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一射完,计时器就开始工作。 葛丁一口气窜了上去,只觉得一股激荡的气在胸中徘徊,恨不得光着膀子绕着赛场跑800圈,一边跑一边射箭,还要仰天长笑! 孟清州真不愧是他好兄弟啊!真给他们队长脸! 张峰那孙子真是活该!脸都气绿了吧!哈哈哈! 葛丁激动地脸色涨红,只觉得浑身使劲,抬手间一支箭直直冲了出去。 10环! yes! 葛丁得意地扫过对面,把位置让给上来的赵孜。 ……孟清州看着对他挤眉弄眼的葛丁,很想装作不认识他。 葛丁锲而不舍地盯着他,又看向箭靶,又看向他,暗示意味明显。 孟清州妥协了,举着弓走向起射线。 他稳稳举起弓,在拉开弓的瞬间,整个世界都仿佛变慢了。 弓弦松开时带来的风吹起额间的碎发。 —— 又是一支追尾箭! 这次是追葛丁的箭尾! 【我说刚才葛丁挤眉弄眼的是什么意思,原来是私相授受。】 【你怎么学的成语?这明明叫眉目传情!】 【孟哥牛逼啊,想追谁的尾就追谁的尾。】 心愿被满足,葛丁屁颠屁颠地迎上去。 他们队第二局60环满环,已经赢定了。 而张峰他们显然也认定了这个事实,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 8环、8环、7环。 第二局S省男子队获胜,他们队目前已经积了四分了,只要再赢下一局,他们就是这届的团体赛冠军。 葛丁已经一改开局死气沉沉的样子,现在格外生机勃勃,连走路也是一跳一跳的。 …… 随着最后一支箭的射入,第三局比赛正式结束,S省男子队赢得30环,Z省男子队27环。 30:27,S省毫无意外的拿下团体赛冠军。 “我们赢了!” 结果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最后结果出来后,葛丁还是不免有些不可置信。 “我们拿下了冠军。”赵孜冷静陈述。 “我”孟清州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人影狠狠撞退了几步。 “我们真的赢了!”葛丁抱着他又跳又叫。 孟清州被他撞得一阵恍惚,耳边充斥着他的尖叫声。感受到队友的兴奋激动后,他也后知后觉升起一些喜悦。 他离他的目标更近一步了。 孟清州回抱他,二人抱在一起,没一会儿又将一旁的赵孜拉过来。 【今年个人赛和团体赛我都压中了!哈哈哈!】 【我团体赛中了,对了一半!】 【……我个人赛压赵孜,团体赛压Z省队。】 【为什么不相信我孟哥的实力?】 【我孟哥带你们躺赢。】 三人一起走向教练席,孟清州临走前还不忘去看张峰,嘴唇冲他微微张合。 张峰冷哼一声扭过头,那个嘴型他看的很清楚,‘赌约’。 个人赛和团体赛都拿了冠军,S省这次算是满载而归。 就连赵华也乐呵呵表示,“干得不错!” 男子团体赛后就是女子团体赛,赵华招呼他们坐下。 “多看看女子队决赛。”赵华叮嘱孟清州,“明天的混合赛你和赵梦两个上。” “不出意外会对上Z省的女子队。” 孟清州点点头,他知道赵华的意思,Z省的刘欣需要他多注意一点。 比赛很快开始,孟清州看了几局比赛,大概了解了赵华的意思。 刘欣射箭的路数太像赵孜了,他们都是稳健性的,在稳健的基础上甚至能一步一步的更好。 前两局的12支箭,刘欣射了9支10环,2支9环,1支8环。 实力确实很强,赵梦被她打败,也不是太意外的事。 “这个刘欣和你一样。”葛丁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说出来,“她应该也是这届的双冠。” 刘欣拿下了女子队个人赛冠军,而这次团体赛不出意外也是冠军。 孟清州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明天上午就是混合赛,到时候就能对上了。 — 每次比赛完,孟清州就觉得自己是潜藏敌国的卧底,需要偷偷去接头。 而接头地点就是赛场外的黑色小车。 孟清州左右环顾,最后偷偷潜上了车。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观众格外热情,他刚才差点跑不出来。 “快走快走!”孟清州一上车就快速催促。 车辆缓缓驶离,等看到身后的赛场逐渐变小后,孟清州才松了口气。 “怎么是你?” 孟清州环视一圈车,最后确定车里确实只有这一个人。 温礼看着后视镜,微微勾起唇,“不是要和我约会?” 这次约会可不能带王志那个扯后腿的家伙了。 “你想去哪?” “不是约会!”孟清州顿了顿,反驳道:“是去接人。” “接人?” “高铁站。”孟清州难得没有呛他,而是乖乖回答。 “接谁?” “我妈。” 温礼一个急刹车,车辆停在了红灯路口。 孟清州狠狠跌在座位上,吃痛抱怨,“你慢点!” “抱歉。”温礼飞速道歉。 过了一会儿又问道。 “阿姨平时喜欢什么?”
第44章 接人 “嘶!”孟清州双手紧紧握住前面的座椅,整个人都几乎趴在两个驾驶座的中间,差点就要被甩到座位前面去! 温礼费尽心思也没能从他嘴里撬出什么喜好,只能遗憾地收回心思。 看来粥粥这边是走不通了,还得另想办法。 车子突然安静下来,孟清州冷哼一声,偏过头看窗外。 他不傻,温礼的心思他一清二楚。 无非是那些讨巧卖乖的把戏,想讨好他妈以此来‘绑架’他就范——简直想都不要想。 他!孟清州!根本就不喜欢男的! 张萍的高铁是中午到,下车前孟清州再三勒令,终于把已经全副武装的温礼劝在座位上。 ‘万一被人认出来了,你也不想被粉丝包围吧。’ 孟清州提出的危机软绵绵的,温礼其实并不在意。 不过这话倒是提醒他了。 温礼思索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这个城市最近在举办比赛,人流量很大,尤其是高铁站这种地方。 万一一个不小心暴露了身份,那就糟糕了。 温礼倒不是怕自己被认出来,他怕的是那些顺藤摸瓜的人,如果孟清州被扒了出来…… 没有如果。 孟清州接过行李箱,低低喊了一声,“妈。” 对于这个称呼,他还是有点别扭。 手机聊天还好,看不到人,他已经可以自由无压力地顺滑喊一个小他几千岁的人‘妈’。但此刻面对面,他对着那张依旧有些陌生的脸,还是有些别扭。 孟清州张张嘴巴,最后看向地上的大理石地板。 “妈。” 张萍没察觉到儿子的异常,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语气温柔,“比赛累不累?” 看似抱怨,“我说了我打车就好了,你比赛那么重要,就不要来接我了。” “不累。”孟清州还是低着头,走一步数一个地板。张萍个子不高,此刻又挽着他,孟清州也开始放慢脚步。 气氛一时陷入沉寂,胳膊上的手有些不知所错地收紧。 孟清州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笑,“你看我上午的比赛了吗?” 听到这话,张萍忙不迭点头,“看了看了!” 这个话题仿佛再次打开了被关上的话匣子。 张萍兴致又高涨了起来,“在高铁上看的直播。” “粥粥你射得太好了!我旁边的乘客都说你很厉害!还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张萍又激动地拍拍他胳膊,“我说你叫孟清州,是S省的射箭运动员。是我儿子,我这次就是去看你比赛。” “是吗?”孟清州慢慢松口气,带着张萍往停车的位置走。 面前的黑色小车是市面上普遍的车型,张萍还以为这是孟清州租来的车,并没有多想,直接弯腰坐上司机小哥打开的车门。 因为张萍有点晕车的毛病,所以被细致地安排在了副驾驶。 张萍心里划过一丝暖流,颇为感动,儿子还记得她晕车。 副驾驶的后视镜基本能看到车后的大半场景,张萍显然被里面的事情吸引了目光。 她看到自己儿子松开手里的后备箱,面色不虞地双手环胸,看起来凶得很。 而那个一身黑的司机小哥倒是好脾气,一把弯腰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张萍皱紧眉头,有些不敢置信,粥粥这是在欺负人吗? 虽然孟清州小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射箭馆,之后又进入了省队。可以说是和家人相处得并不多,但张萍极其自信。 她自信把孟清州交成了一个不骄不躁、懂礼貌的好孩子。 可刚才…… 张萍还没思考出一个一二三来,就被车后的动静再次吸引了注意。 黑色衣服的司机小哥敬业地拉开后排车门,面朝后备箱的方向。显然是在服务后面的另一个人——也就是她儿子。 张萍眉头更紧了。 他们家以前的条件很不错,不说什么大富大贵,但家里也配备了一两个司机和保姆。而孟清州身为男孩子,又一向被灌输男孩子要独立的想法,除了需要保姆做饭外,其他的力所能及小事包括他房间的卫生,都是要他自己搞的。 可现在,竟然要像一个女孩子一样被护送上车? 张萍可不觉得是租车司机上赶着服务,打工人不摸鱼就不错了。 所以这只能是自家儿子要求的。 ——— “怎么生气了?嗯?”温礼的声音透过口罩传过来,让人听不大清,有一种低沉的嘶哑声。 孟清州攥紧行李箱,并不回答,只是冷着一张小脸。 他不是不想回答。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无论从哪方面讲,温礼都是一个无可挑剔的朋友,细心、周到、体贴、大方……除了惦记他的屁股这一点,可以说是完美好友了。 甚至就连孟清州偶尔都觉得自己太不识好歹。 人家对你这么好,也不要求你强制交往。为什么要一直给他脸色看?而且还喜怒无常。 刚才接到张萍后,孟清州就看到温礼主动凑上来忙上忙下。 然后,他就生气了,莫名其妙地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因为对方毫不掩饰地讨好?还是死皮赖脸地追求? 孟清州想不通。 不过他一向不喜欢为难自己,干脆双手一甩,把行李箱推了过去,整个人当起了甩手掌柜。 然后——他就看到温礼毫无异色地举起箱子放了进去。 没有愤怒、没有疑惑,反倒像是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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