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以往,也没有那么快便班师回朝的特例。 裴南袁眼下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了,可对京城却是怎么也提不起兴趣,“莫非是高家又在搞事情?” 裴宵淡淡的摇了摇头,“我看不是,不过有一个人我们得提防一些。” “谁?” “高既白。” “......” “虽说我知道,他现在和蒋阁老合作将高家扳倒,但是此人城府颇深,再怎么样也得小心才是。” 裴宵的防备之心从来都没有懈怠过。除去徐家和时家这两家,这朝堂上的世家就没有能让他信任的。 哪怕是蒋阁老。 裴南袁了然的点头,对这件事情,他也是很赞同的。 “何时回去?” 裴宵道:“五日之后。” 裴南袁点头,“我明白了。” ** 时添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一瞬间没有适应营帐内的光线,刺眼到让他下意识就闭上。 可是当再次睁开眼睛,他就看到了裴南袁通红的眼眶。 时添张了张嘴:“云铮.....” 裴南袁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像是对待奇珍异宝一般,小心的将人扶了起来。 “我....好渴。” 裴南袁立即去给时添倒水。 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时添觉得好笑又心疼。 他慢慢坐了起来,抬手抚上男人略显疲惫的脸庞时,轻声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裴南袁没回答,只是把水喂给时添,后者也安安静静的喝下了一杯水。 下一秒,裴南袁就紧握住他的手,恍然若失一般让他害怕不已。 “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嗯?” “你一直不醒。”裴南袁的语气哽咽,“我怕你就这么....一直都不愿意醒过来了。” 时添帮他理了理乱了的鬓发,“我只是不能动了,又不是什么都听不见。” “云铮,你真的太冒险了,为什么要闯敌营?” 裴南袁因为时添的责备而委屈的敛眸垂首,他辩解道:“那些人都该死,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不能这样。”时添要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这是不对的,“你那个时候只想着帮我报仇,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和你一起出入敌营却丧命的人又该怎么办?” “这一去就连他们都不知道可不可能回的来,你又如何去面对那些人呢?” 时添的话纵横大局,裴南袁的确擅专独断干了一件错事。在没有确认是否有胜算的时候,就带着敢死队冲锋闯入敌营。 属实是激进了。 显然裴南袁早在很久就已经后悔了,可是他不承认自己对蛮族人的仇恨已经达到了顶峰,甚至完全打乱了他的理智。 如今被时添那么直白的说了出来,他确实是难以面对这件事情的真相。 “我......我知道错了。但是,即便那个时候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去,我也会孤身闯入的。” 裴南袁就是脾气倔,他忽然抬头很执拗的道:“他们差点要了你的命,我怎么可能放任他们逍遥?即便是我死了我也得拉上他们一起。” “你。”时添语塞了, 他从未想过裴南袁会说出这句话,一时间也无言以对。 可裴南袁却大大方方的,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心脏处。感受着跳动的心脏频率,时添又陷入了沉默。 “所以我不让身上的伤好起来,就是因为我觉得自己背负了太多的罪。” “我没有办法去弥补他们,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偿还。” “......”时添都快要被他气笑了,他愤愤的抽回手,骂了一句,“你个倔驴!我是这个意思吗?” “我是想让你知道不要被感情蒙蔽了一切,你是将军无数将士的性命都掌握在你的手上。” “你不该因为情爱而影响你做出的命令和判断。” 时添不想让别人诟病说裴南袁就是为了一个男人,可以枉顾人命的昏臣。 即便他觉得自己这句话,对方并不能听进去多少。 可是下一秒裴南袁就说出了让他万分震惊的话,“既然如此,我就不当这个将军了。” “胡闹!你如今的身份和头衔,都是靠着你征战沙场从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 “怎么能那么简单说不要就不要了!” 时添简直都要被裴南袁气的又要昏迷了,可是他却见到男人十分认真的回答。 “征战沙场,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丧命在异处的功名和头衔,我不稀罕。” “况且我只想要一个平淡的生活,不要打打杀杀。” 裴南袁捏着他的手,黑眸里都是憧憬,“我想此次回京就对外公布,你我两家的婚约,我不想要在隐藏了。” 时添愣神,被他的小动作扰的心神不宁,可下一秒就看到男人很霸道的对自己说,“我才不管你愿不愿意呢,反正我是很认真的。”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那种。” 裴南袁这一次经历过失去爱人的痛苦,自然不会在放弃能栓牢人的心思,四目相对间,时添还是无奈的答应了。 他捏了捏男人的脸,恨铁不成钢道:“你就这样吧,擅专独断惯了,之后我可不会放纵你的。” 裴南袁这才喜笑颜开的点头,“我只听我家夫人的。” 时添嘟囔着嘴,“凭什么我是夫人。” “若是你不愿意听夫人倒也罢了。”裴南袁开始装的弱势,“我可以伏低做小的。” 这话委屈巴巴的,一听就不是自愿的,而且时添并不觉得这句话有多少真。 “罢了,随你吧。”
第320章 封侯将军的契约未婚夫(65) 就在即将回城的前一日,大病初愈的时添就去了一趟城主府想要和谷清宁告别。 可不曾想,那个一向单纯细致的少年却在最后一刻他叫住了他。 “裴公子,你....真的姓裴吗?”谷清宁明亮的黑眸里不是疑惑,而是质问。 时添顿住,忽然发现了什么笑了一声,“我姓什么,来自何处,出身何地,你应该都调查清楚了吧。” 谷清宁抿唇:“我只是....以防万一。” 时添明白,这个自小就跟着老城主的继承人,怎么可能什么手段都没有。 只不过是被这张皮囊掩盖了能力罢了,不过都是迷惑世人的表面。 “我明白。” “所以你不也在调查到我的真实身份后,没有直接揭穿我,反而是我要走了,你才开口的。” “我不会对斑蛰城的百姓有任何的不好的念头,因为这是他愿意用命去守护的地方。” 谷清宁点头,“所以我是想告诉你,无论你是裴公子,还是那个时公子,在这里斑蛰城的所有人都会容纳你,没有任何的罪可以强加给你。” 时添勾唇,“多谢。” 除了拜别谷清宁,他还要和裴南袁去一趟埋葬林煦尧和狲的地方。 乘炀选的是一处比较僻静的孤山头,在这里不会有人打扰倒是难得的好地方。 时添和裴南袁策马到的时候,恰逢凉风袭身吹动衣摆。 墓前,时添给他们带了一些祭品,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墓碑前。 虽然狲杀了许多的人,可是那时的他又何尝不是被那些人利用伤害? 这个世道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更何况时添很清楚,狲被操控时的不愿和绝望。 裴南袁怕他大病初愈会受了风,所以将身上的披风给他披上。 他也是在系统后面调查出来的消息才知道,那个毒叫千机,名副其实。 万千生机尽数斩断,最后受下毒者的操控,成为一个有血有肉却无感官的肉傀儡。 很不幸的是狲在被下了这个毒的时候,生机尽断。 即便是因为这个也无法医治了。 他们在这里停留了许久,毕竟像这么僻静美好的地方,他们很难能见到。 时添盯着远处的飞鸟看了许久,以至于忽略了身旁牵着他手的男人。 “我们该走了。”裴南袁出声提醒。 “嗯。” 当回去的时候,裴宵已经集结完所有该带回京城的军队了。 剩下的几千守城军,他都全权交给谷清宁安置。 军队离开斑蛰城的时候,全城百姓都出来目送。 时添和裴南袁是在城中百姓的欢呼声出现,两人和裴宵互相对视过一个眼神。 裴宵便向谷清宁微微颔首道别,随后便带着全军队伍前往回京的路。 这一次,他们赶路的速度就不像先前那样着急抄小道过来。 在赶到京城的时候也用了三四日,早已等候许久的裴夫人远远看到军队便忍不住红了眼。 队伍一入城就引起了京城百姓的热烈欢呼,更有许多姑娘朝着裴南袁和时添的方向扔帕子和鲜花。 这些都算是正常的了,还有的都快要把周围开路的士兵给推挤出去了。 时添看着都觉得有些后怕,他对着身旁和他并肩的裴南袁小声问道:“你每一次回来,都是这个阵仗吗?” “差不多。” 时添忽然就有点替他感到可怜,光是那么多得姑娘手绢打到脸,想想都觉得肉疼。 进宫的时候,时添并没有去,而是回到了裴府,一下马就被裴夫人抱住。 “裴姨....” 裴夫人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心疼道:“怎么瘦了那么多?” “哪有啊。”时添抱着她的手臂,示弱道:“裴姨我好饿。” “饿了?那先进府,我给你做好吃的,好好补补。” 时添勾唇连连应声。 皇宫内。 裴南袁和裴宵在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御书房,只不过里面并不是只有皇帝一人。 “宣。”皇帝的声音从殿内传出来。 许公公侧身弯腰着将两人领进去。 裴宵和裴南袁一进去,就注意到里面还有一个人。 肤若凝脂、明艳绝世,正是那位京城最尊贵的安熹长公主。 很显然就连他们都没有想到,为什么安熹长公主会出现在这里。 皇帝看到他们来了,也放下了要处理的奏折,面上喜色。 “臣等,拜见陛下,长公主。” “爱卿免礼。”皇帝微微抬手,龙颜和善道:“两位爱卿 此战大获全胜,甚至还给了朕一个惊喜。” “这些都是臣等该做的。”裴宵有些介意安熹长公主的存在,毕竟后宫不可干预朝政,哪怕只是旁听。 而皇帝自然也能察觉到他们的介意,不过也没当回事,“说起来,两位爱卿立下了大功,朕这些天都在想如何奖赏你们。” “如今朕想到了。” 裴南袁和裴宵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随着皇帝出声,安熹长公主就羞涩的用衣袖遮挡红晕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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