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荀盈本来就惨白的脸瞬间肿胀起来,脸上赫然形成了一个鲜红的手印。 傅宥仪脸上露出不屑和傲慢,勾着嘴角说:“你就算再漂亮,你也只不过是个外头捡的,知道么?” 洛荀盈知道要讨好别人,但他并不是讨好每一个人。 骨子里的傲气,让他反讽得漫不经心,“那你也不过是个家里养的,又在得意什么?” 一句话反问回去,让傅宥仪听得花容失色。 她咬着下嘴唇,使劲掐住他的下颌,威胁地说:“我弄死你。” “你敢吗?” 洛荀盈承认,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有赌的成分。 以前他生活的地方,就是男尊女卑,一夫多妻,在娶妻纳妾这方面,女人根本不敢插手丈夫的事情,这是那个时代的漏洞。 但是在这个地方,他还不敢妄下定论。 不过,他瞎猫碰上死耗子,还阴差阳错地赌对了。 在这个地方,最爱的人最卑微,这是每个时代的漏洞。 傅宥仪冷哼了一声,狠狠地把洛荀盈一推:“我看你能得意多久!” 洛荀盈被推开,顺势半躺在这松软的床上。 “这话,”他懒洋洋地说,“你是不是该对自己说?” 骂又骂不过,打也不能下死手,四下里还没有东西让她摔。 傅宥仪被彻底激怒了。 她攥紧了拳头,意识到自己新做了美甲,又长又尖。 于是,傅宥仪爬上床,用新做的美甲疯狂的挠着洛荀盈,一直到美甲全部掉落。 洛荀盈吹弹可破的皮肤,此时更是被划出一道道鲜血淋漓的指甲印子。 用一次一千五百块钱的美甲换自己出一口恶气。 对傅宥仪来说。 值! 不想,刚发作完没过多久,一会儿当然功夫,靳利也来到了这里。 傅宥仪的第一反应不是质问为什么他赶通告赶到了这里,而是又生气又委屈,直接扑在靳利怀里。 她缩着身子哭喊了起来:“宝宝,你这哪里找的人?漂亮是漂亮,但怎么这么凶啊!把我美甲都拔掉了……” “宝宝。”靳利摸了摸她的头,敷衍着安抚了一下。 他的眼睛一直看向床上的洛荀盈,全身抓痕,但安安静静。 洛荀盈也反过来回馈了靳利一眼,但眼神里尽是无助和胆怯。 “你看他干什么?”傅宥仪从靳利身上起来,给他看自己光秃秃的指甲,“你看我啊,你看啊!宝宝,你看看我嘛!” 靳利这才正眼看傅宥仪一眼:“好了,宝宝,我知道你不开心,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傅宥仪演技真的差的一批,夸张的咧着嘴又哭又叫,光打雷不下雨。 靳利又不傻,他有自己的判断,心里也是跟明镜似的。 他本就是故意放傅宥仪来作妖的,好给洛荀盈一个下马威。 之后打一巴掌给一块糖,靳利只需要哄两句,对洛荀盈说几句,“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真心对你好”,这种鬼话,洛荀盈就会手到擒来,对靳利感恩戴德,把背后指使他的人供出来了! 靳利哄着傅宥仪出了门,临走的时候不忘回眸,给了洛荀盈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逆着光,光线遮住了他的半张脸,看不清他的表情,洛荀盈只看到那一抹笑容,嘴角勾出一个戏谑的弧度。 刚出去不到一会儿,靳利又折回来了。 他用手指敲了敲门,告诫说:“聪明人要学会找个伞大的地方躲雨。” 靳利的意思是,干不成就投靠,做个墙头草没什么不好。如果非得想跟他作对的话,要先衡量一下洛荀盈自己那边跟他这边的势力孰强孰弱。好自为之,一定要深思熟虑啊~ 他撂下这么一句话,就又离开了。 这地方很偏僻,他们把门又锁得很死,一般人出不去也进不来。 血管破裂的疼痛对洛荀盈来说实在没什么,之前受过的苦难多了去了,这点小伤小痛,他早就麻木了。 无助和胆怯的眼神,矫情吧?但对他来说,那是必要的矫情,只是为了博取同情而必要。 他无助不是因为他无助,是因为他该无助。 他胆怯不是因为他胆怯,是因为他该胆怯。 在“见人说人话, 见鬼说鬼话”的大前提下,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洛荀盈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回顾刚才发生的事情,若有所思。 洛荀盈虽然不像之前机敏,听不到细致的脚步声了,但是刚才靳利进来之前,洛荀盈听到了他的说话声。 他跟别人说:“等我一下,马上。” 所以洛荀盈才给了傅宥仪施展拳脚的机会,让她对他大打出手。 洛荀盈还发现,迄今为止,在自己遇到的人里面,跟自己说过话的,一共就两个人,而这两个人还都说过要弄死自己。 好像,在这个世界上,随随便便就可以弄死一个人,就跟之前他所在的世界一样。
第4章 影后 小黑屋外,不远处,路边。 谭信乐摇下车窗,手探出车窗外弹烟灰。 看着靳利一个人走进去,但是出来却带了傅宥仪一起,谭信乐骂了一句:“他妈的,玩得挺花。” 两个人上车,一起坐在了后座上。 傅宥仪心里还是觉得堵得慌。 “宝宝,”她撒娇,哭着说,“你怎么也不哄我啊?” 谭信乐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了出来。 靳利用手给她擦干眼泪,说:“别闹了行不行?” 傅宥仪不依不饶:“不是我闹,是你新……” “有完没完?”靳利直接翻脸了,紧紧地拧起了一双浓密的眉,又舒展开来,“宝宝,我不像你,你那么好,我呢?我本来就不好,所以我做的事情有时候当然也就不能让你满意,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别耽误你,我们……” 就分手。 这两个字傅宥仪听多了,听到不敢听了,自然也就知道靳利要说什么,被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捂上他的嘴巴。 她反过来哄他,“好,你特别好宝宝……对不起宝宝,我不闹了,我再也不闹了……” 在傅宥仪心里,靳利是个自卑的人,他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总想让她奔向更好的人。 所以,为了给他建立自信,给他坚持下去的理由,傅宥仪有时候只能无条件地包容忍让。 真他妈能装,谭信乐心想。他从车内后视镜看了看两个人,冷笑一声,扭了扭脖子,不说话。 靳利也不说话。 车内烟雾缭绕,空气如死一样安静。 冷静下来分析,傅宥仪这才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靳利不是去赶通告了么,为什么还能在这里碰见他。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赶通告只不过是靳利的借口罢了,他就是想把自己支开,好跟这个小贱人私会。 想到这里,傅宥仪很生气,但是除了自己生闷气,她什么也做不了,所以就越想越生气。 要是平时,傅宥仪早就开撕了,她可是娱乐圈的半边天,向来雷厉风行。 她的目中无人,就连她自己都不敢恭维,随便谁都不放在眼里。 可每次到了靳利面前,她的傲骨就会全部粉碎。 丢失尊严的活在他面前,只是因为太爱他了。 因为她知道,只有一味的隐忍,才能让靳利自信起来,才能让他觉得跟自己在一起有意义,才能牢牢抓住他的心。 不过这一点靳利确实没有撒谎。 他刚才确实是去赶通告,但是剧组那边出了问题,临时改到晚上,走大夜场,拍到凌晨以后。 傅宥仪不知道,不问,靳利也不解释。 两个人日常都没长嘴。 傅宥仪看了一下手机,现在是下午三点。 气饿了。 “我们去吃饭吧,乐乐,”傅宥仪对谭信乐说,“现在吃了晚上就不吃了。” 谭信乐没搭理她,但是动作行为很听话。 他一扭方向盘,带他们去了一家西餐厅。 吃饭。 傅宥仪一边拿着菜单点菜,一边问靳利:“宝宝,这个你吃不吃?” 靳利漫不经心的说:“你爱吃什么就点什么吧,都依着你。” “嗯……”傅宥仪挤出一脸幸福的笑,矜持地说,“我最近在减肥呢,下一部剧要演一个可怜的小姑娘,要想演得好,必须要很瘦很瘦,我就点些素菜吧。” “得看是什么人演吧,”谭信乐笑着说,“就你?你瘦成二十斤也不见得好。” 他们兄弟几个人都知道傅宥仪是出了名的演技烂。 “去你的,”傅宥仪知道他爱调侃,不以为意,撒娇凶他,“我可是影后。” 谭信乐心说,你哪是影后,你是硬后,后门比演技硬,杠杠的。 傅宥仪又问,“乐乐,你吃点什么吗?” 谭信乐说,“我不吃。” 说完,他就拿起了手机,查看自己公司项目的最新进度。 傅宥仪以为他故作矜持,撅着嘴嘟嘟囔囔,“怎么还拿着捏着的,装什么呀……” 她给三个人点了四道菜,却发现没人动筷子。 “你们怎么不吃啊?”傅宥仪不解,问,“宝宝,你怎么不吃啊?” 靳利这才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又把筷子放下了,反复咀嚼。 他还在思考,洛荀盈到底是谁派来的。 不过看到他肯吃了一口,傅宥仪也满意了些,又说谭信乐,“乐乐,你也吃啊,没谁请客,都是经费出。” 谭信乐还是说,“我不吃。” 最近公司里项目情况不是很好,他根本吃不下去饭。 一桌子饭菜,只有傅宥仪在吃,她雨露均沾轮流吃,每道菜都吃了两三口。 而谭信乐和靳利各有自己的事 情要思考,对比之下,这两个人的表情严肃到显得特别苦大仇深。 一片死寂之中,靳利开口了。 “信乐,你的经纪公司是怎么开起来的呢?” 新乐文化经纪公司的地位稳居亚洲前五,无人撼动。谭信乐是新乐的首席执行官,经验十足的老油条,成绩傲人,可以说是亚洲顶流。 靳利料定,在这方面,还是他懂得多。 “你也想开一个?”谭信乐不答反问,一语道破。 靳利却斩钉截铁的否定:“没有。” 以自己对靳利的了解,从他的表情来看,谭信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谭信乐便不再追问,传授经验:“弄死所有的对家公司,你就赢了。” “怎么弄?” “商战啊,商战还不会?”谭信乐说,“揣把小刀偷着划对家外交车,对家要应酬的时候给他们扎轮胎,拿开水浇对家发财树,雇个保洁剪对家网线,这还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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