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君嘴里又冒奇奇怪怪的词了,什么终极形态,好在云清领会上下文,竟然也无障碍听懂了。 叶峥拉着云清的手,细细给他讲打算好的贩售策略:“……我打算将这东西做成雅俗共赏老少皆宜的,功能最基础的猪油皂定价不用太高,须让普通农户人家也买得起,但也不能太没赚头,不然岂不成做白工的了。在此基础上还可以在猪油皂里添加一定比例的香料和药材,添加美容功能,此外还可以加一些天然色素,做成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这部分和澡豆一样主要对准高端市场,只要东西好,不怕达官贵人不动心,那才是赚钱的主力……对了,等正式贩售的时候还得改个名字,一是叫猪油皂不太雅,二是材料体现得太明显,怕有心人从这名字上就猜出来,另外还有……” 这基础版猪油皂就算为古代卫生事业做贡献了,最好大家都养成勤洗澡爱卫生的好习惯,如此才能一定程度上减少传染病的流行。 叶峥想得很明白,他家现在也住在村里,万一此地因为太过脏乱差而流行了霍乱痢疾什么的,住在一起的他们一家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夫夫二人头碰头,一个娓娓诉说,一个认真聆听。 云爹云娘互相对了个视线,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轻手轻脚离开,把空间单独留给他们俩。 云清盯着叶峥说个不停的红润小嘴,觉得喉中一阵干渴,身子又浮起那种悸动,有点想拉着夫君立马回房,但又舍不得打断他,阿峥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眼眸亮闪闪,仿佛浑身都在发光,好吸引人啊。 …… 第二天早起云罗氏想做个鸡蛋汤发现篮子里少了足足二十个蛋,当即惊得以为家里遭了贼,一叠声地喊云爹检查门户,又埋怨他不早把院墙坍塌的那一小块修好,导致贼人趁虚而入,使家庭蒙受损失。 云罗氏心疼得不行:“我说早晚得闹贼,你还不信,现在傻眼了吧,晚了!足足二十个蛋呢!也不知便宜了哪个黑心肝的。” 这年月,蛋可是十足的好东西,谁家红白喜事能送几个蛋过去,在村里就是说得上的重礼了。 云爹里外看了半天,却觉得不是这么回事,昨晚睡前下了阵小雨,院里的土都是润的,若真有贼人,咋可能半个脚印都没留下。 “你还和我犟,没有人偷,那鸡鸭蛋还能自己个儿长脚跑了啊?就算哥儿哥婿夜里饿了煮来吃,两个人也一口气吃不下二十个蛋呐,不噎得慌吗?” 云爹也奇怪,好端端的咋蛋就少了呢。 二老在院子里争来争去的动静把叶峥给弄醒了。 他一醒来就发现自己枕在云清肌肉线条优美的手臂上,整个人挨在夫郎怀里,仿佛云清是夫君,他才是夫郎似的,明明昨晚睡觉的时候云清累得狠了,是他主动伸出手抱着云清睡的啊,咋睡一晚就成了这个姿势,奇也怪哉。 不过不管了,反正是都是自家人,谁枕谁还用得客气呢。 听到屋外的争执,叶峥准备爬起来去解释一声。 也怪他不好,昨天试验猪油皂成功太兴奋,忘了把咸鸭蛋的事和爹娘说一声,才惹得二老一大早疑神疑鬼。 叶峥一动,云清就睁开眼,眼神清明,仿佛醒了有一会儿似的。 也是,清哥儿一向醒得早,估计是今天地里没活,才陪他多躺了会。 云清摸摸叶峥夫君白嫩嫩的脸颊:“怎不多睡会儿?” 叶峥抓住清哥儿在他脸上作怪的手,在掌心清脆地吧唧了一口:“不了,昨天是我拿了二十个蛋做点东西,我去和爹娘说声,省得他们争起来。” 云清听了半坐起身道:“不要紧,你睡,我去说吧。” 叶峥拉着云清的手,自己起来的同时将他也拉起来:“不睡了,反正也醒了,我们一块儿起床好了。” 顿了顿想起什么,又松开手把云清往床上轻轻推,脸上讪讪:“那什么昨晚……我……清哥儿你身子没事吧?是我不好,要不还是我起来,你躺会儿?” 大概是猪油皂的事太令人振奋,叶峥昨晚没忍住就拉着云清多闹了点时辰,他担心云清作为承受方会不舒服,哎,都是夫郎太迷人,这开了荤的滋味,谁还能停下来呢。 云清耳尖染上淡淡红晕,与昨夜的热情那个仿佛判若两人,他摇摇头:“我无事。” 真不全是阿峥的事,昨夜也有他自己的原因,实在是神采飞扬的阿峥令人意乱情迷。 夫夫二人都觉得是把持不住是自己的问题,不怨对方,于是同时麻溜儿起身穿衣服。
第23章 院子里,云家二老还在争,见他们出来,云罗氏忙找帮手:“看看你们爹,院墙坏了也不知道修,这不,屋里闹贼了吧,还怪我说他,真是越老越固执了。” 叶峥赶忙替云爹解释:“娘,那二十个蛋昨天被我用了,忘了和您打招呼,这件事主要在我,爹是无辜的,您可别错怪了爹。” 云爹听到这,登时抖起来:“听听听听,我就说不像贼偷吧,这老婆子偏不信,话里话外地赖我,真是说不听。” 云罗氏冤枉了云爹,一时也很不好意思,但云爹一向对她好,云罗氏很少伏低做小:“好好好,此事是我不对,我跟你赔个不是,”话锋一转:“但这院墙还是要修的,总不能长年累月地破着吧。便是没进贼,进个山狸子黄鼠狼什么霍霍鸡鸭也不好。” 云爹没和自己婆娘计较,磕磕烟袋锅子:“这锅抽完就修。” 叶峥和夫郎对视一眼,觉得二老的相处模式也挺有意思。 抽完一锅烟,云爹果然拿出泥刀要出门舀泥,临出门前才注意到院子角落里已经堆着一小堆黄泥,还奇怪是谁舀的这黄泥,和院墙灰泥的颜色一点不般配,数量也太少了点。 叶峥捧出那个装了咸蛋的坛子给云罗氏看:“娘,这是我做的咸蛋,放二十几天就能吃了。” 云罗氏看着那滚得看不出本来面貌的黄泥蛋子,打心底怀疑:“哥婿啊,这蛋……” 黄泥多埋汰啊,蛋在里头裹上二十几天,岂不是蛋里也都是泥了? 那人还能吃吗? 叶峥拍胸脯保证:“放心娘,能吃,可美味了!” 云罗氏还是不大信,但鉴于叶峥至今为此都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给家里带来的都是好事,哪怕农家人最看不得浪费食物,还是没舍得说他。 自我安慰道,哎,就算糟蹋了,也最多不过二十个蛋而已,他家哥婿再靠谱,到底还小,玩心重,这不能拿食物开玩笑的道理以后让清哥儿慢慢给他说就是了。 叶峥看出云罗氏不信,但这事不用浪费口水解释,成品一出来云罗氏尝了就明白了。 说完咸蛋的事,叶峥又拉着云清去看瓦罐里的猪油皂。 经过一夜等待,此刻猪油皂呈现出蜡的质感,用手一戳,指头再也不能轻易戳进去,皂面上只留下个指甲印子,用手一碾,带着点涩涩滑滑的感觉,虽还不是很硬,但已成了! 叶峥忙要云清帮忙取把刀来。 云清打量了一下瓦罐口的大小,没有取做饭的菜刀,而是从房间拿出一柄他出门时防身的匕首过来。 叶峥点头,这个更好更灵巧。 问明白是要用刀将猪油皂切成一块块取出,云清没有把匕首给叶峥,而是自己捏着,按照叶峥比划的大小一块块小心切割出来。 一个瓦罐,总共取出六块成人巴掌大小的猪油皂来,剩下的边边角角就留在里头,谁要洗手的时候自己过来蹭一把就行。 取出的猪油皂软硬适中,泛着黄蜡蜡的色泽,美中不足的是里头混有草木灰等杂质,颜色上就次了很多,和上辈子的某雕某能根本没得比。 主要是叶峥没想到一次就成功,只是想做个实验,取草木灰液的时候就没有过筛也没有过滤,但不管怎么说,成品比起猪胰子还是好看,猪胰子不仅腥臊,看起来还脏黑脏黑的。 对这品相,叶峥是一万个不满意,但云清和云罗氏都满意极了。 “这黄澄澄的多好看,对着太阳还有点发透,哎哟真灵啊。” 放鼻子底下闻闻:“不臭,是香的。” 不臭倒的确,香却实在说不上,但谁让云清亲夫眼呢,小夫君做出来的东西,只要不臭就是香的,不接受反驳。 有了猪油皂,家里头清洗活计的轻松程度直线上升。 这点云罗氏是最有体会的。 屋里几个大老爷们最多洗洗手洗洗脚,云罗氏可是天天要和锅碗瓢盆脏衣服打交道的。 主要就是衣服上的脏污好洗了,农民天天和土和泥打交道,上山砍柴下河摸鱼什么不做,就是云家人比较爱干净,一天下来衣服上也是汗渍泥土枯叶草汁,可脏了。 泥土和枯叶还好,尤其是那汗渍和草汁,洗不干凈好好的衣服可就发黄了。 往常云罗都是将脏衣拿去河边泡了水,再用敲衣棍狠狠敲打,借用木棍击打的力气将嵌在布料里的脏污打出来,再狠涮,洗衣是个纯纯的力气活。 自从有了这猪油皂,又听了叶峥的建议将脏衣擦了猪油皂在盆里泡一夜,第二天拿去河边,轻轻揉搓几下衣服就干干净净的,再也不用使那吃奶的劲儿去敲打了,既轻松又不花多少时间。 一开始这么做云罗氏是舍不得的,这猪油皂是用猪油做的,猪肉二十文一斤也炼不出半斤油来,用在洗衣服上多糟蹋东西啊,与之相比她费点力气怕什么? 但耐不住叶峥会缠磨人,小嘴叭叭地能说,全是道理:“娘,这不比农忙的时候干完一阵就能歇着,衣服裤子天天要洗,现在天气热衣服薄还好,到了大冬天那厚棉袄死沉死沉的,洗一家人的衣服比种地还累呢,您现在是年轻,费点力气还不觉得,等老了那才叫遭罪,我听说村西王二麻子的娘就是年轻时候不保养身体,现在天天躺床上直不起腰来,连自家个儿的大孙子都抱不动呢!” 云罗氏想反驳说自己不年轻了,都有哥婿了还年轻什么,不过比起这个,哥婿指出的村西王二麻子娘腰疼的毛病才是要紧的。 王二麻子和他媳妇去年生了个大胖孙子,麻子娘喜欢得什么似的,恨不得天天抱着不撒手,可惜麻子娘早年干活累坏了腰,老了只能天天躺床上,偏她孙子是个待不住的,非要人抱着在外头一圈圈转悠才开心,麻子娘躺床上,胖孙子鬼精鬼精的,根本不要她抱,一见她伸手就哭,弄得麻子娘也很无奈,还要被媳妇抱怨连自个儿孙子抱不住,这件事村里人都知道。 一想到这个,云罗氏就有点犹豫了。 叶峥见云罗氏动摇,火上添油道:“我和云清以后要是有了孩子,肯定是娘帮我们带,我云清和爹我们仨大男人哪里会看孩子呢?要是娘到时候累坏了身子,您的胖孙孙可怎么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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