有所妥协，于是占据主动权道：“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我可以把龙圣交给你。” 龙景的话令龙齐眸色一亮，那是他最恨的人，这自然是一桩不错的交易，他问道：“你的条件呢？” 龙景指了指榻上昏迷的龙傲：“你要救他。” “看不出来你们还是兄弟情深呢？”龙齐清冷的语气带着嘲讽，毕竟少时对龙傲百般欺压的人正是原主，如今被夺舍了反而是兄弟情深，可真是讽刺。 “还有，”龙景直直地望进那与自己一样的琥珀色眼眸，“把太后还给我们。” “太后真的在鬼域？”苏晚晨心下一喜，“你是怎么知道的？” 龙景低声道：“我现在跟他的意识相通，能读取一些信息，不过你放心，我有梦魇之力，他对我的探知非常有限。” 苏晚晨了然，等于龙齐在龙景面前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可以。”龙齐脸色阴沉，他本来命白蛇去抓北青太后，也是为了胁迫龙圣达到复仇的目的，既然如今龙圣已经落入龙景手中，太后也算可有可无。 他顿了顿，又道：“你们多提了一个条件，那也要帮我找一个人。” 苏晚晨即刻猜到他要找谁，毕竟在鬼域中还需要龙齐惦记的，也只有龙傲的母亲百娴了。 龙齐被放逐后逃至鬼域，第一件事就是疯狂寻找诱他鬼修毁他一生的师尊百娴，只是人还没找到，自己反被对方困在塔中。这么些年他派出去无数鬼修，都没能将百娴带入塔内，如今好不容易抓到她的儿子，自然要利用他把百娴引来。 苏晚晨帮忙查看了龙傲的状况，他身体发热意识模糊不清，但体内气息尚且稳定，救助及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他不会有事的。”苏晚晨摸了摸玉黎的头，“我们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玉黎很少露出这样焦虑的神色：“他自己都找不到的人你们要怎么找？要不你去问问那个红娘，我总觉得她知道很多事情。” 苏晚晨敏锐地捕抓到她话中有话：“怎么说？” “我们之前在黑水河边遇到她的时候，我感觉她太过关注龙傲了。”玉黎眸光闪烁，“当时我有些吃味，所以特意不听她的话，如今想来真是后悔。” “你是怀疑她是？”苏晚晨眼神游移，似乎想到了什么。 玉黎微微点头，又道：“我带走小七的时候，她本来是不同意的，但听说龙傲有危险，又答应了。” 苏晚晨若有所思：“好，我知道了。” * 离开魔塔的时候，每一层牢笼已是空空如也，待到苏晚晨和龙景走出塔外，还能看见几个鬼修在魔塔附近徘徊，也不知有什么目的。 刚到黑水河岸边，便见四个鬼修将一名红衣女子团团围住，那女子正是红娘。 被围困的红娘不慌不忙，极具魅惑的目光往旁边一扫，很快就发现了他们：“小兄弟，来帮个忙。” 苏晚晨纵身一跃跳入包围圈中，剑招干净利落，打得鬼修们猝不及防，仓皇逃窜。 “红娘，你没事吧？” “你们没事吧？能从魔塔出来可真是了不起，那可是非常可怕的地方。”红娘边夸赞边往他们身后看去，似乎在确认有没有谁跟了过来。 苏晚晨定定地看着她问：“你是真的害怕吗？” “小兄弟何出此言？”红娘柳眉微蹙。 可苏晚晨并不打算详说，忽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手上的触感告诉他，红娘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极佳的筋骨。 红娘双眸扑闪，灵巧地躲开了苏晚晨的钳制。 几乎同时，苏晚晨闪至红娘身后，手刚要触及她的长发，又被她以鬼魅的身法躲去，俩人一时缠斗不休。 一旁看戏的龙景忽然喊道：“大婶，你是小七的娘亲吧！” 闻言红娘动作一滞，苏晚晨趁机掀起她背后的长发，借着微弱的月色，他看清了薄纱之下的背部肌肤。 一、二、三……红娘背上共有七个血洞伤痕，显然是七窍钉的铁证，果真如他们猜测一般，红娘正是百娴，当时苏晚晨在媚丝草田跟在红娘身后看见的正是这些伤痕。 “你真的是娴妃娘娘？”苏晚晨虽已有准备，却仍是有些难以置信，他松开钳制红娘的力道，木然地朝她躬身行礼。 “很久没听到别人这样叫我了。”红娘理了理身后的长发，重新遮挡住背部，眸光潋滟地瞥了龙景一眼：“你是怎么知道小七是我的孩子的？” 龙景耸肩：“我瞎说的。” 红娘：“……”红娘摊开手掌对准了龙景，大有攻击之势。 “等一下！”苏晚晨挡在两人中间，“小七难道不是龙齐的孩子吗？！” 龙景笑盈盈道：“确实是。” “难道说小七是红娘和龙齐的孩子？！”苏晚晨瞳孔地震，这两人确实都是鬼修，但他们不仅是师徒还是名义上的母子关系啊！ 龙景安抚地拍拍苏晚晨的背：“改日带你看《雷雨》。”
第40章 新仇旧怨 “赏雨这种事情以后再说。”苏晚晨头也没回地敷衍道。 龙景神色复杂地啊了一声，心里想着我说的不是赏雨，可还没等他继续皮下去，红娘已经有所动作。 细白的手指上嫣红晶亮的指甲沿着姣好的脸颊轮廓轻轻地滑了一圈，百娴缓缓吐出一口气，两指捏起下颚一块皮肤褶皱，稍微拉扯，秀媚的脸庞浮现了无数波纹般的折痕，整张面皮被撕了下来，露出她真正的容颜。 比起作为红娘时的妩媚，百娴真正的容颜更像是清丽脱俗的仙子，秉节持重的修士，周身更是弥漫着一股由内而外散发的强大灵压。 她的修为在自己之上。 察觉到这个事实，苏晚晨下意识提剑，抬手之间却发现难以动作，同时身后传来龙景扼腕叹息的声音：“啊，被摆了一道。” 两人都被定身了。 百娴疏淡的目光瞥了过来，薄唇微张：“方才你们若是不来救我就好了。” 显然百娴在自己周围织了定身阵术，方才苏晚晨和龙景赶过来时已是踏入阵中。 苏晚晨又开始懊悔控制不住见义勇为的洪荒之力。 “不过，谢谢你们。”百娴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躲了这么些年，该是时候面对了。” 她挪动步子往魔塔的方向走去，苏晚晨在她身后问道：“你想做什么？” 百娴默不作声继续前行，冷风撩起她的绯色纱裙，与背后瀑布般的长发交叠缠绵，如黑夜中绽放的曼珠沙华。 坚定的声音随风而来：“做我该做的事。” 目送着那个红色的身影渐行渐远，龙景力所能及地往周围扫视了一圈，有感而发道：“这个时候若是有什么东西攻击我们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话音刚落，弥漫的雾气中响起了稀疏的脚步声，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逐渐显现，他们被邪祟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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