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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仅仅是一个侧脸，但是他一眼就认出这上面的人是自己。 宿舍其他两人都睡了，酣睡声传来，他却失眠了。 平日里理智而又性情冷淡的人他第一次感到到自己的的大脑和心脏失控。 脑子里那个人的身影一直挥之不去，他一双锋利而又好看的剑眉此刻皱了起来，那长平日里冷淡而又疏离的脸上出现了迷茫和烦躁的情愫。 突然下乡来到这里对他来说是一个变故。 在这里最多半年的时间自己应该就会回到京市，本来打算低调的度过这段下乡的日子，参加扫盲班教学这种容易出风头的活按理来说他不应该报名的，可是.......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仿佛魔怔了一般，鬼使神差，不由自主的在那张报名表上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放下这张素描之后，他又于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熟鸡蛋，上面有一个可爱的卡通人物肖像，看着这个栩栩如生的肖像，眉间染上了一丝温柔。 这颗煮鸡蛋已经好长时间了，怕它变味，顾瑾琛特意想办法研制出的药水浸泡过，可以存放的久一些。 看着它，顾瑾琛想起了自己初来白河大队的那个清晨。 一天的路途奔波初来这里，耳边都是嘈杂而又恬噪的声音，忽然听到人群中一阵哄笑的声音，烦躁的抬头看了一眼，便看到人群中那个眉间一点朱砂痣，长的挺好看的青年。 那双好看的杏仁眼里仿佛有星辰大海，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而明明是一个陌生人，却跑过来把那颗鸡蛋塞在自己手里。 回到宿舍安顿好之后，又听其他男知青聊起那人，也知道了那个人的名字——白杨，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可是他们口中的那人却是臭名昭著的混混，仿佛不是自己见到的那人，更让顾瑾琛心里不舒服的是，他们说那人一直死皮赖脸的纠缠这林绿萝。 林绿萝家里和他们家里有一些关系，他们很早就见过，虽然他和林绿萝认识挺久了，但是他对林绿萝最多也就仅有兄妹之前，完全不是他们背地里说的“青梅竹马”关系。 不过顾瑾琛也懒得解释，反正他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最多半年就会离开，和其他知青，包括白河大队的村民都是萍水相逢，漫长人生中的过客而已。 可是第二天当看到那个青年如他们所说来纠缠林绿萝的时候，他心里仿佛被堵住了似的向来情感淡漠，情绪很少波动的他那一刻感到了恼怒。 那个好看的青年也在那一刻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但是他又忍不住违背自己的意愿报名了扫盲班的教学。 那天滂沱大雨的夜里，当看到脆弱而又害怕的蹲在地上，被大雨淋透，浑身颤抖的那人的时候，又忍不住心里揪了起来。 背了他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放在了自己的床上。一向洁癖，边界感特别强的他甚至用自己的杯子喂他水喝，后面鬼神时差的喝了他昏迷中喝剩下的水。 如果京市熟悉自己的人知道的话一定目瞪口呆的，当时他在想。 亲自照顾了他一晚上，但是又不想让他知道是自己为他做了这些，于是他拜托室友刘文，刘知青瞒下这一切。 后面他意识到自己阴暗的欲望，想要克制它，但是却好几次都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他。 赵二流子伤到他的那天晚上，看着那个石头砸过来，那一瞬间，他的心仿佛就要停止跳动。 而直到今天早上无意中听到高远说他在和别的女人相亲，已经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心里完全慌了，今天晚上做出了很多出格的举动。 此刻，顾瑾琛脑子很乱，感觉自己处于一种失控的状态。 可是想到京市的那些人，他漆黑而又深邃的瞳孔闪过一丝戾气。 现在还不是时候！ 自己也无法.......无法保护好他。
第29章 艰难的决定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大队自己单干？” 王书记咽下口水，颤抖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同时眼珠子咕噜转了一下，心跳的特别厉害。 没办法，现在基本上农村的厂子都是公社或者镇上带头办的，他们就一个总共不到五十户，男女老少加起来两百人的大队，这.......这能行吗？ 白杨其实在拟那个企划书的时候，心里就倾向于他们白河大队自己单干。 如果是公社领头的话，虽然他们白河大队承担的风险小一些，但是到时候分到的蛋糕也是小头。 不过现在时期，就单说一个村子，独立自己办厂的也没有，更不要说是一个小小而生产队，王书记和他爹都是沉稳的性子，自然不会做出头鸟。 单说他们大队的扫盲班，也是王叔看其他大队都办了，还被上面夸赞，仔细斟酌了才拍板决定的。 而一旁的白父却脸色凝重，难得没有出言反对，拿着手里的旱烟抽了一口，在思考这件事的可操作性。 白杨接着游说道： “咱们这个编织加工厂的话成本很低，更多的是创意和手艺，就像王叔你说的，咱们大队山上，竹藤多的是，和公社里牵头在红沟大队办的火柴厂不一样，我们的成本很低，再加上市场上没有我们的东西，外面大城市也没有，我们走精品路线，一个成本不到一毛钱的东西，一块钱，甚至几块钱买卖出去.......” 白杨在游说的时候便观察王书记和他爹的反应，这会儿王书记一脸纠结矛盾的样子，而他爹原本凝重的脸色忽然又再抽了一口旱烟之后，脸上闪过一丝坚定的情绪。 他就知道，他爹和王叔两人根本就拒绝不了这个“诱惑”。 这个能够让他们这个贫困的生产队富裕起来，乡亲们能吃饱饭的巨大诱惑。 白杨在原主的记忆里看到几个月前，公社决定办火柴厂的那一段时间，他爹和王书记两人跑了公社好多趟。 最后火柴厂的选址定下来在他们公社最先进的红沟生产大队的时候，他爹一天抽旱烟的量都是平时好几倍，一天黑着脸，整天唉声叹气，都被他娘骂了好几顿。 “我觉得中！” 就在这个时候，白父放下旱烟，然后郑重的语气道。 一向沉稳的白山这老家伙也这么说了，王书记心里也不再纠结了，那双小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心一横，然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那我老王也豁出去了，咱们大队自己干！省的老子又去看他们脸色。” 一向圆滑世故的的老油条王书记这会儿做了这个决定之后，这会儿畅所欲言，激动的声音传来。 白杨趁热打铁道: “爹！王叔！那咱们就趁早开干，我们先搞个咱们大队的编织大赛.......” —— 当白杨和他爹从生产队出来的时候已经晌午了，这会儿太阳正当头。 想到接下来的计划，白杨心里充满干劲。 “爹！回家后让我奶奶也报名参加编织大赛，他老人家的手艺没的说，说不定还能拔得头筹呢？” 白父那张黝黑的脸上也笑得欢，转头看着身旁意气风发的儿子，眼睛忽然有些湿润，眼神里全是对小儿子的骄傲。 这小子真的长大了！ 想到以前这小子做出的那些混账事，仿佛有一种恍如昨日的感觉，本来以为这个被家里宠溺坏了的儿子彻底长废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峰回路转的一天。 看来那吴婆子还真有些本事！ 回到家里之后，刚好赶上晌午饭。 白母因为白杨和大媳妇儿表妹亲事吹了这件事一直闷闷不乐，吃饭都没有往日香了。 就在这个是时候，白杨说出了“编织大赛”的这件事，而白父也说了前三名会奖励，尤其是第一名会奖励十块钱。 这个消息传来，全家瞬间就精神了，就连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白母也顾不得儿子的亲事儿，满眼都是“十块钱”的巨款。 赵荷花这个时候叹了一口气，她虽然手巧，但是对刺绣，针线活这方面比较擅长。 她姥姥年轻的时候是城里大户人家的绣娘丫鬟，小时候她和表妹都跟姥姥学过针线活。 表妹牛青青那妮子虽然气人，但是刺绣上的天赋，让见多识广的姥姥都赞叹不已，自己虽然比不上她。 但是在在白河大队，如果说刺绣，毫不客气的说，她第二的话，没人能够第一。 她和白大川成亲的时候，她自己绣的一床陪嫁被面，可让她在婆家涨了不少面子， 可惜是编织大赛，如果是刺绣大赛就好了！ 赵荷花感觉那十块巨款从自己眼前跑了，满心遗憾。 不过编织的话，还是祖母手艺好，祖母要是得到第一的话，起码肥水不流外人田，赵荷花眼珠子转了一下，然后立马脸上笑着恭维道： “哎呀！编织的话，奶奶您的手艺可是没得说，就咱们大队，我就没见过比奶奶您编东西还利索的人。” 大孙媳媳妇儿的话，让白奶奶瞬间心花怒放，笑得脸上而皱纹都开花了。 白母看到婆婆笑得开心，欣慰的眼神看了一下大儿媳妇儿，还是荷花嘴甜上道。 “哈哈，你们就别挤兑我老婆子了，其实我们白河村，基本上每家每户都会编东西，像李大娘，还有曹家婶子，那些老姐妹编东西都不输我......” 白奶奶口是心非着说这这些谦虚的话，但是脸上的笑容明显是刚刚孙媳妇的话让她老人家心里真的高兴。 最后白奶奶谦虚了几句之后就欣然同意报名参加编织大赛了。 不同于听完白奶奶的话后，感觉竞争压力骤增的而有些担心的赵荷花和白母，白杨和白父两人却心里更开心了。 照这意思，他们白河大队那些老一辈的卧虎藏龙，等编织加工厂开起来，都请来厂里干活。 “奶奶！这些编织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藏，我们年轻一辈可不能丢，更应该发扬光大！” 白杨真诚的语气道。 年过七旬的老太太，瞬间被最疼爱的孙子的话哄得眉开眼笑，心里特别自豪。 尤其这番话让她这个半个身子都埋入黄土的老婆子有了成就感，对编织大赛这个事儿更加的重视了。 白父也赞赏的眼神看了一眼儿子，那双“老奸巨猾”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小宝说的没错！” 上面要求各个生产大队好好做各个大队的宣传工作。 但是每天就地里那些活儿，尤其是他们大队收成还是每年收成垫底的，宣传工作更是不好做，老王本来就稀少的头发愁的更秃了。 刚刚儿子的一番话顿时让他茅塞大开，回头可好好和老王商量一下。
第30章 白杨的私心 下午两点，上工的时候，白河生产大队组委会门口围了一圈人，大家挤在前面都看着墙上贴的红纸黑字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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