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洲是谢晦在谢家唯一愿意说上两句话的人,他看了一眼坐在右边第一个位置上的部门经理,部门经理赶紧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他。 谢晦坐下:“过来听听。” 谢晦拿起桌上正在开会的资料翻了翻:“丰禾研究所的投资方案怎么不在这里?” 谢商伟坐在谢晦对面,一脸嫌弃的说:“那种快倒闭的研究所有什么好投资的,一百年也不见得能有回报,谢氏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谢商伟是谢家二叔的孩子,脑子不怎么聪明,胜在胆子大,不怕死,这么近的距离都敢跟谢晦呛声,也不怕谢晦一脚把他踹出会议室。 不过今天谢晦心情还算不错,没跟他一般见识,只是赏了他个冷眼:“我记得谢氏一直都有医疗方面的合作,药品研究虽说不如器械方面回钱快,但也不是一个绝对见不到回报的项目,一旦有了突破性的成就,谢氏所得到的绝对不只是钱那么简单。” 谢商伟嗤了一声,没听懂。 谢商伟就是传说中的纨绔子弟,被送到公司来不过是混日子,公司的事但凡说起来一个他就没有听得懂的,见谢晦说的头头是道,他不服,也不忿。 谢文洲:“药品方面的研究确实不只是利益这么简单,丰禾的投资案我已经交代人去谈了,如果没问题他们下午就会过来签合同,你要不要一起?” 谢晦把手里的资料往桌子上一甩,起身:“不了,我只看结果,其他的你看着办。” 看着谢晦没发疯就这么走了,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松了口气。 谢商伟翻了个白眼:“神经病,投资什么研究所,他是想赶紧弄出治神经病的药治他自己吧!” 谢文洲用手里的文件夹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闭嘴,继续开会。” 谢晦回到二十二楼,一进办公室就看见程憎抱着电脑坐在那打哈欠。 谢晦:“我叫你看监控,你在这给我偷懒?” 程憎翻了翻眼皮:“我可没偷懒,主要是太无聊了,这一上午了他也没下过楼,都给我看困了。” 谢晦在家里的客厅装了监控,以前是为了防张嫂,现在家里多了个人,谢晦想看看他不在的时候家里那个小狐狸会背着他干什么,他让程憎在这盯着,结果盯了一上午,那人根本就没下来过。 谢晦站在沙发后,垂着眼看着电脑里的监控画面:“你说他在房间里干什么?” 程憎:“我哪知道,要不明天在他屋里也装个监控——” 话还没说完程憎的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我又不是变态。” 程憎捂着后脑勺回头:“啊?你不是吗?大家都说你是。” 这话也就程憎敢说,毕竟他不怕挨打,反正又打不死,只要给他留口气他就还是他大哥的小弟。 - 江白对于新环境的适应能力还不错,安然无恙的过了一晚对他来说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他坐在电脑前查京大的资料,原来的江白学的是临床医学,而他现在看的却是京大的药学系。 手机突然响了。 江白看看到手机来电显示的是林慧,他接起电话:“妈。” 林慧:“又又,你怎么样,还好吗?” 林慧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要不是江柏城拦着她昨天晚上就想打这通电话。 “我挺好的,”江白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您放心。” “你让我怎么放心?”林慧喃哝了一句,随后问:“你今天回来吗?” 难得这么清静,不用面对江浓和江俊,谢晦也不在家,江白说:“哪有第一天就回门的,过两天吧。” 林慧:“你们连婚礼都没办,没这些讲究,我让你哥去接你。” 江白心说那还是算了吧,万一路上江俊不小心出个车祸什么的,他还不如在这安全:“不了,我刚来就往家跑,谢晦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找我麻烦,等过几天吧,过几天我再回去看您。” 事情已经这样了,林慧现在能做的只有不给他添麻烦:“那好吧,有事给妈妈打电话,别委屈了自己。” 江白只是看着没脾气,委屈自己的事却很少做,他习惯了在困难之中寻找一切可以愉悦自己的方式,对他而言,困难之所以困难是因为没找到正确应对的方法,而不是困难的本身。 挂断电话,江白才想起来自己到现在还没吃饭,他下楼去找吃的。 张嫂:“您下来了,饿了吗,您想吃点什么,我都可以做。” 张嫂脸上的笑容太过热情,就像见到了亲人似的,江白到是能理解,毕竟一个人被送到这龙潭虎穴里一个不小心连死了都没人知道,眼下来了个同伴,她怎么会不高兴? 可是,她热情的不免让人觉得太过刻意,江白抬头朝着墙角的监控看了一眼,只是淡淡一撇,随后就偏开了头。 二十二楼,程憎被那一眼扫了个激灵,他抱着电脑去找谢晦:“哥,哥他看我了。” 谢晦被他嚷嚷的酒差点倒洒:“你能别一惊一乍的吗?” 程憎把电脑转向谢晦,谢晦看了一眼,还是昨晚那个人,不过他没再穿昨晚那件大红色的东西,而是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坐在桌前,两只手搭在腿上,没有多余的动作,就那么乖乖的坐在那等饭。 程憎:“哥,我昨晚回去想了一下,你说他会不会是在江家不受待见啊,不然他怎么会这么痛快就跟我走了,你上次问我江家会把谁送来,我当时寻思着怎么着这亲儿子也比养儿子亲吧,结果他们还真把亲儿子给你了。” 程憎往前凑了凑,八卦的问:“哥,你昨天晚上有没有......” 谢晦扬手比划了一下:“滚,瞎打听什么?” 程憎啧了一声:“我就知道蒲满不靠谱,我让她去买点可以增添情趣的睡衣什么的,她肯定是没买。” 谢晦:“......” 谢晦看向程憎:“那东西是你让蒲满买的?” 程憎敏锐的察觉到谢晦眼里的危险:“什么东西?” 谢晦一脚踹过去,程憎及时跳开,谢晦的鞋尖只挨了一下他的裤脚,程憎抱着电脑躲得老远:“怎么了嘛,蒲满买啥了?我就让她买件睡衣,性,性感的,你这不是洁癖吗,我看江白出来也没带什么东西,怕他穿着衣服就上你的床,所以才......” 那件衣服性不性感谢晦不知道,邪性倒是真的,得亏昨天晚上开着灯,不然那他还以为闹鬼呢。 不过仔细想想,要不是江白打坐似的坐在那神神叨叨的,那件衣服在他身上应该不会难看。 谢晦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昨晚江白从床上下来光着脚站在那的样子,红色的浴衣下那节露在外面的腿又细又白,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捏断。 谢晦手指蜷了蜷,突然想试试捏断那只脚是什么感觉...... 枫林华里。 阿嚏—— 江白突然打了个喷嚏。 张嫂出来:“感冒了?” 江白他揉了揉鼻子,摇头:“应该不是。”可能是哪个神经病在偷偷骂他。
第6章 昨晚谢晦半夜才回来,江白以为今天他也不会回来太早,晚上八点多他从房间出来准备下去觅食。 走到楼梯口,突然听见楼下一声怒吼:“谢洪启,你没资格提我妈!” 八卦是人生来就刻在骨子里的基因,虽然江白习惯远离危险,但远远的瞧上一眼应该没什么要紧。 他蹑手蹑脚的跑下两节楼梯,就见谢晦像一头暴躁的狮子,手机没有挂断直接朝着桌子扔了过去......一桌子的菜噼里啪啦的全都被他打翻,江白在心里啧了一声,这怕不是忘吃药了。 看着晚饭没着落了,江白连下楼的理由都没了,他不想去触这个霉头,这会儿不管谁往前凑恐怕都得被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掏出来窟窿来。 江白转身往回走,不停的在心里惋惜那一桌子饭菜。 谢晦发完邪火一抬头就看见那踮着脚偷偷往回走的人,手骨攥出嘎巴一声...... 江白回到房间刚要关门,突然一直脚卡在了门缝里,他心脏一抖,下一秒房门被猛地推开,江白连退了几步,肩膀被门板撞了一下。 ——嘶,疼! 他来不及安慰一下被撞麻的肩膀,看着沉着脸一步步向他逼近的谢晦,不安的往后退了几步。 冤有头债有主,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的,有事你找惹你的人去,别拿我撒气—— 脖子突然被捏住,那种熟悉的濒死感让他下意识挣扎,脚跟撞到床沿,江白一个不稳朝后栽了过去。 谢晦没有松手,整个人跟着压了下来,捏在他脖子上的手向上移动,捏住他的下颚,“跑什么?” 江白不知道这时候说些什么才能不刺激到他,谢晦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心虚?” 江白扒着他的手......我心虚个鬼啊你个神经病! 江白疼的额头冒了一层冷汗。 谢晦突然松开手,眼神变的有些意味深长,他看着江白脖颈上被他捏出的印子,目光愈发的晦暗不明。 江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抬起一条腿撑着床想往后躲,然而还没等他挪出去,脚腕就被谢晦给扯住了...... 果然很细。 谢晦拇指在的脚踝上摩挲按捻,那眼神像是在考虑要把他脚腕撅折还是捏碎。 江白紧绷着小腿,在心里计算着万一谢疯子真动手他一脚踹过去的胜算有多大。 突然,谢晦抓着他的脚腕一扯,江白绷直的腿被拽到谢晦腰侧,谢晦微微俯身看着他:“证都领了,睡你不犯法吧?” ......江白心说你个变态还跟我谈法?我说犯法你会放了我吗? 江白穿着牛仔裤,谢晦的手顺着他的脚腕向上...... 江白强忍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我没惹你。” 谢晦看他:“是吗?那你为什么会在这?” 江白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家伙在怀疑他,怀疑他跟谢家有联系,可他既然查过他就应该知道他根本没跟谢家的人见过面。 江白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让人接我来的。” 谢晦已经做好了不管他怎么辩解都不放过他的准备,结果他的回答却偏离了他设定好的轨道。 谢晦突然对他来了兴趣,眉梢轻轻一挑:“这么说也没错,所以,给睡吗?” 江白:“......”这是他妈一件事吗? 享年二十六的江白没谈过恋爱,更没跟人发生过关系,虽然他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但谈恋爱上/床这种事费神又费力,而且以他当初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他跟别人发生些什么,想来也挺遗憾的。 看着谢晦那张脸,抛去他那见鬼的性格不谈,确实让人很有尝试的欲望,可没人能保证他在这欲望下能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 小腿被捏的有些疼,谢晦掌心粗粝,光是摩挲着都让人不好受,江白蹙了下眉,眼下这种情况如果他说不行,这狗东西怕不是会霸王硬上弓,到时候他恐怕会死的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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