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手机又被“啪”一声摔回地上,又用高跟鞋踩了几脚。 手机屏幕已经完全快纤维化了,碎得那叫一个细致,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呲牙咧嘴的,都一脸惨不忍睹,不心疼老张也心疼手机,心疼买手机的钱。 那个被何瑜丽在脑袋上开了花的人,服务员拿来纸巾和毛巾给他擦,但是没用,血还一直在流,胸前一大片鲜红血迹,最后没办法了,被送去了医院外科住院部包扎输液治疗。 大家看何瑜丽的眼神,比见了鬼还害怕,充满着恐惧和不可置信,死死掐着手心,胸膛起伏剧烈,半条身子僵住了,脸上肌肉也都在发抖。 礼尚往来,何瑜丽斜着眼睛回看他们,撞上目光的时候他们又猛地把头一扭,其中有个蠢点的一不小心还闪了脖子。 在这里,打架斗殴太常见,何瑜丽脾气大他们也都知道,但就是时不时嘴毒一下,从来没真打过架,这还是第一次见何瑜丽打人。 也是这个地方头一次女人打男人。 前所未有啊! 千言万语,汇聚到内心就六个字: “我靠,这么牛逼!” 有个和事佬出来劝说道:“丽姐,他好歹是个男人,在外面吃饭,你给他个面子。” 何瑜丽的嘲笑声忍不住一点。 “是男人我就要捧他臭脚?凭什么我要为他廉价的面子买单?面子都是自己凭本事挣的,没本事就是没本事!” “你没用,你没法得到别人的认可,就要求别人顾及你,以此来找补你那可怜的面子吗?你这已经不光是没用了,这叫恶心人。” “你作为一个男人,习惯性地挥刀砍向身边的女人,要求她们为你、为你可怜的自尊心服务,你不觉得丢脸吗?” “大男子主义是顶天立地,而不是让男人对着女人吼,说我他妈可是个大男人。” “这句话,你他妈给老娘记到棺材里去!” “……” 和事佬被喷了个狗血淋头,缩着脖子退了两步,心道,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他瞥了老张一眼,“只能帮到这儿了,自求多福吧兄弟!” 后者还在地上痛得打滚。 何瑜丽是靳利的白道上的贵人,两个人关系很好,所以平时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靳利都见怪不怪,大家也都跟着见怪不怪。 这次何瑜丽的行为过分了点,不利于团结啊,才有这人出来指正她。不过看她这个反应,也就不敢往下说了。 何况本来就是道上的兄弟手脚不干净,偷拍人家裙底,原就错在先了,付出一定代价也是要的。 这时候靳利也不站出来说话,所以也就没人管了,剩下的都凭老张自己处理了,还有其他手欠的人,都活该挨揍,谁让他们手欠呢。 因为这里过于嘈杂,所以靳利拽着洛荀盈的手臂,跟他一起去了隔壁房间,后来这些人又发生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靳利也就不得而知了。 多死一个人、少死一个人的事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会添一件茶余饭后的谈资。 出了门,靳利问洛荀盈:“刚才你就不害怕么。” 洛荀盈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淡地说:“谁敢动你的人?” “你这人倒是好玩。” 靳利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眼神里却多出几分笑意。 洛荀盈道:“又不是没玩过,你不该不知道。” 他说的“玩”,跟靳利说的“玩”,又是两个意思。 靳利玩味地看了他一眼。 主动勾引我? 诱惑我? 那我就偏要吊你一下。 他扬了扬唇:“我这人,比较健忘。” 洛荀盈莞尔:“是,贵人向来多忘事。” 靳利也一步步引着他,道:“那忘记了怎么办呢?” 洛荀盈讲废话:“忘记了你就麻烦一下自己再想起来。” 靳利又问:“那怎么让自己想起来呢?” 洛荀盈扣捏住他领口第二颗扣子,往自己这边拽了一下:“这还要我教吗?” 靳利脸跟着凑过去:“要,那当然要你教了。” 顿了顿,他笑了一下,又道:“不光要你教,还要你手把手,嘴把嘴,……,的教呢。” 洛荀盈道:“你这不是麻烦自己,是麻烦我。” 靳利道:“You are very professional(你很专业),upper-class bitch(上流表子)。” 他故意把每一个单词都咬得很慢很清楚,好像生怕洛荀盈听不懂似的。 但即便如此,洛荀盈也听不懂。 他从来没有学过,语言不通。 不过,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气氛都到这个地步了,洛荀盈也能猜到聊天内容的大概走向。 …… …… …… “光让我掂量着来可不行,”靳利拿湿巾擦了擦手,说,“以后要是疼呢,你就直说,不然流血了还要缝针做手术,术后遭罪的还是你。” 靳利的话洛荀盈听得半懂不懂,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他学累了很困倦,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嘴唇湿润而惨白,满头大汗。 靳利递给洛荀盈一瓶矿泉水:“没下药,可以喝。” 洛荀盈被靳利送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小腹那还是一阵阵的疼,耳朵里也一直有什么东西似的嗡嗡鸣叫。 过了一会儿,洛荀盈不再耳鸣了,但他发现身边也没有其他动静了,比如靳利的呼吸声。 他先伸出手摸了摸,只触碰到了带一丝凉意的被褥,睁开眼,才确认靳利不在。
第24章 拱火 火辣辣的痛感让洛荀盈难以入睡,所以他干脆不睡了,而是正大光明的拿出床垫下的手机把玩。 为什么在大晚上的要说是正大光明呢。 因为他知道靳利虽然离自己很远,但也离自己很近。 靳利放了很多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自己说什么做什么,一举一动全在他眼皮底下。 “你在哪儿,我想跟你说话。” 洛荀盈对着空气说。 没有回应。 第二天一直到中午,靳利才回来,他给洛荀盈带了午餐、新手机和电话卡。 洛荀盈不知道没开封的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对午饭的渴望明显比盒子要热烈。 他在一边吃,靳利在旁边帮他插电话卡,一边插一边说,“以后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也只能给我打电话。” “喏,号码。”靳利用自己的手机给洛荀盈拨过去,洛荀盈这边手机铃声随他话音落下而响起。 洛荀盈记住了靳利的电话号码。 138***91520。 他试着打了回去,靳利手机也响了。 于是洛荀盈扫了一眼,也记住了自己的号码。 138***91521。 “差一个数字,”靳利补充道,“背下来,明天考。” 洛荀盈“噢”了一声,心说,就这么几个数字,你现在考都行。 正要给洛荀盈打备注的时候,靳利才想起来,两个人认识时间也不算短了,居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便问:“你叫什么?” “洛荀盈,”他答道,“洛阳迎得如花人,荀令香炉可待熏,盈盈扇掩珊瑚唇。等你弃旧迎新人。” 刚一来,洛荀盈就把野心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一些个拼凑成的诗句从他嘴里轻快吐出,靳利没听懂他这些鸟语,但是听得心烦意乱,把手机丢给他,“自己输一下。” 洛荀盈接过手机以后,看了屏幕一眼,不知道靳利要他做什么。 这对他来说实在新奇,他怕一步错步步错,暴露自己,于是就把手机拿在手里当块砖头一样轻轻托着掂着把玩着,没做什么大动静。 靳利望了他一眼,又重复道:“备注。自己输进去。还用人教吗?” 洛荀盈知道他在阴阳怪气,所以顺着他说话,假装自己在装傻充愣的样子:“可以手把手教吗?只是我还贪心点,想要马儿好,又想马儿不吃草。除了自己,我并没有什么好回报你的。” 怕靳利看出来自己对手机是真的不懂一点,洛荀盈还把“手把手”三个字加了重音,强调挑逗意味。 靳利果然没有多想,作为一个正常人他第一反应是觉得自己被耍了。 “你配吗?”他忍不住嗤笑一声。 洛荀盈垂下眸子,道:“你懂得多,要是我也像你一样就好了。” 他的表情和行为,明眼人一看看上去,就知道是故作惋惜,太浮夸。而这也正是他的目的。因为这样别人只会觉得他做作而已,但不会怀疑他的身份。 靳利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行了,剧本里没有就别给自己加戏,太蹩脚。” 话音未落,就把他手里的手机夺过来,在备注上打了一个字。 ——鸭。 “还有,不管你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我不在乎,你打给谁我就打死谁,”靳利站起身,轻轻推了推眼镜,又道,“你打给谁我都会知道的,你知道。” 洛荀盈突然觉得事情好玩起来,淡然一笑,“真的吗,我打给谁,你就打死谁。” “不信么?”靳利更是比他还不在意,扭了扭手腕,“你可以试试。” 于是洛荀盈熟练地按下十一个数字,拨通了一个电话,甚至点打开了免提。 “喂?谁啊?” 电话对面,是傅宥仪的声音。 靳利耳聪手快,立马夺过他的手机掐了这通电话。 “你!” 本就是个来历不明的人,靳利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他了。 这次换洛荀盈脸上浮出一丝玩味的表情:“嗯哼?” “你到底是谁,到底想干嘛,”靳利俯身把他罩在双臂之间,眯着一双危险的墨色眸子,“为什么有她的电话号码?” 洛荀盈顺势牵住他的领带,往自己这边拉:“她不会让我说的。” 靳利依着他的动作把脸凑过去:“你俩合起伙来耍我的是么?” 洛荀盈没有回答,反问:“我成功了么?”语气缱绻挠人。 为了撇清自己,靳利直接一耳光扇在洛荀盈脸上:“真把我当成你的人了?以为我跟你玩真的呢是吗?” “说是真的……也没什么问题吧?”洛荀盈歪着脑袋,浅浅地笑了一下。 见靳利眼神逐渐冷漠阴鸷,洛荀盈知道自己这一步做对了。 他又说:“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她的,也不会拿这件事情威胁你。” 靳利 表现得一脸云淡风轻:“你以为你威胁得到我?” 洛荀盈:“如果我这么以为,我早就会这样做。” “你能不能痛快点,别这么绕着弯子说话?”靳利怒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演戏吗?” 洛荀盈:“你要是不信我,干嘛还问我?” “呵,我信,”靳利口是心非地说,“你都敢在影帝面前演戏,我又怎么敢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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