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也只能用行动表示。 谢潇澜瞬间弯起眼睛,有些受宠若惊:“怎么了这是?” “若我心藏这些,必然也是难以开口的,待我缓缓,一会儿我再哄你好么?” 何意鼻尖有些酸涩,若他怀着仇恨重活,未必能做到谢潇澜这般有勇有谋,也定然没有他坚强,只怕会日夜难熬。 谢潇澜有些不知所措,忙哄着:“夫郎我说这些不是要你难过,你别难受,那些都过去了,我定能从他身上讨回来……” “哪有那么容易。”何意抬头看他,眼底皆是心疼,“朝廷命官,哪里是想杀就杀的?” “不急,新圣即位时自会肃清朝堂,何况你夫君有的是办法折腾他。” 何意知道谢潇澜不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夜辞渊继位,既然如此,那他也就不能袖手旁观,还有曹勉那日和那个宫女的举动,都要查明才行。 他低低应了一声,打起精神,他自是不会由着谢潇澜一人往前冲的。 月上枝头,交颈而眠。 翌日。 何意去善仁堂比平时积极多了,所有有用的药草都放在他的药室里,之前配制的药草还有许多没有完成,前面坐堂的大夫忙的过来,他便窝在药室里制药。 胡大夫本想和他讨论药方,刚推开药室就见他全神贯注的,下意识放低声音:“这是做什么呢?” “婆母最近身体不适,我配些药给她。”何意忙将那些药草全都收起来,“胡大夫您坐。” 胡大夫虽年岁大了,但眼睛还算明亮,方才何意收起来的可都是带毒性的,总不至于是要毒死他婆婆? 但人都有秘密,对方摆明不愿说,他自然也不会刨根问底。 他点头道:“方才有个药房的用药需要斟酌,我想着和你聊聊,你要是忙就先忙着。” “无事,我这不着急。” 胡大夫便没再推阻,两人就着一两味药材展开讨论,从性味归经探讨到病人本身的体质以及日常的饮食作息,两不相让。 整个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胡大夫喉咙有些难受,他摆摆手:“歇会儿,聊会别的。” 何意面不改色:“好。” 胡大夫见他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有些好奇:“你并非是与子嗣无缘的面相,为何迟迟不孕,我给你号号。” “我无事,先前就把过脉了,身体无恙,大概时机未到?”何意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何大夫是很喜欢儿孙绕膝的,对何意也十分满意,见他这样终归是有些于心不忍的,但他对何意的医术更满意,他说没问题,自然是没问题。 也许真就是缘分未到吧。 两人又随便聊了些,话题最终又回到了用药上,又是一番折腾,最后还是胡大夫败北,只能听何意的改掉药材。 等胡大夫走后,何意便继续研制药,硬生生在药室里泡了一下午,将两个小瓶子揣到袖子里,心满意足的出了药室。 走到前院就见人人都忙着,尽管如此,胡大夫都没有派人来叫他,何意这才明白,胡大夫进药室时,怕就已经发现那些药材不对劲了。 “忙完了?”胡大夫笑着拍拍他肩膀,“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何意确实觉得有些疲累,左右也到了时辰,他便没客气,和其他人打过招呼就离开了。 善仁堂就瞧见谢潇澜已经等在外面了,他刚走近没几步就闻到了熟悉的香:“烤地瓜!” “来时见到有婆婆在卖,闻着香甜就买了几块,还不能入口,先拿着暖暖手。”油纸将地瓜包的严实,给何意暖手正正好。 车夫没跟着,想必是回府送烤地瓜了。 左右离得不算远,他们两人便并肩缓步前行。 何意边走边吃,即使是在这十一月的天气里都吃了一身的汗,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示意谢潇澜从他袖口把东西拿出来。 “这是什么?”谢潇澜拿一个小白瓷瓶,瓶塞是黄色的。 “我研制的解药,翻看了许多医术和药材磨出这么一小瓶,遇水即化,药效我已经实验过了。”具体是如何试验的何意没说。 谢潇澜稍想就知道做这个的原因:“你是疑心曹勉拿到的药会用到我身上?” “我也知道…嗯不是你也会是那几位,你若是能从中帮忙一二,你懂的。” 谢潇澜瞬间明白,不是他,那就是皇室中人,不管是谁,只要他有解药,就能得了“救主”的名头,便又会是一番封官加爵。 他看向何意,大概是许久未吃过的缘故,何意有点顾不上烫,小心翼翼地咬一口,还要在嘴里小声“嘶哈嘶哈”的。 谢潇澜心中滚烫,若前世他娶的就是何意,想必也是不同光景。 可也只是想想,以他前世的性情,怕是连何意这样的好性子都受不了。 “这几日城中管控会格外严格,我会让覃子襄暗中保护你,潇潇还在宫中念书,所以苏合暂时不能从夜琳琅那撤回来,但覃子襄武功高强,你别怕。”谢潇澜叮嘱着。 何意稍稍诧异:“其他国域要来使臣了?互市之事定下了!” “对,所以你定要小心些。” 虽然知晓曹勉他们不会在此时发疯,但因为使臣们要进京,夜辛已经扯了贾红敏的禁足,许他上朝参与政事,否则传到其他国域,岂非是闹笑话? 谢潇澜是怕他们暗地里抽疯,殃及何意的话,他怕是也要疯。 “我知道了,你放心。” 大渊位处中原,是最大的的国域,其他国域则是分为三部分,在大渊的西、北、南三面,分别为西陵,北域,南阙。 虽说是国域,也不过是尊重的说辞罢了。 于是,十一月中旬,三座国家的使臣在同日抵达大渊,为表四国和睦,互市之事刻不容缓。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3章 “嫂嫂我陪你去医馆!” 因为使臣进京, 圣上怕皇家书院的学生们扰了清净,惹出事端,便干脆直接给了他们假, 待使臣离京之后再重新授课。 谢潇潇性子跳脱,最是闲不住, 再加上他有些日子不与何意亲近了, 总想粘着他, 大清早的也不嫌折腾, 穿戴整齐就在偏屋等着他了。 “怎的不在家陪娘?”何意坐到他旁边用早食, 煮的软糯的白米粥清新香甜, 他舒舒服服的喝了一口。 “娘说不用我陪, 她这几日和几位夫人走的近,怕是要跟人家学吃斋念佛呢!”谢潇潇嘿嘿笑, “不过不吃肉会没有力气吧?” 毕竟他可是无肉不欢的。 何意轻笑:“万事万物都有度,荤素搭配才是最营养的,不可贪嘴。” “好哦。” 天子脚下本就纪律严明,此次使臣们进京后尤为明显,京兆尹亲自带兵在街巡逻, 势必要阻绝一切可能会发生的影响不好的事。 百姓们虽照常沿街贩卖,但都不如以往热情洋溢,甚至有些铺子都不怕赔本的关了门。 何意瞧着这一切蹙起眉, 既是要开通互市以表四国友好,却偏偏弄的百姓人心惶惶,知道的明白这是好事, 不知道的只怕是以为要打仗了。 谢潇潇都看出不对了, 他低声问道:“嫂嫂, 街头巷尾安静极了, 那些忍着惊惧还出门做生意的,定是家中不好过。” “是啊。” 何意觉得不妥,连潇潇都能看明白的事,上位者又怎会不明白? “烧饼!外酥里嫩的烧饼!好吃不贵的烧饼!五文两个的烧饼!” 这声音…… 何意掀开帘子看去,果真就瞧见一道略有些熟悉的身影担着货箱沿街叫卖,声音清朗有力,全然不受影响。 只不过这声音的主人,前几天晚上还在炫耀自己“小宝”咬人的蝎尾。 “我要两个烧饼。”何意朝他喊道。 “是,贵君。”蝎尾担着货箱走到马车旁边,利索用油纸包好两个递给他,“五文两个,贵君趁热吃!” 何意从荷包拿出铜板给他,低声问道:“可有发现什么?” “感觉有些奇怪,我会再看看,您放心。”蝎尾说罢,扬声道谢,“多谢贵君赏脸,您吃好。” 何意点点头示意马车继续往前开,谢潇潇傻愣愣的盯着他嫂嫂,有些不明白他和那个烧饼小贩怎么会认识。 他有些坐不稳,屁股在座椅上挪来挪去的,时不时就要瞧瞧打量几眼何意,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坐垫有刺?”何意似笑非笑的斜乜着他。 谢潇潇脸上瞬间堆起笑,亲亲腻腻的挽住他胳膊撒娇:“嫂嫂~跟我说说嘛~” “这是秘密,你可以转动脑袋瓜去思考,不要妄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哦。” “我会的!” 善仁堂这几日来的病人都很少,来的多数也是匆匆来匆匆走,生怕在街上惹到什么麻烦。 堂里的大夫们见何意还带了小哥儿来,恨不得都围上来瞧瞧,夸人的话不要钱的往外秃噜。 何意见谢潇潇嘴角都合不拢了,赶紧示意他们打住:“可不能再夸了,否则就要上天了。” “快来吃烤地瓜,最近闹的来问诊的都少了,你家谢大人在朝中做官,可有听说这是什么意思?” 大夫们虽平日里看着疾言厉色,但到底医者仁心,关心百姓和吃瓜看戏并不冲突,都想从何意这打听一些情况。 连京兆尹都上街巡逻,可不是要把普通百姓们给吓坏了? 何意也不知道,这几日谢潇澜一直跟着太子和楚王,起早贪黑的,回来说几句体己话就累睡着,即便他想知道些什么也不舍的再问了。 “我也不知。”何意摇头,手里的烤地瓜都不香了。 胡大夫摆摆手:“不提这些,你们听说了吗?不只是使臣,据说其他三国为表重视,还派了各国的皇子来,今日只瞧着车马走过,倒是没瞧见人。” “听闻西陵多出哥儿,北域的汉子则是各个生的粗犷高大,南阙倒是这三国里最尊敬大渊的,年年上贡也及时。” “咱们潇潇也该相个郎君了,可有中意的?” “孩子还小,三两年才及笄,早点相看……也成!” 何意听的好笑,不由得想到之前在临洋县时孔大夫他们也问过类似的话,谢潇潇的豪言壮语,他至今都记得呢。 智慧要能比肩谢潇澜,身体要能强过武状元,可不是人人都能做他夫君的。 岁数长了,心智也跟着长了,谢潇潇才不理会他们这些问题,只是心里不免想起临洋县的小伙伴们,也不知他们过的如何了,回头可要写封书信问候一番。 谢潇澜眼下还真没那么忙,忙劲儿过去,现在就是跟在主子们身后当陪衬,只管听他们聊就好,何况这些事前世都不曾发生,他也不愿多说惹事上身。 招待使臣们的宴会自是极尽奢华,海陆空的倒是都准备齐全了,彻彻底底给使臣和别国皇子们开了眼,更加明白了开通互市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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