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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北沉默，杜河不断地抠手指，他们想的是周哲骁和夏驰逸要玩单打，他们能怎么办。 “行，配合起来。怎么配合？”夏驰逸问。 “就传统的配合？”叶朝影说，“比如进攻的时候空切，防守的时候做好区域联防？” “说得好像对面很厉害，值得我们上战术。”帅北一语中的。 夏驰逸摸了摸后脑勺，“为我们的对手默哀。” 叶朝影叹息，对手太弱了，他这个控球后卫都打不出组织核心的感觉来。 之后的比赛进入了战术演练阶段，各种战术都用上一遍，虽然不如前两节那么精彩，但作为旁观者的凌焕臻终于看到他们打得像队友了，虽然……极其敷衍。 比如区域联防的时候，凌焕臻确定自己的眼睛看到周哲骁打了一个哈欠！ 最终，这场比赛以夏驰逸这一方压倒性的比分优势获得胜利。 篮球馆里一阵欢呼沸腾，那些习惯了服从马文华的队员们一抬头，才发现“马文华下课”的牌子根本不只一个。 几个热血上头的男生竟然身穿白T恤，用马克笔直接写在胸膛上：更新换代，老马下课！ 帅北和杜河喘着气，虽然他们因为得罪马文华失去了分区赛上场资格，但是看着整个沸腾的篮球馆，那种遗憾好像终于回来了一点点。 叶朝影看向冯校长，他总算没有辜负对方的期待，大比分赢下了这场比赛。 凌焕臻也仰起头，感受着大学生们的热血和叛逆，谁也别想用权势来压倒他们，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 他毫不怀疑就算自己不来，现场这么多学生，哪怕十分之一的人把今天的比赛视频上传到社交平台上，都能掀起水花来。 也许，省队里那位高高在上的主教练，还没有意识到今天可能是颠覆他权威的开始。 夏驰逸的胳膊搭在周哲骁的肩膀上，摸着下巴说：“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说不定马文华看到今天的比赛结果，会气到脑溢血，得在疗养院里多住一段时间，直到我们打完联赛的决赛？”夏驰逸凑近了，想要看清楚周哲骁脸上的表情。 是因为赢得太轻松了吗？这家伙都没个笑脸。 “你不觉得踮着脚搭在我的肩膀上很累吗？”周哲骁反问。 “你头上有王冠吗？一低头，它就会掉下来砸到你的脚？”夏驰逸不爽地说。 在全场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里，陈船他们默默退场。 来到更衣室里，他们还能听到周围同学们的欢呼。 陈船抬起头，对面的何彬很疲惫，今天他为了投篮不停的跑位，但是对手太强，队友们几乎没给他创造出什么机会。何彬的头上盖着毛巾，双手搭在膝盖上，看不到表情。 “喂，陈船……” “嗯？”陈船心里很慌，输成这个样子，他不知道怎么向马教练交代。 他已经大三了，是不是以后都没有首发的机会了。 他今天的表现太菜了……一直被完爆。 “听外面的声音……你觉不觉得我们像反派？”何彬开口问。 原本走过来想要安慰他们的队友，听到这句话也沉默了。 今天的对手太强大了，这才是披巾斩棘奔着冠军而去的阵容。 而他们，就像坐井观天的小丑，以为自己可以挡住战车的铁轮。 如今，现实终于降临，他们知道校队要变天了。 比赛结束，夏驰逸他们没有篮球队更衣室的使用权，把东西收一收，先回寝室再说。 走到篮球馆的门口，大家即将分道扬镳。 杜河要回去自习室背单词，帅北要赶回寝室洗澡。 夏驰逸转身朝着帅北喊了一下：“喂，你确定要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帅北背着包，他下午还有拍摄，本来毫不犹豫的步伐在此刻停了下来。 “你的球投得那么准，都不需要我帮你抢篮板了。”帅北回答。 “谁说我不需要篮板？如果防守我的是叶朝影或者周哲骁这个级别的对手，只怕你抢篮板会抢到发火。” 帅北本来想说哪里来那么强的对手，再转念一想，不是没有，分区赛里强校林立，恐怕还真的一抓一大把。 “可我也不想当配菜了。”帅北自嘲地笑了一下。 第22章 这是腰带，不是安全带！ “为什么是配菜？”夏驰逸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今天比赛的第一节，你和杜河不是进攻的核心吗？” “核心”两个字，让帅北的心脏漏了一拍。 叶朝影也喊了起来，“就是啊！哪只强队没有一个碾压群雄的大前锋啊！我看你的气场就很A！” 帅北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够了，夏驰逸，你要么是个梦想家，要么是个画饼大师。” 看着夏驰逸一副失落的表情，帅北竟然有了一种特别的爽感。 你得分多又怎样，还不是对我高攀不起。 帅北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面朝太阳忍不住笑出来。 “啊呀！我忘记去问凌焕臻要签名了！”杜河忽然嚷了起来，转身跑回去。 夏驰逸的脑袋里也跟着嗡了一下，“我也忘记要签名了！” 他还没有撒开腿，后衣领就被人牢牢拽住了。 一回头，就看见周哲骁的冷脸。 “他已经退役了，你要他的签名也没有意义了。” “他代表的是黄金时代，一个时代你懂不懂！放开我，我要去！” “我以为你的时代里只有盛星鸣。” “盛星鸣永远在我心里，但是凌焕臻就在前方不远处，放开我，我要去，我要去！” “我饿了。” “我把饭卡给你！” “我不。” 下一秒，夏驰逸就被对方扛上了肩膀。 一切发生的太快，夏驰逸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忽然出现在周哲骁的肩膀上。 叶朝影捡起夏驰逸掉在地上的运动挎包，摸着下巴跟在他们后面。 “杜河——帮我要个签名——”夏驰逸不死心地朝杜河伸长手臂。 那模样，让叶朝影想起小时候看的《新白娘子传奇》，夏驰逸的表情和被关进雷峰塔前一模一样。 此时的凌焕臻被一群热情的大学生们围住了。 很多人扯着自己的T恤向他要签名，凌焕臻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退役了还有这样的待遇。 “凌焕臻！你如果是我们的教练就好啦——” “有你在，我们一定能冲出分区赛，问鼎冠军！” “凌焕臻！教练！凌焕臻！教练！” 当有一个人开口的时候，周围人像是被感染了一样，拍着手喊了起来。 凌焕臻看着一双双热切的眼睛，说不感动是假的。 校领导和办公室主任不得不充当起保镖的职责，他们将学生分开，给凌焕臻让出离开的路。 才走到通道前，凌焕臻又遇上了杜河。 对方拎着T恤冲到他的面前，一股脑地喊道：“凌焕臻！你是我的球迷！请给我签名！” “啊？”凌焕臻愣住了。 周围发出一阵哄笑。 半天，杜河才反应过来，“不不不，我是你的球迷，你是我的偶像！请你给我签名！” 凌焕臻接过马克笔，问了杜河的名字，在他的T恤上龙飞凤舞，“你叫杜河对吗？” “是的！” 他和男篮首席大前锋说上话了，这激动的心情让杜河脸上发热。 “虽然你的名字是杜河，但我希望你有渡海的野心。” 凌焕臻的一句话，让杜河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敲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了周哲骁对他说的——你不勇敢，无人替你坚强。 “等等，可不可以替我刚才比赛的队友夏驰逸签个名？”杜河忽然想起夏驰逸的嘱托，手忙脚乱地在包里找纸，最后找出了自己默写单词的本子。 “夏驰逸，他怎么不直接来问我要？害羞吗？” 说实在的，凌焕臻还挺想近距离看看那个小崽子。 “他被周哲骁扛去食堂了……”杜河低下头，他在偶像面前不能撒谎。 凌焕臻愣了两秒，想象那个画面，嘀咕了一句：“这家伙是队霸吗？找我要签名他也要管？” 签完了名，就到了校领导热情招待凌焕臻的环节了。 虽然只是学校食堂的包厢里，但学校的一应领导都在，他们不会放弃这个和凌焕臻合影，顺带发一发通讯稿，提升学校名气的机会。 凌焕臻是个没有什么架子的人，很快就和他们聊成一片。 副校长呵呵笑道：“您在学生里太有威望了！要不是我们校队的层次太低了，我们都想请您当教练了！” 这只是恭维的场面话，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但是冯校长却很真心地抬起茶水，“如果您能留下来，指导孩子们一下，哪怕就一两天，我相信他们也能进步神速。我们校队在东南赛区被碾压，如果您能多给他们一些指点，也能让他们多一些信心。” 凌焕臻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呢。他一个CBA退役下来的知名运动员，跑到大学校队……还是分区赛都出不了的校队当教练，他怎么开的了口？ 但是对周哲骁的承诺在这儿摆着呢。 焦颖风到现在还念念不忘想要知道自己的限量款球鞋到底是被谁穿破的。 如果被周哲骁揭穿了，凌焕臻光是想象焦颖风发飙的样子就两眼发黑。 现在校领导都开口了，现成的台阶，他当然要往上走啊。 “可以啊，今天那几个孩子的表现然我太惊讶了，赶上国青队的选拔水平了！这要是不好好打磨，可就浪费了啊！”凌焕臻露出一脸爽朗无心机的模样，“我正好打算休息一年，这一年在宁昌待着也不错啊！” 最先提出这一茬的副校长呆住了。 他耳朵没坏吧？凌焕臻刚才说了什么？ 冯校长一听，眼睛里精光一闪，既然凌焕臻豪爽，他就得把握机会尽快敲定这个事儿。 “您的意思是愿意当我们宁昌大学校队的教练？” “是啊。我看你们学校食堂的菜也很好吃啊！” 副校长赶紧提醒道：“那个，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万一之后……后悔了你？”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凌焕臻笑了一下，“诶，等等，你们校队是不是本来就有教练啊。可别因为我让人家失去了工作，那可就是我的过错了。” 冯校长立刻说：“原本的马教练身体不适已经入院疗养几个月了，这不连省内的基层赛都无法来指导。如果你能来执教，马教练就能安心养病，皆大欢喜！” 副校长一听，赶紧旁敲侧击，“这位马文华教练就是省队马洪明教练的堂弟！” 有这层关系在，副校长希望凌焕臻能够看在马洪明的面子上，别占了他堂弟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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