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发生过一场乱战,残缺的胳膊遍地都是,稍加不注意就会踩上去,难以想象这些人死前受到了何种非人的待遇。 “岂有此理,魔修猖獗,难道真当我们修真界无人,要是还如此坐以待毙,倒是让他们看了笑话。” “确实,这几年魔修作为越来越狂妄,杀人取乐,挖心埋骨,他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柳宗主,你们天宗是修真第一大宗,若对此事坐视不理可说不过去。” “是啊,后续怎么办,我觉得此事关系重大,肯定得动用商量对策,柳宗主您要是有主意,我们这些小门小派必定全力配合。” 柳元面色不佳,一是魔修行事肆意妄为,二是几大宗派互相推卸责任,这些人话里行间无非是让他多派些门内弟子围剿魔修。 天宗说是修真第一大宗不假,魔修狠辣手段层出不穷,一个宗门能被如此屠戮,可见背后势力非同一般,根本不是一些宗门内小弟子能应付的了的。 本该共同御敌,一致对外,如今还在想这些宗派问题,柳元道:“该我做的,我自然会做,魔修如今有如此举措,背后深意引人遐思,再仔细想想如今他们灭了衡山一派,下一个还知道是谁,三日后请各位共同来我宗商量除魔大计。” 竹林中。 “景然,小师弟,你走慢些,等等我啊。”少女穿着粉色罗裙,眉眼弯弯,藏着月牙,她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拿着剑,面施粉黛,太真俏皮,两边脸颊红扑扑抹了胭脂,女人家的娇憨淋漓尽致。 “都怪我爹,要不是他整日叨嘘,聒噪半天,我怎么会想出这么个办法,我这天姿俊朗,别人见了印象深刻还真没别的法子,你说我长得这么好,是吧。” “她”坐在雪堆上,转了转胳膊,脚上的白色靴子浸湿了水却不在意,手上的剑随便丢在了一边,佩剑上的剑穗缠着一块白色的兔子玉块。 柳清时常来这清峰山上看风景,看久了心中欢喜,山下嘈杂,只有这地,无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也没有那些烦人心的窃窃私语。 “她”是个双系灵根,扶不上台面的烂泥,有个修为高深的爹又如何,还不是和他们一样,是草根,亲爹眼里的烂泥扶不上墙,只能当别人陪衬。 顾景然皱眉道:“你既然知道宗主会说你,为何还要穿成这样上山?” 柳清无奈道:“你若是有个做掌门的爹就知道为何了,我不穿成这样能跑出来玩吗,他整日只会叫我修炼,我不喜欢那些,近几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直接关我门禁,让我别出去惹是生非,你说能有什么事情,我看是他想关着我。” 这几日发生的大事,虽没闹得人尽皆知,但瞒不了多久,衡山派只是一个开始,点火的折子发生了起火的作用,最先燃烧的火球还很渺小,烧着烧着,火势会变得旺盛。 和前世一样的展开,不过结果会不一样,起因是背后有了推波助澜的人。强者为尊的世界,没能力死了不为过分,顾景然眼底闪过一过猩红色的光芒。 他觉得事情不止这么简单。 死了多少人顾景然并不关心,他要是是真正的腥风血雨,不是山雨欲来时的静宁,表面假象让人厌恶。如果他够强,大可不必花费心机在这里演戏。 柳清摇摇头,轻笑道:“不说这些扫兴的了,你说小师叔何时出关啊?” 顾景然算了小日子,一晃八年光阴弹指间流逝,前世姜恒出关的日子,“好像……是今日。” 他话音刚落,身后石门契合的封口有了松动,封口缝隙逐渐延展,轻轻一推,关闭严密的石门全开了。 不管看几次,顾景然还是会失神。 女娲造人是一定有所偏爱,否则怎么会有人长着画本中令人神往的模样。 他的师尊确实貌美,可惜心肠歹毒。
第8章 清冷师尊 略有些清冷的声音出现在了顾景然耳边,“今日剑练了么?” 姜恒闭关有八载,当时男主还是个未长开的豆丁,眨眼抽条发芽变成了眼前的青葱少年,黑衣衬得体型修长,眉眼间止不住的少年张扬气。 这八年,他经常在密室看男主黑白小视频当做消遣,闲暇时再啃两大鸡腿日子别提多快活。 可惜,很快到了出关的日子。 对顾景然来说确确实实八年未见,师尊容貌和当年做比并无变化,只是瞳孔颜色更淡了些,看人的目光比之前还要没有人情味。 顾景然心猛得一揪,声音哽咽道:“师尊。”他有一瞬竟想上前抚平那人眉眼,前世若假象能一直维持他也是开心的,可惜,这人却是连骗他都不愿。 ————师尊,你明知道,当年的你说什么我都信,连送死也心甘情愿。 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了。 柳清抓紧了手中的佩剑,不管见过多少次,他对姜恒的印象始终停留第一面,美丽的东西固然被世人偏爱,他热衷的却不是美丽本身,事物的本质更值得人喜欢。 一开始想着能成为这人弟子,是妄想,他一个双系灵根有什么资格?小时候擅长做不切实际的想,还想着顾景然凭什么资格,如今看来天赋一项已是个压人头顶的大山。 “小师叔,好久不见。” 穿着粉色萝裙的小姑娘? 姜恒一时没把“她”和柳清联系起来,当年小男孩两只笑起来眯得眼睛看不着,胖乎乎小脸全是肉,长开后纤细得像一根柳条。 “是我啊,是我啊,小师叔,柳清。” “柳清?” 姜恒面部表情没什么变化。 不是,一个好好小男孩怎么穿女装打扮成这样? 柳清适才惊喜过头,穿着女装都忘了,如今才发现不对劲:“我我我我……” 他悲愤欲死:“小师叔只当今日没瞧见我吧。”想想他有觉着不对,快速扫了一圈站在那里的人,目光落在了姜恒的手上。脸面已经丢尽了,倒不如,他破罐子破摔,上前握住了男子的手,虽然只碰着一个手背,依旧是满心窃喜。 “小师叔,久别重逢,这是回礼。” 顾景然掩不住眼中戾气,柳清那只手在他眼中已经和胳膊分离了,没有作用的东西,留着没什么作为,不如砍掉做花草的养料。 一时间他严重戾气太重,刺得柳清手背滚烫。 柳清疑惑地看了别处一眼,最后饶到了顾景然身上,神情正常没什么变化,刚刚那股针扎的锐利感到底从何而来,难道只是他的错觉? 顾景然倒是不介意姜恒那只手被谁碰过,他关心的是那只手的主人曾经做过什么什么事情,这人永远是轻描淡写的摧毁一切,叫人多看一眼都心生厌恶。 他道:“师尊。” 假象构造需要两个必要结构,一是有骗得别人的心,二是有骗得了自己的觉悟,若是不交心,别人又凭什么把心交到你的手上。 他伸出手,在姜恒错愕的目光下,十根手指死死扣紧,原先柳清碰着的那一片地方,他自作主张把手贴合上去,一路下滑,直到扣紧,少年真情实感:“许久未见,我想您了,师尊。” 若是前世,顾景然哪有如此胆大,敢不顾一切抓住姜恒的手,哪怕挨个衣服尖都让他觉得亵渎了这人。 那两只手冰冷根本不是常人温度,他当年偶然捧碰过一次想着师尊果然不是一般人,九天上的仙人也是如此罢了,如今细细想来,冷心冷肺,根本不是个人,哪有有什么温度。 要他说,清光仙君,他这师尊,哪里会把旁人放在心里,这么个没心的老怪物。对怪物那存在什么亵渎不亵渎,便是多做些什么也没有错。 姜恒被顾景然滚烫手心激得一麻,像沸腾的热锅里滴入一颗水花,油锅瞬间炸起,偏偏顾景然握得紧,他一时存用力气竟然挣脱不开。好在男主只是握了一会儿。 男主好感度忽上忽下,闭关时陆陆续续降了50多个点,出关时涨了100,这会儿又降了50。 顾景然思路正常人猜不透,一番骤升猛降,一看好感度还是-99。 不愧是你主角啊,好感度发挥一如既往地稳定。 柳清也不好意思打扰师徒二人叙旧,心里酸滋滋的。 他前脚下山刚好被柳元逮到,一身粉长裙做个女儿家的样子,柳元看见三魂七魄丢了个全,旁边站着两个弟子神色戚戚,见了柳清面部表情还是没什变化。 柳元气得抽出长鞭,吼道:“你这个逆子。” 柳清上蹿下跳深怕柳元这一鞭子抽死他,他等了许久,鞭子未落地。两旁弟子似没看见他,脸色惨白,丢了魂儿般。 柳清想着这些天流言蜚语,很快联想到了什么:“爹,你打我干嘛,我又不是为非作歹的坏人,那个爹对自己亲儿子这样啊?” 柳元脸色不佳,随之重叹一口气,这次魔修来势匆匆明显是有所准备,事情一件件压在了他身上,若是……若是小师弟未闭关,他可没这么苦恼。 “顾景然呢?” “顾景然在山上,爹你提他干什么,哦,对了爹,小师叔今日出关,刚才我在山上才见着了。” 柳元面色一喜,也顾不上训儿子了道:“啥子恒他出关了,快去请你师叔,就说我有事找他一叙。” 恍惚间他想起什么脸色很快又沉了下来,这个让他不省心的臭小子,从头到尾没个正形:“让顾景然一块下山,还有你这一身衣服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我换了去。” 话毕,柳元长鞭一扬。 柳清讨饶道:“爹,别打,我这就去。” 柳清暗自嘀咕,神神叨叨不知道什么毛病,他手一招一摇,站在两旁的弟子跟傻了似的,两眼无神,眼白空洞,要说傻了也不确切,到更像是……看见什么吓呆了。 他特意使了一个搅拌子。 个子高些弟子,摔了一跤,他神情慌张起了身,看见是柳清后,匆匆忙忙说了句“对不起。 走得挺快。 这人没少在他爹面前嚼他的耳朵根子啊,今日怎么瞧见他穿这样一句话不说,柳清心里奇怪,直觉告诉他肯定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事情? 几个月前衡山派刚被魔修屠了山门,手段残忍狠辣,那日去探查的几位宗族都亲眼看见了,本以为经此一件事后,魔修不说安养生息,肯定要休息个时日,哪里想到短短没几天的时间,故技重施。 修真大家顾氏一脉无一活口。全族上下都倒下了血泊里,杀人手法比起上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倒戈崩塌的房子。 把人心挖出晒在高楼上。 肠子掏出,肠液流了一地。 本来这事和天宗没什么关系,怪在顾景然是顾家出来的。 姜恒已经从系统这里知道了剧情,再听柳元说一遍感触也不深,直到留面石放在幻境的镜面中,当初那一段屠杀场景毫无保留出现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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