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渊一手接过,看了眼黄色的符纸,眼中情绪难辨。 “希望你能想明白,与我合作是最好的选择。”那人道。 岑渊突然道:“我这次请了假,平日没令牌,出不了宗门。” 那人听罢轻嗤一声,道:“你不会以为,流云宗只有正大门能走吧?” * “哥!” 岑渊刚跨进院门,就看见岑浚跑了出来。 “啊,陈大哥他走了吗”岑浚见是岑渊一个人,有点小失落。 “他先回去了,”岑渊看出这个弟弟似乎挺喜欢那个人,问道,“小浚,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陈大哥?他人很好啊,是个很温柔的人,”岑浚有点疑惑,“哥,他不是你朋友吗?” 听到“温柔”这个词,岑渊表情有些微妙,干咳一声:“对,他是我朋友。” “对嘛,当初陈大哥说你抽不开身,就拜托他回家里看看我们,”岑浚道,“后面他就经常来,每次也带了不少东西。” “哥你也真是,你那什么宗门那么忙吗,五年了才回来,”岑浚又嘟囔道,“时间再久些,我都要记不清你长什么样了!” “早知如此,当年我肯定不让你去参加那个弟子选拔。” 岑渊微微低下头,说道:“对不起,小浚。” 除此之外,岑渊不知能再说些什么了。 岑浚看了他一会,眼眶忍不住红了,迅速背过身,故作语气轻松,扬起音调:“没事,我原谅你了。” “下不为例。” “走吧,哥,回家。” 岑渊微愣,慢半拍才跟上了岑浚的步伐。 * 岑渊在家里待了几天,就向他们告别准备启程回流云宗。 临走前他答应了之后一定常回来,他们才放心下来。 家里至亲,所盼念想也不过如此。 岑渊回宗后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掩月峰的藏书阁。 耗费了一下午时间,他才终于在一本书上翻到了有关同劫蛊的只言片语。 同劫蛊的用途和那人所说别无二致,除此之外,岑渊还多看到了几句记载,描述的是中蛊后的表现。 “身中同劫蛊之人,表现特征依据中蛊时间长短而定,可能出现情况如下:修行受阻,在动用灵力时身体不适如疼痛等,严重者,出现神志不清,记忆混乱,性情骤变等情况。” 最后标注:“宗门禁习之术,一经发现,废除修为,逐出师门。” 岑渊头疼地看完那几行字,又往后翻了几页。 行了,没有了。 他认命似的把书放回原位,叹了口气。 “情况如何?” 一回寂衡峰,岑渊就被祝枫询问。 岑渊内心犹豫,此事已关乎到擎霄和魔界,不知是否要告诉他。 几番思虑,他终究还是隐瞒下来:“一切如常。” 算了,还是别把祝枫牵扯进来了。 “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祝枫微微蹙起眉。 “不知道,”岑渊面上云淡风轻,“也没准是我想多了,可能最近修炼过度,身体吃不消。” “是么…”祝枫看着他,不再言语。 “所以我还是休息一段时间为好。”岑渊煞有介事地重重点头,也扫去了几分祝枫脸上担忧。 他不动声色道:“你是该好好休息。” 等到岑渊离开后,祝枫看向他背影的眼神,才重添了几分凝重。 岑渊又骗他。 祝枫在心里默默想。 * 在寂衡峰的日子悄然流淌,斗转星移,日复一日,在梵海洲及之后发生的事,也逐渐淡化成了浅墨的一笔。 虽然不过是表面上的宁静祥和罢了。 当寂衡峰的第一场雪落下,岑渊才恍觉,又换季了。 已然冬季,冬日过后,就是春天。 出于一些私心,岑渊不希望春天的到来。 按照原书剧情,那件事情发生,就是在春日。 还有关于蛊的麻烦事需要从长计议,但在此之前,他又接了个下山的委托。 同样是个除邪祟的委任,但地理位置有些特殊,这是岑渊想去的原因。 祝枫知道后,也提出和他一起去。 而许筱有了上次的经验,打死不再自告奋勇了,从头到尾一声不吭,沉默是金。 所以这次下山的就只有岑渊和祝枫两人。 “我还以为你对这种委托没什么兴趣。”半路上,祝枫开口道。 “还好,”岑渊知道祝枫是陪他一起的,“只希望这次不会像上次一样,生出那么多变故吧。” “乌衣镇那次?”祝枫跟着他回忆起来,“哪想到当时会碰见魔族。” “一个两个还都是叫得上名号的,这概率…”岑渊说着也忍不住笑了声,却突然像记起什么,微微滞了下。 “对了,祝枫。”他道。 “嗯?” “上次在乌衣镇,那个魔族说用凝魄盏集魂,你还记得吗?” “记得,”祝枫看他,“怎么了?” “什么情况,会需要集魂啊?”岑渊心念一动,问。 “魂源不稳…之类的?”祝枫沉吟,“时隔这么久,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岑渊表情有一瞬的异样,但很快消失无迹。
第059章 景乐都 这次出现邪祟的地方, 叫景乐都。 委托人是一个姓张的商贾,在当地算有头有脸。他家宅邸闹鬼半月有余,他夫人受影响最重,不堪折磨担惊受怕几近精神崩溃, 那商贾为此曾满城张贴重金悬赏, 只为除去那闹事的邪祟,有不少道士修士上门作法布阵捉鬼, 却让那鬼频频逃脱, 效果甚微。 那商贾别无他法,又托了不少关系去委托有名气的门派前来除鬼,正是离此地最近的流云宗。 两人一到地方就被请进了府邸, 正堂已经坐了不少人,主座的张老爷望眼欲穿盯着正门, 已然起身准备去迎,却在看清来人时身形一顿, 脸上的期望瞬间一扫而空,面色不虞,一下子坐了回去。 还以为大宗门能来点厉害人物,结果就两个看上去不过十几岁的年轻人。 还不如之前来的几个人看上去有经验。 “流云宗的两位道长来了?坐吧。”张老爷态度随意,看样子已经没抱希望了。 岑渊和祝枫多少都看到了那人脸上表情的大起大落,神色有些微妙。 等他们落座,听堂内一群人七嘴八舌讨论了一大堆, 也就了解了大致情况。 登府的道士修士换了一批又一批, 算上昨晚,已经是第五次驱鬼了, 结果还是一样,那鬼凶性过强, 普通的阵法符箓根本困不住它,几个人追它到府外,最后无功而返。 堂内目前除了张老爷和守在门口的管家,剩下的应该都是他请来的人,一个中年道士,两名青年修士,一位年轻女修,还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修士。 岑渊一眼看清形势,小声对旁座祝枫说:“看来我们这次是来当背景板的。” 他俩的到来对这些人而言可有可无,就算原本不是这个定位,现在也差不多了。 祝枫瞅了眼神情各异的众人,却道:“未必。” 岑渊眉梢轻挑,也不知祝枫又看出了什么。 果然,像是为了应证祝枫所言,话题进行到最后,其中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同站起来,对主座之人行以一礼。 “张老爷,以上是昨晚的详细经过,那恶鬼过于凶戾,我们能力有限,恕难继续留此除邪了。”其中一人开口。 张老爷看上去却并不意外,用力摆了摆手:“走吧走吧!管家,给每人一锭银子。” 在管家的应声中,那张老爷又嘀咕道:“什么修士道士,连只鬼都抓不到。” 那几人闻言脸色都有些难看,却忍着不语,拿过钱后,陆续闷声离开了正堂。 如今在场的,除了岑渊和祝枫两人,就只剩张老爷、管家和唯一没走的那名年轻修士。 岑渊看得内心又起又落,还真让祝枫说中了。 “算上今天已走了十几个,”张老爷一脸无望,看向那年轻修士,“楚公子,你还不走吗?” “张老爷,毕竟我不抓鬼,只负责开药。”那位楚公子回以微笑。 张老爷叹口气,又转向岑渊他们,“二位道长也听到了,那恶鬼凶戾无比,若现在后悔打算回去,也是无妨。” 岑渊和祝枫对视,然后站起来,道:“既然都来一趟了,就让我们试试吧。” 祝枫也跟着起身:“烦请带我们去看看闹鬼的地方。” 楚公子多看了他们一眼,而张老爷只是摇摇头,心想又是两个年轻气盛不知深浅的,但嘴上还是吩咐道:“管家,带他们去吧。” 两人跟随管家前往昨日闹鬼的房间,楚公子则跟着张老爷一同去了夫人所在的房间。 频繁的闹鬼让那位夫人不堪其扰,每晚都换房间睡,但无甚效果,还是每晚碰到脏东西。 所以岑渊他们现在去的,正是昨晚张夫人睡的房间。 管家似乎料定他们查不出什么,送到房间后,就守在门口,不闻不问。 岑渊随手抽出几张符箓,一扔出就四散飞向房间五个方位,黄纸上的符文瞬间发亮,围成法阵将房间内部圈了起来。 祝枫就在这时结印捏诀,他闭上眼,白色的衣袍无风自起,四周符纸也开始摇动,哗哗作响。 岑渊站立一旁,看着祝枫动作,悠悠道:“单凭气息判断,不算戾鬼,最多是怨气深重。” 祝枫就在这时睁开眼,回道:“那些人有所隐瞒。” “明明是普通鬼魅,他们为何不敢除?”岑渊微微思索。 “恐怕还有别的原因,”祝枫一抬手,贴在房间四周的符箓瞬间烧成灰,“比如,此地所处位置。” “所处位置?”岑渊看着符纸灰飞烟灭,心道金丹期就是方便。 “你不知道?”祝枫语气上挑,回视岑渊一眼,目光似有深意。 “嗯?哦,景乐都离勾陈陵很近,对吧?”岑渊讪讪一笑,蒙混过关。 祝枫那表情,就差把“你不就是为此而来吗?”挂嘴边了。 景乐都位于水云洲边界,相邻地带就是勾陈陵,而勾陈陵,是魔族的地界。 但勾陈陵地处阴阳交界,里面的主要居民不是魔族,而是落于阴阳界间隙的游荡鬼魂。 勾陈陵作为魔界边缘,对外设有屏障,游魂只进不出,如果那闹事的鬼来自勾陈陵,正常情况下,不可能有机会出来。 所以不知哪里出了差错。 门外突然传来响动,只听管家和一人聊了几句,接着房门被推开,一人走了进来,正是刚才的楚公子。 “两位道友,可查出什么了?”楚公子语气温润,听着很平易近人。 “查出了…问题不在鬼上。”岑渊见门口管家走了,也无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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