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 旁边的气氛组的惊呼起哄声也突兀地卡住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静默。 池析亭呆。 半响后才转身看向褚聿。 室内炫彩迷幻的灯光到处扫射,对每一个人都无差别攻击,落在褚聿脸上的时候更衬得褚聿的眉眼浓墨重彩,五官锋锐流畅。 就是眼底有些过分幽深了。 沈之哲几人收起了各自放肆飞舞的四肢,老老实实地并排站好,一会儿看看表情平静的褚聿,一会儿又看看另一边略显心慌的池析亭,都默默地为池析亭表示默哀。 “我说我是手抖了你信吗?”池析亭在一片沉寂中弱弱开口。 褚聿眉梢一扬,唇角微勾,了然道:“哦,这样,我还以为你是不喜欢这首歌呢。” 池析亭:“……” 怎么茶里茶气的? 见池析亭不吭声了,三个木头人互相对视了几个来回,作为池析亭的“直系领导”的沈之哲被强行推出来解围道:“哎呀,好无聊啊,不然不唱歌了?咱们玩点别的?” 池析亭回头看了沈之哲一眼,跃跃欲试道:“无聊?那不然你把工资卡改成我的?那就不无聊了。” 沈之哲:“……” 沈之哲后退了一步,冲褚聿摊了摊手,道:“褚总,你继续。” 这围谁爱解谁解吧。 当事人倒是比那仨淡定,池析亭经此一遭稍微醒了点酒,脑子也清醒了一点,扭头问褚聿:“那你还唱不?我再点一遍?” 褚聿也很淡定地拒绝了。 池析亭哦了一声,面色自若地就端着酒杯坐回去了,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两人淡定的像是约好了似的。 陈彦知狐疑地来回扫了两人几个来回,没忍住揣测了一下。 说不准真是两人暗度陈仓,池析亭知道褚聿不想唱,故意不小心把歌切掉了。 这个乌龙一来,大家都不想唱歌了,见时间还早,也没人提出散场,陈彦知想了想,提议道:“不然玩两把游戏呗。” 大家都没意见。 聚会上的游戏无非就是那么几种,真心话大冒险,国王游戏,掷骰子,形式不同,但是内涵都大差不差。 争当有种男人。 看谁先玩不起。 几人一拍即合地选择了国王游戏。 国王可以指定任意数字的人完成一个挑战或者回答一个问题,被选中的人可以拒绝,但是得罚杯酒。 刚开始几局,大家玩的都非常保守,许是还是没有摸索出各自的尺度,一局一局地都像是在试探一样。 池析亭有些疑惑地看了眼自己的牌,又迟钝地抬眼看向段昭译,颇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 也不知道咋的。 感觉他今天的运气出奇的差。 几轮下来感觉百分之八十都点到了他。 池析亭缓缓把牌放下,心里颇觉得不妙。 段昭译还在旁边咯咯偷笑,注意到池析亭狐疑地看他时才艰难地按下了自己上扬的唇角,想了想后镇定道:“嗯……你说一个和我们仨都不一样的地方吧,要是我们有一个人不认可,你就喝杯酒行吗?” 上限可就有三杯了。 这酒的度数可不低。 褚聿皱了下眉,侧目看了池析亭一眼,就见池析亭垂着眼似乎在思考,两秒后就抬起了脑袋,一本正经道:“我的支付宝是蓝色的。” 众人:“……” 空气安静了一瞬,几人下意识地摸了摸兜。 池析亭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 段昭译噎了半天后才道:“过。” 池析亭满意又略带心酸地收回了视线。 富人的世界果然不能强融。 支付宝的颜色都有壁。 游戏继续。 池析亭持续倒大霉,十轮下来能有六轮都是他中招,不过好在大家都…… 很。有。分。寸。 他能接受。 已经彻底喝的脑子有些迷糊了的池析亭没忍住又看了眼牌,然后把牌按进了怀里。 半响后陈彦知推进度道:“国王牌呢?” 褚聿看了眼晕晕乎乎的池析亭,把鬼牌丢在了桌上。 池析亭微愣,扭头看向褚聿,神色颇有些紧张。 褚聿道:“2号。” 池析亭下意识低头看了眼牌。 上面硕大的2让他彻底心死。 好好好。 又是他。 这游戏要是收费,他绝对是唯一一个赢回了票价的人。 “最想做的事是什么?”褚聿随口一问。 问题非常非常简单,原本池析亭还有些担心褚聿也难为他,但是显然是他多略了。 陈彦知不满起哄:“哎哟,哪能问这么简单的问题,换……” 还不待陈彦知说完,褚聿就侧目看了他一眼。 陈彦知立马闭上了嘴,冲池析亭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眯眯道:“好问题!快回答吧,我们都特想知道。” 池析亭微怔,目光从说话的陈彦知身上略过,径直落在了身旁的褚聿身上。 褚聿的侧脸在白炽灯光中勾勒出冷白立体的轮廓,转头看来,狭长眼眸冷淡深邃,宁静平和。 池析亭收回目光,本想糊弄糊弄回答的心思很离奇地因为问他的对象是褚聿而消失殆尽。 池析亭认真想了想,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想去看一场日出吧。” 他上辈子猝死在一个加班的深夜。 是一个很不好的天气。 长久的阴雨天气让整座城市都雾蒙蒙的,阴霾似乎笼罩在每一个人心里,外面乌云密布,细雨延绵不绝,办公楼内灯火通明,步履繁忙。 池析亭连续加班了好几个月,本就被错漏百出的项目书惹得焦头烂额,恶劣的天气让他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阴郁。 他当时带的实习生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心情不好,在将咖啡放在他的桌上后和他说道,明天就会天晴了。 长达一个多月的阴雨天也会在明天彻底结束。 实话实说,实习生安慰到了点子上,虽然工作不顺的烦躁依旧存在,但是池析亭的心情难得地好了一点。 可能是觉得…… 一个好的天气代表着一个好的开始吧。 只是可惜的是,第二天他没能醒来。 不过幸运的是,他拥有了第二次生命,他也顺应自然地对一场盛大的日出有了念想。 仿佛看到太阳升起的瞬间,也应证了他重启生命的一天。 池析亭的回答似乎也在几人的意料之外,好像没想到池析亭想做的事这么简单。 “哪里简单了?”池析亭质疑。 褚聿和沈之哲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陈彦知反驳:“很简单啊,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的吗?” 他还以为会是什么很有难度的事呢。 池析亭幽幽:“但是我起不来。” 陈彦知:“……” “没事。”沈之哲为池析亭出主意道,“你可以熬夜,熬一晚上就行。” 池析亭一顿。 好主意。 段昭译不太认可道:“熬夜伤身,不建议熬。” 陈彦知颇为赞同地点头。 沈之哲凉飕飕地说风凉话,“有些人啊,晚上不睡,白天不起,身体还在Z国,人好像已经在过M国作息了。” 被点的池析亭:“……” 褚聿难得地也没站在池析亭这边,只是姿态闲散地倚在座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三人劝学。 劝池析亭学会早睡。 孤立无援的池析亭抠了抠手,轻轻询问道:“你们都不熬夜的吗?包爽的啊。” 几人都摇头。 这种短暂的欢愉都激不起他们的兴趣,但是造成的身体伤害却是长久的。 池析亭沉默。 这下不止他的支付宝被孤立了,连生活作息都被孤立了。 “好吧。”池析亭妥协了,勉强道,“我努力改改。” 见池析亭松了口,几人才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陈彦知温和道:“既然你这么听话,作为补偿,我们下一轮就不点你了。” 池析亭:“?” 咋的? 他是被内定了? 池析亭还在一边迷迷糊糊的,下一轮游戏就已经开始了,如陈彦知所言,下一轮果然没点他。 下下一轮就又到他了。 池析亭:“……” 还挺有原则。 说下一轮就真的只是下一轮。 陈彦知又摸到了国王牌,在翻开放在桌子上的瞬间,池析亭身形一僵,后脊骨微微一凉。 陈彦知看了眼池析亭。 “3号。” 池析亭心彻底死了。 池析亭摆烂地把牌丢在了桌上。 陈彦知龇着大牙乐,眼珠子转了转,余光朝旁边的褚聿身上飘了飘,迟缓道:“3号和……” 许是猜到了什么,褚聿掀起眼皮看了陈彦知一眼。 陈彦知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褚聿的牌,几乎是明示褚聿给他看一眼了。 沈之哲和段昭译都看了过来,瞬间就明白陈彦知是搞什么事了。 勇士。 沈之哲和段昭译对陈彦知肃然起敬。 只有已经醉的差不多了的池析亭还在一边迷迷糊糊地等着陈彦知的后话。 褚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意味不明地点了一下,在侧目扫了懵懵懂懂的池析亭一眼后又看向陈彦知。 陈彦知胆大包天,甚至还暗示性地看了眼沈之哲和段昭译的方向,一副如果褚聿不给他看,他就随便点别人了。 褚聿默了半响,把牌揭开给陈彦知看了一眼。 “3号抱1号一下吧。”陈彦知挤眉弄眼道,“要有感情一点哦。” 池析亭呆呆地低头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牌,确定自己是3号后又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眼桌面,从几人面前的牌上一一扫过。 陈彦知和段昭译都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把自己的牌掀开,由着池析亭检查,倒是沈之哲的神情有些复杂,把牌翻开后抬头看了对面的褚聿一眼。 池析亭也在同时确认了沈之哲的牌,而后顿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扭头看向旁边的褚聿。 气氛又是诡异的一静。 其实只是一个拥抱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的。 池析亭有些混沌的脑子似乎也因为当前的情景清晰了一点。 3号抱1号。 他抱褚聿。 这…… 这合适吗? 池析亭有些犹豫地撇开了眼,目光不自觉地在面前的酒杯上停了一下。 还没等池析亭开口逃避地说喝酒惩罚,褚聿清冷的嗓音就响了起来。 “析亭。” 池析亭条件反射地看了过去,便见褚聿已经侧过了身,将身前的空间让了出来。 陈彦知眼珠子机灵地来回转了转,很配合地起了哄,段昭译也心领神会地参与了进去,把两人之间颇为暧昧和敏感的氛围演变为了游戏和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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