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潇澜垂眸看他,本欲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可瞧他这般失意,便是想装看不懂也不能。 “去年这时节你也是这般失落,我问你为何,你只说是冬日畏寒过些时日便好了,今年又这般,还是不愿说吗?” 何意垂眸轻笑,再抬眸时眼底一片红:“今日是我生辰。” 谢潇澜呼吸一滞,难得有些慌:“我即刻去备礼物,街上好些铺子都开着,你在家等我。” 说罢便匆匆跑了。 他早该问的,早该在去年就问清楚,否则也不至于差点错过他两年生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四千!我雄起了!明天争取四千五~
第71章 谢潇澜根本不知道该买些什么, 他一路跑上街凡是路过的铺子都瞧,凡是何意从前多看过一眼的都买,凡是何意不经意提过的更是没有放过。 等他再走到谢府时, 不仅自己手中拎满东西,身后跟着的铺子伙计们更是, 还有个酒楼的伙计手里拎着食盒, 偶有浓香外溢。 府上小厮本见他匆匆离开就忧心, 不曾想他更是买了这许多东西回来。 门房忙伸手去接:“老爷, 您买这些东西, 正君可知晓?” “把东西放到檐下, 都退下。”谢潇澜没理会门房的发问, 只示意那些伙计放下东西就离开。 府上的小厮也都被谢潇澜谴走,他一个人往里拿东西。 何意愣愣看着他一趟又一趟的拿, 反应过来后赶紧去帮忙,怀中却被塞入一食盒,他突然笑了:“长寿面?” 谢潇澜没理他,牵着他坐下,转而继续去拿东西, 直到何意脚边都堆满了礼物,吃食。 “别不开心。”他轻声说,“往后我都陪你过。” 何意撩起眼皮看他一眼, 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两碗长寿面还卧着蛋,倒是贴心的没撒葱花, 就知道谢潇澜特意叮嘱了。 他端起一碗喝了口汤, 味道鲜美, 见谢潇澜期待的望着他, 不禁心中叹息,面带笑:“好喝,但是太多了,你也一起吃。” “好。” 汤面还热着,清汤可口,何意只是喝了几口汤便觉得身子暖和了很多,但面也吃不了几口,在谢潇澜的强烈要求下把鸡蛋吃了,面就留给他了。 外面天寒,谢潇澜跑出跑进的,耳朵都红了。 何意便撑着下巴看他吃,谢潇澜的长相是不管他看几次,看多久,都能明显感觉到心跳加速的模样,但他清楚这张脸下藏着怎样的气势。 每每侧漏一丁点儿,都能让他心动不已。 谢潇澜微微挑眉,将口中的面咽下抿了口茶:“作何这般看着我?” “好——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何意本想说好看,但话到嘴边实在是觉得油腻又尴尬,便换了话茬。 “我那时脑袋昏,一时竟想不到该买些什么,就去了之前咱们总看的铺子。”谢潇澜面色沉静,“你可喜欢?” 何意把东西拿起来看看又放下,他问:“喜欢,花了多少银子?你身上可还有闲钱儿?一会我让管家再拿些银子把你荷包填满,可不能不带银子就出门。” 谢潇澜便也跟着笑了。 他还以为对方会说太贵,怪他乱花钱那些话,不曾想倒是先担心他还有没有剩余的银子。 他并非有意挑便宜的买,只是这镇上东西再贵也贵不出天去,他那些银子倒也够用。 何意没说他心绪不佳并非因为生辰难以启齿,而是在数年前他也曾在这日提过要求,然后双亲去世了。 医者难自医,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之淮,方才听着好大动静,出何事了?”谢母方才一直在屋里刺绣,想着休息片刻,便过来问问。 “买了些东西。”谢潇澜把她请进屋,“您坐。” 谢母跟着进门,瞧见满地的东西也没说什么,只是目光落在那长寿面上愣了愣:“意哥儿饿了?我让厨房做些饭,一直忙着在屋里刺绣,没过来瞧瞧你们。” “是我嘴馋买了两份,他不饿,没怎么吃。”谢潇澜将话揽在自己身上,虽说知道他娘不会怪罪,但也不好让她觉得何意太骄矜。 谢母蹙眉:“都多大人了,还嘴馋,你自己去的?意哥儿身子不好,你别总带着他乱折腾。” “是是是,是我自己。” 谢潇澜无奈莞尔,亲娘疼儿媳竟是要比亲儿子还亲。 谢母这才放心,她书香世家出身,家中不做那起子重男轻女的事儿,因此她对何意是十分满意的,且家中长幼都喜欢,她自然也不会刻意去刁难对方。 而且,长寿面也不是随便什么日子就会吃的。 “老爷,外面有个柳氏妇人找上门说要见您,还说她的儿子是柳秀才。”管家站在屋外通报。 谢潇澜轻挑眉:“我在书房见她。” 先前知道柳如钰的家境,谢潇澜就已经派人查过他家的人,倒是了解了一些,没想到对方反倒是先找上门了。 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总归要见一见。 柳母走进宅院里,眼睛就难以控制的四处乱看,她是乡下人,都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宅子,更别提内里的装饰布局,光是从门口走到后院那一条路,都比她家的草房子大。 她一想到这县令这么有钱,不禁又挺起胸膛,可不能落了下乘。 但她不知道,自她进了宅子,一举一动都被人瞧着,即便不会看不起她,却也觉得她做作的样子让人觉得可笑。 书房。 谢潇澜端坐桌前,何意便坐在他下方的椅子上,而柳母则是战战兢兢的站在屋里,神情举动很是局促。 出于对官爷的畏惧和恐惧,柳母腿一软就要跪,何意忙制止她:“柳夫人坐下说便是。” “不知夫人来是有何事?”何意看了一眼谢潇澜,扭头问道。 而且还是背着柳如钰来的。 柳母听到这话,先是攥了攥放在腿上的手,而后又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这屋里暖和,她感觉自己都出汗了。 她不敢抬头看谢潇澜,低头扣着手小声道:“想问问大人……能不能,让我们如钰回去……” 她的声音低小,何意坐在她对面都听不清,何况是坐在上位的谢潇澜。 何意只依稀听到了柳如钰的名字,微微蹙眉:“柳夫人,这里并没有外人,可以大点声。” “我是说,能不能让如钰书院读书,她只是个学生,不能、不能因为您是官爷,就让他做不喜欢的事。”柳母说这话时衣服都湿透了,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缝里。 这下他们倒是都听明白了。 他们也只当是柳如钰没和她说清楚,谢潇澜便耐着性子解释:“我们早已说好,且他为我做事也并非白做,是会给月钱的。” “我们家的赌债,是您给还的?” 出乎意料的,柳母并没有太感激,反而有些激动,她平复着呼吸,不利索的说着:“我们家,我们会自己还,求您别再让我儿子为您做事了,他还要参加科考,会在京城当大官。” 谢潇澜与何意对视一眼,有些拿不准柳母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家中贫困,且谢潇澜是县令又不会害他们,明明是赚银子的好事,怎么到了柳母这里就像是什么不得了的坏事? 何意敛起脸上的温和,抿了口茶淡声问:“可是柳夫人觉得,大人为你们还赌债还错了?说来也不是为你们柳家,而是为柳如钰,何况,谁说这银子不必还了?” “如钰本也还着呢,我们也不是不还……” 何意听到这话,便对柳母没有任何好感了,分明就是二儿子犯的错,却要大儿子承担全部责任,一样都是儿子,竟也能这般偏心。 “柳夫人,柳如钰日后的道路还很长,可眼下你们的日子却不好过,身为家中长子,这是他目前能找到的最好办法。” “可是他如果在外面做事,家里的事谁做?” 柳母这话把何意给问住了,他抿了抿唇,已然一句话都不愿意再多说了。 柳母虽看起来岁数大,但也并非全无精神,再说还有那个二儿子,家中事怎会无人做? 可见他们是一味的拿柳如钰当牛使唤了,还是连草都吃不上的快要饿死累死的黄牛。 “既然柳夫人这般担心,那就让柳如钰亲自来同我们说吧,梧桐书院秀才众多,来日新书院一开便会有更多的才俊,倒也不是非用柳如钰。”何意嗓音寡淡,一番话直接又冷漠,摆明了要送客。 柳母听到这话也不敢再多留了,可让她和柳如钰说,她也不敢,只能先离开。 下人将她恭敬送出府,谢潇澜便命人去新书院那边告知柳如钰,让他尽快回家弄清楚这些事。 何意总觉得这柳母的态度不对,若真是重男轻女,可柳如钰也是男,即便老来得子,那他们得柳如钰时三四十,不该偏心到这般地步。 “而且她的话很奇怪,她说柳如钰也会在京城当大官的时候,有很强的针对性。”何意细细想着她当时的表情,“她在看不起你是县令。” “可是——” “可是她字里行间表达出的却并非是要柳如钰去京城,那句话只是托词,她只希望他做一个九品芝麻官。”谢潇澜从善如流接话,“她的态度,异常的古怪。” 何意抿唇:“说到底只是他们家中事,让柳如钰去处理便是。” 谢潇澜自是无不可,别人家的事,便是吵翻天都和他们无关。 天色渐沉,两人便动身前往医馆接谢潇潇,小孩体热,如今这时节也不觉得冷,反而更加干劲十足。 他们到时便听得孔作在药室里教谢潇潇诊脉,先前何意为了让他扎实一些,便只让他熟悉药草性味归经,这段时间过去,也忘了该教他新东西了。 所幸有孔作在,教他也是一样的。 “若是把到如玉珠滚盘之脉,便是喜脉。”孔作说着示意他摸自己的脉搏,“你稍作感受。” “砰砰有力,上下起伏。” “若是喜脉,便会感觉脉搏中有一粒珠子,来回滚动,上下便变成左右,可明白?”孔作轻弹他脑袋,“你每日都给你嫂嫂把着,慢慢就知晓了。” “孔大夫。”何意见话题要往气奇怪的方向走,赶紧敲响房门,“我们来接潇潇。” 孔作笑:“就等着呢。” 谢潇澜沉吟片刻,出声:“去府上用晚食吧,也省的你们另起炉灶了。” 如今金四江的身份对谢潇澜他们来说已经不是秘密,自然也无所谓这突如其来的邀请,略收拾片刻,便跟着一同离开了。 而另一边的柳家茅草屋,却是吵的不可开交。 作者有话要说: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回京城就更不远了!
第72章 柳如钰从谢家小厮那里得知母亲去谢府, 当即便和王武交代了几句匆匆往家赶,是他低估了母亲的执拗,当初就该全都瞒着, 也不至于将自己仅剩的脸面全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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