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然的印象中,过不了两年,他爸就会被他姑姑们发现,离了婚是半点儿资产也没有,继而扫地出门。 小瘸子的姑姑们不是什么好人,他爸也不是什么好人,谁也别笑话谁。 只有徐军,觉着不对劲。 一时半会儿又说不清哪不对。 徐军是个狠人,能干出为了大钱财,把小瘸子弄死的事儿。但也不是傻子,亏本的买卖可不干。 如今就是个自己生活也不富裕的乡下汉子,不乐意当冤大头,养穷困潦倒的大舅哥。 抽了一晚上烟的徐军,这会儿忽然干笑两声,开口: “真好,这大房子真好,我上楼看看。” 说话间,徐军瞅着没人注意,飞快地抬脚,一步跨上了旋转楼梯。 “不能上。” 小瘸子紧跟其后,追上去了。 给大家看大客厅可以,但楼上是小瘸子的卧室,他不愿意让陌生人进自己的卧室。 “有啥不能的,你这楼上也没藏女娃儿。” 徐军是个糙人,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上楼。 “站住!” 身后,闫子钦长腿一迈,两步跨上台阶,扭住徐军胳膊。 徐军与对方打过好几回照面,眼见这年轻男生的样貌气质,也是个明星人物,不知何以却又总管别人闲事,不由得驻足回头: “你就说,你到底干啥的?” 没等闫子钦回答,身后啪叽一声! 小瘸子摔倒了。 小瘸子走路不稳当,刚才看见徐军上楼去了,就跟着往上跑。 楼梯上没开灯,跨了两级台阶的工夫,摔了一跤。 闫子钦转身去扶。 客厅里的一家人整整齐齐站定,没人动弹半步。 反倒是已经爬上二楼的徐军,眼见小瘸子摔倒,也扭过头,没再强行上楼。 而是好奇般地贴着楼梯扶手,一溜烟地下来,面子上有点抹不开: “不能上就不能呗……” 在是否将盛闻贤接回老家,一同生活这件事上,徐军跟妻子,以及妻子的姐姐、姐夫们有矛盾。 其他人都觉着,盛闻贤有油水可捞,争先恐后负责盛闻贤下半辈子的养老,尽管实际上,对方也才四十几岁。 是男人正当年的好时候。 唯有徐军,持不同态度。 第一次跟妻子盛文竹,同去剧组寻小瘸子未果。过了俩月,瞒着家里人,自己又悄悄跑去一趟,就有了跟踪小瘸子,以及碰瓷儿闫子钦的事儿。 想要看看小瘸子到底是不是富二代,以此判定盛闻贤身上,究竟有没有油水可捞。 根据徐军的判定:没有。 但这个家里没人信他。 眼见一时间冷场,盛闻贤干咳了几声,嘲讽儿子: “这腿脚还不如我一个痛风的人呢,别人家孩子生下来也不这样……” 盛文竹立马劝慰着: “大哥,也别这么说,你这些年,好歹投资出来一个大明星呢,那不比我们姊妹几个强多了?” 各人逗留到过了零点,盛家老大盛文梅才表示: “咱也来串过门了,看也看了,这孩子身体不好,就别打扰人家休息了。” 往常老家的长辈们,哪个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什么时候熬过夜? 今日硬是串个门,串到了凌晨,才离开。 徐军走在最后,硬是看准妻子和姐姐、姐夫前脚出门的空挡,转回身来,一步跨了三阶木楼梯,俯身低声问小瘸子: “小子,说实话,房子到底谁的?你爸给没给过你钱?” “你猜?” 盛然坐在木楼梯上,扬起一个气死人不打草稿的笑容,气得徐军想发飙,抬手指着小瘸子: “你们父子俩要是敢蒙我……” “那就把我爸扫地出门呗。” 盛然轻松自如对答,他可一点都不怕他爸被扫地出门。 坐等盛闻贤富豪人设翻车! 最好翻得慢一点,才有看头。 “还不滚?” 闫子钦三个字,将徐军彻底冻住了。 徐军至今也不知道闫子钦的身份,只知道这八成是个狠角儿。 于是半句废话也没多说,转身裹着大棉袄跑走了,剩下袁巡盯着一行人出了院子,里里外外又检查了一遍。 “跟小区物业报备,另外,下个星期公司也增派安保队伍。” 吩咐他们巡哥的同时,闫子钦不忘低头去检查,刚刚摔倒的小瘸子。 闫子钦虽然骨子里跟谁都不对付,不好相处,但实则很少这般冷脸。 袁巡连连应着,马不停蹄到外面,连夜给小区物业打电话投诉。 借着一层半走廊的壁灯,闫子钦掀起小瘸子的外套检查。 “磕哪了?” 他眼尖,看见了小瘸子刚才摔倒时,似乎是磕着了,扶着栏杆起来时,还站不太稳当。 小瘸子不说话。 盛然可还记着今晚,闫子钦强吻他的事儿,不是说被他家长辈们打了个岔,就当没那回事了一样。 闫子钦也不多言,继续一点一点掀开对方上衣的下摆。 少年白皙而纤细的腰,映着壁灯之下的暖调,像是一件线条完美的瓷器。 只是这天使羽翼般的纤薄腰侧,一小片淤青显而易见。 闫子钦刚才到外面赶人,一出一进带了风,怕自己手上温度太冰,特意将对方贴身的衬衫放了下来。 而后隔着衬衫,轻轻按了按掌心下的位置。 怀中的少年身子动了动,微微蹙眉。 “我去拿药。” 闫子钦起身上楼。 盛然的住处常备小药箱,小瘸子行动不便,磕磕绊绊、摔摔打打是常有的事儿,尤其是当练习生、高强度训练唱跳的那些年里,身上几乎常年带着伤。 闫子钦在客厅的五斗橱里,轻松找到了小药箱,从那里面翻出跌打损伤的药膏,回到楼梯前。 再次掀开小瘸子的衬衫,闫子钦将药膏在手里揉得温热了,才一点一点给对方擦上去。 擦药时少年安静地坐着,不说话。 “不生气了,好不好?” 低沉而带着微微磁性的好听男声,掠过耳畔,盛然当然知道,对方指的是今晚吻了他的事。 既然对方主动提起,他就跟姓闫的好好掰扯掰扯。 午夜的昏沉夜色里,小瘸子声音虽低,态度却鲜明得很: “我没有在生气,我说了不跟你计较,我不会食言的,但是,我们必须划清界限。” “划清界限?” 闫子钦蹙眉,他都快司马昭之心了,结果到对方眼前,硬生生要跟他划清界限? 不认命的闫子钦,给对方用药膏按摩腰伤的掌心,惩罚性的轻按了按。 怀中的少年微微躲闪。 当然,没地方躲。 身后是坚硬的木楼梯,盛然只能往前,往前就轻而易举被对方揽在了怀里。 “不然呢?” 忽视掉整个人被掌控在怀里的劣势处境,小瘸子仍旧嘴硬,闪着一双小刷子般的羽睫,在这午夜的暖色壁灯前,半撩不撩的。 绝美精致的少年,白天里是漂亮出尘的天使,越到晚上,那双因疲惫而低电量的双眸,却越有种与白天截然不同的勾人。 闫子钦还真就有点被撩急了,双手卡着少年的腰,两片炽热而带着些许力道的唇,一点一点碾住怀中少年的耳廓。 “盛然,我想和你……”
第42章 颁奖晚会 “闫子钦。” 盛然忽而抬头,将对方尚未说出的后半句话打断了。 坐在那木楼梯拐角,被按摩着腰间伤处的少年,轻轻地用下巴尖儿垫在对方的肩膀。 “闫子钦,我们现在,不能谈。” 与闫子钦之间的那层窗户纸,盛然的确是打算,迟早要捅破的,但不是现在。 现在,他刚在这重生后的人生中,勉强算是生存下来。 小瘸子的打算是:先活着吧,其他再想办法。 “为什么?” 黑暗的角落里,闫子钦仿佛守护猎物般,将小瘸子禁锢在楼梯拐角。 闫子钦不能没有小瘸子,哪怕是被拒绝一万次。 小瘸子是他的珍宝,也是他的猎物。 盛然轻推了推对方的肩膀,稍稍拉开一点两人间的距离。 也不知道谁是猎手,谁是猎物。 “闫子钦,你出过道,是偶像。” “就这样?” “还有,你现在是一线,要避嫌。” “还有么?” “你是对家,我们之间,是竞品。” 小瘸子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显而易见,从对方眼中看见逐渐凝重的目光。 小瘸子找补了句: “哪有跟竞品谈恋爱的?” “要不了多久,就是甲方了。” 闫子钦说这句话时,没带半点含糊的。 盛然歪着头,看向对方,打量了好一会儿。午夜过半,脑子已经不大转得动的小瘸子,想了又想、想了再想…… 恍然大悟。 要不是刚才摔了一下,身上还疼着,盛然几乎拍案而起。 不,拍楼梯而起: “闫子钦,谁不知道你要把你爸干下台!我跟你说,你要是以后敢拿资本的身份胁迫我,你就是渣老板、潜规则、仗势欺人、不讲武德!” 明明打定了主意,这一世掌控绝对主动权小瘸子,转眼之间,即将再次沦为乙方! 这算什么?八字缺老板?天选牛马命! 盛然一着急起身,没能站起来,刚才受伤的腰侧,又抻着了。 “闫子钦你就欺负人吧……” 小瘸子不死心地嘀嘀咕咕。 闫子钦笑了,将人扶着抱坐回原处,掌下力道放缓,一下一下按摩怀里的人腰间伤处,嘴上也没闲着。 俊朗性感的唇角微微上扬,故意凑到怀里的人耳畔。 一字一句染着笑,说得再清楚不过了: “我就想欺负你,怎么办?” 盛然想跟他大战五百回合,就是字面意识的,武力对决。 …… 当夜,盛然睡晚了,第二天躺到临近中午。 三个月高强度的剧组拍摄,杀青回来又一头扎进期末复习,好不容易各科考试结束,仿佛几个月间积攒的疲惫,一股脑地都涌了上来。 盛然断断续续睡了三天没出门。 这期间闫子钦每天都来,袁巡也来了两回,分别给小瘸子投喂了正餐和小零食。 临近年底,盛然只剩下一个通告,是个大平台的年终颁奖晚会。 他打算,参加完这个颁奖晚会,就提前给他的团队放假,让袁巡他们早些回家过年。 这场大型颁奖晚会,闫子钦也收到了邀请: “年度最具流量新人组合奖”。 闫子钦婉拒了。 两天之后,平台方以“组合其他成员在外地参加通告”为由,再次向小闫总发出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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