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幅被藏在角落布满了灰尘的画作, 只是露出一个角来,就让叶之鹤注意到了。 这店里的二手物品太多,而且空间利用率太高, 老板也不确定每一样东西都能够被摆放出来。 现在看见叶之鹤对很角落的一副画感兴趣,也马上过来和项景同交涉。 叶之鹤看了项景同一眼,项景同就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马上和老板砍起价来。 老板开的价钱是四万比索,换算成为人民币, 大概就是五千元这样。 项景同肯定是能够压就尽量压低, 最后压到了三万多比索拿下了这幅画。 走出店门的时候, 叶之鹤轻轻的吹了吹上面落得灰, 项景同都梁仲都扇了扇。 “这可真是够呛,这幅画还能要吗?”项景同拧了拧眉头,又凑过去打量, 要是说国画,他最近也能够说点什么词了, 油画他还真不懂。 看起来有点抽象, 但又不是特别抽象,项景同对于抽象画的认知就是抽得人都不认识就是正宗的抽象画了。 这幅……还是可以认得出人的。 “保存得不是太好,有划痕的情况。”梁仲摇摇头,对这幅画不是太看好, “鹤哥, 这幅是什么画来着?” “油画, ”叶之鹤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紫外小手电筒细细的查看着, “这幅作品没有框架, 画布有些松了,但情况比我料想得要好一些, 划痕很轻微,油彩有些微干,但没有到开裂的程度。” “没有署名,看艺术风格,但我已经猜到是哪一位画家的画作了,朱利安·施纳贝尔,他是一位画家,也是一位雕塑家,还是一位电影导演。”叶之鹤沉思道。 “其实说画我脑中都没有近现代艺术的概念,鹤哥你一说我还有点恍惚,就感觉这是文艺复兴那个时候的人,一听才是上个世纪!”梁仲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 华夏的玩品和国外的玩品也有一些很不一样的地方。 梁仲一时之间没有转过弯来。 “不至于,可能因为……咳,美国没有多少历史吧,而且也不是一说外国人就都是欧洲人的。”叶之鹤轻咳了一声,在说到禁忌内容的时候还小小声了一点。 可大家都听到了,直播间里的粉丝就开始整活了。 [我也知道,但我不说。] [他也知道,但他不说。] [我们都知道,但我们不说。] …… “不说这个,其实还是因为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时候,从英国掀起了一股波普艺术的浪潮,那个时候为了唤醒战后死气沉沉的英国,一些艺术家企图寻找一条新的路,于是他们采用大面积明亮的色调来表达心中的述求,对个性的表达,以及对流行文化的追求。” “但是朱利安·施纳贝尔是新表现主义的流派,六十年代,波普艺术在美国逐渐取代抽象主义,开始变得流行起来,而新表现主义则是对波普艺术的反动,在画面、笔法、情调上提倡对20世纪初表现主义的回归。”(1) “你们想想看,波普艺术是大胆采用鲜明的色块、流行文化图像,提倡机械复制,迎合现代大众消费,那么作为反动的新表现主义会是怎么样?” 叶之鹤留下了一些问题给他们做思考。 两个人一下子就把目光移到了这幅灰扑扑的画上,灰尘已经把这幅画该有的浅淡、极简、收敛的色调覆盖了大半,也就是叶之鹤能够看出来了,换做是他们……呃。 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开始说鬼话。 “我觉得应该是考虑怎么用极简的笔触来抒发画家内心浓厚的感情,然后浓厚的感情会和以上这些形成鲜明的对比……?”梁仲猜测道。 “我也这么觉得,”项景同小鸡啄米一样,看了看藏在背后的手机画面,又补充道,“如果是导演的话,应该很擅长于从美术以及流行文化当中提取元素,而且他的画作不仅仅擅长于使用不寻常材料入画,还经常使用文字作为画作的中心主题,看这幅画……诶?怎么没有字?” 项景同像只盲眼虾一样到处寻找文字,随便别在裤子上的手机也咕噜咕噜的滚在地上。 叶之鹤忍俊不禁,还是拿起了他的手机,看那页面,俨然就是朱利安·施纳贝尔的个人百度资料,“在1987年以后,他的画作才经常出现以文字作为中心主题的情况,这幅画应该是在1987年之前作的,所以当然没有字了!” 他把手机还给项景同,项景同也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笑了,我想起了名场面张飞的‘俺也一样’。] [有那味道了。] [百度了一下,原来就是那个拍《潜水钟与蝴蝶》的导演,挺特别的。] …… “没错,这幅画,我也无意留下,应该先托人送回国修复吧。”叶之鹤倒是看到直播间里很多人说想要,但他还是不要太多次在直播间里售卖自己找到的东西。 偶尔来那么一两次可以说是给直播增添趣味,太多次就和利益挂钩了。 有些关系一旦牵扯了利益之后就会变味,他还是希望直播间里的关系纯粹一点。 话提到这里也有人问估价,叶之鹤对这幅画的估价是五万到七万美元的价格,转换成人民币就是四十六万到六十四万当中的估价。 直播间先是静默了一下,然后就是礼物纷飞的特效。 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也不是每一次叶之鹤找到什么都能够得到大家的热烈祝贺的,主要这还是出国之后第一件,叶之鹤就证明了自己的火眼金睛即便是出国了也依旧好用。 他们继续往前,正想要进一家店,路上就来了一辆马车,引起了旁边一个旅行团的注意。 “哎呀这个年代还有马车啊?” 这应该是一家老小出来旅游,出来的有中青年有小孩有老人的,看见马车过去,他们都很是好奇的看了一会,一个年轻人一看叶之鹤,就眼睛亮了起来,直接跑了过来,“鹤哥鹤哥!巧啊!我也是你的粉丝,‘秋收有藏’!” “秋收有藏,我知道你!”梁仲马上就说了出来,“鹤哥问问题,你总是很快就回答出来。” “我京大历史系的,之前鹤哥线下鉴宝会我还想去呢,外出实习了没空,这回陪家里人来吕宋旅游,还想着会不会碰上鹤哥呢,现在看来果然很有缘分!”秋收有藏看见他们,显然很激动,说话也是同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 秋收有藏一过来,他的家人们马上也跟着过来了。 叶之鹤一看其中一人,这不是缘分吗? 这人也是蒋知先带来的团队里的一员! “看来真是巧合了。”叶之鹤轻点头。 “是挺巧,哈哈,我还说我儿子天天念叨的人是谁,原来是叶先生,”那人出声道,“叶先生这是在直播?” “是,打算随便逛逛,找点素材,今天运气不错。”叶之鹤又说。 “爸……你们认识啊?”秋收有藏很是惊诧。 “我不是说出来公干吗?团队是和叶先生合作,”因为沉船的事情没有明面报道,所以很多事情处于保密阶段,叶之鹤也没有透露出现,秋收有藏的父亲林寿也就是这么简单的说了一句,“所以说很巧。” “鹤哥我们能跟着你逛吗?”秋收有藏有些巴巴的看了看家人又看了看叶之鹤,“也不是吃肉,就是有点好奇。” “这倒是没有什么,一起逛也行,不过我在直播,你家里人应该不介意吧?”叶之鹤倒也无所谓和一群人还是一个人一起逛。 “不介意!”秋收有藏的妹妹五六岁这样,就喜欢和长得好看的人说话,眼睛也扑闪扑闪的,“我想和哥哥一起逛。” 说着已经主动过来牵住叶之鹤的衣角了。 一群人都有些哑然失笑。 略微讨论了几句,叶之鹤问了他们的行程,知道大家都是一起的,干脆就一起逛了。 秋收有藏的名字叫做林秋收,小女孩叫做林秋希,一路上都巴巴的扯着叶之鹤的衣角,叶之鹤觉得好笑,走进一家游客不那么多的店铺,便是看到很多工艺品罗列其中,还有很多珍珠项链、围巾、墨镜、太阳帽等等。 叶之鹤停在了一个展柜前,这里摆着几尊玉,玉上镶金,不过棉多,水头不足,叶之鹤只是想买颗珠子哄小孩。 这孩子一直扯着他往一边去,明亮的眼睛一直看着那里面的东西。 那是单独被框起来的展柜,展柜中放着一尊白玉雕刻的兔子,周围还有很多掐丝鎏金的装饰环绕周围,看起来富贵非凡。 林秋希从自己背着的小背包里拿出一个小钱包来,指了指展柜,对着父母理直气壮,“我有钱,买,送哥哥!” 林家一家子就都笑了,尤其是她的母亲笑得更是猖狂,“希希从小就是个颜控,看见好看的人就想要送东西。” [人类幼崽也喜欢好看的。] [这有什么,上到刚出生,下到准备死的,都喜欢长得好看的。] [老衲也喜欢长得好看的!]
第110章 金珠*德国古董钟 叶之鹤当然不可能让小孩子买东西给他, 也不可能收下。 倒是觉得这一尊白玉挺有意思的,多看了两眼。 林秋收那可是叶之鹤的资深粉丝了,见叶之鹤多打量了两眼, 马上就凑过去小声问,“鹤哥,这个是不是有搞头?” 叶之鹤也没想到林秋收这么机灵,马上就过来了,提点几句也没有什么关系, “我对这东西的估价在十万人民币。” 林秋收一问老板, 顿时就觉得有搞头, 他自己实习的时候也赚了点钱, 现在不用这笔钱更待何时。 至于他的父母最多也就是确定几句,但林秋收的态度很坚决,林秋收又是一个成年人了, 可以为自己的行动负责,而且他的钱又是自己赚的, 他自己有完全自主的支配权。 所以林秋收成功拿下了这个东西, 又去和梁仲嘀嘀咕咕的了。 梁仲倒是仔细的看了一眼,无疑这肯定是国内的东西了,之前看白玉,他还以为是吕宋白玉。 吕宋这里的三种特色有机宝石, 无非就是珍珠、珊瑚, 然后就是砗磲;也有些人说是珍珠、吕宋白玉、砗磲。 砗磲现在是世界濒危物种, 没有经过百年千年的玉化, 是不够美丽的。 而吕宋白玉却因为颜色洁白细腻, 在做室内装饰、建材上很有竞争力,也有不少人用来雕刻之类。 现在这一尊白玉颜色更加清透温润, 周围复杂的掐丝鎏金工艺,没有现代机械的味道,周围的装饰上还悬挂着大小不一的鎏金铜钱的样式。 这种雕刻风格,梁仲最多能够看出是清代的,可是从这种金玉搭配的繁复风格上,又体味到一丝乾隆年间的味道。 除了这尊玉雕,这间店里倒是没有别的什么了。 他们走出来之后,便看到前面的游客越发的多了起来,而且声音还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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