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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知青，我身上这件衣服是你的吗？回去我洗干净明天的这个时候给你送过来可以吗？” “不……不用急，可以可以。” “嗯嗯，那刘知青再见！” 刘文看着白杨离开之后，深呼一口气，刚刚自己差点说漏嘴。 也不知道顾知青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让自己欺骗白杨同志，不能说出真相，自己本来就不会说谎，尤其是看到白杨同志那双干净而又纯净的眼睛的时候，心里负罪感特别深。 虽然总是听其他人说白杨同志很多坏话，但是刘文相信自己的眼睛，白杨同志和那些传闻里臭名昭著的混混根本不一样。 “哎！” 刘远叹了一口气，然后把刚刚白杨同志喝过的那个崭新的白色洋瓷缸子放回了顾瑾琛的桌子上，准备去做早饭。 —— 当白杨回到家里的时候，还不到六点半，其他人都还没有上工，也都刚刚起床。 刚刚踏进大门，白杨就看到手里拿着扫把，脸色铁青的白父。 “臭小子！你昨晚去哪里厮混了？敢一宿没回来！还有你这身衣服哪里偷来的？我打死你个混小子——” 吼完这句话，就拿起扫把准备抽白杨。 白杨看着那带用来扫鸡圈还带着白色鸡屎的扫帚，心里又一次咒骂一句原主，急忙躲开，大声喊道: “爹！你冤枉我了！听我解释——” 而鉴于原主以前的罪行和前科，白父断然不会再相信儿子。 尤其是昨天下午收工前听老王夸赞儿子，心里还得意骄傲，想着儿子中午改过自新了。 可是—— 短短不到两天，就原形败露，夜不归宿也就罢了，还敢偷别人衣服，昨天下午有多高兴，这会儿就有多愤怒。 看到这小子躲开，气急败坏，扔下手里的扫把，拿起院子里的棍子准备狠狠教训这臭小子一顿。 白杨看到白父手里那个棍子的时候，绝望的想，最起码没有恶心的鸡粪，大不了挨一顿打，屁股疼十天半个月，于是没有再躲，闭上眼睛。 这个时候本来紧张担心宝贝儿子（孙子）的白母和祖母这会儿看白父拿起了那个木棍的时候，顿时急了。 “孩子他爹！使不得啊——” 白母急忙喊道，跑上前一把拽住白父手里的棍子。 而白家祖母一个年过七旬，头发灰白，平日腿脚不太方便，拄着拐杖的老太太这会儿更是健步如飞，跑到白杨的身前，拿起拐杖颤颤巍巍的指着儿子大声吼道: “狗蛋儿！你要打小宝的话先打我这个糟老婆子一顿。” 白父刚刚铁青的脸色这会儿顿时面红耳赤，恼羞成怒道。 “娘！都说了多少遍了，你不要喊我狗蛋。” 恰好这个时候，家里六岁最小的白小雨从抓着小鸡仔，瞪大眼睛，童言无忌道: “奶奶！狗蛋是谁？” 小孩子好奇单纯的声音响起的时候，顿时安静下来。 这个时候出来寻小鸡仔，每天定时打鸣的大公鸡噗嗤噗嗤的跳过来，扬起下巴，吼叫了一声。 “嗷呜——” “噗嗤……咳咳！” 蹲在屋里偷看的白大川，实在憋不住笑了起来，又看到老子脸色难看的样子，顿时捂住嘴巴。 “好你个白大川！竟敢笑你老子，看我不打死你——” 刚刚还在僵持着的白父，这会儿也歇了被老娘和媳妇儿护着的小儿子，扔下手里棍子，又捡起地上扫帚，朝着上屋怒气冲冲的跑去。 接着传来了白大川的一声惨叫声，和白父骂骂咧咧的声音。 院子里的公鸡还在骄傲的打鸣，好动活泼的白小雨又抓着小鸡仔玩。 简直用鸡飞狗跳来形容，白杨这会儿松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自己刚刚紧张的心情，然后连忙对白母和祖母解释道: “娘！奶奶！我身上这身衣服不是我偷的，是咱们大队刘文知青借给我的，我衣服昨天被雨淋湿了，昨晚也是在他那儿睡的。” 白母和祖母听到白杨的解释之后，瞬间对他心疼的很，连忙让他去休息，同时对不分青红皂白就冲动鲁莽的打人的白父责备不已。
第8章 撞个满怀，失落 回到自个儿房间之后，不到一会儿白母端着个大碗走了进来。 “小宝，趁热吃，你奶奶再给你熬姜汤着嘞！吃完好好歇一会儿。” 白母把碗放在炕桌上，然后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关心道。 白杨眼睛有些酸涩，这一刻看着这个朴素而又温柔的中年女人，感受到了久违的母爱。 “谢谢娘和奶奶。” 白杨声音有些哽咽和沙哑。 “你这傻孩子！跟娘客气什么？娘知道你受委屈了，放心，我会好好教训你爹的，今天晚上不让你爹进屋睡。” 白母看着自己最疼的小宝眼睛都红了，心里对白父更加埋怨了，心疼的看着儿子然后说道。 听到娘的话，白杨忍不住笑了一下，嘴角轻轻上扬，眼睛里也泛着泪光。 “小宝！你好好休息，娘先上工了。” 白母又交代白杨照顾好自己便离开了。 白杨看见大碗里烤红薯和一个水煮蛋以及一个白面葱油烙饼。 家里平日早上基本上吃洋芋，杂粮窝窝头，喝玉米糊糊等，而原主和六岁的白小雨两人会每天多一个水煮鸡蛋。 像白精面比较珍贵，就算白家的条件在白河大队还不错，但是也不敢天天吃白面，只有逢年过节，或者招待客人的时候才会烙一些白面馍馍或者蒸一些白面馒头。 而今天白母知道儿子受了委屈，还放了稀罕的猪油，撒了葱花，烙了一张又厚又大的葱油烙饼。 烙饼这会儿热乎乎的，白杨拿起来咬了一口，又香又脆。 昨天晚上本来就没有吃东西，这会儿肚子特别饿，吃着白母端来的食物，白杨身心感到满足，头晕也缓解了很多。 咬了半张葱油烙饼后，白杨又拿起红薯咬了一口，原汁原味，没有任何食品添加剂，又香又甜，特别好吃，不大的红薯被白杨很快吃完了。 这个时候，忽然小孩子蹦蹦跶跶的脚步声传来。 “咚咚——小叔！我进来咯！” 门被敲了两下，接着小侄子白小雨的声音传来。 身高不到一米，长的圆圆胖胖的小侄子端着一个小碗撇着小嘴，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小叔！太奶奶给你熬的姜汤，让你趁热喝。” 白杨接过小孩手里的姜汤，瞬间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 小孩子露出嫌弃的表情，抬头看到小叔叔脸色僵住，于是天真的问道: “小叔叔！你是不是也害怕喝姜汤？” 白杨眼睛里闪过一丝心虚，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忍着刺鼻的味道一口喝光。 “谁说我害怕喝姜汤，哼！你小叔可不怕这些，你们小孩子才会挑食。” 白小雨瞬间一脸敬佩的看着小叔叔，夸赞道: “小叔叔好厉害，不像我爹，我娘熬的姜汤，我都看他偷偷倒过好几次。” 白杨:“……” 没想到老实憨厚，淳朴稳重的大哥是这样的大哥。 白杨把自己刚刚掰剩下的一半烙饼递给了小侄子，捏了一下他胖嘟嘟的脸蛋道: “这个拿去吃吧！” 小家伙那双圆圆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舔了舔嘴唇，兴奋道: “谢谢小叔！小叔再见——” 说完就离开了屋子，还乖巧懂事的把门给带上了。 白杨吃完早餐，喝了那一大碗又辛又辣的姜汤，感觉浑身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头昏的症状都好了很多。 一阵困意袭来，白杨衣服都没有换直接穿着这身布料保暖而又舒适的毛衣直接就睡了，一觉醒来十点了。 醒来之后，白杨感觉神清气爽，摸了一下额头，也不烫了，估计体温了恢复了，嗓子干哑的症状也消失了。 王书记特意交代今天选好可以参与授课的知青同志，下午六点半的时候开始正式开启白河大队扫盲班的第一节 课。 还剩下半天时间，白杨不敢再耽搁了，起身换了这身毛衣和裤子，然后擦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上的汗，换上了自个儿衣服，顺便把这一身换下来的别人的衣服清洗干净，晾在院子里。 这会儿其他人都去上工了，只有奶奶和小侄子在家，白杨和奶奶打了招呼之后就离开了家里，再一次去了知青宿舍那边。 王书记专门给报名参加扫盲班教学的知青们今天特意放了一天假，而且工分照旧，这会儿那十个参与报名的知青应该都在。 白杨对这些知青们中，对刘文刘知青最熟悉，也没有去找别人，直接奔刘文刘知青所在的宿舍。 为了赶时间，争取在十二点之前让他们在古庙集合答完昨天晚上他备好的试题，一路上他几乎是跑着过来的。 原主平日好吃懒做，很少运动和劳作，就不到五里地的路程，跑过来已经气喘吁吁。 就在他准备敲门的时候，忽然门被打开，里面的人也出来，白杨因为身体的惯性和对方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你没事……” 白杨还没有看清楚人，急忙先道歉，当他抬起头，看到男人冷峻而又锋利的脸庞的时候，身体僵住，嘴巴微微张开，脑子也瓦特了。 如此近的距离，对方清冽而又干净的气息传来，又带着他独特的说不清，却让白杨脸红心跳的味道。 隐隐约约间，感觉这种气息让他特别熟悉，仿佛……仿佛接触过一般—— 就在白杨脑子里有些混乱，思维忍不住发散的时候，忽然屋子里传来刘知青担心的声音。 “顾知青！发生什么事了？” 反应过来的白杨急忙反应猛烈的从对方怀里离开。 心绪又被这个男人搅乱的白杨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这个自己暗恋的人。 观察细微的白杨没有错过顾瑾琛眉毛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那双幽黑的瞳孔里也闪过一丝不悦的情愫。 刚刚还跳的特别快的心这会儿闷沉沉的。 果然他很讨厌自己—— 这个时候，刘文走了出来，看到白杨的时候，关心道: “白杨同志！你身体怎么样了？” 白杨脸上强撑起微笑，接着强迫自己半点眼神和注意力都不给顾瑾琛，专注的看着刘文道: “谢谢刘知青关心，我已经没事了！多亏了你和高知青，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 “刘知青，我这次来找你拜托你通知一下这些人，等一会儿我们在古庙那边答个卷子，麻烦刘知青了！” 白杨说着把手里的报名名单递给了刘文。 刘文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忙客气道: “不麻烦！不麻烦！” 白杨全程没有和顾瑾琛说一个字，也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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